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权易位,段修言也没想到这位晏家的千金好大的气场,登时一阵哑然。
傅之屿难得看到她牙尖嘴利的模样,摆出悠闲的姿态在一旁看戏,并不打算插手。
闻言,段修言额头都汗涔涔的,他成年后就流连在女人堆里,什么款都见识过,倒是头一次在女人身上吃亏。
“既然是段氏承办的活动,我觉得随便送几件限量款的珠宝应该不成问题。”
她双手交叠在膝头,表情玩味:“谢谢,既然如此,就一言为定喽。”
在车内,晏栖收到了参与展览的名单,浏览下来,她发现这次珠宝展览展来了不少江城圈有名的名媛,也幸好她做了十足的准备,备了件可以出席展会的高定裙子。
傅之屿替她拉开车门,外头寒风凛冽,夜风喧嚣,晏栖下意识瑟缩了下脖子。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缱绻的声音在喉头滚动:“冷不冷?”
“有一点。”她搓着捂不热的双手,原本娇嫩的唇瓣只留下病态的惨白。
随之而来的是很轻柔的木调香,她葱白的手指被傅之屿一根一根紧紧攥在掌心,而后很自然地放进了他的大衣口袋。
段修言这时候很不识趣地凑过来,扬了扬下巴:“展览里面有地暖,不冷的。”
晏栖尝试了下,发现挣脱不得,便安心地任由他握着,贪恋他温暖干燥掌心传来的温度。
展览厅内果真温暖了不少,从入口处就铺就着长长的红毯,四面的玻璃窗上印着不同图案的雕花,就连现场的布置也极有设计感。
由于是段修言在前面带路,所以她那两张Scarlett给的票根本没派上用场,直接在排队检票处开辟了一条特殊通道,引得一众人瞩目。
展览开始前,晏栖去洗手间将高定裙子换上,红裙妖媚如火,勾勒出极好的曲线,荷叶边裁剪的袖子露出小巧雪白的肩膀,的确美的惊心动魄,从气质上就碾压了在场的一群女人。
涂嫣然在一圈名媛场上谈笑风生,但她的目标可不是当交际花那么简单,不一会儿就将目标转移到在场的男士身上。
“肖总,我敬您。”
大腹便便的男人见她便笑的合不拢嘴,举着红酒杯过来:“涂小姐。”
随后,男人的目光就流连在她的身体上,若不是人多眼杂,怕不是就要在这里上下其手了。
恰巧傅之屿要去席位上,涂嫣然见到救星一般过去搭话:“傅导,好久不见。”
傅之屿明显懒得搭理她,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但涂嫣然摆明了不想让他走,使出惯常的装可怜招数。
看两人纠缠了一会儿,晏栖才不紧不慢地蹬着红底鞋过来,声音又柔又酥,挠的人心痒痒:“傅导。”
涂嫣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傅之屿就主动道:“嗯,我们走吧。”
她自然不会想到晏栖是他合法的妻子,只当是哪个想攀高枝的,恨得牙痒痒。
“喂,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傅之屿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听见涂嫣然歇斯底里的一句话后,晏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继而转过身,踮着脚附在男人耳边问:“是这样么?老公?”
她细密的气声扫着耳廓,傅之屿觉得这一刻的晏栖就像个妖精,引得他心甘情愿坠入深渊。
“涂小姐要是以后不想在娱乐圈混下去,可以再说一句试试看。”
傅之屿没有动怒,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他像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最会在别有用心的人的心窝子上戳。
因为上榜因素,这一章短小鸟,呜呜呜磕头认罪,看七七手刃白莲花很解气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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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藏匿喜欢
11
随着入场嘉宾的增加,周围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收拾白莲花这种事,晏栖觉得也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场合闹大,见涂嫣然被傅之屿一番话刺激的不轻,她就懒得再用多余的时间应付了。
