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老祖他一身正气——木耳甜橙
时间:2019-10-22 09:13:56

  蔚凝目露凶色,咬牙切齿:“他下手甚是残忍,令三位长老灰飞烟灭!尸首不存!其中更包括我师父!如此凶残至极之人,竟不受天庭管束,还厚颜无耻当个归墟的神?天庭那上头的仙官们都瞎眼了不成!”
  楠艾被她掐得额角青筋暴起,脖子被她尖锐指尖刺入,戳出了血口子。
  她抽了抽气,忍住痛意,一字一句吐得清晰:“若说凶残,谁比得过你们鲛族?食人肉喝人血不说,野心勃勃屠杀他族霸占居所。老祖行得端坐的正,替天行道,为天界扫除祸害,天庭的神仙哪个不拍手称快!”
  “闭嘴!”
  蔚凝抬手,猛地一巴掌扇过去,在楠艾脸上划破四道血印。用力之狠,楠艾嘴角顿时破开,鲜血直流,疼得她皱眉呲了两口气。
  她啐口血水,喷在蔚凝身上:“怎的?被我说中?恼羞成怒?”
  蔚凝双目厉瞪,忽而冷笑:“听闻归墟老祖对你格外重视?今日拦得你,以为只是同你验证他杀害我族长老之事吗?”
  楠艾递个白眼:“他重视我?你这情报有误吧?我同你们鲛族从不相干,你们非得跟疯子似的,莫名其妙要杀要追,我寡不敌众,你想如何便如何,我能奈何?”
  蔚凝捏住她下巴,碎骨般的力道,咔咔作响。楠艾痛得忍不住喘出低低呻.吟。
  “他毁掉我师父和其他二位长老的尸首,我却不会这么做。我会让他见到你的尸身,残缺不全、扭曲丑陋,看他会不会比我更加痛苦!哈哈哈哈!”
  蔚凝仰头大笑,听在楠艾耳中,这笑宛若鬼刹,瘆人般惊悚。
  蔚凝喝令:“咬断她的手!两只手!”
  鲛族士兵得令,驱使牛鲨朝楠艾逼近。牛鲨摇头晃脑,露出血盆大口,一排排的森寒锯齿发出惊悚的厉光。
  楠艾骇然惊惧,这下可端不住冷静,前后围攻,双手被禁锢,她是进不成,退不了,就是一只待宰的羊!
  眼见牛鲨靠近,楠艾吓得心跳如鼓般震得慌乱,奋力扭摆手臂想挣脱逃开,却束手无策。
  “走开!别过来!!”她终究会害怕,声音发颤,牙齿打抖。
  而她挣扎的样子更令牛鲨兴奋,冲她叫嚣般的低吼,下一瞬,张口扑向她......
  “啊!!!”楠艾尖声嚎叫。双臂断裂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将方圆几丈的湛蓝海水染成殷红血色。
  断骨撕筋的剧痛令她难捱,疼得喊破了嗓音,眼泪迸出,惨叫不断,浑身发抖。不停用双腿蹬着,拼命想游离这里。
  蔚凝怎会放过她,命士兵立刻将她抓住。
  楠艾痛得颤栗连连,哆嗦得如寒风垂叶,面色早已惨白,四肢冰冷得像坠入深海寒渊。
  她缓了缓因失血而有些涣散的神志,破口大骂:“无耻卑鄙低劣!蝼蚁之躯再如何微小,也胜过你们这群昭然行凶的天界败类!你还有脸指责老祖凶残,莫说杀你三长老,就算将你们鲛族屠杀殆尽,那也是流芳万世、称功颂德的善举!”
  蔚凝上前扯住她头发,迫使她高仰脖子:“死到临头还嘴硬!同老祖那种冷血没心的人待着,你就只学会像狗一样乱吠?”
  楠艾撑住气力,含着血水朝她脸上唾去:“我呸!”
  她咬牙忍痛,怒骂不歇:“饶是狗都嫌弃吠你们!你们吃人害人,却恬不知耻说老祖冷血,老祖不知比你们心善多少倍!你可知天庭为何对老祖杀鲛族睁一只眼闭只眼?就因为你们是长在天界海里的蛆虫,正巧有人除害,仙官们何乐而不为!”
