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我以身相许——庭明
时间:2019-10-20 08:17:31

  嘴角的笑意比清晨的晨曦还要温暖,狭长的桃花眼里开遍了满地鲜花,春意盎然,上挑的眼尾揭示着他的好心情。
  向晚意在他的怀里寻了个好地方,此刻的她眼皮已经累得完全抬不起来,说话的声音也细得几乎听不见:“我想要洗澡。”
  纪镜吟应了声,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他低声说:“睡会儿再洗。”
  难得地,她觉得他这个建议很是不错,因为她实在是困到不行,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她想的是:下一回要跟他好好说说,做龙得有节制,这样下去,很容易会早虚的。
  向晚意没有想到,这一觉,她居然睡了两天两夜,而且睡得睡得无比地安稳。
  不过醒来时,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下床时,腿居然有点发抖。
  让她有点安慰的是,某龙在她睡着时好歹给她洗了个澡,现在周身上下都是干干爽爽的,还换上了新的衣裳。
  至于换衣服和洗澡的过程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去考究,也没有什么好考究的,毕竟以后也是要一起生活的人,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提前适应好了,天天脸红的话,她的脸就和变色龙有得比了。
  感受着某龙朝她身上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时,向晚意狠狠地瞪了回去,小声嘀咕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某龙听着她的抱怨,低头抿唇一笑,脸上神清气爽一般,走起路来脚步生风,嘴边竟然还轻轻哼着小曲,全身上下都写着“他的心情很好”。
  这让向晚意觉得,更憋屈了。
  纪镜吟轻轻扶着她在院子里面走动,晨光沐浴在身上,带来一阵生机勃勃的气息,好不惬意。
  院子里的花的花蕊似乎又大了一点,很快就要盛开一般。
  “你睡了多久?”
  纪镜吟“嗯?”了一声,接着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片刻,他说:“估计就四五个时辰。”
  那就代表,只有她累坏了,心里不禁抱怨着这体力的不公平。
  走了会儿,那种难受的感觉几乎全然消去,一把把纪镜吟推开,自个儿往鞦鞭那坐下,她说:“推我。”
  纪镜吟上扬的嘴角多了一分宠溺,乖乖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推着。
  微风在身侧吹过,飘扬的裙顺着风的痕迹微微晃动。
  女子的眼睛很亮,看着天边,脚丫子随意晃着,眼角唇角都含着一分满足的笑意。
  这样的日子,其实还不错,随性随意。
  “纪镜吟。”她忽然开口道。
  纪镜吟轻轻给她推着鞦鞭,边“嗯”了一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感觉着身边的闲适,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天边划过几行飞鸟,她的语气有点感慨,问道:“说实话,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纪镜吟手上动作一顿,但不过短短一瞬,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继续推着她身下的板子,使得秋千有节奏地摆动,他浅浅地笑了一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喜欢?”
  向晚意又说:“因为,我总觉得让你来栽花伐木,有点大材小用。”
  他说:“这个世界很大,没有我不会怎么样,我的位置可以轻易被人取代,谁也没有谁想得这么重要,我只是万千世界里的颗尘埃,没有谁会在乎我,但在这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在外面时,我要牵挂的事太多太多,我有很多的身份,我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束缚,但在这里我只需要牵挂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关于彼此,因为,我只属于你。”
  被他逗得一笑,向晚意笑得眼睛弯弯,她说:“小嘴真甜。”
  他也跟着笑了笑,“甜不甜,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伸手拉着秋千的绳子,让摆动着的秋千一停,下一瞬,他旋身到了她的面前,迎着她错愕的目光,高大的身影遮去大半的阳光,整个人像是逆光而来,清俊的面庞骤然在她的面前放大。
  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睫毛微颤,圆睁着的眼睛带着几分愣怔,不过几瞬,他便离开了她的唇。
  他的眼里笑意盈盈,半蹲在她的面前,声音多了几分盅惑之意:“怎么样,甜不?”
  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瓣,胸腔里的心似乎下一 瞬就要跳离胸腔,声音软软的,不由自主地回答:“甜。”
  闻言,他嘴边的笑意慢慢放大,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你也是,很甜。”
  气氛似乎渐渐变得暧昧。
  向晚意飞快地踩了他的脚背一下,语速极快:“你不是说给我做个鸟笼的吗?还不去?”
