“不,我是你的老师。”
虚笑了笑,松阳是他的一部分,那么松阳的学生自然也是他的。
“啊。”
罪歌不相信他的话,银时离开时的表情也不像是老师还在世的样子。
她猜测他们的老师应该已经很老了,所以才能老道的因材施教,教出风格截然不同的徒弟。
“来比试几下吧。”
虚见她不信,主动提起比试,他也想看看能凭借一缕精华得到正统的学生能有什么本事。
于是他拿起自己的佩刀,只把刀鞘拿在手上。
“好,但大人不用这样委屈。”
罪歌从体内抽出太刀,她莫名不愿在虚面前隐瞒,或许与他们同源有关。
“那真是太好了。”
虚轻笑出声,明白罪歌为什么会这样做,实际上他在罪歌面前也十分放松。
“铮——”
两刀背向撞,划过一道刺耳的鸣声,罪歌从两刀相接处跳开,她的力气不敌他,硬来只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她把刀柄一转,用刀把敲上他的刀身,就反身从他背后斩了一刀,不出罪歌意料的,这刀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罪歌听到耳边急促的破空声,身体还来不及动,左肩上就已经刺出一把刀尖,正和虚的刀相撞。
“哦?罪歌犯规了。”
虚手腕一抖,又要冲着罪歌的脖子砍去,她这次早就把刀正对上他,刀往上一挥对准了他的眉心。
“抱歉,我不知道。”
罪歌收回刀,心里有些羞愧。
她自认确实是武士,现在却在比试中出了另外一把刀,这实在太不符合武士道了。
“没关系,是还不能控制吗?”
虚不在意的也把刀收回刀鞘,反而用手弹了弹罪歌肩膀上还没缩回的刀尖。
看来他的小徒弟,越来越有意思了。
罪歌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轻而易举的让到收回体内,并不是她不能控制体内的刀,而是虚的恐怖灵压,让她的刀忍不住冲出自主防御。
刚刚虚弹她的刀尖时,罪歌甚至微妙的感受到从刀内传来的恐惧感。
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刀或许是有刀灵什么之类的东西,可她失忆了,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
“就算比试了,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我的老师。”
罪歌转而提起了比试的初始,她也没怎么从虚的刀里感受到和自己相通的气息。
“也是,现在的小女孩,太难糊弄了。”
虚再次坐下,把刚刚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终究不是松阳,他的刀是完全怪物的刀。
“罪歌是怪物吗?”
虚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温柔却黑到流油,溢满的恶意只叫罪歌无法阻拦。
“我不是。”罪歌冷下脸来,她已经不想再与这位客人虚与委蛇了。
“明明从身体里冒出刀了呢,人类做不到的吧?”
“我不是。”
“不愿意承认吗?我可是……”
“铮——”
罪歌收回手心伸出的丝线,虚用来阻拦她攻击的整把刀加上刀鞘,被她的丝线平整的割裂成一段,从虚手上像废铜烂铁一样掉在地面。
“好可怕啊,差一点手也被削掉了呢。”
虚丢下手中剩下的那一截刀身,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口鱼。
“罪歌记得多吃鱼哦,说不定就能想起我来了。”
虚依旧保持自己身为人师的人设,同时也是告诉罪歌,他关注她多时了。
罪歌已经完全面无表情,濒临暴起状态,但同源气息叫她只能先按捺来。
“银时、我的师兄们会来找我,到时候我会问清的。”
罪歌半天才平复了心情,怪物这个词原来是她的禁忌。
只要银时他们再来,罪歌一定会问清这一切的,她完全不敢想自己的老师,是这样一个冰冷又恐怖的人。
“劝你不要问,他们会伤心的。”
虚想到当年砍下松阳头颅的银发少年,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废柴大叔了吧?
“这就不劳费心了。”罪歌坐下抚了抚左肩衣服上刚刚由于刀伸出而裂开的缺口,不再看虚的样子。
自来熟又卖弄高深,真的让人讨厌。
……
但也不是很讨厌。
罪歌有些懊恼,看来她真的与这个家伙有什么渊源,就算不是师门传承,关系也不会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
读者“冲茶喝”,灌溉营养液 12018-11-05 09:25:57
读者“飘雪”,灌溉营养液 52018-11-04 14:11:55
写不来虚【我好虚
第76章 失忆篇3
“罪歌, 还在为银时说的事担忧吗?”