  蔚凝听得心火直冲脑顶,指尖成刃,倏然施力,划破她喉咙。
  楠艾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缩,喉头抽搐般地颤动,似要断气。
  “还骂得出声吗?”蔚凝手掌在她脖颈处划来摸去,直至整只手沾满鲜血。
  楠艾不断抽着气,再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瞪蔚凝。眼里的愤怒毫不掩饰,牙槽咬得发酸,誓要将蔚凝在口中嚼个稀碎的恨意。
  蔚凝津津有味地看着她愤恨却难言的恼怒状,沾血的手指抚在她眼角:“啧啧!近身观看,你这眼睛生得委实不错。老祖可是被你这明丽眸子迷了神智?竟如此关照一只小妖。”
  说着她另一只手缓缓举起,两指朝她双眼逼近。
  楠艾惊得瞪大眼,不住摇头,喉咙发出呜咽的低吼声。
  蔚凝乐见她这副惊恐万分的害怕模样,勾起抹得意又狠绝的笑,猛地刺入,停留稍刻拔.出来。
  楠艾浑身陡震,颤得没了形。血从眼中流出,染遍她脸颊,合着泪水,交织成蜿蜒的血痕,又被海水润湿,整张脸被血水浸得惨淡惊悚。
  她有痛却喊不出来,眼前陷入无尽的黑暗,更加剧了她的恐惧。
  蔚凝还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神志恍恍惚惚,听不清,更不想听到她声音。
  “老祖......老祖......”她在心底不断求救,希望他听得到。
  可他远在荒邙,怎可能听得到......
  楠艾心下顿哀:不如就死了吧!这般折磨,就让我死个透彻吧!
  爷爷,我恐救不了你,我连自己也救不了!我实在没出息,明明承诺要替你去天庭看看,答应你会修炼成仙......倘若我有足够强的力量,断不会任鲛族宰割!更不会遭遇如此凄惨的局面!
  我不甘心啊!!!
  楠艾咽泪起誓:若上天愿垂怜我,予我此次生还不死,我定要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蔚凝松开她,锐利的指甲收起,两手在海中一晃,洗净了血。
  士兵在她身旁恭敬问道:“公主,她已这副模样,是直接扔去归墟边界由她自生自灭,还是即刻了断她性命?”
  蔚凝瞧了眼楠艾低垂着脑袋,死气沉沉的样子,唇边讥讽一笑,还隐着几分解恨。吩咐道:“杀了,扔去东极之海,让她尸首合着鲜血一路飘去归墟。”
  “是!”士兵领命,拔出腰间弯刀,对准楠艾胸口,正要刺去。
  楠艾身旁的海水突然卷起漩涡,正抓住她的士兵猝不及防被漩涡之力荡飞。只见艾叶从她身上不断涌出,眨眼将她裹得不留缝隙。
  艾叶接连不断地增加聚集,顷刻间,无数艾叶将这一方海水搅乱,像肆虐的虫蚁,缠得鲛族方寸大乱,拍不掉打不散,贴在眼睛嘴巴上。
  蔚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波艾叶扰得烦躁,施法凝聚海波,将艾草卷走。
  终是费了一番力气,周围只剩零散几片叶子。蔚凝环视四周,哪里还有楠艾的影子?!
  “人呢!”她吼道。
  鲛族士兵纷纷左看右观,领着牛鲨摸寻。可艾叶味完全掩盖了血腥味,牛鲨也辨不出楠艾逃开的方向。
  蔚凝愤然甩手,关键时刻被溜了,还是小看了那小妖!呵斥士兵几句,道:“回西海!”
  海精一族的援兵定会追来,此处不宜久留,毕竟天庭严令禁止鲛族再同他族起冲突。
  即便曾经的黄海之战是东海的鲛族挑起的,但西海也派了兵力参与,此事天庭未摆出来明说,也是给足西海鲛族面子。如若再同海精生了事端,引起天庭注意,恐他们连西海也待不下去。
  ***
  被自己真身救出来的楠艾,念诀幻出了翠飞叶,冲出海面。
  凭借对方向的感知,她竭尽最后的法力径飞距离最近的厉山。赶回归墟不太可能,她已无力,神思也渐渐混沌,不太清醒。
  能否活命只看天意,茫然无措、害怕惶恐,一路的漆黑,她只想去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即便要死,也得落叶归根!
