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档期不算好，同期有好几部大成本、高关注的电影，而且留给他们宣传期也只有二十多天。但即使这样，档期还是公司斡旋了好久、加塞才得到的。
北溪和赵立没别的办法了，硬着头皮也要上映。把之前制定好的宣传计划改一改，就正式开始电影上映前的前期工作了。
“我们的电影太草率了。”连赵立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天使的官博发了定档通知，北溪还有剧组同僚都纷纷转发宣传，院线也开放预售。
前段时间某个流量女星参演的电影闹的沸沸扬扬，不是因为剧情或者演技，而是因为「锁场」。
“锁场”，是指粉丝提前购买影院某场次的票，每场只买一两张。这样电影院就不能撤销场次或换场，以保证影片排片。大量锁场可以给影院传递一个‘这部片子很受欢迎，需要大量排片’的信息。
这片子害得不少影院赔钱了，因为场次多、上座率低，连放映成本都收不回来。最后电影院不得不以各种原因让粉丝退票。
粉丝的本意是给自己爱豆牟利，但实际上却害了她。大家都知道这位女星的号召力不行、败路人好感，连影院都给得罪了。
要知道院线的权利还是很大的，排片场次、时间都是他们决定的。看似差几个小时或者几场，但全国累积下来对票房有非常大影响。
因此，北溪特地让海莉对粉丝团叮咛：切勿锁场，粉丝也很听话的，都是一场一场的往后定。
为了宣传电影，剧组上了《朱韩在说》。这是一档收视率超高的网络节目，主持朱韩风格很辛辣大胆。
一起参加节目的还有赵立、白豪、战雨和nn，除了北溪这几个人都是娱乐圈新人、完全没有任何经验。
这个节目有大致的台本，但很大部分还是随机发挥的，这也是朱韩的主持风格之一。不过节目的制作人和彭姐认识，所以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剪辑掉就可以。
在后台化妆师，一行人就和朱韩打过招呼了。台下的他很稳重、话也不多，和荧幕前有点疯疯的样子很不同。
节目开始录制，朱韩立刻就开启了工作模式。因为几人中北溪名气最大，所以朱韩经常提问她，而北溪总是在回答时把话题引到其他人身上。
“北溪，你老是cue其他人干嘛？”朱韩也发现了，觉得好玩的问道。
北溪低头一笑，“他们都是新人，多点曝光比较好。”
“你也太实诚了，你又不是老板，干嘛操心啊。”朱韩笑起来，但是注意到几个人的表情，忽然有点疑惑。
nn趁机插入话题，“她真的是老板。”
“怎么回事儿？”朱韩的热点雷达get到了，赶快追问。
“你知道我们导演的微博名吗？”北溪先投了个饵。
朱韩回忆了一下，有点犹豫，“健身房导演？”
“对，”北溪指了一下赵立，“他之前是健身房老板。”
“这跨度有点大啊，”朱韩感慨，“但和你是老板有啥关系？”
看他特别着急，北溪也就不再卖关子，解释道：“我和导演一起投资了这部电影《天使》，为了发行注册了公司，我是大股东。他们三个都是公司签约的新人。”
这个倒是台本上没有的内容，朱韩立刻来了兴致，“详细说说！满足我的八卦欲吧。”
北溪给了赵立个眼神，他顺势接过话，解释道：“我是用剧本吸引到北溪来面试的，就在我的小健身房。她特别厉害，演技很好。只是我很穷，只有一百多万存款，后来北溪没要片酬，直接入股了。”
“所以，你们的电影投资只有一百万？”
“没有，我追加了一些资金。”北溪停顿两秒，弄了个小悬念，“最后总共勉强算200万吧。”
“这大喘气，我还以为有多少呢。”朱韩又笑了，“两百万拍电影真的非常少啊。”
“对，我们剧组特别穷。”北溪说，“你看我助理都被我弄出道了。”说着指了一下nn。
“我签约前觉得自己要飞黄腾达了，结果进组前一天导演给我发短信，问我有没有车。”白豪也加入话题。
“什么车？跑车？”朱韩给他捧哏。
“不是，我们剧组走贫穷路线。”白豪说：“第一场戏是开车送北溪回家，导演舍不得花钱租车，于是第二天我就带车进组了。”
“节省开支嘛！”赵立理所当然地说。
“我们剧组因为穷弄出来事儿，大概可以说一集。”战雨在电影里演了男二，是新人但年龄不小了，25的他努力抓住每个机会。
见大家都说话了，nn也赶快补充道：“对啊。我们没有服化组，男生的衣服都是自己的，北溪穿的是她的赞助，不要钱的那种。剧组所有演员共用一个化妆师，是北溪请的。”
