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因为感觉这三人太合拍了,她都有些唏嘘:总觉得越是珍贵难得,就越是脆弱易毁,人类之间的关系不是数学,三角形可算不上多么稳固的形状啊。
当然,这不是在形容三角恋啦,云浮杏子只是单纯很欣赏Lupin酒吧三人组,欣赏到想要专门写一本书来纪念的地步。
她还有个别出心裁的创意,要以一只猫的视角来记录三位好友之间的动人情谊。
书名的话,可以根据这个创意暂定为《我是猫:记我对三个人类男性的观察与思考》,感觉会非常有趣的样子。
第14章 有人想采访不吠的狂犬
云浮杏子相信,在她搬进万事屋之前,横滨一直是个平静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出现,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件发生。
但这完全是她主观上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实际上跟云浮杏子的错觉正相反,横滨的局势是近几年才稍微稳定一些的,早些年横滨说是一团混乱吞噬着所有光线的黑洞也不为过,那时候很少有能够安心学习的学生,很多孩子都像云浮杏子这样放弃了学业,选择去社会上闯荡。
如果把时间线往更早去推,比如说推到十多年前,孩子们甚至会踏上战场,并很快毫无意义的死去。
哪怕是到了近几年,横滨的贫民窟里仍有大把的孩子没念过一天书,正在以孤儿的身份四处漂游。
从某方面来说,如今的横滨是个繁荣与破败并存的地方,随着时局逐渐稳定和各行各业突飞猛进的发展,每一个压抑已久的横滨人都陷入了躁动之中,开始为攫取更好的生活拼上全力。
在表面上,横滨偏向黑暗的一面被偏向光明的一面彻底掩盖了,正以一种欣欣向荣的姿态展示给世人。
而对于更了解自己的城市的横滨人来说,这种繁荣多少有些像建立在泡沫上的虚假幻影。
但不管怎么说,横滨正变得充满吸引力,所以这时候会有莽撞胆大的外来者,想要采访横滨贫民窟的孩子,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因为差点受伤,所以我意识到想在贫民窟进行采访,必须要得到当地人的帮助才行,我的来意就是委托万事屋出动人手做我的保镖。”
穿着得体的西装,一只手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的外国男人,端坐在万事屋一楼的接待室里如是说道,他头顶一根金色的呆毛随着说话时头部轻微的晃动而跟着一起摇晃。
坂田银时坐在他对面,紧盯着那根呆毛说:“原来这是这样,你是来委托的客人啊,看你进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xx局出动来取缔万事屋的那种混蛋呢。”
金发外国人动了动缠着纱布的手,端坐着,表情有些无奈:“所以误会已经解除了,你能放下作为武器瞄准我的马桶搋子了吗?”
“哦,抱歉抱歉,那个,客人您的日语说得可真好啊。”坂田银时赶紧扔掉了正散发着微妙的臭气的马桶搋子,并且热情的凑过去握住金发外国人没有包纱布的那只手,上下摇晃。
被刚刚还抓着马桶搋子的手给握住了,明明坂田银时没有用力,金发外国人却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苦闷表情。
云浮杏子一边从二楼下来,一边有些暴躁的喊叫:“喂,都这么久了马桶有没有通好啊?”
喊完云浮杏子就看到了接待室里的金发外国人,她眨眼间搞清状况,意识到万事屋来了非常稀有的正经委托,下意识的,她行走的脚步就放轻柔了,语气一下子温文有礼起来:“啊,原来是有客人了,怎么没喊我出来接待?真是失礼了。”
“没事,我多少有些心急,所以可以的话希望现在就能出发。”
“您的委托万事屋接下了,还请稍微等待几分钟,我们收拾一下就走。”
云浮杏子立即稳住委托对象,然后把坂田银时拽到一旁,面目狰狞的说悄悄话:“赶紧把马桶通好,再憋下去我就炸了!然后咱俩一起做这个委托。”
……
贫民窟是隐藏在横滨繁华景象下小小的黑暗角落,走进这里就是走进了横滨的边缘地带。
如果衣着光鲜的靠近这里,很容易就会被当成稀有动物围观。
在来到这里之前,坂田银时特意给三个人进行了易容改扮,以便在贫民窟更自由的走动,因而此刻云浮杏子并没有再穿着惯常的浅色调衣服,而是一身气势汹汹的黑西装,头发利落的扎起,带上了黑墨镜,脸上还用画笔歪歪斜斜的画上了一道假的不行的疤痕。
坂田银时则脱下了万年不换的和服,一身漆黑,头戴护目镜,衣襟大敞,胸前贴上了一片防水纹身贴,只是那个图案凑近看有点一言难尽,他嘴里叼着棒棒糖,舔的冒烟,像是在吸烟一样。
外国人的西装没换,但是他的采访工具全被坂田银时塞到了一个像是肩抗炮的黑色模具里,满头金发被粗暴的往前拨去,乱糟糟的挡住半张脸。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外国人头顶的呆毛分外顽强,甚至在新发型的衬托下更显眼了。
三个人在贫民窟大摇大摆走过,沿途的人纷纷回避。
“这样做好吗,如果撞到了真的黑帮该怎么办?”金发外国人抬手遮着嘴对坂田银时耳语。
“不要怕,只要说我们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大家都会躲起来的,就算真的撞到了港口黑手党的人,万事屋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委托人离开。”坂田银时对着外国人头顶的金色呆毛作保证。
“就是这样才糟糕啊,我只是想来贫民窟进行采访而已,完全没打算引起什么国际纠纷啊。”金色呆毛不安的摇动着。
感觉到大了一号的墨镜有从鼻梁上滑下去的趋势,云浮杏子抬起手酷酷的托了一下,并插入话题:“你说要来贫民窟采访,有想好具体的采访对象吗?”
