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超级学霸——词酒
时间:2019-10-16 07:37:51

  石油、煤炭、天然气并称为化石能源的三大支柱,天然气的地位有些尴尬。
  石油与煤炭可以作为单独的资源来开采,但天然气不行,因为天然气是依附于石油和煤炭而赋存的,换言之,没有石油与煤炭,就不会有天然气。
  化石能源主要形成于漫长的地质历史时期,自然界中的动植物遗骸被沉积物所掩埋,经历了无数年的物理化学作用之后,以沉积有机质的形式存在于地质体中。
  天然气只不过是煤炭与石油在形成过程中产生的一种附属品罢了。
  但这种附属品的价值却不容小觑。
  天然气不仅仅能作为可燃的能源来使用,还是优质的化工原料。
  美国那边已经实现了天然气的商业生产与开发,据悉,每口油井能够抽出的天然气价值在油井总产量的四分之三左右,而在东北油田,乃至是全国绝大多数油田,这些本应该收集到的天然气都被当成无用之物排放到了大气之中。
  这些被当成无用之物排掉的,哪是天然气啊,这分明就是钱!
  其它油田的人心里或许还好过一点,反正他们油田的效益也不是特别好,但东北油田的人已经尝到了高产的甜头,每口油井都是活生生的摇钱树,搬不走的聚宝盆,单单是只采油的时候,那油井的产量就特别喜人,若是能同美国一样,既产油又产气,那岂不是还能赚更多?
  人的野心是需要一步步催化的,靠两条腿走路的时候,买一辆自行车就十分满足了,可当拥有了自行车之后,就会忍不住想买四轮小汽车……
  石油勘探与开发的成功催发了东北油田这些领导的野心,他们挽起袖子来准备大干一场。这些人不仅在自己脑海中描绘出一个美味的大饼来,还将这个大饼抛给了国防科大地矿系的孙主任来引诱。
  孙主任一个搞科研的人,担心的事情永远都只有一个——手里没有项目。
  只要手里有项目,甭管是你要开发石油还是开发天然气,哪怕是你要挖金矿银矿,孙主任都敢把项目给接下来。
  故而在接到东北油田这些领导抛过来的大饼时,孙主任不仅没有任何的犹豫,还顺带着同东北油田的这些领导们鼓吹了一把天然气能源的前景。
  孙主任说,“以我们现阶段的技术去开采石油,确实会造成极大的浪费,这便需要我们寻觅一项新的技术,实现石油与天然气的共同开发。同时,我一直都有一个‘大地质’的想法,东北油田为了开采石油,肯定会买下很大的地皮,这些地皮下面蕴藏的东西,难道就只有石油与天然气吗?”
  “石油与天然气只是能源,开采完这两项之后,我们不能将剩下的宝地当成废弃物一样闲置,相反的,我们应该继续进行开发利用,不管是金属矿还是非金属矿,亦或者只是寻常的石头矿,我们都不该放过。在别的地方想要研究地质条件,那需要上山下河,通过一个个野外露头的剖面来推测地下的真实情况,但在石油开发过程中,我们不需要费那种闲工夫,只需要将现有的钻井资料合理利用就好。”
  东北油田的领导不是傻子,听了孙主任的话,他虽然有点心动,但也没有立刻咬钩,而是犹豫地说,“我们东北油田隶属于石油工业部,煤炭资源是由煤炭部管,那些金属矿非金属矿更是由冶金地质部管,哪是说插手就能插手的?”
  “地质资料都在咱手里掌控着,只要研究明白了,顺带着把那些资源给开采出来,就等于是顺手抱了个聚宝盆走。就算最后咱不开发,把顺手整出来的矿产勘查报告卖给别家去做,我们照样赚钱。”
  孙主任与东北油田这位领导的立场不同,考虑的问题自然也不同。
  孙主任的目的是拿到足够多的项目与充足的课题,这样才能将地矿系给撑起来,最好是能同国内那几个地矿特色的高校打擂台,至于做的项目是什么,他其实无所谓。
  之所以那么用心地做东北油田的项目,一方面是因为职责所在,他亲手从石油工业部将项目接下来,自然要做的漂漂亮亮,可这并不代表他只研究石油地质。
  矿产地质、水文地质、环境地质等,孙主任都有研究,他之所以倾注那么多的心血在东北油田,无非就是手里没有多余的项目可以薅羊毛,只能揪着东北油田这个项目往死里薅。
  让孙主任惊喜的是,东北油田居然是个肥羊。这完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而对于东北油田的领导来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升官发财走大运,他只需要经营好油田的项目,让油田源源不断地给国家做贡献就行,要是那些被榨干价值的油田还能焕发‘事业的第二春’,自然是极好不过的,尤其是现在看来,想让那些油田焕发‘事业第二春’也不难,起码不用投入太多东西。
  孙主任与东北油田的领导愉快地达成了合作关系,宾主尽欢地吃了一桌湘南特色菜,当天晚上在酒桌上就达成了合作的细则,东北油田的领导于次日便回去督办合作合同去了。
  而东北油田领导心里所想的那个‘国防科大内部之争’,更是连一点苗头都没有出现。
  孙主任心中那杆秤还是相当公允的,他知道,若是没有苏娇杨的话,东北油田的项目能不能顺利结题都是两说,石油工业部肯定会追责,哪怕不会批得太狠,他也得落一回面子,哪能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
  故而东北油田的领导才刚提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的事儿,孙主任心里就有了名单。
  况且那石油产量预测与模拟的方法只有苏娇杨知道,这件事还是在石油工业部那些领导面前走过明路的,那也争不走。
  送走东北油田那些领导的第二天,孙主任就主动跑去了地矿系,见到了一脸憔悴,似乎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的苏娇杨。
  苏娇杨只是脸色难看了些,但有专注水壶与那个能量内胆的补给,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孙主任被苏娇杨的状态给吓了一跳,连忙问,“小苏老师,这大半年不见,你怎们变成这个样子了?”
