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彰‘超级列车’项目团队的全体研究员做出的贡献,国防部的领导做主,给所有研究员都送一盒月饼。
是月饼啊……
苏娇杨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从小吃着五仁月饼长大,虽然她对青红丝之类的东西很无感,但好歹能接受,哪能想到国防部采购的人给采购的都是南方月饼!
有双黄蛋味道的,有咸鸭蛋味道的,还有猪肉味道的以及海鱼味道的……每人都发了杂七杂八一大盒。
苏娇杨满怀期待地拆开一个猪肉味道的月饼,还没下嘴,闻着那味道就失去了胃口。
这月饼该咋吃?
咸的?
油腻腻的?
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之后,苏娇杨咬牙啃了一口月饼,下一秒,她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厕所,险些将胃给呕出来。
这都是什么魔鬼月饼?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味道!
恰好有一个唐书环教授课题组的女研究员从厕所里走出来,那女研究员见苏娇杨吐的昏天黑地,疑惑地问,“苏主任,你这是生病了,胃口不舒服?”
苏娇杨摇头,吃月饼之前她还好好的呢!
那女研究员看苏娇杨的目光立马就变得复杂了许多,她犹豫了一下,艰难地启齿,“苏主任,你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苏娇杨一脸惊恐地抬起头,她连个对象都没有,怎么怀?怀谁的?
只不过她这副惊恐的表情落在那女研究员眼里,就等于是已经承认了一半,那女研究员宽慰苏娇杨说,“苏主任,其实怀上也不要紧的,您现在事业有成,很多课题都不想要亲力亲为,哪怕是安心养胎,也不会太耽误工作。”
“再说了,您家孩子已经两三岁大了吧,再要一个小的也挺好。我看您投胎是儿子,二胎就要个闺女吧,子女双全,两个孩子大了之后也好相互有个帮衬。”
苏娇杨:“……”
她从兜里摸出纸来,擦了擦嘴,同那个研究员说,“你真是想太多……如果你很闲的话,我就同唐教授说了,‘超级铁路’第二阶段的设计方案可以准备了。”
“第一阶段的速度目标是时速三百六十千米,第二阶段的速度目标是对标飞机,时速八百千米。第二阶段的理论突破需要在国内第一条超级高铁建成之前实现,原先的课题经费有很多剩余,就从那些课题经费里支出就好了。”
那女研究员的眼睛本来就大,被苏娇杨这么一说,她的眼睛瞪得有核桃那么大,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苏主任,咱第一阶段的理论才刚刚突破,现在就进入第二阶段的理论研究工作……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好歹也等到‘鹏拉铁路’修成啊!”
苏娇杨用手捧着谁漱了漱口,斜眼看着那女研究员说,“等‘鹏拉铁路’修成之后再做技术突破,怕是黄花菜都凉了。技术储备必须提前做,而且需要提前做好竞赛准备。”
怕那女研究员不懂,苏娇杨还特意补充了几句,“‘超级铁路’的项目并不仅仅是我们国家在搞,美国、日本都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我能肯定的是,当我们第一阶段的超级列车设计出来之后,我们国家的轨道交通技术能够跻身于世界一流水平,可这并不是我们研究的终点,我们需要将现有的优势保持下去。对了,你同唐教授说一声,第二阶段的技术研发重点放在磁悬浮高速列车上。”
说完之后,苏娇杨就脚步沉重地回办公室去了。
那猪肉味的月饼实在是太给力了,苏娇杨明明已经用凉水漱过口了,那股味道依旧没散去,苏娇杨感觉自己就像干了一口猪油一样难受,她决定回办公室翻出那不知道被她塞到哪个犄角旮旯的茶叶来,泡点茶水去去嘴里的味儿。
等苏娇杨回到办公室时,她惊讶地发现,那小葛君手里正拿着一个月饼,小口小口地啃。
看那月饼的模样、色泽,以及空气中传来的油腻腻的味道,苏娇杨可以确定,小葛君在吃猪肉月饼!
