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孙权宠妾(三国)——妩梵
时间:2019-10-22 09:21:56

  昨夜被潘临刺死的那山匪也是,总是骂骂咧咧的,永远都是一副怒容和凶相。
  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还是有据可循的。
  步遥仍坐在那小案前,没有起身,屋外的山匪已然要走到她的身前,手中扯动着绳索,要将她的双手捆缚起来。
  这时,潘临走到了步遥的身前,不让那山匪靠近半步。
  他语气微沉道:“她有着身孕,根本就跑不掉,不需要用绳子捆她。”
  蓄须土匪看了步遥一眼,又嬉骂道:“你潘临倒也会怜香惜玉了?成,那就不绑这个婆娘,反正到寨主那处,也有她受的了。”
  见那蓄须土匪将手中的绳索随意扔在了地上,潘临这才转身,对步遥道:“走罢,去见寨主。”
  潘临看着步遥有些无助的神情,语气有些艰涩,心中的某处似是在微微松动。
  他心中从未有过这般的感觉,他想要摆脱这种情绪,可又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不断地往下深陷。
  为了掩饰自己异样的心思,他本欲扶上步遥一把,却选择径直走出了土屋。
  步遥小心地用手撑着肮脏的地面,艰难起身后,跟在了潘临的身后。
  甫一出土屋,那些土匪的眼睛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似的,不时的交头接耳,笑得一脸猥琐。
  定是没说什么好话!
  这个时辰,山寨中走动的匪民越来越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步遥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人的目光,潘临为首,她跟在其后,而她的身后是仍在小声嘀咕地那些可恶山匪。
  山匪突然造访,她出土屋前,并未来得及披上大氅,山间海拔又高,整个人被冻得直打寒颤。
  步遥想着,应该很快就能到达那匪首的住处,便硬生生地抗着这深山之寒。
  没走了几步,步遥却觉,自己腰间的束带微松。
  这束带的设计是为了显出女子玲珑的身段,她有孕后,这束带也就成了摆设。
  步遥无奈,欲要用手扶一扶那束带,刚一伸向那处,竟是碰到了……
  几根黝黑的手指!
  步遥神色微慌,转首查看状况时,竟发现是那些恶匪在作弄她,有一瘦小的山匪在故意地解她腰间的束带。
  身后的恶匪看见步遥微慌,笑的极其猖狂,那刺耳的笑声让步遥的心中终于满满地积了怒气。
  潘临听到了声响,忙转过身看向了众人,见步遥的手紧紧地攥成了一团,他望着她的背影,又听着那些山匪的笑声,顿时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他一贯平淡的面容上难得地有了愠色。
  潘临怒瞪着那些山匪,走到了步遥的身旁,掺住了她的臂膀。
  步遥并没有挣开潘临。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潘临,心中仍存着良善的一面,他的各种举动都证明,他不会害她。
  她目前唯一能稍稍相信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山匪潘临了。
  蓄须山匪笑骂道:“潘临,你这般护着孙权的婆娘,怕不是看上她了罢?”
  潘临听罢,白皙的面容竟泛起了薄红,语气带着稍许的怒意:“寨主还未考虑该如何安置她,你们谁都不许再作弄她!”
  蓄须山匪冷哼了一声,回道:“行了,别在这处磨磨叽叽地了,赶紧过索桥,去见寨主。”
  索桥?
  去匪首的住处还要过桥?
  步遥转身后,远远望去,却见前方架了一长长的索桥。
  山寨虽偏僻,又住着一群恶匪,但此处却风景秀丽,如若不是住着这样一群人,单看这山寨的外景,倒也算是有着一番古朴风情。
  索桥之下,水流湍急。
  那水极清,颜色竟是浅浅淡淡的青绿色。
  众人很快便行至了那索桥处,步遥从未行过如此之长的索桥,看着其下奔腾的江水,还是有些恐高。
  走在桥面时,那索桥竟在轻轻地晃动,步遥有些站不稳,只得狠狠地抓住了潘临的胳膊。
  步遥在心中计算着索桥的距离,心中安慰自己,很快便能行过去。
  她微闭着目,强迫自己不去看用粗绳制的围栏,也不去看索桥之下的景色。
  心绪刚一平复,那索桥竟是在突然间,剧烈地左右晃动。
  原来是后面的那些恶匪,在故意的摇晃着索桥。
  步遥怕极,生怕一时不慎就从上面摔下去,她心跳得极快,腹中的婴孩似是也觉察出了此时境遇的危险,也开始在步遥的腹中作祟。
  之前她都强自让自己镇定,要让自己坚强,但是逢上了这种局面,步遥终是再也抑制不住恐惧和无助。
  她死死地抓着潘临的臂膀,眼泪无声地从她的面容一滴又一滴地落下。
  潘临觉出了她的异样,想要教训后面的那些山匪,但又不能松开她,只得转首,冲那些山匪怒喊道:“停下!别再晃了!若是她掉下去了,寨主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山匪们听到寨主二字,慢慢停下了故意晃索桥的动作。
  桥面不再摇晃,步遥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这个潘临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知道利用这匪首的身份来震慑这些个恶匪。
  半晌,众人终于过了索桥,潘临将步遥安置在了一地,却突然转身,再度往那索桥的方向走去。
  步遥微诧,边为自己拭着泪,边猜测着潘临意欲何为。
  其后的那些山匪还未下索桥,见潘临又折返,面上也是微惊。
  为首的蓄须山匪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突然被潘临一把揪住了领口,潘临的气势极强,表情像是要吃人。
  “你…你…”
  蓄须山匪口舌竟是结巴上了,却不知该讲些什么话好。
  潘临一言不发,在众人惊愣之际,猛地将那山匪推到了桥栏边。
  旁的匪首还反应不及,就见潘临目光阴狠地盯着那蓄须的山匪,眼中似是都要渗出血来,他头上戴着的褐色抹额随着寒风飘了起来。
  索桥微晃,一片肃杀之意。
  蓄须匪首强自挣扎着,却抵不过潘临的力气:“潘临…你…你要…”
  “啊——”
  惨叫声后,便是“扑通”一声。
  江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那蓄须山匪竟是被潘临推到了奔腾的江水里,旁的山匪自是顾不上潘临,忙凭栏俯身,看着那山匪在江水中挣扎呼救着。
  可谁也救不得他了。
  江水极深,他的命,八成是废了。
  其中一个山匪怒吼道:“潘临,你是疯了吗?”