  苏娇杨无精打采地苦笑,“科研压力有点大。”发展经济学的课题就快将她给愁成秃头精了。
  孙主任想到苏娇杨在地质研究上的天分以及即将到手的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忍不住将前几年忍痛放下的‘锄头’给举了起来,“小苏老师,你们搞数学的就这样,灵感来的时候,可能天天都有新成果出现,灵感没到位的时候,可能好端端一个人就给困缚成疯子了。”
  “你看要不调到我们地矿系来?”孙主任露出了挖人的獠牙。
  坐在苏娇杨办公桌对面的陈润之老先生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默默抬起了头。
  陈润之老先生脸上的沉默,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不要着急,学校开学,实验室开工,每天忙到原地爆炸……我现在正在疯狂地码字,之后的更新时间真得调整一下了,差不多会分成三次来更新一天的万字,就是三三四或者三四三或者四三三……接下来还有一个四千字的更新,放心,今天的一万字一定会够的!
 
 
第35章 第35章有什么用?
  陈润之老先生真心觉得,孙主任这是舒坦日子过久了,是不是忘记他陈某人当年面对全国数十所高校挖人时,那谈笑风生、临危不惧的架势了?
  他当初不仅粉碎了那些高校挖人的阴谋,还耍了一手极为高明的反挖人。
  可问题是,面对孙主任,陈润之老先生的锄头真心挥不下去。
  不是他挖人的技术退化了,而是他看不上地矿系那些所谓的人才。
  那些人辛辛苦苦搞了这么多年的地质,把自个儿活得和个古生物一样,结果到了手底下见真章的时候,还不如苏娇杨这个半路出家的血外行。
  挖来这样的人才有什么用?看大门吗!
  可孙主任都挖人挖到他面前了,陈润之老先生实在忍不下这口心头火气,遂道:“老孙啊,你来我们数学系挖人,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
  “当初你说需要懂数学的人去帮忙做点项目研究的时候,我可是二话不说就把小苏给你推荐过去了,现在你怎么能动这种歪心思?找人帮忙可以,你还想挖人?你的良心去哪儿了?”
  孙主任同陈润之老先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他也不憷陈润之老先生那狗脾气,当场就怼了过去,“我的良心不是早就被你给吃了吗?当初小苏同我们做东北油田的项目时,多么精神的一个人?你看看这才多久?”
  “东北油田的项目是上一个年末做的,这个年还差五六十天呢!一共不到一年的时间,小苏就被你们数学系折腾成了这样,你还好意思拴着小苏不放?”
  “再说了,小苏在你们数学系是什么职称?她要是愿意到我们地矿系,我破格给她申请教授职称!别的不说,就凭那个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和石油勘探开发预测模拟的成果,她就是我们地矿系的座上宾。我们地矿系能给的,你们数学系能给吗?”
  陈润之老先生被噎得不清,气道:“小苏在我们数学系的职称虽然没有提上去,但她一直享受的都是教授职称的待遇,这点财务部的人心里都清楚,每个月去领工资的时候,小苏的工资单都是我们系里最多的,你说我们给的待遇好不好?”
  “你拿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和那个给石油系统做出来的成果说事,怎么就不想想,小苏在数学系做出来的两个成果都不比你说的差?她先证明了黑德尔猜想,将普林斯顿帕克诈骗集团那丑陋的外表揭穿开来,后面又揭开了霍达猜想的神秘面纱……这样一个人才,放到你们地矿系才是真的埋没!”