似是出现了条件反射,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胃里再次开始翻江倒海,不过胃里的东西已经被她吐干净了,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吐,苏娇杨这才没有在小葛君面前失态。
她从薄荷盆栽上掐了一下枝茎,挤了点薄荷汁下来,往自己人中穴的位置涂了点,这才感觉舒畅许多。
“小君,你从哪儿拿的这月饼?”苏娇杨问。
小葛君如今又恢复了开朗,他将月饼递到苏娇杨的嘴边,嘴上还挂着月饼茬子,同苏娇杨说,“隔壁办公室的唐奶奶给的,唐奶奶说她不喜欢这种月饼的口味,问我喜不喜欢,我闻着挺香,就拿了。妈,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小葛君口中的‘唐奶奶’,正是课题四的课题长——唐书环教授。
不知道柳蔓当初同小葛君说了什么,这孩子原先喊干妈都不适应,一般都直喊苏娇杨是‘苏姨’,后来经过两三天的适应期之后,突然就改口了,一口一个‘妈’,喊得特亲热。
要是小葛君喊苏娇杨‘干妈’,别人也不会以为苏娇杨是个为了回城上大学就抛夫弃子的渣女了。
苏娇杨摸摸小葛君的头,指着自己刚领回来的那一盒子月饼,同小葛君说,“没什么不好的,之后你有了好吃的,也分给唐奶奶一些吃就行。不过小君你得记住,一般不熟悉的人给吃的,你千万不能要,有些坏人会往吃的东西里面下药,专门拐卖小孩。唐奶奶是好人,你拿了就拿了。我那柜子里还有一箱月饼,都给你吃,你想吃哪个就拿哪个。”
小葛君一脸感动,“妈,你真好。”
苏娇杨有些心虚,小孩子的心还真是纯净啊,一箱月饼就能换来这么真诚的感情。
*
现在是八二年的秋天,网络技术还未普及,人口流动情况也不算明显,月饼的‘甜口’与‘咸口’之争还没有露出苗头。
在数学理论与应用国家重点实验室中,因为研究员来自五湖四海,小范围的‘甜咸之争’出现了。
‘甜口月饼’作为月饼界的主流,除去拥有北方人这一大票忠实拥护者之外,南方很多喜好‘咸口月饼’的人也不排斥‘甜口月饼’。
但‘咸口月饼’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落在北方人的嘴里,‘咸口月饼’若是长耳朵的话,定然会被吐槽到无地自容。
而国重中又以北方人居多。
在这种情况下,喜好‘咸口月饼’的小葛君就脱颖而出了,各个课题组的研究员都会过来给小葛君送月饼,这个送一个那个送两个,或是出于巴结苏娇杨的目的,或是真的喜欢乖巧听话的葛君……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娇杨办公室里那个放期刊杂志的柜子里全都放满了咸口月饼。
这年头的密封包装很一般,苏娇杨往办公室里一座,整个人就仿佛坐在了高高的咸口月饼山上一样,整个人都被那种稀奇古怪的魔鬼味道所包围了。
苏娇杨看着天不算冷,索性干脆将窗户都给打开了,还在窗台上多放了一些清香的花花草草。
她必须散散办公室的味儿,不然她怕是在办公室里连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苏娇杨的反应,像极了我第一次吃咸口月饼时的样子。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没有任何引战的意思,纯属个人口味,求同存异,好好吃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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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上一章的作话看不懂,那我就大概讲一下:
我和我先生原本打算圣诞节结婚的,但是因为有个绿茶勾他,他一直不懂得拒绝,绿茶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绿茶还追到了我先生的学校去,所以我和我先生就闹僵了。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反正我就和没爱过一样,再没找他,先生以为我会回头(之前吵架都是我主动和好),然而这次我表现得像是真的死了心(其实那段时间我超级难过),然后他就慌了,也就学乖了。
师妹还会时不时就找我先生谈心,我先生这个人一直不会拒绝别人,就算是那些删了他的人,他都不会删掉,还在等别人加回来的这种烂好人……现在他学乖了,遇到这种事,直接把我的微信推给师妹,说我比较擅长解决绿茶师妹问的问题。
直男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啊哈哈哈还有点蠢萌。所以,原定于圣诞节结婚的事情不会延后哒……
不过到圣诞节的时候,这本书肯定就完结了啊哈哈哈!下本书写《农家福娃》,同样是苏爽文,有极大的概率在那本文中公布喜讯吧,到时候再想要不要抽几包喜糖寄出去。
emmm,我是北方人,我先生是南方人,我俩大学认识,在一起之后没多久就吃了粽子,我喜欢枣粽,他喜欢肉粽,然后互相安利了自己最喜欢的粽子,两个人差点因为‘口味不合’而分手,感谢海底捞川锅一号小龙坎等火锅店让我们找到了口味的共同点。
(请海底捞川锅一号和小龙坎给我打广告费,蟹蟹!)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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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某乎热榜:有一个爱吃咸口的亲戚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热评第一:谢邀,热泪盈眶!喜大普奔!那些咸口月饼总算有地方打发了!