  纪镜吟看出她的心思,直起身来,“好,这就去。”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他寻了个位置坐下,修长的手拿着小刀,专心致志地削着木枝。
  向晚意不由得看得入了神,这真的是,怎么看都觉得好看的,有些人真的是老天赏饭吃,在那里这么一坐,就让人的目光止不住往他身上瞟去
  明明是做着一个鸟笼,却让人觉得他好像在做什么惊天的艺术品一般。
  天色一点点地变得昏暗,她的鸟笼也成形了。
  不得不说,纪镜吟的手工活好到一绝,让她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十分满意。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间,头枕在她的肩上,他提醒道:“天黑了。”
  向晚意丝毫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接近,她随口应道:“是啊。”
  他又说:“你休息了两天,身子应该恢复过来了吧?”
  在她察觉不到的时候,他已经悄然无声地给她挖了个大坑,等待着她掉下去的瞬间。
  她微微颔首,目光全然放在这鸟笼上面,脑海里回忆着前几天看上那只金丝雀,“嗯嗯,好了好了。”
  语音刚落,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身后的人眼里闪过一道锐光,他说:“那我们是时候继续了。”
  向晚意抚着鸟笼的动作一顿,茫然地在原地愣着,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腿骤然离地,整个人被他一把抱起,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手臂上面,由着他迈着大步往屋内走去。
  “纪镜吟,你这样是不行的,纵欲过度容易一命呜呼!”
  “那是别人,我厉害多了,乖。”
  “可是——”
  “放心,我很温柔的。”
  ……
  随着门关上的动作,所有的躁动都被锁在屋内,小白狐眼里闪过一道亮光,乖乖坐在门口上的软椅上面,脑海里不忘纪镜吟的交托,好好守着门,不让任何不速之客打扰。
  *****
  四个月后。
  睡梦中的向晚意蹬了蹬被子,翻了个身,缓了会儿意识渐渐回归,她揉着惺松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扭头朝窗外看去,阳光正好,有些刺目,显然已经是大中午的时候。
  她发现,最近的自己变得有点嗜睡,起床的时间点越来越晚,再这样下去,可能起床时就已经是傍晚了。
  而且,她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不太想动,能躺着绝不坐着。
  慢悠悠地下床,把门推开,一阵芬芳的花香扑鼻而来,抬眸看去,一院子的花开得正盛,红得招摇亮丽,纪镜吟用法术让这刻的盛放保存了下来,也让这份美景得以长留。
  活动活动,把周身的筋骨拉开,感受身上的倦意,向晚意觉得,一定是他这人不懂节制,把她给累到了。
  小白狐轻松跃到她的肩头趴着,她有一没一地抚着牠的毛,脑海里思考着别的事情。
  小白狐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神情。
  向晚意感受着丹田的温暖,虽然晚上的活动有些累人,但是和纪镜吟之前说过的一样,她周身的魂魄和筋貌确实是在一点点收复回来,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说是神清气爽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她也就放下了对他的不满。
  不说,说是她也获益了,但怎么看都能看出纪镜吟的精神才是好到绝顶。
  下一瞬,肩上的小白狐猛然她的肩上跃下,落到地上的牠似乎在嗅着什么,狐狸鼻翘得高高,一抽一抽的。
  牠突然站了起身,修长的狐狸身表露无遗,两个爪子趴在她的腿上,鼻尖使劲往她腹上凑去,但因着身高不够,终是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向晚意伸手覆上自己的腹上,掌心的温热传到腹上,很是舒服,与此同时,澄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惘,
  她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心里咯噔了一下。
  往四周看了一圈,纪镜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看不见他的身影,只有一阵无形的静谧将她包围着。
  心里多了几分紧张的感觉,低头看着小白狐兴奋的举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充斥着她的思绪。
  指尖一点点往脉门的方向探去。
  仔仔细细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脸上的脸色从怀疑到震惊,又渐渐转到无措。
  她能感受到,脉象圆滑如按滚珠,体内平白无故又多生了一道炽热的气息,一种不属于她的真气在筋脉之间流窜。
  脑海里想起最近她的异样,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凭空出现,占据着心神。
  刚刚还只是疑惑,现在已经是几乎肯定了。
  “你醒了?”
  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朝她走来的身影,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纪镜吟拎着一颗七彩的琉璃石回来,他语气欢快,说:“我今晨无意中变现的,觉得甚是好看,打算带回来给你做点小玩意儿。”
  向晚意心不在焉地“喔”了一声,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看着她的异样,纪镜吟愣了愣,牵过她的手便往屋子里面走去,让她坐在床上,他半蹲在她的面前,眉眼间多了几分忧虑,“不高兴了吗?”