“主要是想来采访这里的孤儿,尤其是其中那个‘不吠的狂犬’。”一谈到采访,金色呆毛就放松多了,甚至变得健谈起来。
“不吠的狂犬?”
“对,是一个大约十六岁的少年,在贫民窟这一带很有名气,据说是个不具有感情的危险孩子,要说本名的话,根据我之前打听到的,应该是叫芥川龙之介。”
“为什么想采访他?”
“只听名号就已经让人感觉很值得采访了啊,更何况我听说,他还是一个拥有异能的孩子……啊,到了,就是这,上次我来——”
金色呆毛的话只说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停住了。
眼前的场景让任何交谈都变得不再合适。
原本耸着肩膀装恶棍的坂田银时也停止了他的浮夸表演,神情微凝,反手伸入后颈的衣领里,抽出了与他形影不离的洞爷湖。
“不想死的话就快躲到我身后去。”他说,是一句难得很正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大叫着:“我才不要考据!”但好像又不知不觉的做了这件事。
比如说上一章的微笑酒吧,是从《银魂》那边搬进横滨的,银时在微笑酒吧惹过不少乱子。
然后这一章去找芥川龙之介也是考据了时间线,原来他被太宰治忽悠进港口黑手党,同太宰治升为干部是同一天的事情,并且很快就发生了mimic事件,所以这孩子委实没和敬爱的太宰先生相处多久。
而且他的异能原来实质上是操控衣服啊,之前一直以为是黑色触手什么的呢。
总之,我不会再考据什么了,真的不会了!
第15章 洞爷湖能挡子弹可是常识
由一位金色呆毛所指认,一伙贫民窟孤儿常常聚集的地方,此时此刻正站着一群端着自动步.枪的家伙。
他们的枪口瞄准着企图四散奔逃的孩子们,地上已经有五个孩子倒在了血泊里,生死未卜。
现场闯入了三个外人之后,那些自动步.枪的枪口就转而瞄向这边了。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大约是忌惮着来者黑帮的打扮、以及金色呆毛肩膀上扛着的肩抗炮,这伙企图屠杀孩子的恶棍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开战。
“我们?很明显吧,我们是港口黑手党的,反倒是要问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恶棍们彼此对视一眼,脸上很快堆起笑容:“哎呀,误会,误会,我们是自己人啊,我们已经与港口黑手党缔结了从属盟约,得到了作为下部组织活动的许可。”
“哦,是这样吗?那还真是自己人了。所以你们在做什么呢?”坂田银时点着头,气氛突然诡异的往其乐融融的方向发展了。
恶棍憨笑起来:“这件事说来还挺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失误,这些孩子意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必须灭口……”
两边正说着,现场仍活着的孩子里有一个看到了逃跑的机会,突然跃起,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刺出去。
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恶棍表情一变,枪口随之转向那个孩子,扣动扳机——
“嗡——!”
这不是子弹命中孩子的声音,因为一柄木刀横挡在了弹道前方。
坂田银时出现在那孩子的身后,一时间尘土飞扬,像是舞台上营造视觉效果的烟雾,子弹“叮”的一声掉落在他脚下,他双手横握洞爷湖,叹息:“这算什么,想在我面前夺取一个孩子的生命,会不会也太自大了一点?”
金色呆毛身前失去了坂田银时这个掩体,他只好赶紧再挪动到云浮杏子身后,然后探头探脑的低声问:“那个是木刀吧,为什么可以挡住子弹,异能吗?”
云浮杏子缓缓摇头,低声回应:“木刀本来就可以抵挡子弹,这难道不是常识吗?以及麻烦你,如果真的很害怕的话,等下就赶紧趁乱逃跑吧。”
企图杀死孩子的恶棍紧紧盯着坂田银时,从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迅速变化成了阴沉狠厉的模样:“你们果然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杀了他们!”