虽是生着病,可晏栖在人群中确实出挑,不由得令过往男人的目光慢慢聚焦到她身上,若不是傅之屿还在她身边,前来搭讪的绝不少。
见状,傅之屿不动声色地给她披上一件外套,正正遮住她外露的肩膀和脖颈下一小块奶白的肌肤。
“我不冷。”
里面开了地暖,加上人多,即使穿着裙子,晏栖也没感受到寒意。
她轻挑眉峰,不解的眼神对视上男人漆黑如夜色的眸子,里面似乎装载着十足的占有欲。此刻,头顶水晶吊灯的光芒如碎片折射在他的瞳孔,像极了一颗颗细小的星辰。
“披着。”他的口吻不容拒绝:“你今天感冒还没好。”
披上了男人的西服外套就代表了名花有主,晏栖坐在席位上,比刚才的感觉要自在许多。
段修言在言而有信这一点上还算诚恳,和自家赞助商知会了一声就乐呵呵地回来了。
“嫂子,新款都给你留着呢,算是见面礼。”
她在人情世故上很敏锐也很聪明,闻言沉吟了片刻:“既然如此,我也该回礼给段二公子的好意才是。”
“这样吧。”段修言挠了挠头,“我今晚聚个局,嫂子肯来就是赏光和回礼了。”
晏栖只管浅浅笑着,手指挽上发丝的尾巴,傅之屿很快会过意来,这是他的朋友,要不要进行人际交往由他定夺就是,故意自贬道:“你请的七七,我过去陪衬一下不碍事吧。”
“没问题,我请客。”段修言在两人之间来回瞄了几眼,总觉得相处的氛围哪里怪怪的,但具体也说不上来,他又不是枕边人,自然不可能将别人的家事儿了解的那么清楚,按捺住疑惑打个圆场就是。
对于这次珠宝展,晏栖看的很投入。相较于名媛圈里某些花瓶,只能从外观上评价,她的专业性很快凸显出“术业有专攻”的优势来。
前段时间靠一部网剧女三号起来的小花还在给涂嫣然科普:“她那条红裙子是Dior Haute Couture。”
“高定?”涂嫣然心里一惊,猜想着是傅之屿还是别的高枝买给她的。
一套高定礼服小则几十万,贵则数百万,上不封顶,娱乐圈里要是女明星咖位不够,这样的礼服是借都借不到的。
非富即贵之外,还需要人脉关系。晏栖在法国留学期间,因为工作原因接触过不少设计师,当她做出回国的决定时,不少人都感到意外,纷纷询问原因。
她只是送给众人分别的飞吻,巴掌大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因为我要结婚了。”
法国总部的朋友问她结婚对象是谁,是不是在法国交的男朋友诸如此类的。
“Mr.X”
她说,是位神秘先生。
晏家到她这一代,全是女孩子,无人接手产业一直是长辈心中的顾虑,商业联姻,对晏家和傅家都是利益链的交涉,也是她早就预想到的一步棋。
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的联姻对象是自己曾经单恋的少年。
命运兜兜转转,就好像给她开了个玩笑一般。
段修言看这些宝石都看累了,揉着眉骨驱散困意,等展览结束,他才晃晃悠悠站起来,明显对接下来的局更感兴趣。
晏栖看的出来段修言是个生性反叛的,但也没想到他直接叫了几号人去了“九度”的高级包厢,棋牌室、游戏机……这些仿佛才是夜生活的象征。
有的还不知道晏栖的身份,傅之屿把手臂拢在她小巧的肩头,介绍道:“我夫人,江城晏家的独生女。”
这么一说,在座的心里就都有数了。
当初这桩联姻瞒的紧,婚礼也是在国外举办的,目的就是不让媒体捕风捉影,免得影响两人正常生活,就连知道内幕的也被给了封口费,自此再没有风言风语。
“晏栖姐好。”
楚觅最先开口叫人,很有稚气未脱的大男孩儿气质。
“先别急着寒暄,咱们边玩边聊。”
段修言示意模特小女友坐在他的大腿上,耍着公子哥儿的脾气哄道:“宝贝儿,帮我抽一张傅哥的牌。”
那模特小女友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知道自己的地位是里面是最末等,便给傅之屿提前打好预防针;“傅哥,不好意思了。”
等段修言看清楚她抽到的是什么牌时,很是喜不自禁地亲了一口小女友的手:“宝贝儿的手气真好,晚上回去奖励你。”
从傅之屿手里抽到的一张牌刚好凑成一对对子,段修言顺利逃脱,成为本局最大赢家。
楚觅气鼓鼓地撇下手中的牌:“不公平,段二那是因为有场外援助。”
“你也可以找场外援助啊。”段修言摇头晃脑的,一时间和楚觅打起嘴炮来。
“我就算了吧,场外援助的人选都没有。”楚觅心知肚明地看向傅之屿:“傅哥才是我们里面输的最惨的。”
傅之屿无奈摊手,也没大在乎:“怪我今晚手气差喽……”
“傅哥可以申请场外援助啊,晏栖姐不就在这儿么?”
