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饭算是宾主尽欢,罗宛彤跟庄长乐说了几天后要开一场宴席的事情,跟罗家这边的亲戚朋友正式介绍庄家。
“到时候我们会邀请亲戚朋友们一起过来。”罗宛彤压低声音,对庄长乐眨眼间说,“长乐,有好几个大帅哥哦,到时候看上谁,我给你介绍。”
庄长乐很配合:“那就谢谢嫂嫂了。”
罗宛彤脸一红:“怎么喊嫂嫂。”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叫你姐姐?”庄长乐促狭的问。
“咳,嫂嫂就嫂嫂吧。”罗宛彤小声说,“改来改去也挺麻烦的。”
罗妈妈一直在偷偷打量庄长乐,等到庄家人离开后,她脑中灵光一闪,她猛的拍桌子:“我想起来长乐像谁了。”
“啊?”罗氏父女同款迷茫脸。
“庄娆啊!长乐她长得有几分像庄娆啊!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那神韵真是像极了。”她白了老公一眼,“女儿回国没多久,她没在现实中见过庄娆,认不出来很正常,你见过庄娆的次数不算少,怎么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说周汝恒以前那女朋友?”罗庆想了下,“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相似。”
“什么有点,得有五六分相似了。”罗妈妈忧心忡忡。
“就算有五六分相似,你有什么好忧愁的?”罗庆不解,罗宛彤也是满脸不解。
“哎呀你们不懂。”罗妈妈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我跟玉茹打个电话。”
她跟蒋玉茹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对于庄娆和周汝恒两人的事情,知道一些内情,她给蒋玉茹打电话:“几天后的宴会,你和老周来吗?”
“自然是去的。”
“那汝恒呢?”
“他也去。”蒋玉茹心情很好,“刚刚我打电话,他那天本来是要忙的,听说是介绍宛彤的未来婆家,他就把事情推掉了。”
“有心了。”罗妈妈苦笑说。
“对了,今天你见到庄家小姐了?她怎么样?”蒋玉茹好奇的问。
罗妈妈笑容更苦:“我也不好说,过几天你就能看到了。”
“我这不是着急么,你知道的我那儿子,全B市合适的女孩子我都找遍了,他一个都没搭理,我只能往外找了,唉,你有拍照吗?”
“没有,缘分这事你别急,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主意,你急也没用。”
“我能不急么?好不容易庄娆走了,我得赶紧把儿媳妇定下来,不然夜长梦多,我就担心那女人还回来,又缠着我儿子不放。”
罗妈妈挂掉电话,叹了一口气。
之前蒋玉茹就说过她想相看一下庄家小姐,她那时候答应在宴会的时候帮双方介绍一下,反正成不成看两个年轻人。
却没想到庄家小姐长这样,她现在就担心,这样的长相怕会多一些变故出来。
双方都看不对眼是最好的,这事要是成了,不管周汝恒对庄家小姐是不是真心,以后庄家小姐只要知道庄娆跟周汝恒之前的关系,她心里肯定都会有疙瘩。
换位思考一下,她要是知道老公前女友跟自己有五六分相似,她都得怀疑老公对自己的感情,会不会是把她当替代品之类的……
她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庄长乐和周汝恒谁都不要看上谁!
————
晨鸟刚刚在枝头鸣叫,周汝恒就醒过来。
今天他心情依然不好,因为昨晚上他也没有梦到庄娆。
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梦到她了,从机场见到庄长乐开始。
周汝恒烦躁的起床,换上衣服就去跑步。
他绕着小区跑的很快,汗水顺着线条分明的脸,在空中划过,落入地上,满满的荷尔蒙感。
突然,他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前方。
在距离他几十米的地方,庄长乐坐在轮椅上,正朝小树林那边去。
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她回头看了一眼。
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庄长乐又转回去,继续朝着小树林去。
这两天她特别手痒,每天就留想爬树,不过别墅里并没有大树,整个小区只有小树林里有高大的树木。
她不是个擅长压抑自己的人,于是她趁着天没亮就出来,打算去找棵好树。
她从小就很擅长运动类,翻墙爬树更是小小年纪就技术娴熟,后来她学了武术,翻墙爬树这类小孩子玩意她就很少玩了。
不过她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所以太高的树她也不敢选,怕中途出意外,于是就选了一棵七八米高,比较容易爬,枝繁叶茂的大树,打算上去玩玩。
这两天她侦查过,华威园这个小区住的人很少,这个小树林更是连工作人员都基本不会来,她在这里玩一会应该不会有人看见。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把轮椅藏起来,这才摩拳擦掌,做了一点准备运动后,就开始向上攀爬。
谁知爬了一大半,小树林外竟然响起脚步声。
庄长乐郁闷的呼了一口气,现在她距离地面有三米多高,要是以前她就直接跳下去都没问题,但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跳下去肯定会受伤,向下爬又不快,要是真的有人进来,看到她不上不下的挂在树上,那她庄家脸都要丢尽了。
衡量一番,她只能继续往上爬,把自己藏身在茂密的树丛中,隐蔽的藏好,并偷偷的往外看,是哪个混蛋心血来潮来这里?