后半句话当然是和队友说的,这伙各个手里都有自动步.枪的恶棍一下子放开了手脚,也不注意瞄准了,端着枪就仿佛子弹不要钱一样开始向四周倾泻火力。
早有准备的云浮杏子和坂田银时立即伸手,从衣兜里各摸出一颗烟雾.弹,投掷出去,烟雾迅速升腾,一时间现场谁也看不清谁。
恶棍们担心误伤队友,火力的猛烈程度稍稍下降,云浮杏子趁机把金色呆毛推走,而坂田银时则抓着洞爷湖欺身靠近恶棍中的领头者。
这种时候仍有运气极差的贫民窟孩子中弹,一时间惨叫哀嚎声不断。
这当中有那么一个男孩,黑发黑眸,鬓角霜白,同每一个贫民窟的孩子一样瘦小,他本来是满身染血、踉跄着要逃离的,此刻却停止了脚步。
他身边搀扶着他的女孩见他停下,焦急起来:“哥——”
“银,如果要为死去的同伴们报仇的话,现在正是机会。”男孩的眸子黑沉沉的,说完就松开了女孩的手,隐入烟雾.弹制造的浓烟里。
一时间,既能听到孩子的惨叫,也能听到大人的惨叫。
当烟雾消散的时候,现场的人员已经四处分散开了,除去有生有死的孩子们,坂田银时脚边倒着几个恶棍,都是被他用洞爷湖击倒的,另有几个恶棍仿佛被刀片切碎了一样,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一看就是死透了。
还有战力的恶棍只剩一个,但他脸上却挂着胜利了一样的笑容,他手里的枪正向下瞄准,他的脚下死死踩着一个大约十六岁的男孩,那孩子伤的极重,全身是血,就连霜白的鬓角都染成了红色,他已经濒临昏迷了,但仍然凭借着意志力挣扎着。
他们所处的位置有些偏,周围一个活人都没有,无论是坂田银时还是云浮杏子都无法在第一时间赶过去,而那个恶棍已经拿枪口死死抵住了男孩的脑袋,手指扣上扳机——
“可恶!”云浮杏子咬牙。
之前就算了,毕竟她没有看清什么,也来不及阻止什么,但现在一个孩子的生命就要在她眼前、在这一瞬间逝去了,这样的恶行,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置之不理。
她悄然收拢五指,猛地握拳。
“轰!”
那个恶棍手里的枪炸膛了。
不,并不仅仅是炸膛,整把枪都连锁反应一样爆裂开来,大部分锋利的碎片飞射着插入了恶棍身上,而少量的碎片则无法避免的插入了男孩的后背。
陡然来临的剧痛激的男孩嘶吼一声,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仅凭直觉,他趁着恶棍脚底微松,猛然间翻身而起,接着袖口突的伸长,化作一片染血的布刃,狠狠的扎进了那恶棍的脖颈。
这最后的恶棍摇晃了一下,轰然倒地。
确认恶棍已经解决了,男孩放松不少,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席卷了全身的疼痛,他跪趴到地上,垂着头,喘息着,颤抖着。
云浮杏子摘下墨镜,慢慢的走过去,她在男孩身前停下了脚步,微微躬身探出一只手,轻轻的搭到男孩的肩膀上:“抱歉,你还好吗?”
男孩艰难的抬起头来,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看清了云浮杏子——更准确的说,是看清了云浮杏子的双眼:那是一双仿若盛放的樱花一般美丽的眼睛,杏色双眸里氤氲着温暖而柔软的细碎光彩。
“天使……吗?”他迟疑着问,然后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
“嘭!”
一声巨响,啤酒瓶的碎渣飞射出去,一个萝莉——或者看上去是个萝莉——手中握着剩下的一小段啤酒瓶细颈,神情怔怔。
她一身粉色的兔子睡衣,瘫坐在一方矮桌旁,室内堆放着许多空瓶,以及一些还没启封的啤酒。
因为没有开窗换气,这个房间里啤酒的味道相当浓烈。
“唔……怎么回事……”她抬起手撑了撑自己粉色的短发,眯着眼睛,想不通啤酒瓶为什么会突然爆炸。
最终,她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归咎于酒瓶质量太差造成的偶然事件,没有往心里去。
她熏熏然的伸出手,打算重新抓一瓶看上去瓶身质量比较好的。
但她的手指仅仅是刚刚接触到酒瓶而已——“嘭!”
又是一声巨响,酒液混合着瓶子的碎渣四面挥洒,这次因为是满酒的酒瓶,所以碎渣飞出去的威力很小,甚至酒水四溅的样子还有点轻柔,仅有几滴冰凉的酒液缓缓飘落在她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