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醒醒你是女主的!——青花燃
时间:2019-10-18 08:54:37

 
 
第8章 天凉王破
  “林……秋?”王寒潭的脸上,缓缓绽开了充满恶意的笑容。
  林啾谦虚地笑了笑:“你既是王氏的普通子弟,便该称呼我为宗主夫人或者剑君夫人,念你年少,第一次便不与你计较了。”
  此言一出,细细碎碎的恶意自王寒潭身上蜿蜒而来,身后也袭来几缕,尽数汇入莲瓣中,那片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绝美莲瓣,由八成渐渐展至九成。
  林啾随意地扫了眼身后,也分不清恶意来自哪一个或者哪几个万剑归宗的弟子。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既然业莲需要恶意,她这辈子就注定得走黑红的路。
  王寒潭从人群里拽出一个面孔艳丽,眼底却有青黑倦意的女子,指着林啾,恶毒地问道:“娇儿,你看看,魏凉剑君这个‘夫人’,是不是数日前想要进门分你宠爱的那个林秋?”
  女子抿着唇点了点头。
  王寒潭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黑黄相间的牙,道:“啧啧,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数日前还将贴身小衣送给我的女人,转头就抱上了万剑归宗的大腿,了不得了不得!回头呀,那小衣我也不敢用来做抹布了,便好好点起香火来供着呗!”
  小衣,来了!
  林啾叹息:“实不相瞒,自家父过世之后,家母忧思成疾,脑子出了点问题。她往外送的那些小衣,其实都是她年轻时候留下的旧衣裳。听闻你们王家家风很正,想必你也不会去乱动那些衣物,还请尽快将它送回清寅宗,否则,我只能怀疑你对家母有什么不轨之心了。”
  她装模作样撩起衣袖抹了抹眼睛,道:“为人子女,本该替家母背了这个黑锅,奈何如今魔患未除,你们王家同为正道中人,却虎视眈眈盯住我万剑归宗不放,试图兴风作浪。为了这天下苍生,我不得不实话实说!家父本就是为了除魔卫道牺牲了自己,相信他一定会理解我的不得已。林氏满门,心怀苍生,个人的声誉得失算不了什么!”
  林啾也没冤枉郑子玉,原著中,恶毒女配林秋曾在郑子玉墓前脱下贴身小衣,说这是娘亲年轻时最喜欢的。
  王寒潭嘴角直抽。
  他早知郑子玉不要脸,却没想到这个女儿青出于蓝胜于蓝,更是不要脸。最可恨的是,明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偏偏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所以,”林啾盯住王寒潭,面容恳切,“王家这位公子,一定不会对我母亲有什么非份之想吧?为了家母的清白,小衣送还之日,我会想办法请来几位德高望重的女前辈做见证。若是王公子已对那些衣物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夸张地抬起双手捂住脸,嗔道:“那你可真是再没脸见人了!”
  这件事情本就是郑子玉咎由自取,林啾甩锅甩得干脆利落,毫无心理负担。
  王寒潭:“……”
  “丢人现眼!”王天破本欲看魏凉的好戏,没想到这画风却越来越歪了,他恼怒之下,一巴掌扇在王寒潭脸上,“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滚回去闭门思过!”
  这一掌掴得实诚,王寒潭的脸颊顿时高高肿了起来,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一张嘴,掉出了四颗牙。
  王寒潭蓦地抬头盯住了林啾,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毒。
  林啾眼睁睁看着业莲第二片花瓣妖娆地绽至十成。
  一股更加强大的暖流自识海涌出,疯狂地冲刷林啾浑身经脉,极其磅礴的灵气在丹田中剧烈撞击,经脉和丹田涨痛得厉害,林啾感觉自己快要炸开了。
  林啾下意识地偏头去看魏凉。
  他又在神游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啾发现他的眼底竟残留着一抹未曾彻底褪去的杀意。
  感觉到林啾的注视,他很明显地定了定神,上前握住她的双肩,偏头冷冷地睨了王天破一眼。
  王天破不敢再留,急急施礼告辞。
  万剑归宗弟子个个神色有些复杂,看着魏凉扶林秋坐到旁边宽阔的白石台上,捏诀替她护法。
  他的声音极其平稳清冷,一字一句指引林啾结丹。
  林啾此刻已能内视,她强忍着剧烈的涨痛,调动经脉中澎湃的灵气,让它们依照魏凉的指引运行。
  经脉已被石钟灵乳彻底强化过,无比坚韧,焕发出莹莹七色流光,而经脉中的灵气源自识海业莲,无比精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二者的契合度却不是很高,细细体察时,发现经脉之中有些淡粉色的透明障碍,使得灵气运行时扭腰折肚、搔首弄姿。
  林啾睁开眼,喘息着低声对魏凉说道:“玉心经影响了灵气运行,有没有办法解决它?”
