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人效应和饥饿营销
文毓柔和阮蔓笙两人脸上双双露出尴尬的表情，脸色都难看至极，一个比一个黑的赛如锅底。
任哪个女生接连被讽刺长得不好看，她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何况出言讽刺的其中一个还是她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虽然心里又气又怒，但也敢怒不敢言，只能哑巴吃黄连，生生把气憋回肚里。
一直在一旁闭嘴一言不发的于思涵发话了，她就是郜栖汐来这儿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低低胖胖的女生，“我要去图书馆了。”
文毓柔和阮蔓笙也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们也去图书馆，今天金融数学老师讲得太深奥了，完全没听懂。”
也不管找没找回场面，两人逃也似的随同于思涵离开。
“谢谢。”这句道谢是郜栖汐发自内心说出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为她说话，不带有任何目的性，只是单纯地替她打抱不平。
对面美人满脸狐疑，像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事物，“郜栖汐你脑子没病吧？居然跟我说‘谢谢’？呵，听说你今早出车祸了，不会是顺便去了趟医院换了个脑子吧？”
“嗯，所以有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郜栖汐认真地看着她，“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哈哈哈哈哈，”美人笑弯了腰，“你不进娱乐圈真是可惜了，奥斯卡影后都没你这领悟能力，我就开个玩笑，你还真顺着我的话演下去啊？”
见郜栖汐还是一脸认真郑重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不是吧，你玩儿真的啊？真不记得了？”
“嗯，好多。”
“哦，”美人表情也严肃起来了，“自我介绍一下，我，付淮茗，是你郜栖汐的死对头，王不见王，一见面针尖对麦芒恨不得你死我活的那种，但是呢，”
美人拨了下头发，“又出于美女间的惺惺相惜，我经常性地对你多加照顾，可惜总是热脸贴冷屁股，”
美人叹了口气，“唉，说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呢，没想到是失忆了啊！好吧，我承认你比我更有女主光环，出个小车祸都能失忆，小女子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郜栖汐颇为尴尬地笑了笑，“那现在，我有荣幸可以交你这个朋友吗？”
“当然。”付淮茗大方地握住了郜栖汐伸过来的那只手，然后从包里翻出支唇膏递了过去，“诺，好朋友第一天纪念日礼物。”
郜栖汐接了过去，想了想又回寝室拿了支手机出来，“回礼。”
“不是吧？”付淮茗惊讶道，“唇膏才几百块一支而已，这个手机要六七千吧？我记得你好像没这么多钱，不会是……”
郜栖汐丝毫不在意她的猜疑，笑了下尴尬道，“其实应该说是要拜托你多多在校园内使用它才对，这款手机是特意为大学生量身设计、主要面向大学生销售的新品牌，也是我现在正主营销售的一款，我想通过你的使用，在大家脑中形成一个这款手机很火很潮、有品位的人都在使用的潜意识。”
“名人效应？”付淮茗很上道，很快就领悟了她的意思，“我看你可以给每个学院的系花系草都送他们一部，保准在学校内引起一股不小的狂购热潮。”
“不，”郜栖汐淡淡一笑，摇头否定了她的建议，“我是打算再送几部，但没打算送太多，饥饿营销再配上名人效应，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也绝对会比单纯的任何一种产生更强大的轰动以及化学反应。”
付淮茗耸了耸肩，“好吧，我不懂这些，要是有需要你跟我说，能帮上的忙我绝对会帮，手机我收下了，保证在校园内秀它秀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说着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下时间，“我现在要走了，我哥在楼下等我，我怕他一会儿等得不耐烦了，脾气上来，再闹出什么‘硬闯女大学生’的热点新闻，我可不想上头条，也丢不起那人。”
“好啊，那你快下去吧，再见。”
付淮茗转身没走几步，又转回头来，“你要不要下去见见我哥，你们见过的，上个月你生日会，陪我一起去参加的那个就……”说道一半停住了，“噢，对，我忘了你失忆了，应该不记得他了。”
郜栖汐摆手，“不用了，没认识的必要。”
“也是，像我哥那种二啦吧唧、永远长不大，除了脸之外没有任何优点的花花公子，除了脸，任谁见过他，都会后悔认识他，也确实没什么见一面的必要。”付淮茗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却一副赞同认可的模样，语含嫌弃地不住点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
“呀，我哥打电话催来了，说不定下一秒他就要冲上来了，我先走了，明天见啊。”
“嗯，拜拜，路上小心。”
郜栖汐目送她咋咋呼呼进了电梯，笑着转身回了寝室。
原来世上真的有那种人，可以如此自如地在高冷女神和呆萌邻家女孩之间自由切换。真有意思，多么鲜活而又朝气蓬勃的女大学生呵。
