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防虫符’，防蚊虫蟑螂老鼠这些。”
一听八百一枚，李苗苗二话不说，先打过八千块钱预定十张。她那群里整天有买符咒的，订单都排到两周之后了。这样的“防虫符”一出来，保证卖脱销。
……
蒋赫站在胡同口，见一个很阳光的男人给孟鱼送去饺子，又看见一个女孩送去卤猪蹄。不知怎么的，他有点发憷，在胡同口一站就是半个多小时。
地上落了一堆烟头，手里的奶油蛋糕都快化成水了，这才去敲门。
见到是他，孟鱼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蒋赫全看在了眼里。
“原来是你，请进吧。”
蒋赫进了院子，四周打量一圈。上次来，他以为她贪恋钱财，贪恋蒋家，以为她很坏很坏……蒋赫心里一阵发堵。
其实，她挺好！
孟鱼见他站在葡萄架下不动，以为他害怕被鹅咬。一想起他咬着鹅脖子的场景，孟鱼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没有鹅了。”
“嗯，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蒋赫把蛋糕和百合花放在石桌上。
“很漂亮的花，谢谢，也谢谢你的蛋糕。”
“客气什么。”蒋赫说：“爷爷本来想请你去家里吃饭，他老人家很挂念你。可是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想去，所以替你回绝了。”
孟鱼洗了水果出来，放在石桌上。孙萌萌给她邮寄来的奶梅，每一个都用软纸包装，又大又红，香味直冲味蕾。
“吃吧，朋友刚送来的草莓。谢谢你的体谅，我是真的不想去。”
他知道她不想去，还知道她不想见他。
“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其实他准备了许多烟花，本来打算放烟花给她赔礼道歉。可是到嘴的话，一时竟然吐不出来。
“愿望，有啊。”孟鱼笑笑，“我有三个愿望。”
一个是外婆顺利从土地神培训部毕业；二是她能够正式签约阴司特办处，成为正式员工；三嘛……
钱买你的愿望都跟他无关，也不能说，第三个愿望倒是应该提出来。
蒋赫眸子里多了几分柔软，“说来听听。”
“说一个跟你有关的吧。”孟鱼取下脖子上的玉壶吊坠，放在石桌上，往他那边推了推。
“因为这个约定，给你和我都造成了麻烦。咱们都希望这件事快点了解，对吧？蒋爷爷的身体好了许多，我觉得应该提一提了。”
蒋赫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他拿起玉坠，在手里摩挲。又把自己的也摘下来，两枚放在一起。
“孟鱼，第一次听说有娃娃亲的时候，我的确接受不了，还把爷爷气病了。我之前遇到太多贪恋蒋家钱财的女孩子，以为你也不例外，所以第一次来这个小院，想拍下你的真实模样给爷爷看，这样他就不会生我的气，也就不会逼我了。”
孟鱼想说什么，蒋赫摆摆手，示意听他说完。
“用钱收买你，也是我的错。从小到大，我遇见很多人很多事，用钱买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所以对你也用了这样的方式。我无数次后悔自己当初用钱收买你，后悔对你说过的话。”
“对不起，孟鱼，我收回之前说过的混账话。”
他现在的神情，应该是真诚的，孟鱼能感觉出来。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以后少接触，那面子上也得过得去。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要周全。
“好吧，我原谅你。”接着，孟鱼又道：“所以解除娃娃亲这事，就交给你了。好好跟蒋爷爷说一说，他老人家叱咤风云一辈子，会理解的。”
当孟鱼说出“我原谅你”四个字的时候，蒋赫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堵了很久很久……
能尽早解决对谁都好，这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蒋赫摩挲着玉坠，心里五味杂陈。请她看烟花的事，没有再提……
第27章 小丁的鬼故事
晚上, 小院子里很热闹。
娇娇带了青梅和平时几个眼熟的, 小孙还带来了小丁。