  魏凉面孔清冷,微微俯身贴近她的耳畔,声线暗沉:“我喜欢……筋酥骨软。”
  林啾呼吸一滞。
  便见魏凉立直了身体,眉眼间俱是冷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根基已定,无可逆转。你曾经误入歧途,后悔已是无用。从今往后,谨记勤勉刻己,或可将影响降至最低。”
  附近几个万剑归宗的弟子默默颔首,一副受教的神情。
  林啾无语地望着他。
  她觉得自己真是长见识了。什么正道第一人,这活脱脱一个衣冠禽兽啊!
  她闭上眼睛,继续引导体内灵气运行。
  业莲之上,出现了一星异状。两片莲瓣轻轻颤动,好像嗷嗷待哺的雏鸟。
  林啾心念一动,凭着本能,尝试将一缕灵气引入莲瓣的脉络之中,反哺业莲。
  灵气甫一接触业莲,林啾顿时感觉到一股极深刻的欢欣雀跃自识海弥漫至全身。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竟像是初生婴生喝到了第一口奶一般。
  ‘莫非从来也没人试过以灵气反哺业莲?’林啾小小地吃了一惊。
  她身为一个外来客,并不知道修真之人点滴积蓄灵气的艰辛——试想,寻常人筑基之后,打坐一个周天,才能蓄得一丝极细微的灵气,而这一整个周天中,心中不得有丝毫杂念,一旦分心,则功亏一篑。修真,本就是忍受无边孤寂的苦行。这样辛辛苦苦才能得到的点滴灵气,谁会舍得像她这样大手大脚,凭着心意乱用?
  旁人得到业莲,只恨不能将它彻底榨干,谁会一掷千金去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林啾就不一样了,修为是白送的,石钟灵乳是白送的,业莲灵气更是白送的。轻易得到的东西,她实在是珍惜不起来。
  没办法,人性本贱嘛。
  林啾再度引了一缕灵气进入识海。
  两片孤零零的莲瓣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绿植一样,轻颤着,小心翼翼地将灵气分送至整片花瓣。
  林啾发现,介于虚实之间的业莲凝实了起来,原本它像是用墨汁悬画在清水中的墨莲,好似随时会溃散。而此刻,得到了灵气滋养的业莲莲瓣竟焕发出了金属般的光泽和质感。
  林啾心有所感,知道只要用灵气将业莲莲瓣彻底夯实,它便不会因为没有汲取到足够的恶意而凋零闭合了!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心脏怦怦直跳。
  业莲反噬这种事,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这次虽然侥幸过关,但谁能保证下一次还有人上赶着给她送恶意?
  万一今日王氏族人没有送上门来,她是不是得像书中的恶毒女配林秋一样,找个修为低微的人活活折磨至死,来维持业莲不败?
  一旦踏出那一步,那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底线只要被打破一次,后续就会有一万次。
  林啾心神一定,引导着周身灵气,缓缓渡入业莲中。
  修为提升得慢不要紧,反正眼下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人只有魏凉一个。若是魏凉护她,那这天下谁也奈何她不得;若是魏凉要她死,那么有没有这一点灵气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魏凉眼睁睁看着林啾在自己的引导下,修为一步一步,义无返顾地往下跌。
  魏凉:“……”
  还没走开的万剑归宗弟子们:“……”原来世间真有这么愚钝的人,有剑君亲自指引,竟还能越练越回去了!
  灵气运行数个周天之后,林啾的修为重新回到了筑基初期。
  识海之中,两片业莲莲瓣彻底稳固了,暗金色光芒幽幽照映着识海,林啾灵台一片清明,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虽然眼下修为暂时只是筑基初期,但无论体能还是力量,都要远远优于她刚穿越的时候。
  更令她感到惊喜的是,识海中的暗金色业莲,开始缓缓自转。
  业莲转动之时,散发出一股玄妙的牵引力,四周的灵气开始自发地沁入林啾的体肌,过程虽然缓慢,但却平稳而坚定。
  此刻的林啾,还没意识到吃饭睡觉都在修行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她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面前满脸郁色的魏凉。
  她知道结丹之前,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动她。
  女子被采补过实在是太明显了,做为正道第一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魏凉一定不会自堕声名。
  ‘叫你喜欢筋酥骨软!’林啾得意地想。
  魏凉缓缓起身,面色平静,道:“云水谣除固元草之外,还有聚灵姝,服下可增道行二百年,虽千年难遇,但我若想要,便能寻到。”
  他微微俯身,耳语细若游丝:“王氏宗家,便藏了一株。”
  林啾:“……”
  她懂了,这就是个天凉王破的节奏!