制作设计好广告页，郜栖汐早早洗漱上床准备就睡，前世已经习惯早睡晚起，一过十点上下眼皮就不住打架，只想好好躺在床上美美地睡场美容觉。
躺下前她例行先扫了遍财经金融类的新闻推送，认真读了几篇报道她才关上手机，合上前她又提前瞅了眼她明天的课表：上午没课，下午满课。
一周她一共只有七节课，周一上午一大节，周二上午两节，周三没课，周四下午两节，周五上午两节。课表时间安排还算合理，她有足够的空闲时间用来随意支配，做她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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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寝室其他人都还没醒，她尽可能放轻动作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再回来时，于思涵已经醒了，郜栖汐向她弯了弯唇角打了声招呼，可于思涵好似没看见似的，木着张脸目不斜视地进了洗手间。
郜栖汐耸了耸肩也不在意，换了身运动装下了寝室楼。
围着操场跑了五六圈，直到身上微微冒汗郜栖汐才停了下来，回寝室洗了个澡又换了身日常装，画了个淡妆，拎起挎包出了门，临行前想了想她又往挎包里放了三支手机，连同她现在正在用的，一共四部，全是线垣公司的产品。
刚出寝室，她收到了一个存名为“备胎二号”打来的电话，带着满腹狐疑划开绿色键，电话里传来的是傅崇晖温润如玉的声音，“起床了吗，小懒猪？”
郜栖汐被这近似于情人之间的腻语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咳了声清了下喉咙才道，“那个，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先……”
“挂了”两个字还没吐出口，来自手机音筒外，近在不远处，同样的声音传来，“好巧啊，汐汐。”
郜栖汐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包里，尴尬笑道，“啊，是啊，真巧。”
“一起吃早点？”傅崇晖晃了晃手里还带着热气的包子豆浆，无比熟稔说道。
我能说不吗？您都专门买好跑来，一早在楼下等着了。郜栖汐在心里腹诽，脸上是毫无破绽的微笑，“好啊。”
一起并肩朝食堂走去，傅崇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换新手机了？”
“是啊，”郜栖汐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向他展示，“你觉得怎么样？”
傅崇晖的语气突然变得怪里怪气的，“从苹果机换成普通国产机，你觉得好吗？”
郜栖汐开始还很莫名，细一品味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人哪里在说手机，分明是在含沙射影说人呢。
也是，在他的印象里，郜栖汐只是一个靠着男人养的白莲女，一换手机肯定会被认为是又跟哪个男人讨的。
不过他这么气愤，难道？
郜栖汐做出抱歉的表情，软声道歉，“对不起啊，那个苹果手机被我弄丢了，我不是故意的……”
果然傅崇晖刚刚还满脸警惕的神情稍稍松懈了下来，“丢了啊，怎么不跟我说，我再给你买一部就是了，用这种国产机，手感不舒服也掉身价。”
“不用了，”郜栖汐直接拒绝了他，“这款手机是我兼职的公司设计的，我现在就专门负责销售这款手机，所以就私自用内部价留了一部给自己用，而且这样也符合我销售员的身份，便于我像别人介绍，”
她看了眼傅崇晖的神情，见他被勾起兴致，于是进一步向他讲解，“这个款型是专门针对在校大学生设计的，里面有好多贴心的软件和程序，用起来非常方便，而且网速和内存其实也不比苹果机差到哪去。”
“这么好？那不如我也买一部吧，权当支持你的工作了。”傅崇晖说着就要打开支付．宝给她转钱。
郜栖汐连忙阻止了他，“这怎么行？学长你这样是不尊重我的工作，”她一脸严肃的表情成功阻止了傅崇晖的动作，“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儿要麻烦学长你呢，如果真想支持我工作，不妨换种方式？”
傅崇晖挑眉，“哦？”
“这支手机送给学长，”郜栖汐从书包里拿出一支一模一样的新手机递到傅崇晖手上，“要让学长帮的忙很简单，你只需要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使用这支手机，然后不经意被人看到就行了。”
傅崇晖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简单，免费得到一部手机用，我自然会为它做到最大的宣传效果。”
“那就先谢谢学长了。”
两个人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吃完一顿饭，还没刚进餐厅，顾乾那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第5章 社团宣传与招新
“哟，这也太不巧了，”
郜栖汐吞下口里的豆浆，松开吸管转头看去，只见顾乾端着杯牛奶，拿了个三明治大咧咧拉开凳子，坐在了她右侧，“傅学长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当然，请便，这是公共餐厅，顾少坐哪里都没问题。”傅崇晖夹了个小笼包放到郜栖汐面前的餐盘里，目光转向郜栖汐，语气温柔，“尝尝这个馅儿的。”