娇娇和青梅简单把院子布置了一下，小孙和小丁摆好桌子、水果和蛋糕, 一个小型的生日聚会就安排好了。
孟鱼拿出功德蛋糕，大家切了一起吃。
表现上看就是普通的奶油蛋糕，里面加了坚果碎, 味道没什么不同。
主要是给鬼魂增加功德的，孟鱼吃了一小口意思意思, 留给大家吃。难得吃到这样的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
聊到兴头上，娇娇提议玩敲鼓传花, 轮到谁谁表演个节目给孟鱼祝寿。
大家都喝了点酒, 兴致颇高，说娇娇这个提议好。
青梅站起身, 抿唇笑道：“干脆呀，你们先玩着，我回去拿琵琶过来，一会儿给孟老板唱个曲子。”
旁边叫蓝蓝的女鬼也站起来，“那我回去拿胡琴。”
小孙嘱咐娇娇：“把我的长笛取来。”
几个鬼魂各有才艺，看的孟鱼羡慕不已，自己也应该学个才艺什么的。
小丁眼睛厉害，见孟鱼若有所思，笑问：“孟老板有什么才艺？”
“我没什么才艺，真是惭愧。乐器不会, 唱歌五音不全，也就英语还行，大学学的专业是英语。”
小孙忙道：“孟老板有阴阳眼，会抓鬼，符咒画的好，最重要是人品好福气好，这比什么才艺都有用处。”
娇娇笑他：“瞧你这嘴，我要是太妃我也喜欢你。不过这话说的在理，孟老板会的这些比什么才艺都强。”
剩下小孙和小丁，俩人喝了几杯小酒，小丁心情大好，飘上了葡萄架赏月。
“孟老板，我不会什么才艺，不过我会玩扑克牌，一会儿给你表演表演。”
孟鱼笑盈盈的说好。
小丁挺喜欢孟鱼身上的感觉，柔柔的，让人舒服。
“反正都闲着，我给你们讲个鬼故事吧。”
嗯？
小孙拿烟头扔他，“你个淹死鬼，讲鬼故事想吓唬谁，孟老板吗？”
小丁嘿嘿笑：“孟老板不害怕，我吓唬你们。”
小丁是掉水里淹死的，也就最不怕水，反正都在水里呆习惯了。这天小丁随着水流去了海里，就当旅个游啥的，要是遇上个别的淹死鬼还能聊个天儿。
“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孟鱼起了好奇心：“该不会是有宝藏吧。”
小丁摇头，脸色凝重：“那里面有具女尸，被铁链捆绑，上面还坠着大石头。”
小孙眼色沉了沉，抽一根烟，问道：“你没跟她聊聊？兴许是冤案。”
小丁摸摸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那女的身上挂了奇怪的东西，我不敢靠近。她的魂魄被那东西快消磨完了，也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把人弄死了还得折磨她的魂魄。”
孟鱼：“你看清楚什么东西了吗？”
“是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一靠近就感觉浑身难受，那女鬼可真够倒霉的。”
孟鱼心里突突的跳，小丁的鬼故事果然吓人。
“在哪里你还记得吗？可以报案。”
小丁连忙摆手，“在湄公河，里面的鬼魂多了去了，没用的。”
小孙：“是华人还是东南亚的？”
“其实是一具白骨了，死的年岁不短。换做别人肯定看不出来，可是我眼神好，一眼就看出那是华人，而且还是有钱人。她领口的扣子上有家族徽记。”
小丁蘸蘸啤酒，在石桌上写了一个符号。冷中有傲骨，像一段梅花树枝。
孟鱼佩服小丁的记忆力和观察力，可惜这么一个牛人居然爱好赌钱，一辈子没什么成就。
娇娇和青梅来的很快，抱了一堆乐器。
听小孙说小丁讲了个鬼故事很吓人，把她们的才艺比下去了。娇娇大笑，把月琴扔给青梅，脱下外边的长风衣。
“小孙来，咱们给孟老板表演个钢管舞，助助兴，一会儿再击鼓传花。”
小孙笑笑，脱下上衣，“孟老板，那就献丑了。”
院子里的葡萄架是钢管结构，不足之处就是没那么高，不过娇娇和小孙能飘起来，也就无所谓了。
青梅用手机放了一段音乐，小孙和娇娇配合的十分要好。孟鱼第一次近距离看钢管舞，妩媚中透着刚健，跳的可真好。
一曲跳完，大家鼓掌。
小孙笑着穿上上衣，“还是娇娇跳的好，我刚学没多久。”
娇娇大笑：“得了吧你，跟我还装。”
孟鱼夸她，“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钢管舞，柔中带刚，很好看。”
击鼓传花也不玩了，女鬼们纷纷上才艺。青梅表演的是琵琶，蓝蓝表演的是胡琴。
一直玩到快两点，小孙见孟鱼眼皮快睁不开了，这才让大家都回去。
孟鱼今天心情很好，进屋给外婆上了三炷香，这才上楼休息。
……
海边，烟花满天。
张权西仰着头，指着天上的“sorry”图形问：“蒋哥，又被嫌弃了？”
