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自习结束,舒潋滟要回宿舍,花槐和彭丽娜准备回家,这个女生就匆匆过来道“你们李老师让你们两个去器材楼拿点东西。”
彭丽娜抱怨道“有什么东西非得现在拿,明天不行吗?”
女生道“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路过那里,他吩咐了一句,爱去不去。”
花槐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我一个人去可以吗?”
女生心里一跳,装作不耐烦道“随便你们了,哪怕你们一个都不去呢。”
彭丽娜一听就嚷道“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我们当然一起去啊。”
舒潋滟也点点头,“或许拿的东西多,一个人拿不了呢。”
花槐微微一笑,“那就一起去吧,等下你们跟在我后面。”
女生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向器材室走去,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赵向东只要花槐和舒潋滟,因为这两人家境似乎都一般,彭丽娜家境好,他是不敢找彭丽娜麻烦的。
可这个女生觉得多弄一个人过去也没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特意只让花槐和舒潋滟过去,要是引起怀疑可怎么办。
走到半路,花槐道“李老师必定不在器材室,刚才那个女生在骗我们,等会儿我进去就行,你们不要进去。”
彭丽娜瞪圆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花槐道“搬东西不找男生,找我们几个女生,这就很可疑了,加上就像你说的已经这么晚了,老师也不会这么着急,什么器材非得今天搬,明天一大早不行么。”
舒潋滟白了脸,“她想干嘛?那花槐你也别去。”
花槐道“我就是想去看看她想搞什么鬼,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次躲过了,你怎么知道下次她不会整出什么新的事情来?”
彭丽娜怒道“我们和她也没什么仇怨啊,她这是想干嘛!不对,我前几天听说她成了赵向东的女朋友,会不会是这条赵蛆虫搞的鬼?”
花槐道“很有可能,你们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舒潋滟还是不愿意花槐去冒险,彭丽娜是知道花槐本事的,既然花槐让她们不要进去,那她就听话好了。
她还摸出了电话,“我多叫一些人来,壮壮胆。”
花槐道“随你,别进来就成了。”
三人来到器材室不远处,这里本就安静,现在看着器材楼都觉得阴森森,舒潋滟捏紧了自己的手。
花槐看了一眼器材楼,低声吩咐桂花“你留在这里保护她们。”
桂花点点头,伸着脖子看器材楼,“我觉得这里面有个鬼,戾气蛮重的。”
花槐道“没事。”
她慢悠悠的一步步走了过去,器材楼底下的大门原本是锁着的,不知道为什么却虚掩着,花槐推开门进去后,门却啪的一声关上了,花槐回头笑了笑。
外面,彭丽娜一个电话,嘻嘻哈哈来了一群人,这里顿时热闹起来,七嘴八舌的。
花槐迈入器材楼,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温度低,鬼影曈曈,那些器材的影子都像盘踞在暗处的鬼怪。
花槐不喜阴暗,就是在地府,她住的地方都亮亮堂堂,一进来看到这种气氛,她就皱眉了,于是她手一挥,“开灯!”
整个器材楼里的灯顿时大亮起来,照的有如白昼,花槐满意了,耳边却听到一声尖啸,要是个普通人,此刻怕已经吓的魂不守舍,花槐见过的鬼比人都多,她压根没有害怕的感觉。
听见尖啸,她单手捏了个诀,‘给我滚过来!’
一个漆黑的人形物体就从阴暗的角落里滚了过来,花槐的手在虚空中一抹,人形物体表面的漆黑散去,露出一个微胖的女生来,她鬼眼泛红,手已经成了爪状。
花槐冷冷的看着她,“你听谁的吩咐想在这里害我们?”
女鬼还想挣扎,却发现自己一动都动不了,她骇然的缩成一团,“是,是赵向东吩咐的,他给了祭品……”
花槐皱皱眉,道“祭品?放在哪里?”
女鬼回答的很利落,“后面的石台上,他希望你和舒潋滟能成为他的女人。”女奴这个词就别说了,眼前这个煞星自己惹不起。
花槐漫不经心,“你是怎么死的?”
女鬼眼珠子咕噜噜转,“我是,我是在这里跳楼死的,我是被逼死的,我……”
花槐手一招,女鬼忍不住昂起了脑袋,花槐拇指扣在中指上一弹,不知道什么东西弹了过去,然后她侧着脑袋,似乎在看什么,一炷香后,她笑了,“你虚荣心强,活着的时候四处借债,甚至出卖肉/体,到最后被逼无奈想要讹人,反而失足摔死,你这还是被逼的?这是自己的报应吧。”
女鬼吓的浑身哆嗦,花槐叹气道“你手上居然还有人命,上回那个女生挑楼,就是你蛊惑的吧。”
女鬼尖叫,“不是我,是她自己借了贷款还不了,是她自己选择死的!”