  向晚意抿了抿唇,摇摇头,“不是。”
  他也跟着皱着眉头,柔着声音问道:“那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你?”
  她表示,生平第一次发现有口难言的感觉,是多么的不好。
  心里做着几番挣扎。
  纪镜吟耐心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的瞬间。
  半晌,向晚意低着头,没敢对上他的目光,指尖绞着身旁的衣服,声如蚊蚋:“我好像,有了。”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
  等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等到纪镜吟的回应,她心里没有底,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
  发现纪镜吟整个人像是静止了一般,脸上的神情和周身的动作都没有变化,就这样愣怔在原地,和尊石像没有区别。
  她忍不住又皱紧了眉头,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试探着地问:“纪镜吟?”
  某人眨了眨眼睛,目光重新落在她的面前,声音里难掩激动,唇瓣都在打颤,出口的声音抖得不成样:“你......你刚刚说什么了?”
  她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唇,重覆道:“我好像有了。”
  石像还是没有完全应过来,断断续续地问:“有......有了什么?”
  向晚意对他关键时刻突然消失的脑子感到有些生气,她特意没有看他,低着头,气鼓鼓地说:“孩子。”
  下一瞬,脸上的人眼里闪过狂喜之色,一把捉过她的双手,重重地亲了十多下,眼角眉梢尽是止不住的笑意,笑声带着不敢置信和愉悦,周身上下都是兴奋的感觉。
  声音里尽是激动的意思:“真的吗?!”
  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惊一乍的,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身上的气息骤然靠近,整个人被他重重地纳在怀里,抱得紧到她觉得自己几乎没有喘上气,胸腔有点压迫感,让她感到有点茫然又有点怀疑人生。
  这人是傻了吗?
  没过多久,纪镜吟骤然松开了对她的怀抱,整个人像是坐不下来一般,在屋内急速地走来走去,好像快要跑起来一般。
  他自己在那里又笑又哭,不时蹲下身来,又不时站了起来,下一瞬,向晚意只觉眼里金光一闪,那抹金光穿过窗棂往外窜去。
  她连忙急急往窗边看去,这一看,就被眼里的景色震撼住了。
  几近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嘹亮的龙吟,让她不禁捂了捂耳朵,眼前所见,天边现出一道金龙的身影,龙尾灵活地摆动,身子在天上舞动,亮眼的金光从他的身上散出,和天上的旭日相比,好像还要亮上一分。
  向晚意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人是兴奋到现出真身了吗?
  半晌,那尾龙又变回人身,双腿交替飞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她无奈地推开木门,看着院子里手足无措的他,问道:“纪镜吟,你到底在干嘛?”
  纪镜吟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要冲过来抱她。
  距离她不到半丈时,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靠近她的脚步骤然放慢,张开着怀抱僵在半空,不知道该伸还是收回,好像她是什么易碎品一般,一碰就碎,得极之小心。
  向晚意看出他的疑虑,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环着他的腰间,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小声地说:“这样可以的。”
  他出口的声音有点沙哑:“我这是,要当爹爹了吗?”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是的。”
  过了没多久,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颊边,向晚意心里疑惑,正欲抬头时,耳边传来他哑得不成话的声音:“别抬头。”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重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颊边的液体越来越多,怀里的人胸腔一抽一抽的,耳边是他压抑着的声音,她轻轻拍着哟。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只有经历过无数挫折的人,才能理解到此刻的幸福有多么的不易。
  过了不知道多久,某人抬手擦了擦脸,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上面,闷声说道:“晚意,我们有孩子了。”
  向晚意附和道:“是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生出个什么东西来呢?”
  “只是是我们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腔,“生了只黄雀也要?”
  他很是真诚地说:“要。”
  “那生了只小狼也要?”
  “要。”
  “生了只乌龟养吗?”
  “养。’
  ……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也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回答着相同的答案。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向晚意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纪镜吟把她宠得像个女皇一般,什么都不用她操心,每天除了吃就是躺,最多也就让他扶着散散步。
  在一年后的某天,这个让人猜测许久的小东西终于现世。
  从剧痛中反应过来后的向晚意,挣扎着抬头一看,目光对上自己生出来的东西时,止不住心里一震,嘴里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