“不行，我要笑哭了。”朱韩作势擦了下眼角，“会不会因为资金影响电影质量啊？”
“这个倒没有，”赵立对这个问题很认真，“我们用胶片拍摄，每秒都在烧钱。所以好多时候，演员都是先过几遍，再开机录制。”
“绝对是水准在线的电影，而且里面的歌也很好听。”nn继续放料。
战雨点点头，“对！歌特别好听，是北溪自己作曲创作演唱的。”
“看来北溪是真喜欢这个电影啊，零片酬、投资开公司、现在连曲子都包办了。”朱韩也卖力给电影宣传。
北溪笑着说：“剧本是导演写的，真的特别好。至于我包办曲子，最大原因是因为我们没钱请人了。”
大家都笑起来。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朱韩觉得这期收视肯定不错，嘉宾很会放梗。
后面又聊了一些剧本创作、演员试镜、拍摄趣闻等。制作人觉得素材够了就给朱韩写了大字报，他顺势做了结尾。录制完，北溪还给朱韩送了一些首映的电影票，非常贴心。
这节目隔了两天就正式播出了，北溪看了一下，后期剪辑加分不少。本身普通的桥段，加入特效和卡通图标后效果特别好。
网友反馈也不错，当晚的热搜就有好几条。
#朱韩在说#
#天使北溪#
#天使穷#
#北溪公司#
“？？？我未成年的爱豆自己开公司了？还投资电影？？忽然觉得自己二十多岁白活。”
“剧组真的好穷。”
“溪宝竟然开了个公司，我酸了”
“讲真的，颜值很可以。连导演都man帅man帅的！”
“北溪人真好，一直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不是粉，但想去看这电影。好奇在这么穷的情况下，拍出来什么样子。”
“我宝宝拍戏没片酬，还投钱、开公司、亲自作词作曲？？要是票房不好就赔惨了。”
“一定要看到最后！预告片感觉有玄机。”
按照商量好的宣传策略，预告片并没有透露太多剧情相关的内容。一分半的预告是赵立亲自操刀剪辑的，整体风格很清新，不知情的网友猛地一看会以为是部爱情片。
最后几秒确实有玄机。轻松的画面后是黑底白字的「天使」，然后画面黑了一秒，当你以为结束的时候，突然北溪的大特写出现了。
一个抬眸，嘴角抿着勾出一个浅浅的笑。那眼神冰冷而深邃，嘴角的笑容更像是讽刺。
开始只有少部分粉丝注意到这里，但很快就有粉丝把这个表情做成gif放到微博，网上转发评论的多了，注意到这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感觉有惊喜，溪宝要黑化？？”
“看来剧组有大招，太会吊胃口了。”
“大胆猜一下，北溪演的是一个反派？”
网上的热度特别高，绝对是超值完成了宣传预期。
相比同期宣传大投资大、巨星云集的电影，《天使》像是个异类。又穷又都是新人，但因此反而杀出了一条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目前预售的成绩已经保证不会亏本了。院线都是利益为重，见势头和订票率特别好，主动帮《天使》增加了排片，还在电影院摆放了宣传海报等。
之后剧组又参加了大大小小十多场采访，官方微博也陆续放出了许多独家幕后记录视频。
第39章
《天使》正式上映了，因为不是大型商业片，并没有挤在零点，首场安排在早上9点。
“糖糖，竟然都坐满了。”
“对啊，溪宝好棒。”
电影院里两个女生小声的交谈，在场的基本都是北溪的粉丝，好多人还顺便面基。没一会儿，灯光暗下来，电影正式开始。
年轻的情侣在行进的车上聊着天，到目的地后两人又依依不舍的告别。
糖糖松了口气，北溪的演技绝对在线，活灵活现的。之前网上好多人黑她“演技差”，现在可以打脸了。
诶？！
一闪而过的北溪表情很不同，糖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回过头的她又恢复如常，笑眯眯的踮起脚和男友招了招手。
只是转过一个弯，镜头给了她的背影，糖糖有种莫名的预感。
下一秒超大的荧幕上就出现了北溪的眼部特写，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那双眼睛缓缓睁开了。
平静、死寂的眼神。镜头逐渐往后，整张脸都出现在了，她抿着嘴勾起唇角笑了。
正是预告里的片段，但在荧幕上画面被放大了好几倍，表情和动作更加清晰。糖糖觉得后背忽然一凉，她整个人头皮都发麻了。