  这潘临虽然性情怪异,蛮武狠戾,却也从未如这般,突然地就杀人。
  “你们若是再多言一句,下场就会同他一样。”
  余下的山匪顿时噤了声。
  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潘临的对手,只得看着自己的同伴渐渐沉入了江底,却只能干着急,面色复杂地跟在了潘临的身后。
  潘临已然下了索桥,不顾步遥惊愣的神色,复又搀起了她的胳膊,快步往匪首赛甫的住处走去。
  马上就要见匪首了,步遥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这名叫潘临的山匪,又杀人了。
  他们这山寨中,难道都是这种规矩,说杀人就杀人?
  这潘临看着白白净净的,却没成想,性情竟是如此的狠戾乖张。
  潘临握着步遥纤瘦的小臂,心中却越发纠结。
  适才,他竟是起了一念。
  他想要带这个女人,逃出此处。
  可是这个女人,又怎会信任他,与他一起离去。
  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山寨中。
  像她这般的人儿,生来就与他这样的人不同。
  潘临仍记得昨夜。
  华灯初上,富春夜集人海熙攘,他看着脸色挂着喜意的男女老少,面色虽然沉静,但心中却生了些许的寂寥之情。
  少时母亲与他讲过,上元佳节,要与家人一同过。
  可是他的家人,又在哪里?
  他和一众匪首在人海中默默跟着吴侯孙权和他的夫人步氏,一直在寻找机会下手。
  潘临记得孙权的样貌,高大挺拔,丰神俊朗。
  就是特意穿了一身素简的衣物,也掩不住他身上散着的矜贵气质。
  步氏的长相他倒是没能看清,他只想将那女人掳走,好回寨中复命。
  直到马车停在了半山腰,他提着灯,那明亮地灯火映在了那女人的美丽的面容上。
  她起身后,是那般的柔弱和无助。
  她一看,便是被娇养的人儿,从未吃过半分苦头。
  而他潘临,却只是个粗鄙的山匪。
  身上的衣物总是脏着的,到了夏日,身上会散着难闻的味道。
  他住的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
  他的整个人,也是肮脏不堪的,额上还有一道极其丑陋的疤。
  从小到大,他做的恶事,杀的人,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像他这样的人,今生能有缘,能接触到像她这样的女子,便也足矣。
  旁得,他不敢再奢求。
  潘临心中的那个念头愈发强烈。
  这样的女人,只有孙权那样的男人,才能护好她,呵护她。让她穿最好的华衣,吃最精致的饭食,过着被娇养的生活。
  而这些,他潘临,都给不了她。
  潘临后悔了,很后悔,后悔到想要抽自己的耳光。
  从见到那女人时,就不应该将她带到这个破地方来,让她这般的娇人儿遭这样的罪。
  他想带着她,逃出去。
  想将她,送回到孙权的身边。
第89章 逃走(捉虫)
  潘临正蹙眉思考着,前面便来了几名山匪,他们都如他一般,是赛甫的亲信,保护着赛甫的安全。
  见潘临半晌都未移步,为首那名小眼的土匪表情有些不耐,他催促道:“还愣在那儿做甚,还不快带着这婆娘进去!”
