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
徐师师一步一步走过来，在他面前屈身行礼。
“宫郎不记得我了……数百年前，你我曾有姻缘。我是师师，徐师师。”
庄子诩脑子一疼，好像梦里自己喊过她的名字，的确是“师师”。
“小鱼，这到底怎么回事？”
孟鱼：“她叫徐师师，在我院子里有段时间了，是几百年前的鬼魂。当年她和双胞胎妹妹意外身亡，等待这么多年没有投胎，为的就是知道她的如意郎君宫司昂是否安好。当年那场叛乱，她在人世间没找到你的身影，鬼魂里也没有找到你的消息，所以一直有执念。”
庄子诩：“我就是宫司昂？”
徐师师点点头，“不会错的。宫郎的眼睛世间无二，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师师一看便知。”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时间在沉默中流淌。
孟鱼觉得自己不能当灯泡，太不地道了。
“师师，那顶帽子可以让你在世间自由活动二十四个小时，你俩看着安排吧。庄子诩，投胎要是隔得太久，容易进入畜生道。徐师师在世间几百年，不惧投进畜生道，为的只是你的消息。”
庄子诩望着徐师师，眸中的暖意能融化冰雪。抬手，轻抚她的额前的一缕发丝。
“前世今生，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孟鱼进了屋，后面的事情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她还有大把大把的作业，还有大把大把要背的公式，还有大把大把要学习的教材。
洗漱完，孟鱼继续学习教材书，重点攻克数理化。
“叮——”进来一条微信。
司徒渊舟：“五分钟下楼，上课。”
刚考试完没几天，这么快就开课了。孟鱼赶紧收拾好，把教材书和本子笔放进背包。
下楼的时候，司徒渊舟已经在等她了。
抬手看表，“五分钟零十秒。”
孟鱼笑笑，“司徒先生今天真帅，是不是敷面膜了？”
果然，司徒渊舟一脸喜悦的转身照镜子。
“效果这么明显？小姑娘眼神儿真好使，走吧。”
孟鱼松了口气……
夸他帅气，简直是怕马屁圣器。
来到阴司办公楼，孟鱼四处打量外婆的身影，希望能够偶遇。可是看了看去，还是没有找到外婆的身影。
司徒渊舟把她的小眼神儿都看在眼里，冷不丁来了句。
“今天有职员被告了，土地神培训部的学员去旁听学习。”
哦……
稍稍有点失望，“谢谢司徒先生。”
“你外婆表现不错，非常努力。”
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起外婆的事，孟鱼赶紧往前走几步，离他更近了些
等他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没了。
孟鱼心里痒痒，“司徒先生，上回你和樱魅对垒，简直帅爆了！”
果然，司徒渊舟翘起唇角，摸了摸发型。
“真的？我哪里帅？”
“哪里都帅！穿衣裳特别有型，发型也好看，颜值吊打樱魅。”
为了多听一些关于外婆的消息，孟鱼决定过一会儿再把脸皮捡起来。
司徒渊舟的脸上居然变成粉红色，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小星星。
“真的？我就说，你是最有眼光的！”
心情好，事儿就好办。
“您再跟我说说外婆呗。”
司徒渊舟：“她很努力，老师们对她印象很好。虽说年纪大了些，脑子不好使，可是土地神培训部里的大龄职员多了去了，但是这么努力的很少见。你外婆一开始上课听不懂，用了最笨的办法——背课本。一整本课本硬生生背下来，老师都很意外。连续两回月考，你外婆都是第一名。”
啊！！！！！
孟鱼顿时兴奋起来，外婆太棒了！
可是又觉得很惭愧，外婆没上过什么学，硬生生的把课本背下来，可见是什么样的努力。跟外婆一比较，她还不够努力！
回去后，她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谢谢司徒先生，你最帅了！”
