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赢了，也不见得能够多活几年。
不过输了，那可就是真的输了。
小艾吃完饭回去，看见的就是这如同蚂蚁搬家的场景。
她又把自己整个人藏了起来，看着一个个或熟悉或是陌生的师兄弟姐妹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守护灵说：“回去继续练功，争取在短时间内进阶。”
小艾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好。”
将所有人送走，夏眠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不一会的功夫，风声依旧，白色的雾气遮挡了阳光。
一年后，小艾成功进阶，成为门派的中坚力量。
纵然比同辈人迟了许多，她也心生喜悦。
按照惯例，进阶后要下山历练，为日后做准备。
只是这段时间特殊，下不下山就由本人决定。
小艾想了想，决定还是出去走一遭。
她虽然看过很多书籍，可是对于这偌大的世界还是十分陌生。
守护灵也不阻止，总是待在温室中是开不出美丽的花的。
门派更是没有理由阻止，贴心的准备了不少的东西，甚至违背常理的给了一个保命之物。
小艾：“……”
这也太珍贵了吧，是她这样的外门弟子能够拿到手了吗？
“是不是觉得不可置信？”
“嗯！”
“点头就对了，平常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好事。”
“这……”
“你知道我们门派上上下下加起来还有多少人吗？”
“不知道。”
“包括所有的杂役在内，只有数百人了。”
“啊？”
“物以稀为贵。”
“师姐，我明白了。”
“好了，下山去吧，如果觉得危险就回来。”
“嗯嗯。”
“千万不要逞强，觉得有什么对付不了的就赶紧使用保命之物，没人会笑话你的。”
“好的，师姐，我明白的，师姐。”
在某位师姐那里狼狈逃窜之后，小艾便收拾东西下山去了。
她本以为能够闯出一些名声，或者干出什么大事来。
可是，她却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以至于刚一下山就被刷新了三观。
外面的世界十分混乱，你杀我我杀你是常态，阴谋背叛更是数不胜数。更可怕的是，有人饿急了眼居然吃人。
当然，不是那些数之不尽的普通人。毕竟这些人没有脱胎换骨，在某些修行人眼中身上脏的要命，闻之欲呕。
反倒是修士，在脱胎换骨之后，内外通明，比用水洗了还要干净。而且身体各部分充满了能量，能够补充身体所需。
小艾第一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捂着嘴巴将自己藏了起来。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小时候看见过人吃人，而且当初要不是她机灵，她也会被人吃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感到害怕。
那有着红色的眼睛，尖锐的牙齿的人形存在，真的还是修士吗？
只见他双手一撕，原本就破损的衣物散落在地，露出里面洁白如玉的身体。
这位可没有心思来一场冰人之恋，张大嘴巴一口咬下，仍然温热的鲜血喷射而出，染得一片猩红。
吃人不说，还是生吃，再加上那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纵然是见过人吃人，也就是易子而食的事情的小艾，也是一阵阵的心慌，不由得觉得腿有些软。
在山下的日子过得久了，小艾才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个例，而是常态。
她就见过刚刚吃饱的某个人被另外一个人生吃了，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
唯一有点欣慰的是这些人对小艾都没有兴趣，呃，当然仅仅说的是食欲而已。她就算是在某人进食的时候大大方方的走过去，从头到尾也不会有人想要吃了她。
小艾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有这个心思去研究。
在这混乱的世界中，纵然不会有人想要吃了她，她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杀人打劫，烧杀/淫/掠。只要一个不小心，她就算有师傅相助，也会死在某个角落。
守护灵睡在玉佩当中，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徒弟成长。
当初娇小可怜的小女娃已经长大，变成了面容清秀，身材玲珑的少女。
就连那种心慈手软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虽然说不上杀人如麻，也能谈得上一句杀伐果断。
就连小艾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变了许多，就好像长大了成熟了一样。
她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武器，面色平静的说。
“师傅，我想回家。”
守护灵从玉佩中钻了出来，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既然想家，那便回家去。”
小艾微微一笑，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家的方向飞去。
没错，对于她而言，门派就是家。
是那里将她养大，给她庇佑，带给她温暖。
夏凌抱着一柄漂亮的剑，无聊的看着四方。
真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藤条就打了过去。
她身形一转，准确无误的避过了这一藤条，装模作样的开始舞起剑来。
真芫挥了挥手中的藤条，恨铁不成钢的说。
“徒弟，你就不能好好的修炼一会儿吗？总想着偷懒。”
夏凌一边挥剑，一边十分委屈的说。
“可是，师傅，这个这么简单，我已经学会了嘛！”
真芫当然知道这孩子天赋好，早就已经融会贯通。
可是……“温故而知新，你继续练剑。”
夏凌哼唧一声，继续练起剑来。
真可谓是龙虎交汇，风云变换。
第101章 新的瘟疫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小艾穿着一身劲装回到门派中，老远就看到了仍然在弥漫的雾气。
这是那位神秘的下面师姐正在修炼的标志，说明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守护灵无声无息的从一旁冒了出来，环顾一周后，说道。
“这里又清冷了许多，加起来都不足1000人。”
听闻此言，小艾并未反驳。
因为这本就是事实，当年那数万人凝聚一团的场景早已不复存在。
守护灵说道：“你去找个人问问现在门派的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小艾道了一声好，随手拦下了一个杂役。然后，以一个低级法器为代价，详细的了解了一下现在整个门派的状况。
“弟子们还是这么少，门派没有派人去收徒吗？”
“回师叔的话，年年都有人出去收徒。”
“那为何人会这么少？”
“回师叔的话，没有人愿意来。”
“为什么？”
“回师叔的话，那些人认为修炼非常危险，十死无生。除非是真的没有办法，否则没有任何人来。”
“我明白了，在和我讲一讲近两年的事情。
“好的，师叔。”
从杂役弟子那里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小艾便来到了自己的新的居住地点。
