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明的馈赠——瑾余
时间:2019-10-23 09:11:05

  故令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也懒得猜测,每次和故茶欢交谈,都像与某位莅临检查的领导似的,心不在焉的嗯了声,没多余的话。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她在故令身边坐下,试探地看向他,温柔勾起唇。
  故令被这样的笑容瘆得头皮发麻,暗暗揉了一把手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我能跟你讲什么?”
  “比如,责怪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别人的圈套,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地图。
  ”
  又或者说一说迟覃为什么会出现在忽纳尔山脉……
  后面这句话,故茶欢没说出口,只笑眼弯弯的看着他。
  故令没有领会她的深意,只当是她在自责,神色柔软下来:“茶欢,这些都不怪你。”
  故茶欢却盯着他眼睛,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是吗?”
  “是,你不必自责,等回到康裕城,我会跟爷爷求情,让他不要怪你,你是个姑娘家,过得开心最重要。”
  原本温软的姑娘神色有些淡了:“哥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回家了。”
  故令其实有些云里雾里,姜汕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故茶欢一闪而过的身影,疑惑地看向故令。
  故令耸肩,表示一无所知。
  姜汕坐下说:“明天回国,我打算跟你们一起。”
  “行啊。”
  “只是这次回去,康裕城怕是不会太平了。”
  二人看着彼此,故令忽然伸出手:“姜汕,不管故家将面临什么,我希望我们不会变成敌人。”
  姜汕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永远不会。”
  **
  第二天下午三点,故茶欢一行人在瑞士伯尔尼登机,为掩人耳目,没有乘坐私人飞机。
  故茶欢不喜欢吵闹,便没有和故令姜汕在一起,几人座位分开。
  姜汕几次想跑到故茶欢身边,故令摁住他:“我妹妹不喜欢太蠢的人。”
  “我看起来蠢?”
  故令笑得神秘兮兮:“你毛毛躁躁的样子,看起来是挺蠢的。听我的,敌不动我不动,咱们以静制静,欲擒故纵,哥们儿我一定帮你把我妹妹拿下!”
  “是吗……”姜汕很怀疑。
  正在实施“欲擒故纵”的俩人几瓶高浓度红酒下去,都醉得差不多,毫无意外的睡死过去。
  故茶欢身边原本是空位,她在看书,身边有走路声,陌生男人坐在了身旁。
  她翻页的手顿住,两秒后,指尖的纸张松开,仍旧平静的看书,只是垂着的眸还是扫了一眼身旁的人。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人交叠的双腿十分修长,他的手生得好看,肤色冷白,骨节分明且修长,懒散散搭在膝盖上,在把玩着Givenchy打火机,手腕戴PatekPhilippe名表,中指上有一行黑色英文刺青,衣服出自Hugo Boss,是优雅的德国风格。
  不看脸,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该是多么极品,脑海中又浮现那张邪俊玩味的面容。不过,故茶欢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看书。
  身旁的人突然出声,仍旧是低沉冷淡的嗓音,只是比起前几次,多了些无从探究的温柔,“又见面了,故茶茶。”
  这般熟稔的语气,现在故茶欢确定,这人有病,且病得不轻。
  迟覃在看她,准确来说,从上飞机开始,他就一直在看她。
  对于她漠视的态度,迟覃稍稍侧身,拉开一些领带的松紧程度,目光下垂,落在她的书页,《杀死比尔》
  挑了个眉。
  他的手伸过来,想碰她耳垂落下的头发。
  故茶欢虽在看书,却也注意着他的动作,利索的握住他的手腕,力度不轻不重。
  迟覃微眯眼,看向她握住自己的手。
  手很漂亮,涂了红寇丹,艳丽魅惑,冷白的肌肤一衬,都有妖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忒凉。
  大约,心也是这样?
  少女将他的手扔开,头没抬,音色也淡:“我们认识吗?”
  小山茶:莫挨老子!!!
