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是藏族人,还是不希望自己被秃鹰被撕扯。
“好,我知道了。”孟迹收好机票,这时候手腕被握住,她疑惑的抬眸看他。
“一定要来,不准缺席。”
“嗯。”
孟迹很认真的朝他点头,他这才松了手,然后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快上楼。”
她拢了拢轻薄的外套,然后转身上了楼。
......
她走在路边,太阳十分的大,她着白色的鸭舌帽,一面理了理帽子下的头发,一面刚和孟饶通了电话。
她今天穿的很随意,过膝的黑色T恤和灰绿色的高帮帆布鞋,斜挎着一个小包包。
她过了街,就看见孟饶站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口。
她今天穿的很粉人,是一件露脐的裙子,分上下的那种。
她一见孟迹就跑下台阶,拉住孟迹上下打量,“姐,我不是说过让你挑件正式的衣服,你今天穿的也太随意了。”
“我妈说今天来了很多亲戚朋友同事,所以我才穿成这样的。”她也很无奈。
杨琼经常强迫孟饶做她不喜欢的事,什么画画,书法,钢琴还要让她学习两门外语和报语数外的补习班。
孟饶故意考差没去成实验外国语学校,然后去了四中,再加上那时候的杨琼已经私下打着主意要想将孟壑舟手里的股份转移,便根本没时间去关注孟饶。
“先进去。”
她抬脚走上台阶,孟饶紧跟上。
一进门内设装饰就是欧洲贵族气息,大多是暗沉的红木,只有那长长的方形餐桌上的大水晶灯照的四周亮堂极了。
方形餐桌没有坐满,一个身穿黑色小礼裙的女人,站在主位前手交叉搁在椅子,笑看着桌子两旁坐着的那些人,然后和他们交谈打趣着。
当孟迹走进来时,所有人都朝她望来,杨琼的目光也随之扫了过来。
她对杨琼的映像并不深刻,当时太小,只记得她说的那句“让她自生自灭,长大后绝对是白眼狼。”
够她记一辈子了。
杨琼的穿着打扮很典型的阔太太。
她看孟迹的目光柔和中带着不屑随后越过孟迹看着后面的孟饶,“快带你姐入座。”
孟迹坐在主宾位置,她一坐下,四周陌生的眼光就又投来了。
孟迹并不了解孟壑舟是做什么生意,也不知道杨琼的背景有多大,她来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过成了什么狗样。
外表光鲜亮丽,内心肮脏卑劣。
杨琼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拿起高脚杯向孟迹的方向抬了抬,“给各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先生寻找多年的女儿,孟迹,以后她将会是我们家族的一员。”
孟迹一愣,惊讶的看着那个高雅的女人。
听后有两人开始小声议论了。
“她这个时候来,是为了分遗产的?”
“先看看再说。”
杨琼注意到底下的小躁动,于是道,“二哥二嫂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可惜三弟他看不见了。”
杨琼从椅子后绕到前坐下,“大家用餐吧。”
孟迹几乎没吃,因为这顿饭吃的超级压抑。吃饭的过程中没有说话声,就好像是真的做到了食不言。
吃完饭后,大家准备动身去二楼听音乐聊聊天什么的,但是孟迹并不适应这种,正欲走,却被孟饶拉住。
“姐,上去陪我聊聊天吧。”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孟饶很久都没有参加过聚餐,一个人特别尴尬。
从刚刚饭局就看得出,这些所谓的亲戚都是表面,私底下谁不是勾心斗角。
“孟饶,你怎么还不上楼?”