占据一个天然的小灵脉，位置环境相当好。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这样的好地方还真的轮不到她。
守护灵在一旁痴痴称奇，大笑道。
“你这一回可真是占了好便宜了，赶紧搞点东西布置一下。以后的数十年，估计你都要在这里居住了。”
小艾点了点头，立刻去采购。
然而，她从头到尾转了一大圈，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守护灵无奈的叹息：“这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没有？”
要什么没什么，就算是有也十分劣质，然而还贵。更过分的是，就这样也有大把的人买。
小艾抽了抽嘴角，勉强买了一些东西回来，装扮自己的居住点。
“师傅，大家也没办法，人少。再加上这些年来死了那么多人，很多绝活都失传了。”
守护灵哪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又一次叹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这个世界维持不了多久了，必须抓紧时间飞升成仙，逃过一劫。
回到门派的第二天，小艾难得的遇到了一位熟人。
她词语的打了一声招呼，就被引入了一个小团体当中。
“小艾，好久没见你了，你去哪里了？”
“修为有了突破后，就按照规矩去历练了。”
“你胆子可真大，现在居然敢跑出去。”
“师姐说笑了，我其实很胆小的。”
“说你胆子大就是胆子大，你要是胆子小，那我们算什么。”
“哈哈哈哈，小艾你不知道，她也准备出去历练的，结果走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你有本事说她怎么不说说你，我记得你回来都快哭了，好像被外面的情况吓得不轻。”
“哼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艾在一旁听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
事实上，如果没有师傅在一旁鼓劲，她或许也会和这些师姐一样逃着回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能回来的都回来了。至于没有回来的，谁都知道他们最终有怎样的结局？
人要往前看，不能被原来的事情所拖累。因此，纵然伤心难过，也不愿意当众表露出来，只是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默默的哭泣。
在此期间，小艾看到了一个在外出游历之时看见了一位师兄，下意识的就抖了抖身子。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位师兄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吃了同门弟子，还是生吞下去的。
按理来说，这要治一个同门相残的罪。可是那时候大家都失去了理智，相互攻击，相互吞噬，连掌门都不好判案。
于是，她就当作自己从来都没有发现过，默默的离开了自己的眼睛，和新交的好朋友们一起玩乐、一起修行。
守护灵一直在旁边看着徒弟的修行日程，对这样玩物丧志的表现，没有任何意见。
劳逸结合才是根本，一味枯燥的修炼，谁也不愿意。又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位极品金灵根一样，能够以寂寞为伴。
又是一年的时间过去，在所有人还惊魂未定的时候，门派中出现了新的状况。
几乎是在一夜醒来，好多人说自己头疼。就连门派的高层人物也不例外，纷纷內视己身。
就在这时，他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脑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十分细嫩的根须。
当一个又一个例子被爆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然而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就连有些傻乎乎的人都猜得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回，门派照例测试了一下，就将情况告诉了所有的门派中人。
因为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处理的原因。所有的患病人士可以留在门派，也可以下山去，任君选择。
而不是像之前的一样，为了保证还剩余的人的安全，也为了保证患病人士能有一线生机，只能强行让所有患病人士下山。
再一次和小圈子汇聚一堂，小艾头痛欲裂。
别误会，她并没有和小姐妹一样患病，而是所有的小姐妹全都患了病。
“小艾你运气真好，你既然没有患病。”
“我们就不行了，躲过了前面三次，到底是没有躲过这一次。”
“老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想尽办法要我们死？”
“别说这些了，这都是命。”
“问你们一个事，你们是要下山去还是留在这里？”
“你们也知道我可以没有那个能耐杀十个人，我还是留在门派里自生自灭吧！”
“我想下山试一试，说不定就活下来了。”
“我害怕死亡，可是更讨厌等死，我也决定下山去。”
“你们去吧，去吧，我就留在门派里。等死就等死呗，临死前一定要好好的享受享受。”
“那么多人死了，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们比那些人多活了好几年，你们就知足吧！”
“……”
聚在一个小圈子里，来自各个山峰的小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讲着自己的打算。
小艾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总觉得自己的鼻子涩涩的，忍不住想要流泪。
临近结束的时候，一位师姐拉住小艾的手，叹息道。
“对不起，我们不能陪着你了。如果你以后觉得寂寞的话，就去凡间生活吧！我打听过的，凡间一切如常，虽然偶尔有些战乱，却不能打扰到你。”
小爱听到这样的话，终于忍不住哭了下来。
“师姐……”
那位师姐手忙脚乱的擦了擦小艾的眼泪，强颜欢笑道。
“不要哭，没什么好哭的。我们都知道，我们都会有这么一天的。自从很久以前的那一场咳嗽开始，大家谁也活不了。你看现在好多人都咸鱼了，修为好几年都没有什么进展。”
小爱哭得更加伤心了，因为她知道她和这些师姐妹们不同，她不会患上这种病症，而是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这是师傅告诉她的，因为她和天地之间没有负面因果。这些人之所以患病，是因为不知从哪里来的报应。纵然可以利用杀人缓解一时，可是却缓解不了一世。
“小艾，我们这些马上要死的人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对啊小艾，别哭啊！你早就不是小爱子了。”
“我们的头很疼，你就别给我们添麻烦了。”
“哭什么哭，大女子在世，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要昂首挺胸的走过去。”
“再哭打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