郜栖汐抬头说谢谢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好巧不巧正好看到顾乾捧着牛奶杯玩味似的笑。
郜栖汐也不理他，轻轻用牙咬开面皮儿，里面鲜香的汤汁立刻爆了满口，一口把汤汁吸尽，夹着包子皮往嘴里送时，拿筷子那只手的手肘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接着耳边响起了顾乾的声音，
“啧，我说郜大校花，你可真够敬业，这大清早的就已经开始‘工作’了，看来最近行情还挺好？”
郜栖汐也微微错身，凑在他颈边咬耳朵，“谢谢夸奖，论行情肯定比不上顾少你。”
“那当然，”顾乾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对她这个比较不太满意，轻声冷哼，“不同档次的东西还是别放一起比较了，要是天天和我比，估计你以后得没日没夜地‘工作’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绊起嘴来，声音不高，却也没有刻意压低，全部被收进坐在对面的傅崇晖耳中，但他依旧淡定地喝着豆浆，动作从容优雅，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顾乾好像突然想到旁边还有傅崇晖这个人物，“听说傅学长最近接了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正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现在学长又是帮忙监考，又是特地绕大半个校园跑我们学院的餐厅吃早点，这般闲情雅致开始有些让我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的准确性了，莫不是其实傅学长对那个案子胜券在握？”
“胜券在握倒不至于，”傅崇晖放下见底的豆浆杯，又从兜里掏出张纸巾擦了擦口，才慢条斯理继续道，“顾少要真想了解此案件的进度，回家问你父亲岂不是更方便？我相信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顾总，知道的内情肯定要比我这个实习代理律师要多得多。”
说着从凳子上站起来欠了欠身子，面朝郜栖汐道，“我一会还要去一趟律师事务所，先走一步。”
“好的，学长再见。”郜栖汐道过告别也准备收拾餐盘起身离开。
这动作却引起顾乾的不满了，“喂，每次都装作看不到我？好歹我也是供你吃喝的金主，给点面子行不行？”见郜栖汐依旧站着不动，语气没那么恶劣了，“至少也等我吃完吧？”
郜栖汐瞥了眼他刚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三明治，又坐了下来，“你这是找我有事儿吧？能不能利索点直奔主题？‘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听没听说过？”
“那好，你说吧，怎样你才能答应做那件事儿？”顾乾把食物推到一旁，公事公办的正色神情取代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郜栖汐挑眉，“哪件？”
“还能哪件，我总共就让你办过这一件事，你不会转眼就给我忘了吧？”看着郜栖汐茫然的眉眼，顾乾满脸不可思议，“我真服了你了！”
“所以，你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吗？”
“很简单，你只需要帮我在傅崇晖那儿套句话，试探一下陆思瑾那暴发户有没有完好脱身偷税漏税审查的可能性。”
郜栖汐突然感到脑袋有些轻微眩晕，她没想到这么快她就会再次听到她丈夫，不，前夫的名字。
不过，“暴发户”这个词，用来形容陆思瑾倒真挺贴切的，陆思瑾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成功跻身上流社会，褪去自己土包子的光环。
有钱之后他还专门聘请了好多造型师为他打造形象，衣食住行也是极尽奢侈，却不料还是被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男生不屑地形容为“暴发户”。
果真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就算再如何伪装掩饰，还是能被内行人一眼看穿。
郜栖汐呼了口气，说：“可是好像你并不怎么信任我，不是吗？不然昨天你也不会在得知我和傅崇晖见面后急冲冲赶来把他骗走。”
顾乾好像很惊讶，看她的眼神明显变了，甚至还若有似无透着股欣赏的意味，“脑子转得挺快，不过你两面三刀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我们协议约定没有达成一致、不确定你会不会转头就把我出卖给傅崇晖之前，我当然要时刻保持警惕，把你盯紧了。”
“既然如此不信任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上我？”郜栖汐面露疑惑。
顾乾眉眼弯弯，唇角勾起，“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傅崇晖最警惕却最不会怀疑的人。”
明明是心不在焉的语调，却字字暗含着最阴沉的心思，郜栖汐垂了垂眼睑，果真是她看走眼了么？其实这人并不像表面一般玩世不恭？
名气臭到烂大街，还和顾乾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从表面看郜栖汐确实没有从傅崇晖那里套出话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