某乎,分享你新编的故事。
*
数学理论与应用国家重点实验室的人多数都不喜欢‘咸口月饼’,原先知道小葛君喜欢‘咸口月饼’的人不多,苏娇杨办公室里囤下的月饼差不多够小葛君磨牙吃半个月。
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哪怕这些科研人员的心性都比较纯洁,投其所好这种事情也是很多人都乐于去做的。
尤其是拿着自己不喜欢的花献给自己最想拜的佛。
要是搁在平时,苏娇杨绝对把这些送礼的人给拒绝了,可这些人都是带着‘话术’来的:先同苏娇杨讨论讨论咸口月饼与甜口月饼的喜好,然后再表达一下自己实在不喜欢吃咸口月饼的想法,最后再夸夸小葛君的可爱以及自己对小葛君的喜爱,那月饼就留在苏娇杨办公室里去了。
如果苏娇杨拒绝收下这些月饼,那送礼的人还会怼回来,“苏主任,这月饼又不是给你吃的,我们都知道你也不好咸口月饼,这月饼是给小葛君吃的!难得遇到一个喜欢咸口月饼的人,反正那些月饼放在我那儿也没地方打发,搁着也是搁着,不如给小葛君吃了。”
“你看这孩子,太瘦了,虽然个头不小,但看着身上没点儿肉就是让人不安心。苏主任,你不能只顾科研不顾孩子啊,平时多给孩子买点儿鸡鸭鱼肉吃吃,咱平沙市这边要啥有啥,水产也不缺,听说给孩子吃水产补脑子,你可得对孩子多上点心!”
盛情难却,苏娇杨只能收下那月饼。
这些月饼有一个优点——经得住放!、
据说放到过年都不会坏,但苏娇杨为了稳妥起见,将月饼都放到了冰箱的冷藏柜里,平时外面只留个两三块。
苏娇杨也发现小葛君太瘦的问题了,她便抽空开车带着小葛君去市里改善伙食,平时在家也会炖一些排骨、鸡汤、鱼汤之类。
这年头的物资不算充裕,但平沙市好歹是湘南省的省份,苏娇杨口袋里也不缺钱,故而买点吃的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
*
眨眼就到了十月中旬。
从这学期开始,苏娇杨渐渐地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数学上,她惦记着来年的春季学期会有很多事情做,便让数学系教务科的人将给她安排的课时都放到了这个秋季学期。
同时,当初由苏娇杨带着复习高中数学基础知识的这批学生也迎来了毕业论文这道大关。
好在国重那边的项目已经十分成熟,鲜少会出现需要苏娇杨把关的地方,苏娇杨才得以忙里偷闲。
十月十六号,苏娇杨正在国重办公室里批改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苏娇杨女士,您好,我们是华国驻瑞典大使馆的外交官。现在有一则重要的消息通知您,恭喜您凭借‘发展经济学’入选一九八二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嗯,怎么还有个化学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终于传来了声音,“苏娇杨女士,我需要向您确认一下,‘发展经济学’确实是您的研究成果,对吧。”
苏娇杨应道:“没问题,‘发展经济学’是我的研究成果,那篇论文发表在《当代经济》上。”
电话那头的男声又问,“那‘计算材料学’呢?大概是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的人搞混了,将一个同名同姓的名单也送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一会儿去找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去核实。请问您能于十二月十号赶至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吗?届时,颁奖典礼会在斯德哥尔摩的蓝色大厅举行。”
苏娇杨道:“‘计算材料学’也是我的研究成果,该成果发表在《数学纪年》上,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没有搞错。”
电话那头的男人差点惊得把手里的听筒给摔掉。
过了好一会儿,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到了苏娇杨的耳朵里,那男声说,“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苏女士您的研究范围还挺广。这样更好,我们一次性通知到您。您作为第一任拿着华国国籍的华人获得者,也是我们华国培养出来的本土科学家,这是我们华国科学家第一次在国际舞台上露脸,请您一定要调度好时间,准时到达。”
苏娇杨应了一声‘好’,脑子里满是空白。
挂断电话之后,苏娇杨的脑子里都在想,刚刚那个电话会不会是诈骗电话?有人故意想要寻她开心?
在她心里,诺贝尔奖就是科研人员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峰啊!
哪个科学家要是能够摘得一枚诺贝尔奖,那他便可以直接在学术界中封神了!
她没觉得自己做出来的科研成果有多么厉害啊,怎么就被通知获奖了呢?而且还是一次性就拿了两枚。
“莫非是这一次参加诺贝尔奖评选的人都没什么实力?”苏娇杨在心里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