晏栖突然被叫名字,猛地一抬头,和傅之屿四目相对,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闪现着火花。
楚觅最看不惯段修言春风得意然后炫耀的样子,赶紧在一旁添油加醋,怂恿着晏栖:“晏栖姐,你要不然就替傅哥上阵玩一局嘛……段二没意见,不要紧的。”
见傅之屿持不置可否的态度,晏栖很是洒脱地同意了:“好啊,那我可不保证输赢。”
其实,晏栖记忆力极好,上学时期,每天早上要听写单词,她都是最后开始听写前十分钟浏览一遍,正确率就很高。
亦比如现在,她不经常打牌,可一上手就在心里算的个七七八八。
傅之屿和她交换了位置,将手臂搭在椅背上,瞧着她胸有成竹的姿态,还有对于牌面一点点的小算计,真真像一只梳理着皮毛的小狐狸。
楚觅也加入了牌局的围观,前半程看的他心急如焚,一直念叨着给晏栖打气。
眼见段修言喜色浮上眉梢,她将最后的几张牌一摊:“段二公子,不好意思了。”
说这话时的女人红唇皓齿,看上去半点攻击性也无,可在出牌时的果断却是活生生的。
结果昭然若揭,晏栖不费吹灰之力成为最快的获胜者。
段修言又看了眼牌面,咂舌道:“这……”
“哈哈哈哈哈哈。”楚觅笑的不能自已:“感谢晏栖姐,让我在今晚懂得秒杀两个字是怎么写。”
后面几局,傅之屿一直让她掌盘,输的段修言连连嚎叫:“以后不来了,差点给我输的连裤衩都不剩。”
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傅之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俯身说:“以前不知道你打牌这么厉害,看来,我的夫人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
两人间的姿态像极了亲密无间时的咬耳朵,她眼波流转,压下眼底的情绪:“傅导对我的事情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第12章 藏匿喜欢
12
夜深散场,段修言喝的醉醺醺,估计今晚上要和模特小女友宿在九度,楚觅承接了送两人回家的任务,傅之屿道了谢,和晏栖并排坐在后座。
连续参加完两个活动,傅之屿眉目间微有倦色,整个人彻底懒散下来:“你和段二倒是一向不对付。”
“我和他自小隔壁长大,段二那德性从小到大就没变过,仗着比我年长几岁,出门在外总说我是他的小弟。”
楚觅谈起来小时候被欺负的事情咬牙切齿的,可明眼人也看的出来他和段修言关系是真的好,晏栖也接了几句话,不多时,车里的氛围一派放松。
“相处久了,他就像一个不靠谱的亲哥哥一样。”楚觅眼珠一转,忽地想起来什么:“哦对,傅哥你不是也有一个哥哥吗?”
晏栖心里也为楚觅捏了一把汗,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知傅之屿并未有恼怒之色,见楚觅好奇就回答了。
“我和他的关系肯定比不上你和段二的。我十八岁进入傅家,那一年,他正好车祸截肢,所以我们的相处时间并不长。”
这个时间点未免凑巧了些,晏栖心里对傅之屿一直隐瞒着的身世打了个问号,好在话题没有继续下去,车停在了南都名区门口。
因着晏栖在场,傅之屿多多少少被灌了些酒,他松开领带,将白色衬衫的袖口挽至小臂处,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晏栖惦念着傅之屿照顾自己的不易,赶紧冲了杯蜂蜜水来给他解酒,随即脱了西装外套,折叠整齐后放在沙发上。
地暖太盛,她难免出汗,黏腻在后背不舒服,即使感冒了也想在睡前洗个澡再说。
傅之屿瞥了西装外套一眼,坐在了衣物旁边看起了剧本,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冷的天气里,喝下口蜂蜜水,浑身便暖融融的。
刚翻完了一页,屋子里所有亮起的灯毫无预兆地暗了,黑漆漆一片,两人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
傅之屿撂了剧本,恰时浴室水声停止,晏栖怕黑,随手捞了件浴巾裹上,带子都没来得及系好。
她冒冒失失地冲了出去,闷声一响,脑袋磕上男人铜墙般的胸膛,一时间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晏栖倒吸了凉气,话到嘴边了还是因为疼痛咽了下去。
傅之屿也没想到她这一撞,撞的这么结实,伸手探向她额头,“撞的疼不疼?”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您说疼不疼呢?
她心里憋屈念叨了几句,感受着他宽厚的大掌抚上来时却是眨巴着眼睛说:“还好……我,我头铁。”
“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傅之屿哑然失笑。
两人间的距离因傅之屿的试探更拉近了不少,晏栖甚至能听到他胸腔下咚咚咚的声音。
浴巾很薄,他贴身挨着,自是觉察出了不对劲儿,起伏处滑腻绵软,想不注意到都难。
黑暗会增加人的敏感度,氛围里的相顾无言更像是点燃火苗的火柴。
他喉头翻滚,晏栖却是后撤了几步,紧闭着眼睛问:“是停电了吗还是跳闸?”
傅之屿不知道她怕黑,摸索出口袋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我去玄关的电闸处看一下。”
不过,他刚走了没两步,晏栖就颤抖地拽上了他衣摆:“别……别走。”
没哭,声音却比染上哭腔更甚。
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时,晏栖只想找个洞把头埋进地底下,在傅之屿面前这样,实在是有点丢人。
傅之屿回头驻足,安抚地发问:“和我一起去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