  小眼山匪见赛甫派去寻步遥和潘临的山匪少了一人,心中生了疑,却也没有多想。
  潘临眸色渐暗。
  他进退两难,身前身后都有山匪,现下是逃不掉的,只能先带着她,去见赛甫。
  潘临颔首后,扶着步遥走至了赛甫的住处。
  步遥一路暗暗打量着屋内的一应布局。
  山匪头子的住处要好上许多,满屋子珍禽异兽的头兽悬于竹墙上,也有精雕的铜炉等物置于屋内。
  这山匪窝,也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政权。
  那匪首端坐于主案上,屋内的两侧分站了一群满脸凶恶,行径粗鄙的山匪。
  他们或一脸凶相,或眸光不善,都在打量着她。
  赛甫披散着打结的头发,额头上绑着骨制的额链,看着五十岁出头的模样。
  与汉朝男子的坐姿不同,他整个人几乎是躺卧在身后堆砌的白虎之皮上,眸光如炬,也在打量着步遥。
  步遥却顾不得旁人目光,小声地问向身侧的潘临,道:“对了,适才你还未告诉我,你们的寨主,姓甚名甚?”
  潘临刚欲开口回她,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女声:“步主母,多日未见啊。”
  步遥听罢,心中微惊。
  说话之人的嗓音很是熟悉,步遥循着那声音看了过去,瞳孔骤缩。
  丁姨娘?
  她怎么会在这处?
  只见她仍披着那身赤色的红氅,身姿妖娆地走到了那匪首的身侧,匪首则一脸颓靡,顺势拉住了丁姨娘的手,丁姨娘整个人便倒在了匪首的怀中。
  立侍两侧的山匪们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丁姨娘靠着匪首的胸膛,嗓音细细地道:“让我来告诉你,我们寨主名为赛甫。”
  听到“我们”这二字时,步遥心中微嗤。
  这丁姨娘,还真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合着这丁姨娘跟山匪头头搅和到一处去了,怪不得穿了那身浮夸做作的狐裘,还用了那么好的织锦,连将军府给的月俸和饷银都不稀罕。
  这山匪头头看来颇有钱财,否则也供不起丁姨娘的这些开销。
  只不过,这些钱财的来源,都是从江东百姓和各商户间抢来的。
  看来是丁姨娘在将军府中安插了眼线,这才暴露她和孙权的行踪。
  赛甫嗅着丁姨娘身上略有些刺鼻的脂粉味,面上有稍许地不耐,他将丁姨娘从怀中推开后,起身,往步遥的身前走去。
  丁姨娘略有些尴尬,也起了身,跟在了赛甫的身后。
  潘临见赛甫走来,扶住步遥胳膊的力道紧了紧。
  虽然赛甫只喜欢上了年岁的女子,对像步遥这种年轻女人不感兴趣,但潘临心中仍是存着恐慌。
  丁姨娘看着步遥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她存着蔑色的面容,心中愈发憋闷。
  都到了这种境遇了,这步氏,竟然还在这儿摆架子?
  还未等赛甫开口,丁姨娘先道:“步练师,你还当你是将军府的主母吗?到了这处,见了寨主,还不跪下!”
  话刚毕,步遥的神色倒是未见有异,反倒是她身侧的潘临,正瞪着双目怒视着她。
  丁姨娘正有些不解时,她身前负手的赛甫转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本寨主还未讲话,你怎的就先开口了?”
  丁姨娘立即微低下了头首,故作副委屈模样:“寨主莫要责怪妾身,这贱妇明显是对您不敬,我…我这才想替您教训她。”
  赛甫翻了下眼睛,又转回首,看向了步遥。
  不过,视线却被其头上戴的虎头簪吸引住了。
  步遥顺着赛甫的眼神,摸了摸头上冰凉的玉簪,丁姨娘这时走到了步遥的身侧,步遥还来不及反应,丁姨娘便将她发髻上的簪子拔了下来。
  丁姨娘谄媚地将那头簪递至了赛甫的手中,赛甫面无表情的结果后,将那簪子打量了一番。
  步遥见孙权送她的虎头簪被抢,心中再按耐不住怒气,冷笑道:“丁氏,合着你连到这山寨中,还是这般低三下四的,都比不过在将军府。你现下种种所举,也与一个奴婢无甚区别了,这寨主,想必连个正室的身份都没给你罢?”
  步遥的话戳到了丁氏心中的痛楚,赛甫曾向她承诺过,待孙权死后,会许她正室的身份,还会拥立她的儿子做为江东之主。
  可是现下,她的身份确实尴尬。
  丁姨娘咬着牙,开口骂道:“你这贱妇,满口胡言乱语!整个山寨中谁不唤我一声丁夫人?我只是悉心伺候寨主罢了。”
  赛甫将那虎头簪在手中翻转,看了又看,听到丁姨娘尖细的骂声,杂乱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他不悦地开口道:“你闭嘴,再多言一句,就给本寨主滚出去!”
  丁姨娘立即噤了声。
  前些日子这个男人还对她百依百顺,怎么现在,这步氏成功地被掳到了寨中,赛甫这个死鬼却变了一副嘴脸?
  看着丁姨娘愈发难看的神情,步遥渐渐了然。
  这赛甫,对丁姨娘也不过尔尔。她对丁姨娘宠爱,原也是想利用她,通过她,来探得孙权的消息。
  看着那虎头簪,赛甫嗤笑了一声,左右环视了下他的手下,道:“你们看,这碧眼小儿的野心倒是挺大,将簪子按照虎符的形状打,让自己的女人终日戴着。可是他如今,却连自己的娘们都护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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