花槐道“她借贷是真,不过只要她告诉父母,一二十万的贷款,现在的家庭不会承担不了,是你诱惑她自杀的,这份债就在你身上,你今天还要对我们下手,我是留不得你了。”
女鬼还想挣扎,甚至指甲暴长,花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响指,女鬼浑身一震,魂魄犹如被硫酸腐蚀,一点点开始消融,只剩下一条暗红的细线时,花槐咦了一声,但是细线马上分崩离析,什么都没剩下,花槐微微皱起了眉头。
女鬼没了,花槐感应了一下,此地没有第二个邪祟之物,她转身离开。
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热热闹闹一大群人,看见花槐安然无恙,彭丽娜和舒潋滟都松了口气。
彭丽娜招呼“跟我去吃宵夜!”
一片高兴的应和声。
花槐轻轻吩咐桂花,“器材室后面有个当祭品的石台,你去毁了它,有什么不对劲的回来告诉我。”
说着她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给桂花。
桂花迅速飘走。
宵夜吃到一半,桂花就回来了,她面色惊疑不定,花槐让她回到魂牌里去,自己和同学继续吃喝。
等回到家,桂花才道“那个石台附近血腥味很重,不过大多数是牲畜的味道,只有一小部分人血的味道,当我毁去石台的时候似乎有股力量想把我拉扯走,姐姐你留给我的血液起了作用,那股力量发现拉不走我,马上就没了,我也没追踪到。”
花槐道“果然如此,行了,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吧。”
女鬼消失时的那条血线就极为可疑,花槐认为有什么东西在操控女鬼,不知道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桂花的遭遇更加证明了这猜测,花槐毁掉了那个东西一个爪牙,他自然想弥补一下,桂花已经是个鬼修,魂魄力量强大,是那个东西极为眼馋的傀儡,却没想到踢上了铁板。
这种鬼蜮伎俩花槐根本不放在眼里,那个幕后黑手不来惹她还罢,要不然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赵向东还在做着美滋滋的梦,期盼一早醒来两个美少女就眼巴巴的等着他,这一晚上他做的都是春梦。
第二天他慢吞吞的起床,如今逃课已经成了他的常态。
有个笑话叫有人问放羊的孩子放羊干嘛,他回答养大了卖了钱娶媳妇生儿子接着放羊。
赵向东上大学基本也是这个想法,甚至他更自私一点,他觉得上大学就是为了找好工作,多赚钱,然后自己活的更舒适,至于回报父母实现自我理想什么的,压根不在他的计划里。
可他现在用不着勤学苦读就能有大把钱花,有了钱什么都有了,所以现在他连读书的动力都没了。
宿舍里的同学都愿意帮他点名,除了躲不掉的课,他基本都不上了,毕业证书他还是想混一个的。
早上睡到九点多才起来,然后溜达到校外的一个早饭店里吃早饭,这已经是个不错的早饭店了,赵向东还是嫌弃不高档,不过也没法,除非他不吃或者去吃卖馒头包子的小摊,或者花更多的时间跑去市中心,否则他只能是一边嫌弃一边去吃。
吃了饭看看天色还早,就想去网吧泡一泡,毕竟学校里的网卡的要死,打游戏也没这个氛围。
一头钻进网吧就开黑,午饭也在网吧解决,到了下午,他忽然想起昨天的愿望,于是结账走人,他要去找舒潋滟,这回看这臭女人怎么跪在他面前求他。
刚离开网吧不久,赵向东还在东张西望,不远处一辆装着混凝土的工程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
等到赵向东觉得看着没有车辆经过,就准备过马路时,那辆混凝土车忽然就加速碾压了过来,赵向东满脸的恐惧,死前唯一见到的就是司机那张冷漠的脸。
旁边咖啡店里坐了两个男人,他们看到了全过程,两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狞笑,一个男的自言自语道“你以为老子的钱好拿啊!”
赵向东被指引了去拿的那一百万,原是一伙小毒贩的毒资,那天他们交货拿钱,忽然被人点了,场面一片混乱,拿钱的小弟负伤逃跑,大哥废了好大的劲才找过去,谁知道钱被赵向东截了胡。
大哥托关系查了监控,好容易查到赵向东,原本逼他把钱交出来就行,可大哥找来的晚,赵向东已经把钱花的七七八八,剩不下多少了。
这伙原本就是亡命之徒,知道赵向东把钱挥霍掉了,大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干脆就想结果了他,也不想去问他究竟从哪里得到的钱的消息。
就这样,赵向东一命呜呼,魂魄离体的时候他还在茫然,就被一股力量拉扯走了。那个声音又不是慈善家,原本想从赵向东手里多得到一些魂魄,哪知道连自己好容易培养出来的女鬼都折了,他怎么也不会放过赵向东的。
学校很快就得到了赵向东车祸身死的消息,负责人脑袋都大了,别看大学生已经成年,出了事学校也得负责。
好在赵向东完全是自己作的,明明该上学的时间逃课溜出去上网,车祸是出了网吧才发生的,校方的责任已经是最低了。
彭丽娜知道赵向东被车撞死了,她偷偷私底下问花槐,“是不是你咒的?”