  可她终究失血过多,力量耗尽,半途坠了下来。
  跌落在地的楠艾感觉到身下是一片草地,到了厉山吗?她不确定。
  她朝西爬去,没有手臂就靠两腿蹬。渐渐,她神识飘散,昏昏沉沉,再撑不住,晕厥过去。
  片刻,地上一阵震动,似有什么在土壤下蠕动,忽然破土而出,竟是巨大的树根!
  那树根触在楠艾脸上,再试探地翻了翻她身子。而后将她缓缓缠裹成一个茧,再慢慢拖拽而去。
  最后,楠艾被树根拖入土中,埋藏起来。
  上方,正是那棵枯败的曾被雷劈成两半的楠树。
第十七章
  归墟殿,老祖房内大堂。
  桀云将四日前的情况一五一十俱陈完毕,负疚跪在地上,垂着双肩。未等老祖回应,他莫敢吭声,也不敢抬头。
  跪了良久,手心因紧张忐忑而冒满冷汗,脖子都快僵成了硬石。
  回忆四日前混乱不堪的情景,洛澄同大鲸在他们交战时,趁战局拉开,就寻找机会潜踪至深海,逃去东极小海搬救兵。
  当桀云从幻术中恍回神时,牛鲨正张开大口朝他们扑来。他奋力抵抗,还要护着重伤昏迷的洛霜,根本无暇分心查看楠艾那方的情形。待将鲛族和牛鲨杀光,却才恍然周围少了许多人,楠艾连同蔚凝早已消失不见。
  他抱住洛霜,幻出蛟龙真身四下探寻,可海水太深太阔,海中只要掀起几个浪涌就能将气息如数淹没,气息混杂至四面八方只需片刻时间。
  漫无目的寻了良久,一无所获,而洛霜又急需回归墟治疗。桀云斟酌再三,只得作出抉择——先将洛霜送回归墟,再领兵去东海继续寻找楠艾下落。
  回到归墟后,他赶忙安顿好洛霜接受治疗,再同大将军洛焱禀明东海发生的事况。
  洛焱虽忧心女儿伤势,但楠艾失踪兹事体大,由不得他多想,即刻同桀云一道领兵,带着两百余海精士兵,领着嗅觉灵敏的海马和虎鲸,前往东海寻人。
  可东海海域宽广,茫茫大海寻个人等同捞针,谈何容易。
  洛焱思量下,便去了东海龙宫,伏望龙王协助。龙王一听西海的鲛族竟无法无天跑来东海闹事,气得吹胡子瞪眼,又听闻失踪者乃老祖珍视之人,他更不怠慢,忙派龙宫太子带领虾兵蟹将,帮忙寻人。
  众人在东海寻了三天三夜,昼夜不歇,却一无所获。
  本继续在东海寻人的桀云听得海精通报老祖回了归墟,他心下陡沉,急急忙忙赶回来。
  桀云自知没护好楠艾,他的确有私心,才会在战斗时下意识侧重护在洛霜身旁。如今没寻到楠艾的踪迹,此事难辞其咎!
  桀云正懊恼自责,不知如何请罪......镇守大将洛焱匆匆赶来。
  他见桀云长跪不起,老祖背对门口负手而立,不发一语,便知此时当谨言慎行。
  洛焱几步上前,正要拱手跪下。
  “若是来求情,就免了。”老祖出声,仍未回身。
  洛焱曲着膝盖,跪也不是,不跪又良心不安,姿势窘迫。
  老祖语调异常清冷,即便看不到面容,他们也能感受那巍然挺立的身影下,勃发的怒意暗藏在如雾绕散的黑袍中。
  显然老祖在极力隐忍,才不愿面朝他们。只怕胸间充斥的怒火未能克制,盛顶之下,一个拂袖就将桀云打飞出去,半年走不了路都是好的。
  洛焱瞥了眼面容憔悴的桀云,心下一叹,仍道:“属下并不是来求情,桀云未能护好楠艾,其过失不可推卸。但他们前去厉山一事,也是得了我的允许,此事我也有一定责任。只是无人能料到西海鲛族如此猖狂嚣张,竟敢尾随至东海,公然行凶。而我们同东海龙王在整个海域寻了三天三夜,一无所获,恐她......”