然后她就看到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周汝恒。
可恶!又是这男人!
周汝恒慢慢的走进小树林里。
刚刚他看到庄长宁像是要往后看,他下意识就藏在旁边的树后,等他回过神来就郁闷了:他干嘛要藏起来?
于是他就气定神闲的从树后走出来,却发现前方已经不见庄长乐的身影。
这里只有一条大路,庄长乐没有在大路上,那就只能是进了小树林。
虽说是小树林,但里面树不少,还有一部分是百年以上的老树,从外面看去郁郁葱葱的,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什么毛病,坐着轮椅还跑进树林里。”
周汝恒有点担心她会出事,于是转进树林里去看看。
他在里面转了几圈,却根本没有找到女孩的身影,古怪的是:他找到了她的轮椅。
庄长乐之前把轮椅藏在一片高高的草里,被周汝恒找到,并推了出来。
周汝恒可以说是一脸懵逼了,要是连人带轮椅都不见,还可以说是她离开了。
只找到轮椅没找到人是什么鬼畜发展?她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总不能是抛下轮椅,自己爬着离开吧?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爬着离开,按道理他也应该可以看到她才对。
问题就是没人!路上没人,小树林里没人,小树林两个出口也没人。
要不是他深信这个小区的安保,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坏人绑走了。
但这个小区的安保还是可以的,更何况他不到十分钟前才看到她,这里又是如此安静,她如果被人抓走,他不可能一点异响都没听到。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拿着轮椅四处张望的周汝恒有种难得的傻气,树上的庄长乐却看得有点哭笑不得。
这男人居然把藏好的轮椅给翻出来了,这下子可咋办呐?
不过这种时候她更加不可能出去,只能祈祷这男人不要多管闲事,会自己离开了。
她藏的极好,繁茂的树枝树叶把她完美的藏起来,所以周汝恒几次扫过树上,都没有发现她。
周汝恒实在找不到人,他掏出手机给物业打电话:“帮我查一下监控,我要看……”
在听到监控两字,庄长宁手中的树枝就朝着周汝恒的头扔出去。
周汝恒话说到一半,一根树枝砸到他头上,被砸了个正着的周汝恒抬头看去,然后就呆住了。
在枝繁叶茂的树上,一个女孩坐在一根枝干上,一手撩开原本挡在她身前的树枝树叶,正气呼呼的瞪着他。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朝阳丝丝缕缕撒在小树林里,高大的树木拦截了不少阳光,坐在树上的女孩背后自带光芒。
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但看着这样熟悉的一张脸,脸上是如此熟悉的表情,周汝恒一时分不清楚,这女孩到底是庄家那个病弱大小姐,还是某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喂喂?周先生?请问您要看哪里的监控?”物业工作人员在手机里问。
“看什么监控?给我挂了。”庄长乐气呼呼的说。
周汝恒下意识就按掉通话,回过神来又是一阵无语:他为什么要听她话?
看看坐在四五米高的女孩,再看看地上的轮椅,周汝恒双手环胸,哼笑一声:“或许庄小姐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树上?”
“我在树上还是在别的地方,关你什么事?”庄长乐凉凉的说,“爬树又不犯法。”
“爬树是不犯法,不过如果庄小姐不说的话,我想我只能去看监控了解真相了。”周汝恒也凉凉的说。
庄娆一愣:“这树林里也有监控?”她四处张望,“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她之前检查过的,确实没有看到监控她才选择来这里爬树的。
“树林里确实没有监控。”周汝恒皮笑肉不笑,“不过我可以拿着这轮椅和小树林外的监控,去告诉你家里人,你进小树林后失踪了,我只找到你的轮椅。”
庄长乐脸一板:“你在威胁我?”