月咏又在庭院的长廊看到坐着发呆的罪歌,自几天前银时来了那一趟, 罪歌就总是爱发呆了。
“月咏姐。”罪歌转过头去看她, 轻轻叫了她一声, 别的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
一开始罪歌的确是为自己的身世有些烦心, 但还不至于让她忧愁, 发呆不过是想要建立她和体内刀的连接罢了。
可昨天遇到的自称她老师的客人,她不由猜测自己是不是卷入什么不可知的事件中了。
“月咏姐,我真的有师门吗?”罪歌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和银时并没有什么同源的气息,硬要说的话也只有被人挖掘出最适合自身的武士道算是类似的事物了。
“我也不知道,”月咏敲了敲烟斗里的烟草, 把它整个灭掉, 不想让罪歌闻到不舒服的烟味。
“但是,罪歌应该觉得自己有的吧?”
“嗯。”罪歌垂下头,有些意志消沉,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 直觉也告诉她,他们的确都和自己有关。
“不必担心, 罪歌总会找回记忆, 知道一切的真相的。”月咏摸摸罪歌的头,罪歌沮丧的一头扎进她的肩窝,接受了她的安慰。
完成了每日一沮丧后,罪歌就回了日轮太夫那里。
现在吉原被万事屋的武士大人拯救, 日轮也解放了出来,但她实在不会做什么营生,就在吉原里开了一家茶店,罪歌则在茶店里帮忙。
只有什么其他人解决不了的事情,才会传到日轮这里,于是罪歌的生活一下子平静了起来。
罪歌等了一个星期,也等不到银时再来,她想着或许是其他人不相信她是他们的师妹,所以不愿来。
她心里有些难受,但要是他们不来,罪歌也没必要自己去找他们。
“哟,哪里来的小妹,随便给我拿点和果子。”
罪歌从后院来到前厅,就听到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一抬头正好看到一个趴在柜台上的身影。
她不禁带了笑,“武士大人还要吃白食,也不嫌丢脸。”
“怎么能说我吃白食,我的师妹不是被抵在这里做工还债了嘛。”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开始指点着要什么果子。
罪歌看了他一眼,本来店里的和果子都是做茶点搭配的,他倒好,只拿来吃。
“你去坐着,我给你拿。”罪歌看不惯他的废柴样,拿了碟子就要去装刚刚他指的茶点。
“嗯嗯,茶的话记得多拿两个杯子。”银时掀开店外的帘子,不忘再提醒罪歌服务周到。
罪歌捏着茶点的手顿了顿,她知道传说中的另外两个师兄要来了。
“嗯。”
————
“晋助,你说罪歌看到我们,会不会突然记起自己是谁啊。”
桂蹲在吉原的入口,这个位置才能让他稍微平复激动的心情。
一想到里面就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师妹兼老大,桂就想要到处去发传单,来宣告自己的兴奋。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罪歌。”高杉吸了一口烟,他不能相信罪歌这么多年过去,会和银时说的那样还是介于女孩与少女的模样。
他更相信这个“罪歌”,是她的妹妹。
“晋助啊晋助,”桂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爽朗的拍拍高杉的肩膀,“难道你没有闻到空气中老大的气息吗?”