  “恐她如何?!”老祖倏然打断他的话,转过身来,沉峻的面色如裂天巨雷下的暗云。
  黑雾刹那在他周身弥漫,宛若他极力遏制的情绪,几乎将他面容淹没。
  “恐她凶多吉少?恐她早已死于鲛族之手?!”透出黑雾的声音越发冷冽,仿佛裹着寸寸冰刃朝他们刮去。
  两人顿觉骨软筋麻,压迫感从头顶罩来,遍达全身,心魄不由自主地发凉。洛焱更是双腿打晃似柳条,撑不住,直直跪下来。
  老祖实实在在动了怒,施了神威。
  他们从未见过老祖这般盛怒姿态,雾中隐约显现的黑眸寒得似能将视线所及之物瞬凝成冰。
  洛焱只得硬着头皮,颤颤巍巍,拱手解释:“属下不敢如此揣测,也未曾如此揣测过!只是听桀云说西海鲛族公主找的是楠艾,恐她已被带去了西海,属下打算领万千海精,前去西海要人!”
  老祖默顿稍刻,撤下神威,却道:“她不在西海。”
  两人听言,面面相觑,老祖这口吻显然是断定,而不是假设。
  “为何不在西海?”桀云问道。
  老祖沉声:“在东海解决事情,可称作个人冲突,如若带人回去,便是两族事端。作为鲛族的公主,岂会不知孰利孰弊,怎会在西海留个把柄,给你们带兵前去要人的机会。”
  方才听完桀云所言,他本也猜测楠艾被抓去了西海,欲去西海救楠艾。可冷静思忖下,天帝曾派龙王警告过鲛族,他们如今小心谨慎,断不会给海精一族出兵攻打的机会。即便有怨,也只会私自解决,不会上升到两族争端。
  尤其......楠艾只是个闲散的妖,天庭的天条法规并不适用和维护天界的闲散精妖。即便鲛族公主将她杀死在东海,将此事混淆为个人恩怨,天庭也无从惩处。
  他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去西海要人,并严惩涉事者,如此鲛族更不会多此一举将楠艾带回西海。
  桀云握拳捶地,忿恼骂道:“果真是阴险狡诈的鲛族!!可即便楠艾不在那里,我们也不能因此放过西海的鲛族啊!”
  老祖眸底生寒:“你们无需插手此事,西海我会去一趟,现下......”
  话隐在口中,咬在齿间,他没说出口。
  现下他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心头似有千万火蚁啃咬,甚至懊悔自己为何去荒邙之时不带上她!
  临走前一晚,她说:我没见过荒邙,想瞧一瞧,复活爷爷后,还能将荒邙之景说给他听。
  他却不以为意拒绝了她的要求,只因那里的确荒凉寂寥,无甚景观,且煞气较重。
  再如何懊恼也无济于事,现在必须找到楠艾。即便他不愿承认,可也不得不揣估,她可能逃走了,因重伤而回不来。也可能,真的入了牛鲨腹中......
  凡事都有迹可循,他必须去一趟东海,哪怕将东海海水翻个浪滚天,也得查出楠艾的下落!
  老祖叮嘱他们暂且勿集兵去西海,正要腾雾飞离。
  桀云垂丧着脑袋,不经意道:“当时若是让楠艾直接用翠飞叶逃走就好了。”
  老祖心中顿然一亮,方才心急如焚,竟将这事给忘记了!翠飞叶有灵力,只要念诀,一定范围内便可呼应,飞至念诀者身边。
  微弱希望恰如幕夜烁星,瞬间扫荡阴暗。他身影一闪,眨眼消失。
  ***
  老祖入了东海海域便一直朝南飞游,那是桀云所说的他们途径的路线。
  一路上,他念诀未停,再由南端调转直上,朝西边——厉山方向飞去。
  倘若楠艾使用翠飞叶将鲛族从桀云他们身旁引开,她也定会朝着厉山的方位。一来,她本就带着仙泉要去复活楠树;此外,厉山不远,且她最为熟悉,若要藏身,俨然是最佳选择。
  依着揣测,老祖出了东海,从西岸沿路飞去,却一直未见翠飞叶感应而来,不安又重新萦绕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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