上课的教室换了一间更大的，能容纳两百多人。
何清水见孟鱼进来，站起来朝她挥手。
“来这里，给你占座位了。”
孟鱼笑笑，坐到他旁边，继续当同桌。
前面还是林百默，林百默的同桌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叫凤慈安。
神情上带着几分傲气，微微点头，算是和孟鱼打招呼。
何清水小声叨叨。
“凤慈安家里了不得，是祖传的玄学家族。听说，她很小就开始修炼了，天赋也特别牛逼。上回考试，她第一名，比林百默还厉害。”
林仕英隔得也不远，总是回头和凤慈安没话找话说。
“慈安，听说你又考了第一名，真佩服你。”
“慈安，你用的什么色号的口红，特别衬肤色。”
“慈安，你这回一定能够进入决赛。我有些不明白的题目，可以问你吗？”
何清水龇牙咧嘴，十分鄙视林仕英恃强凌弱。
“也不知道是谁，上回被老师罚打扫教室。哎呀呀，还哭鼻子来着。”
林仕英大怒，回头瞪着他。
“又是你们这对咸鱼！”
何清水冲着她直笑，好像听见了什么大笑话。
“不是我夸你，在凤慈安和林百默面前，你和我一样，都是咸鱼。”
“你！”
林仕英一拍桌子，蹭的站起来。
“何清水，有种你跟我比划比划。”
何清水也站起来，吊儿郎当的晃着脑袋。
“我怕你啊？！比就比！”
所有同学的目光都看向这里，可林仕英和何清水在二百多人的目光注视下，都倔强的昂着头，谁也不服谁。
林百默是没分班之前的班长，何清水和林仕英又都认识，站出来当和事佬。
“你俩别吵了，都坐回原位去。万一老师进来碰上，你俩可能都会被踢出去，连参赛资格都没有了。”
林仕英惹不起林百默，狠狠瞪了一眼孟鱼和何清水，乖乖坐了回去。
孟鱼注意到，凤慈安全程都在安安静静的看书做题，根本没有被这场闹剧打扰。之前林仕英跟她套近乎，凤慈安也是礼貌的微笑，得体的回答。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见一名高高瘦瘦的女老师走进来，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孟鱼见过她，就是那次按下红色按钮的实践课上，这位老师是主考官之一。
“同学们好，我姓余，下面开始上课。哪位同学过来一下，帮忙发课本。”
林仕英第一个举起手，跑到最前面。
“老师，我叫林仕英，来帮您发课本。”
余老师看她一眼，淡淡的应了声。
何清水嗤笑一声，“林仕英相当课代表，拍马屁功夫全班能数第一。”
班里二百多人，她自己发不过来，又有十几个同学上去，一起帮忙发课本。
拿到课本才知道，这节课居然上政治！
“都有课本了吧？可能有同学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要上政治课。这门课主要是净化大家的思想，清除脑子里的邪念。心灵纯净的人，才能走到最后。心有邪念的人，早早晚晚被淘汰。所以大家重视这门课，不要懈怠。”
上课的内容有时事政治，也有国际上的重要人物和历史事件。余老师的课，说实话没什么意思，非常枯燥。
尤其是余老师上课的方式，完全没有互动，就一个人单机讲啊讲。
何清水一开始还很克制，不到半个小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打起小呼噜。
孟鱼戳戳他的胳膊，何清水哼哼一声，继续睡。
又戳戳他的胳膊，何清水眯着眼睛看看她。
“别打呼噜。”
“好好好，我低调些。”
这回何清水终于不打呼噜了……开始磨牙，咯吱咯吱的。
下课铃响，余老师又拖了十分钟的课。
何清水全然不知，睡得那叫个香。他不是个例，班里一大半学生打盹儿。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一上政治课也是这个样子，孟鱼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咚咚咚——”
余老师敲敲讲桌，犀利的目光扫一遍教室。
“下课了，我们继续拖堂！”
嗯？
打盹儿的同学清醒过来，这老师刚才怎么没看出来这么有个性。
“下面提问几个问题，这次的考试排名就是你们的学号。我点到谁，谁起来回答问题。”