屏幕黑下来，出现鲜红的大字「天使」。
剧情转到了2个月前，警察局的同事在闲聊，因为连着两起恶性杀人案件，大家都有些心浮气躁。上头派人成立了专项小组，负责调查这个案子。
三名受害者都是男性，死亡前经受过非人的折磨。凶手非常细致，没有留下dna、凶器。而且死者都被分尸后在公共场合拼凑起来，有意让警方发现。尸体身上都有一个卡通天使图画，所以大家都用「天使」来称呼这个案子。
糖糖心想：这是在交代背景，下面应该开始讲破案过程了。结果镜头一转，就到了一个北溪的镜头。
她悠闲地吃着早饭，最后一口果汁喝完，她起身走到料理台带上塑胶手套。
要洗碗？糖糖觉得挺莫名的，只是下一刻她就瞪大了眼睛。
全景下，长餐桌的另一头躺着一个男人，他的四肢被束缚着、嘴也被胶带粘上了。北溪走到他身边，挣扎的男人呜咽好似在求饶，而她则一脸平静。
拿起一支笔拔掉笔盖，在男人的脸上倒着画了个小天使。画完还欣赏了一下，满意的笑了。把笔盖好放到一旁，随手取了一把刀。见此男人的挣扎更大了，但徒劳无功，北溪挥起了刀。
糖糖握着座椅把手，连呼吸都轻了。她万万没想到，导演给观众开了上帝视角，在开头就告诉大家凶手正是北溪。
想知道剧情怎么发展，糖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的看着荧幕。
抛尸后，北溪找了个角度合适的高楼观察。警察和法医陆续赶来，她兴致泛泛的用望远镜打量着每个人。
她的视线来回游移，最终定格在白豪身上，和其他工作人员不同，他很年轻、穿着制服，脸上受惊吓的样子毫不掩饰。
“啊～找到了！”少女终于开心起来，好似找到了玩伴一样。
之后她对白豪进行了监视，了解他的生活习惯后，设计和白豪认识、发展成恋人。
和白豪在一起时，北溪就是很普通的少女，陷入爱情似的、连眼睛都会发光。她甚至利用自己的女友身份，光明正大的去警局给白豪送饭，和他的同事相处也很好。
北溪没有问过白豪工作的细节，但她通过自己的观察，能够得到许多信息，可谓非常聪明。
俩人交往期间北溪又陆续杀了两个人，警方的调查进展很慢，几乎陷入困境。
直到有一天专项小组收到了一封快递，内里是一份剪报，17岁少女被人奸杀分尸。
作为调查组长的战雨觉得这是犯人透露的线索，深入挖掘后发现，被害的几名男性可能就是凶手。只是当年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最终不了了之。
警方开始顺着被害的女孩调查，她的父母都已去世、也没有兄弟姐妹。几经走访才从知情人口中得知，她家当年有意领养一个小女孩。
调查在孤儿院取得了巨大突破，在一张老照片上被害少女和一名小女孩站在一起，小孩手上举着一副稚嫩的图画，正是被害人身上的天使图案。
和老院长问了小女孩的信息，战雨回到了警局开了会议。
小女孩叫戚染。
自己女友竟然和她同名，被同事调侃，白豪还害羞的笑了一下。等战雨接着介绍小女孩的情况，说到她后腰处有个绯色爱心胎记时，白豪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注意到白豪的异样，战雨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果然，白豪的女友应该就是当年的小女孩，为了报仇犯下了如今的案子。
和她有过接触的同事们都非常惊讶，印象中对方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长得漂亮，笑容很甜美。
白豪在战雨的示意下，给北溪打了个电话，“戚染，在哪儿啊？”
接到电话的北溪眼睛眯了一下，不过还是像往常一样说：“在家呢，怎么啦？”
“哦，没事儿。我今天可能提前下班，一会儿去接你吃饭。”白豪按照战雨的吩咐说道。
“好。到了给我打电话。”北溪若有所指的说。
结束通话，警方开始驱车赶往北溪家。
而北溪略带遗憾的说：“哎～没时间和你玩了。我们速战速决吧。”
餐桌上赫然绑着一名新的男人，和以往的闲适不同，北溪快速的结束了对方的性命。走到家里的窗前，从高层眺望出去，正好看到远方向小区驶来的警方车队。
警方到达时，她的房间虚掩着，他们万分戒备的进入。经验丰富的战雨嗅到了血味，果然，转过玄关就看到餐桌上被分尸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