花槐无语的看着她,“……你看我像无缘无故咒人的人吗?赵向东严格来讲也没得罪过我,上次那个事还没确认呢,我也没事,我有必要为这个人担一份恶因吗。”
彭丽娜道“我想也知道你不会啊,就是想确认一下。可这就怪了,为什么昨天我们刚被骗,怀疑他,今天他就死了呢。”
花槐道“那谁知道,或许他就是这个命吧。”
赵向东的父母哭哭啼啼的过来收敛儿子,学校赔了一笔钱,不多,算是个安慰,毕竟人不是在学校出的事,驾驶员没有逃逸,责任查下来一半一半,所以也只赔了一笔钱算完。
这时候赵向东的账户上只剩下二十几万了,而他那个‘女朋友’心细,早就知道了这张卡的密码,趁着一切混乱的时候她把那张卡给摸到了手里,然后把上面的钱全转走了。
赵向东的父母并不知道儿子有钱,这张卡消失他们也不知道,料理完了儿子的事,老夫妻搀扶着回去了。那个女生原本就有贷款在身,赵向东的钱也没让她从这泥淖中钻出来,后来她还是越陷越深,最后也只能自甘堕落。
花槐因为那个幕后黑手的事,特意在学校里转了几圈,确保什么隐患都没有才罢,器材楼后面的石凳莫名其妙的断了,因为此地没人来,移除了石凳后也没再弄一个,就这么空着了。
花槐上千年养成的性子不可能当了人一二十年就改了,她心里的压根瞧不上那个幕后黑手的,所以她也没主动出击去找。
她只要日日修炼不缀,等到再次遇上,一巴掌拍死就算了,现在多留心一分都是给那个东西长脸,没必要。
花槐的学习生涯总体是很平静的,李越自从认了花槐当师父就不在心急火燎的四处兜生意,毕竟这一阵子赚的钱要是和以前一样花销,他这一辈子都够用了,大师就要有大师的样子,四处找单子太降低格调了。
加上玉清观也成了友邦,很有些小单子是玉清观介绍的,普通点的事李越也能办好,再不济让桂花去帮一下忙就成,用不着次次花槐出手。
这天玉清观的宏远找上了李越,言语里吞吞吐吐的,最后才说清楚,花槐不是借了玉清观的丹房炼丹了么,最后还给了玉清道长二十枚丹药。
这二十枚丹药玉清观主自己留了十二颗,其余的全部高价卖掉了。
玉清道长卖掉的这些丹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维系关系,所以这些药丸哪怕价格昂贵,对玉清道长来说,也等于半卖半送。
花槐一身的道术丹术全是系出正阳门正统,还不是如今良莠不分好赖参半的那个正阳门,而是名声道法如日中天时候的正阳门。
上次炼制的丹药正要扒拉起来,只是属于最普通的丹药,千年前正阳门刚入门的弟子拿来练手用的,放到现在来讲那就有奇效了。
且花槐是给猫妖疗伤用的,对普通人来讲药效更加好。
有些上层人士自然有各种渠道能得到疗效好的药,像以前阴婆婆制作的那种,就有很多人追捧,当然也有不屑一顾的。
后来那批人发生的事更加让人警醒,所以当玉清道人把那种药丸“赠送”出去的时候,当事人一开始是不敢用的。
后来一个老首长眼看是不行了,一旦他倒下,家里就要大乱,哪怕撑个半年三个月,也能让家人安顿的七七八八,于是老首长的儿子一跺脚,给老爹喂了那颗玉清道长“赠送”的药。
效果让人咂舌,老首长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自己精精神神的回了家,家族瞬间就稳住了。
儿子大喜过望,去玉清道长那里道谢,顺便把玉清道长愿意舍出来的另外七颗药也“求”走了。
顺便还把花槐给打听了出来。
上位者的思维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得知身边有个厉害的能人,一般都是惊叹,“哎呀,这么厉害。”
要是能搭上关系,那就更加高兴,还能吹嘘几下,“某某某可是我的朋友,我让他办事,他一句话就能搞定!”
再贪心些的也不过想要捞些好处就罢了,上位者可不这么想,他们觉得既然你这个人有用,那就为我所用好了,以后我让你办事,你就得不折不扣的给我办了。
当然理是这么个理,手段会不会强硬,那得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