一个帅气的男孩朝她走来。
这是孟饶的表哥,郭廷,她二伯的儿子,
他们平常都不熟的。
郭廷的目光从孟饶身上移开,看向了孟迹,笑道,“上面有娱乐设施,不会无聊的。”
孟饶点头,应和,
她看在孟饶的面上,上了楼。
楼上很宽很大,装饰都是休闲简约的风格,窗是落地窗,有人在弹钢琴,几个阔太太拿着高脚杯在窗前谈笑着着,而她们的先生则在桌前玩牌。
简直和餐桌上又是另一幅模样,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孟迹心中生出一丝恐惧来。
她看了眼左边,那里是k歌房和游戏室。
郭廷拿起两杯果酒递给了孟迹和孟饶。
她没有接过果酒,“我去趟洗手间,”她说完便下楼去了。
在洗手间的洗手台前和杨琼碰了个正着。
杨琼正在洗手,随即抬眸,看着镜子里的孟迹,扬了扬嘴角。
“刚刚吃好了吗?”她关了水侧身将手放在烘干机下,问她。
“你在我面前还装?”孟迹很不客气的道。
“你觉得我是装成了善良温和的继母还是恶毒狠辣的?”她笑的漫不经心,像是在开玩笑。
“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来兴趣了,“那你说说看。”
“你是不是想收留我好顺理成章的拿走孟壑舟的遗产,然后你清誉,我背骂名。”
“哈哈哈,”她笑了几声,“有个聪明头脑是不够的,还要知道怎么活到最后。”
她听出杨琼还在和她绕弯子,于是冷笑了笑,“他的那笔钱我一点也不在乎,你要死也别带上我。”
她很是不明白,杨琼那么有钱为什么还很在乎孟壑舟的那份遗产,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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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上,孟迹低头看着杂志,孟饶和郭廷在电视机前玩赛车竞速。
杨琼拿了杯香槟走到窗前。
那几个阔太太见到她,大嫂康燕笑了笑,“三妹好福气,又添了位女儿。”
二嫂李慧芳也应和,“就是,那女孩长的这么漂亮,”她转念又想,便问,“这孟迹今年多大了?”
杨琼估摸,“有二十了吧。”
“是个好年纪,欸,我哥的儿子今年刚研究生毕业,那孩子长的帅气,三妹你也见过的,正好亲上加亲。”李慧芳说完话注意着杨琼的表情。
杨琼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孟迹,”杨琼唤,见她抬头,又道,“你过来。”
孟饶注意到这边情况,她目光一直跟随着孟迹待她走到杨琼身边。
“你二伯母要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改日见见?”
孟迹并不感兴趣,冷冷道,“我有男朋友了。”
“噢,有男朋友了,是做什么工作的呢?”李慧芳问。
孟饶放下遥控器走过去,“二伯母,我姐的男朋友我见过,人家对我姐好的不得了,你就别乱撮合了。”
李慧芳讪笑着看了看身边的康燕,“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杨琼温和的笑了笑,“他们现在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了,随他们去。”
康燕点头,“郭廷以后谈女朋友,你也少操心,男孩子不喜欢妈管太多。”
“但总要门当户对吧,这三观都不一样怎么长久?你们以为彼此相爱就能当精神食粮?我们两个哪一个不是这样的?”李慧芳说的有些过激了,
康燕急忙碰了一下她的杯子,打圆场,“别说那么多了,你酒还没喝呢。”
杨琼只是淡然的喝了一口酒,半眯着眼睛。
晚上,孟迹和孟饶走在清冷的街上。
“我的那些伯母都是这个样,你别往心里去。”
她摸了摸包,发现手机烫的很,她拿出来,摁开手机,屏幕上有十个陈向鑫的未接电话,随即亮了一下就黑屏了,再也摁不开了。
她好几年没换手机了,再加上那次在雪山上被周劣丢出去摔在地上之后这手机经常待机就发烫,清了后屏还是不行。
“把你手机借我一下。”
孟饶拿出手机给她,孟迹拨通了陈向鑫的电话号码。
响了几声,就通了。
她问:“怎么了?”
“姐,”电话那头声音哽咽,“我对不起你和锐哥。”
她立马止步,“你在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锐哥被撞了,正在医院抢救。”
她挂了电话,对孟饶说,“手机先借我,我明天还你。”
“姐,我跟你一块去。”
“你不准掺合进来,回家去。”她语气很严肃,然后转身穿过绿化带站在路边,幸好有出租车经过,她上了车朝医院去。
这个时间点的医院很冷清,陈向鑫坐在地上,手撑着额头很颓废。
安静的走廊很快就听见急促的跑步声。
陈向鑫一听,抬头看见跑来的孟迹,他急忙起身,唤道,“姐。”
孟迹嘴唇泛白,她喘着气问,“怎么回事?”