  “况且,你搁不要脸皮的老东西,你说这么多有用吗?关键还是得看小苏愿不愿意去。小苏就在这儿,你问她的意见,如果她同意,我绝对不拦着。”
  孙主任目光炯炯地看向苏娇杨。
  陈润之老先生同样也冲着苏娇杨瞅了过去。
  顶着这两位大佬的目光,苏娇杨艰难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她说话都有些许结巴了,“陈……陈主任,我想去地矿系待一段时间。当然,我不是说跑去地矿系任职了,而是去地矿系做一些简单的工作,调剂一下大脑,也缓解一下我的精神压力。”
  “自从开始攻坚这个发展经济学的项目开始,我就一直没休息过,除去给学生上课和改作业的时间,我天天都在发展经济学这一亩三分地上拧巴。要是再拧巴不出点东西来,我怕我的精神会崩溃掉。”
  “我去地矿系转转,将之前我推导出来的那个石油勘探开发预测模型给做个了结,也试着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会继续坚持下去,直到下学期开学,如果到下学期开学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找到突破发展经济学的关键点,我就真得把这个课题给搁置一下了,我不能吊死在这根歪脖树上。”
  陈润之老先生松了口气,摆手道:“你去吧,你的状态确实不好,我能看出来,地矿系那边的研究项目简单,你去拿着他们的项目试试手,好给自己涨点儿信心。”
  孙主任:“……”算了算了,能挖到人就实属不易了,哪怕只是挖到一个临时工,被陈润之怼就怼几句吧,顶多就是耳朵里难听些,难不成还会掉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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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发展经济学的问题困扰了这么久,苏娇杨有些心焦。
  原先的她能将科研当成工作来做,该上班的时候上班,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尽量不熬夜,每天还能抽出固定的时间去锻炼身体,可现在呢?
  发展经济学为她带来的焦虑太严重了,苏娇杨先是舍弃了睡眠,熬夜变成家常便饭,后来又放弃了锻炼,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到了发展经济学上,可结果并不乐观。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给自己织了一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茧,有心破除开来,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因为这份焦虑,苏娇杨心中生出了迷茫。
  可能是之前证明黑德尔猜想与霍达猜想的时候,她走的太顺太轻松,这使得她在面临问题时,失去了‘缠’与‘熬’的斗志,别人攻克一个问题,可能需要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甚至需要坐一辈子的冷板凳,可她攻克那些问题时,只用了数月的时间。
  道理都明白,可这能让她减缓心里的焦躁吗?
  不能。
  苏娇杨知道,根源在于她的心态出了问题。
  她需要停下来缓缓,绝对不能因为发展经济学的事情就崩了心态,实在不行的话,苏娇杨已经做好了暂时搁置发展经济学的准备,回到应用数学的康庄大道上去。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地矿系的孙主任在这个时间点上给苏娇杨递过来了橄榄枝,苏娇杨自然得抓紧抓牢。
  将办公地点从数学系搬到了地矿系,依旧是原先她用过的那间屋子,苏娇杨开始编写准备提交给石油工业部的具体成果。
  在未入门前,地质学的研究是一个相当接地气的工作,可是在入门之后,苏娇杨发现了地质学的奥妙。
  这个学科所研究的东西贯穿了时间与空间,研究的是四维空间的变化规律。
  从宇宙起源到物种进化,从寒武纪到第四纪,从矿物岩石到古生物……所有的研究内容都被囊括在一方相近的时空里,唯一不同的,就是随着时间的退役与堆叠,‘物是物非’在一遍又一遍地上演。
  不管是神秘的自然力量所主导的地震、海啸、风暴,亦或者是人力就可以影响的山崩、筑坝、压裂地层,都在改变现有的环境,而不管是多么微小的改变,都会在未来产生结果。
  这种现象像极了佛家的‘因果论’。
  佛家说,在这轮回中,前世种下的因,便会是今生尝到的果,今世种下的因,便是来生注定要尝的果。只要无法跳出这三界五行六道轮回,谁都无法逃避因果。
  地质学中讲到,这个世界是守恒的,两个板块的挤压与碰撞能够使得曾经在地球上广袤无比的古特提斯洋关闭,洋盆变成了高高隆起的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脉,从喜马拉雅山上吹来的风经过亿万年的搬运,聚沙成塔,将那堆黄土堆成了黄土高原,这远比水滴石穿还要让人震撼。
  苏娇杨想,经济学中肯定也存在这样一个限制,能够包容所有的经济学原理进去,使其稳定运转而不矛盾。
  可惜她还没有找到这个限制的存在。
  这大概是需要机缘的,就如同宇宙大爆炸也只是发生于刹那间,一刹那的电光火石虽然短暂,可是少了那一刹那,这世界就不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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