烟花显然是定制的，他记得上回蒋赫在包厢里一脸不乐意，说被狠狠地嫌弃。
蒋赫仰面躺在沙滩上，望着天上的星空和燃尽落下的烟火。这些烟花，本来是给她道歉的，现在不用了。
半晌，问：“你说我是个坏人吗？”
张权西把酒瓶“噌”的扔进大海，瞬间被海浪淹没，回头冲着蒋赫大笑。
“哥你谦虚了，咱们都是混蛋。”
“我去你的！”蒋赫笑骂，朝他扔了一把沙子。
张权西又拿来两瓶冰镇清酒，拧开盖子，仰头灌了几口。
“五年前，我爸有了小三，我妈一气之下跑了，连我都不要。我那时候疯疯癫癫的，恨不得去死，是你陪着我买醉，陪着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光。咱们这些兄弟，哪个有事都找你帮忙，你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哥，你是个好人！”
蒋赫没作声。
张权西以前的时候各方面都上进，可是自打家里闹了那么一出，从此就不求上进了。除了喝酒就是和小网红鬼混，连他爸都对他没指望了。
还有那小三，进门的时候已经有个五岁的孩子，是张权西父亲的私生子，现在已经十岁了，各方面都优秀。那小妈人前也装的贤良大度，哄得他爸服服帖帖，外边的女人清的一干二净。就连家族企业也掺和进去了，手段那是相当厉害。
他们几个哥们儿凑一块儿聊过，说张权西这牛逼小妈要是进了宫，那皇帝可就成了她手里的老鼠，别的女人连皇上的边儿都够不着。
蒋赫：“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
张权西：“一年前有过，好像在欧洲，那回给我爸寄了一张照片。我妈和一个黄头发老外在一块儿看夕阳。新里把我爸骂的狗血喷头，比不上新欢的小脚趾头。我爸当时气的血压升高，差点没救过来。”
“没提你？”
张权西郁闷的灌一口酒，摇摇头。
“蒋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那回在中餐馆地下停车场，对那女孩的态度可不一样。
满天的烟花散尽，只余下星空。蒋赫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想起了那双单眼皮眼睛，一眨一眨的贼好看。
“我有那么想不开？一片森林向我敞开怀抱，谁早结婚谁是傻逼。”
张权西连连点头，“哥说的是，玩都没玩够，谁愿意早结婚。”
不料蒋赫口风一转，“其实要是有合适的，当个傻逼也行。”
张权西：……
晚上睡得太晚，孟鱼第二天起来的稍晚了些。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防虫符”给孙萌萌邮寄过去。
孙萌萌激动地差点晕倒，隔着电话狠狠亲了一口，这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防虫符”比较难画，孟鱼画的也不熟练，一早上画了二十张，先把李苗苗定的赶了出来。
“叮——”来了一则短信。
孟鱼打开一瞧，顿时愣住了，是司徒渊舟发来的一只小奶猫头像。
这难道是陈笑笑……吗？
司徒渊舟：“投胎地址是不能透露的，这是违规。”
孟鱼：“天下你最帅！最美！最好看！”
司徒渊舟：“……我会去趟省城。”
意思是在省城？
可是省城那么多猫，她去哪里找陈笑笑……
孟鱼还想问，司徒渊舟先发来一句：“再问开除你！”
孟鱼：……
这可怎么办！
再看那只小奶猫，一个月大，蓝色的眼睛特别有神，颜值杠杠滴，是只布偶猫。
咦？
孟鱼把图片放大，再放大，上面有模模糊糊的字。具体什么字，孟鱼拿放大镜都认不出来。
……孟鱼想到了小丁！
把图片发给小丁，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小丁回了语音过来，听见那边有“啪啦啪啦”的麻将声。
“孟老板，是个‘舍’字。”
省城的猫舍！
孟鱼：“小丁，请你帮个忙，跟我一起去找这只猫。”
小丁：“晚上几点？”
“现在。”
小丁发来语音：“哥！我怕太阳！会被晒成渣渣。”
孟鱼：“我有一顶假发，可以让你在太阳底下活动六个小时。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小丁还是在那条河里，跟一群小鬼打麻将。孟鱼不敢耽误，万一陈笑笑被别人买走可就前功尽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