桂从一蹲在吉原,就开始侦查罪歌的位置,终于在这么多人、这么多气息中,找到了罪歌独有的气息。
他甚至高兴到直接说出对罪歌的旧称,自罪歌习惯了松阳私塾的作息时间,她就不让桂叫她老大了。
“没有。”
高杉把他的手抖下,满脸冷漠。
所以说,他还是不知道当年一起战斗的同伴,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不找边际的样子。
“不管了,我们直接去吧!想来银时也已经和罪歌说了我们要来的事了。”桂说完直接往打听好的罪歌所在的店铺走去。高杉抿了抿嘴,把烟斗里的烟草倒干净,沉默的跟了上去。
之前他们不知道罪歌对他们的接受度,于是叫银时打头阵,要是他一会儿过来找他们,才意味着罪歌愿意承认他们是同门。
不过,罪歌一定会感应到他们同门的气息的。
罪歌这边的确感应到了,她摘下店里的围裙,和日轮打了个招呼,就端着茶和茶点进了银时去的那个房间。
“放下放下,渴死我了。”
银时本来侧躺在房间的地板上,见罪歌端了东西进来才重新坐好,只等罪歌给他倒茶。
“自己倒。”
罪歌轻轻放下盘子,坐在了他对面。
“自己倒就自己倒。”
银时懒散着把头趴在桌上,颤颤巍巍地拿起茶壶准备倒茶。
“银时——”
“哗啦——”
桂的叫喊声,让银时真的把茶壶拿倒了,壶盖直接被溢出的茶水冲了下来,掉在桌面上。
“银时,请你来整理一下好吗?”
罪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黑黝黝的眼里突然失去了高光。
她刚刚用手撑了一下地面,直接翻了一个身,才躲过了被热茶浇身的命运。
“哈哈,好的,马上弄好。”
银时干笑着把茶壶放下,原地做了个冲刺动作,就飞奔到门外去拿抹布。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罪歌和她那两个没见过的师兄。
“两位武士大人午安,我是罪歌。”
罪歌现在身份不明,对武士仍要用敬称,而且银时也一直没说他们的名字。
“我是高杉晋助。”
高杉在罪歌对面坐下,要说他之前的怀疑,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没有人能长成罪歌的样子。
这是他和桂脑子里同时想到的。
“老、我是桂小太郎。”
桂突然静默的坐下,他的兴奋劲随着见到罪歌消退了。
“我们是你的同门师兄,但是在私塾的排行上,你是我们的老大。”高杉本来不想多说那么多,但桂的失言让他知道桂总是想要叫出她的旧称的。
“啊,我不记得这些。”
罪歌坐在水渍的边上,她的指尖碰到了一点茶水,有些被烫到的收了回来。
“没关系的。”
桂端坐着,这时的他看起来还有些配得上狂乱贵公子的美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玩谁先动谁就输了的游戏吗?”银时和晴太从外面一进来就看到三个人一动不动的大眼瞪小眼,就连呼吸都微妙的保持一致。
由于刚刚那壶茶倒了,日轮又叫她的儿子晴太送了一壶新茶来。
“你快点擦干净吧。”罪歌看到他来,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位师兄看起来都是严肃正经的人,她不能像对待银时那样随意,所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真的是,明明我才是客人来的。”银时嘟嘟囔囔地蹲到被打湿的那块地面上,开始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而晴太已经认认真真的拿着杯子帮他们倒茶。
“银时是吃白食的吧?”
高杉突然开口问道,虽然是问,语气里也已经很肯定了。
“这样的好茶和茶点,可不是银时这样的穷鬼能买得起的。”
他端起自己的那杯茶,轻轻嗅了嗅茶香,不忘讽刺银时一句,边上桂也认同的点点头。
桂之前去过万事屋,好好的茶杯里面通常是只有白水的,就连桌上的干点他也吃不到几口,就要被万事屋三人一起瞪。
“嗯,他说我在这里给他做工还债。”
罪歌这时候反而忘不了银时的戏言,看来他的不靠谱形象,并不是在她这里独一家的。
“哦?”
“银时,我真的看错你了!”
高杉和桂同时看向银时,很是瞧不起他的做法。
“喂,阿银我只是开个玩笑啊!”银时把最后一点茶水用抹布吸干,从地板上跳了起来。
“那么,首先我们要确定今天的主题。”
银时丢下抹布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所以罪歌一个人面对着三个人炽热的视线。
“帮我找回记忆?”罪歌有些不确定,不过事实上她对自己的记忆很在意,她真的很想弄清自己身上的秘密和与他们的关系。
还有昨天的虚。
“不对,是先对我们熟悉起来。”银时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罪歌啊,我们可是同门欸。”
“是?”罪歌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可是记得你喜欢什么的,但你却由于不知的原因失忆,把师兄们全忘了!”银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甚至声音有些哽咽。
他背后高杉和桂已经完全在鄙视他,这样的同门,干脆把他踢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