“威胁言重了,我只是希望庄小姐能满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小消息罢了。”周汝恒盯着庄长乐,认真到她脸上一丁点的变化,他都看清楚。
庄长乐也盯着他看,几秒钟后,她笑了。
她从树上慢慢爬下来,边爬边轻描淡写的说;“你要知道什么?等我下来我一定告诉你。”
周汝恒心里一凛,直觉告诉他:她生气了。
他走过去几步,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女孩,准备好随时接人。
庄长乐动作不快,不过灵敏轻盈,四肢协调的非常好,每一步都踩在稳稳的枝干上,双手则是作为辅助,整棵树只发出很小的声音。
从这爬树的动作上,周汝恒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任何坐轮椅的需要,而且她似乎也跟病弱扯不上关系。
至少没有病弱的人,会一个人跑出来爬树,还这么精力充沛。
周汝恒一开始还担心她会不会摔下来,后来他就冷眼旁观了。
庄长乐有点微微出汗,呼吸也有点急促,长时间不练,她的身手和体能退步不少。
周汝恒站在她旁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现在她站起来,他发现她身高似乎也跟庄娆一样。
可以说,她除了眼睛跟庄娆不一样,整体要瘦一些,其他地方她几乎和庄娆一模一样。
就连偶尔露出来的表情,也一样。
周汝恒移开视线,他怀疑自己是太想庄娆了,才会觉得看到的一切都像她。
但这是不对的。
不能因为她跟庄娆长得像,他就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这个世界是科学的!
庄长乐一手拍在周汝恒肩膀上,阴森森的问:“你想问我问题?”
“对。”周汝恒侧身保持着不看她的姿势。
“在你问我问题之前,我们还有一些其他事情需要做。”她又笑着说。
“什么……”事字还没出口,周汝恒就感到肚子一痛。
一只白皙纤细毫无力量感的手从他肚子上抽离,然后又再次砸在他肚子上,手的主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留情。
果然眼睛是会骗人的,她这双手看似娇弱白皙毫无力量感,但打在肚子上,那还是很痛的。
周汝恒宕机了,不闪躲不反抗,只会傻傻的看着她。
庄长乐停下来,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难道我已经退化到打人也不痛的程度了?”
周汝恒握住她双手,死死拉着,有东西从他眼底深处开始翻滚,一点点蔓延到整个眼睛:“你,庄娆,你是不是庄娆?”
“我不是啊!”庄长乐莫名其妙,难道她把他打出精神病了?
“不,你肯定是庄娆,你是庄娆。”
庄长乐挣扎着抽出一只手,继续揍他。
周汝恒还是不还手,还是不闪躲,也不喊疼,除了死拉着她不放手,他可以说是任她为所欲为了。
庄长乐打过这么多次人,这次是最没劲的!
不还手,不挣扎,不闪躲,不痛哭流涕,不哭爹喊娘,这打人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她不打了,而是坐下来,把潋滟的桃花眼瞪出死鱼眼的感觉,无语的瞪着周汝恒。
小树林里安静下来,阳光静静的照射在一男一女身上,照的庄长乐浑身暖洋洋的,而周汝恒也逐渐冷静下来。
他放开她的手,双眼依然盯着她,一点点描摹着她的脸。
这眼睛,确实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而且她没化妆,脸上也看不出动过刀的痕迹。
但她刚刚揍人时候的表情动作,她这些细微表情,都是跟庄娆一样的。
直觉上,他觉得她是,但理智又一遍遍告诉他:说不通!科学没办法解释!
“病好了吗?要吃药吗?需要我给你打精神病医院电话吗?”庄长乐冷冷的问。
“我没病。”
“不准再看着我,不然我把你眼睛扣下来。”她恶狠狠的说。
周汝恒默默的移开视线。
庄长乐拍拍手:“OK,现在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再见。”
周汝恒拦在轮椅前,他低头看着她:“我有几个小小的问题,希望你能帮我解答一下。”他勉强一笑,“当然,如果问题本身你不想回答,你可以不回答。”
庄长乐最受不了别人这样一幅凄苦的模样,那种仿佛她欺负了他的那种感觉,简直喵了个咪了。
她不耐烦的摆摆手:“问吧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