  天生魏凉,便是要让王家破产来着。
 
 
第9章 顺水推舟
  魏凉微微俯身,耳语细若游丝:“王氏宗家,便藏了一株聚灵姝。”
  林啾从善如流,当即朗声道:“此去云水谣,你自己也要当心些,找到固元草就回来吧,能不能遇上聚灵姝,全凭天意,不可强求。”
  嗯,她知道魏凉肯定会掏了王氏的老底。
  周遭默默偷听的弟子们纷纷点头,心道这个女子并不像传闻之中那样贪婪无耻,倒是流言误人了。若她当真是那贪得无厌之人,必定要死乞白赖逼剑君替她寻回聚灵姝,又怎会这般风清云淡地说什么不可强求?
  这般想着,一众弟子望向林啾的目光中便多了几分赞同。
  方才王氏上门挑衅,虽说被剑君以绝强的剑势压了下去,但万剑归宗每个弟子心头或多或少总残留着几分不忿。倒是这女子快人快语,怼得王氏哑口无言,令人心头大快。虽然许多自命清高的弟子看不上林啾这种略失身份的举动,但扪心自问,由别人去做这件事,自己只要抱着手站在一旁看戏,其实还是挺暗爽的。
  魏凉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啾一眼,语气毫无波澜:“此去,三五日便回。你且准备着,我归来之日便助你结丹。”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是正经到没边了,但林啾深知魏凉为人,轻易便从那双幽黑的眼睛中看出了几分色气。
  这个男主可真是……一言难尽。
  魏凉前脚刚离去,一个略微尖刻的女声便传到了林啾耳中。
  “想什么呢,你们是不是脑子傻掉了哇?剑君是谁?当世第一!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啦?我要是她哟,我也会假模假样说不要什么聚灵姝啦,这样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呀!也只有你们这些蠢货才会上当,这种女人,我见得不要太多哦!”
  她压根就没收着声,显然是故意说给林啾听的。
  林啾浑不在意——此女虽然对她怀着恶意,但这种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恶意实在是不够塞牙缝,业莲颤都懒得颤,林啾自然是看不上。
  她甩着手,一步一步顺着石阶走回了魏凉居住的主峰。
  白日里看,魏凉的住处更显荒芜。
  石阶尽头孤零零立着一座木屋,用大红布料简单地装饰一番,便充作新房。
  林啾倒是不觉得被怠慢,毕竟万剑归宗刚死了那么多人,大师兄又命垂一线,谁还有心思料理这门碰瓷的亲事?
  原身是被郑子玉养歪了,一心想要靠男人来体现自己的价值,这才处处不忿。
  她正要进屋,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弟子满面笑容,手中捧着一只木托盘,远远行来。
  “夫人,我给您送朝食来啦!您初来乍到,肯定许多地方不习惯的吧!没事儿,住上几日便熟啦!往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叫我,我叫熊雨莲,师尊是柳清音大剑仙,平日喜欢四处走动,师尊便让我打理膳食和后勤杂务。叫我雨莲就好啦!”
  热情得好像一个平平无奇的马屁精。
  要不是林啾记住了这个略微尖刻的声音的话,还真看不出此人胸中大有乾坤。
  林啾笑着点了点头,道:“劳烦了。”
  熊雨莲笑吟吟地走入新房,将手中托盘放到桌面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您和剑君的新房,也是我亲手布置的呢!因着这事儿啊,师尊恼了我好几日呀——我有什么办法呢?虽然知道师尊与剑君之间的那些事,但我一个小小的弟子,又有什么办法呀?”
  说罢,她耐心地等待林啾追问她柳清音与魏凉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林啾深以为然,默默点了点头——不错,譬如自己,更是深知魏凉与柳清音之间的那档子事,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来都来了,还能离咋地。
  这么一想,倒是和这个熊雨莲有几分诡异的同病相怜。
  熊雨莲等待片刻,见林啾脸上根本没有半点恼怒或者好奇的神色,便有些按捺不住:“其实你的运气真的是很好啦!这个世间想要嫁给剑君的女儿家,可真是数也数清哦!只可惜剑君心中一直装着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她假装失言,跳起来乱打自己的嘴巴,一边打一边继续大曝内情。
  “哎呀我说错话了!师尊和剑君是师徒,怎么能有别的呢?都是外面瞎说的,说剑君执意不寻道侣,是为了我师尊柳清音……也难怪他们要误会,我师尊长得那么美,心地又善良,哪个男人能不喜欢呢?剑君再怎么修为超绝,也是个男人呀。我偷偷给你说啊,剑君前几日深夜,曾出现在师尊的洞府外面,整整守了一夜,我瞧着他的神色,当真是有苦难言呀。”
  林啾揭开木托盘的盖子,只见托盘正中端端正正放着一碗竹香满溢的白米饭,以及一碟炒得鲜嫩爽口的杂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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