“五号，二十一世纪全球几次大事件，讲一下。”
前排一个男生站起来，绊绊磕磕的说了三四件。
余老师嗯了一声，摆手示意他坐下。
点到林仕英，问她这节课讲了几页书。
林仕英愣住，这叫个什么问题？
“谁知道？”
有同学举手，“二十二页。”
“很好，坐下，继续提问。这节课，谁能背下重点？”
班里顿时静悄悄的，谁也不敢举手。刚讲完课，还是二十二页，谁能一下子背下重点。
何清水小声嘟囔，“灭绝师太啊！开玩笑呢！刚讲完课就背下重点，二十二页书，她以为是背ABC二十二个字母？”
林百默回头，伸出四个指头。
何清水挠挠头，“什么情况这是？四十个字母吗？我记得是二十二个。”
旁边一个学生提醒他。
“二十二加四，等于二十六。”
何清水还没明白过来，“我也会算啊，二十二加三还等于二十五呢。”
孟鱼戳戳他的手臂，示意他小声。
“他的意思是，子母有二十六个。”
何清水一下趴在桌子上，脑袋撞的桌面“咚”一声，引来余老师不满的目光。
“你，站起来。”
何清水站起来，挠挠头。
余老师：“能背下重点吗？”
“不能。”
“你睡了一节课，当然背不下来！来上课就是睡觉的？看看你们这届学生，一大半打哈欠的，我的课就那么无聊？”
老师居然动怒了！
大伙忙说：“您的课不无聊。”
余老师把课本往桌子上一拍。
“一个个的脑子里塞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别以为会画符咒能赚钱捉鬼就了不起。阴司里的能人太多了，你们这根本不算什么！我讲了一节课，口干舌燥，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再问一遍，有没有人说出我讲课的重点？二十二页，每一页上都有重点，我用了很多例子让你们加深理解。要是没人能回答，回去后都给我抄书！二十二页抄写二十二遍！”
我去！
班里顿时开始小声议论，师太也太灭绝了！
“老师，要不……我试试吧。可能背的不太好。”
孟鱼站了起来。
外婆能把一本书背下来，她更要努力才是。所以特别认真的听了一节课，笔记做的很详细。
一开始她没有站出来，是不想在二百多人里面出风头，更没想到老师居然这么暴躁！
全班同学的目光纷纷看向孟鱼，看的她脸都红了。
余老师指指讲台，“你来前面，带上笔记。”
孟鱼将笔记交给老师，开始从第一页的重点背起。
数理化不是她的强项，但是背诵的东西从来不怕。她能吃苦，而且理解力也不错。
洋洋洒洒的将余老师讲的所有重点背下来，几乎是余老师讲课的翻版。
“非常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孟鱼。”
余老师翻翻名单记录，从第一页一直看到最后一页。
“二百零一名。”
孟鱼有些不好意思，班里一共二百零一名学生，她是作为英语课代表加进来的。
“很认真，值得全班同学学习，就是名次差了些。回去后，继续努力。”
“谢谢老师。”
孟鱼坐回座位，何清水竖起大拇指。
“牛B。”
旁边几个同学也朝她竖起大拇指。要不是孟鱼站出来，大家就是抄书的下场了。
余老师的脸面上总算好看了些，拿起教材书。
“孟鱼同学当政治课代表，没意见吧。”
林仕英有意见！
但是她不敢提……二十二页书的重点，打死她现在也背不出来。
别的同学也不敢提意见，刚才已经被孟鱼踩在脚底摩擦了。
“都没意见，那孟鱼以后就是政治课代表。下课后，跟我来一趟。”
孟鱼跟着余老师去教研室拿作业，全然不知道，何清水和林仕英又差点干起来。
起因还是林仕英嘴贱，说孟鱼二百零一名，早晚是炮灰的命。
何清水：“好像你不是炮灰命似的。有本事灭了林百默和凤慈安给大家看看，让大家也服你一回。”
林仕英：“凤慈安和林百默是我的偶像，凭什么你在这里挑拨离间。”
“和挑拨离间没关系。决赛只取前十名，你打败他们俩，你就能进决赛，不是吗？比你这样一边跪舔凤慈安，一边欺负孟鱼的强。”
“你！”
林仕英冲上来，被大家拉住。何清水蔑视的看她一眼，那眼神明晃晃的挑衅，气的林仕英要炸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