他不敢直视孟迹,只是抱头顺着墙蹲了下去。
孟迹提着他的衣领将拖起来,然后眼里带着狠劲,“谁干的?”
“林淼。”
第40章
几个小时前。
陈向鑫扶着肖霖锐从KTV里出来,肖霖锐今天喝的有点多。
“淼淼。”
林淼紧跟着出来,就见陈向鑫把车钥匙给了她。
“我和锐哥都喝了酒,你开车我们先送哥回去。”
“好。”
三人上了车,车缓慢的在城里穿梭着,繁灯照耀下,整座城犹如白昼。
但是行驶进肖霖锐住的公寓那条公路时,四周的路灯闪了闪灭了。
“怎么回事?”陈向鑫看着四周漆黑的马路。
肖霖锐揉了揉额角,坐正道,“应该在维修。”
林淼开的很慢,找清了方向,大概开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
整个公寓都停电了,三人走楼梯上了楼,进了屋。
陈向鑫和林淼摸黑将肖霖锐扶到沙发上,然后起身对林淼道,“我去买几根蜡烛回来。”
“好,注意安全。”林淼把陈向鑫送到了门口,见他走进楼梯口,她轻轻的合上门。
转身之际,她嘴角上扬,一步步走出玄关,窗外有微弱的光,安静的客厅里能听见肖霖锐轻微的呼吸声。
他累的睡着了。
她走过去,双腿直接跪在肖霖锐腰两侧,她俯身,指腹划过他的皮带,然后抽出了一把小刀。
她拿着刀,顺着衬衣的纽扣缝隙一点点往下,所经之处,纽扣全被割开。
但经过之后一颗纽扣时,刀尖划破了他的皮肤。
肖霖锐猛地皱眉,然后睁开眼,便看见昏暗里有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欲.望。
他揉了揉额角,只感觉耳边有热气,十分酥痒,“杀人偿命,听说过吧。”
肖霖锐背脊发凉,酒精的作用他别过头看着她。
林淼在他嘴角落下一吻,随后伏在他胸前,微凉的指腹摸着他的下颌角,嘴角上扬,抚媚至极,“我现在不要你偿命了,你要了我好不好?”
肖霖锐抓住她的手指然后缓缓移开。林淼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你就这么想让我身败名裂?我的妹妹。”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提到一旁,自己起身垂眸看她。
林淼不屑的别过头,拿出一根烟来抽,“多久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
“你让人跟踪我?”她掐灭了烟,站起身来,眼里冷冷的。
“只是为了知道你还活着吗。”
“哈哈哈,”她狂笑一声,然后咬字有力,“肖霖锐,你真虚伪。”
她抬手抚摸着他胸前的衬衣,幽幽的开口,“别人只知道你正直温和仗义,却不知道你那颗肮脏的心。”说完,她手上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阿淼,我承认是我造成了你父母的死......”
“他们也是你的父母,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她指着自己,“如果今日你强.奸了亲妹妹,那些信服你的人还会对你有崇敬的心吗?”
她就是要他名声扫地。
“他们是我的养父母,而你也不是我的亲妹妹。”
他侧身拿起一张相框,昏暗的房间里,虽然看不清相框里的人,但是能看见轮廓,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小男孩。
“你看到了吗?这才是我的亲生父母,二十年前我爸原本已经拿到华梦街的开发权,但是你爸为了抢到开发权将我爸带到开发区,趁他喝醉,将他从楼上推了下去。”
林淼被怔住了,但随后她又道,“对,是我爸有错在先,可是,”她突然有点哽咽,“他也是我了我妈,我妈做的是试管婴儿,第一次没成功又做了一次,为了保住我,我妈在医院一天的消耗就是两三万。”
“都知道华梦街地段好,能大赚,而我爸当时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发商,他为了我妈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他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值得被原谅?”
“不值得,但你也不值得!”她眼里充满了怨恨。
她时常做噩梦,总是梦见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拿着水果刀捅死了自己的父亲。然后母亲被逼疯死了。
诡异又恐怖。
“我……”肖霖锐被她这话说的一时之间语塞。
林淼的父母出事后,他继承养父遗产替父亲完成开发华梦街这个项目,在这过程中他一直寻找着林淼,他一直想要赎罪,可是他却不敢再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