  PS①---SA爷的读音不要分开读哈,那样有点搞笑,SA同“撒”字的音,撒旦的撒,satan团队是撒旦的意思,这样应该知道怎么读了哈~~嘿嘿迟老大的第一个身份出来啦~
  PS②---网上搜了一下《杀死比尔》好像只有电影没有书,但是这里剧情需要,就写了有书的设定~
  是一部优秀的电影,推荐大家看看~
  有些血腥,请大家慎重选择
 
 
第5章 
  是这个理儿。
  他们并不算认识,甚至任何正经的自我介绍也从未有过,仿佛从一开始就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
  又或者,是对手。
  现在的故茶欢和第一次见面不同,迟覃能明显感觉到。
  那晚的她抱着催眠他的目的接近,温柔可亲,像一只毫无威胁的奶猫儿,谁瞧了都会喜欢,他是男人,不例外。
  第二次见面,忽纳尔山脉,蜿蜒冰封雪地,少女绒雪落肩,言笑晏晏说想他,想得巴不得他立刻去死。
  有一瞬间,他觉得那戾气直逼自己心门,要将他凌迟撕碎。意外的,他还挺喜欢。
  第三次,她说不认识自己了。
  迟覃极淡地一笑。
  真是可爱。
  看来回康裕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俩人没再交谈。
  故茶欢安静看书,偶尔翻页,声音也细微,并不会打扰到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飞机落地时,她已把故事读完,合上书本,轻轻揉了揉眉心。
  飞机还在滑行,广播里响起空乘人员的声音,故茶欢往窗外看一眼,许久未见的康裕城并没有任何变化。
  同瑞士一样,中国也在下雪,天空灰蒙,远处的建筑像是海市蜃楼。
  故茶欢收回目光时,与故令惊恐的眼神对视上,他挤眉弄眼,大意是在问她怎么会和迟覃坐到一起的。至于姜汕,眉心紧拧,有些郁郁寡欢,她无心探究他到底在想什么。
  飞机上的乘客陆续离开,迟覃仍旧闭目养神,不动分毫。他高大修长的身体几乎挡住了故茶欢所有离开的空隙,少女淡淡瞥了一眼迟覃侧脸,示意故令和姜汕先离开。
  飞机上空空如也时,迟覃才慢悠悠睁开眼,直起腰坐端正。
  在故茶欢所见过的男人中,有故令这般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有姜汕这般开朗阳光的富二代,也有乐霖那般的谦谦君子,或是故琛那般的内敛沉稳。
  无一人似迟覃,迟覃也不似任何人。
  现在面对面,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整张脸,英挺俊美,双目狭长深沉,气质有些阴郁沉冷。看着她,笑容有些玩味,一张脸好看得宛如精美雕工下最杰出的作品。可以想象他的到来,会使康裕城寂静了许久的名媛圈如何躁动。
  无声的对视间隙,他忽然轻轻拉住故茶欢的手,展开她素白的手心。
  故茶欢挑眉看着他的动作。
  迟覃把一盒精致的小玩意放在她手心,合拢她手指,接着低下头,一吻落在她手腕。
  冰冰凉凉的触感,故茶欢垂眸审视着这个亲吻自己的男人。沉默。
  迟覃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指腹温柔的摩挲着自己吻到的地方。
  “下次再见。”
  像一个优雅绅士,在吻别他的女孩。
  故茶欢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冷淡的收回手,扬起手心的东西:“这是什么?”
  迟覃已站起身,长腿迈出,离开之前丢下懒洋洋的两个字,“配你。”
  故茶欢盯着手中的东西看了会儿,打开,是一盒糖果。
  樱桃味儿,他说配她。
  到底哪里配?
  还有,迟覃干嘛送她糖?
  故茶欢下飞机没多久,手里的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十八岁快乐,故茶茶。”
  她的生日刚过没多久,因为忙藏宝图的事儿,没能有个像样的成年礼。这盒糖果,算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故茶欢突然不那么嫌弃,把本来打算扔掉的小玩意儿放进包里。
  迟覃坐在车里,直到看到故茶欢从机场走出来,才淡声吩咐,“开车。”
  宋优终于知道老大在等什么了。
  似乎突然之间,这位爷对故家小千金有了兴趣。
  玄幻啊……
  后座的迟覃半垂眼帘,忽而低声:“十八岁,可以谈恋爱了。”
  宋优被惊得油门踩多,急得他赶紧踩刹车,一顿操作又慌又怕。
  迟覃淡淡换了个坐姿,食指压在眉心,嗓音低沉:“小心点,工资不想要了?”
  “对不起老大。”宋优觉得煎熬,有种想弃车而逃的冲动,他听到什么?老大想谈恋爱?还是和故茶欢?他们俩不是对手么?老大不是想要故家的那东西吗?这种孽缘能完美结局吗?
  忍不住脑洞大开,脑补了一出一百集狗血淋头电视剧,结局突然峰回路转,变成了回家的诱惑……
  宋优:???
  觉得自己太难了。
  迟覃嗓音冷了些:“还不开车?”
  宋优手忙脚乱的起火,暗暗发誓,再也不来替张生代班了,这特么给SA爷开车简直玩命啊!
  **
  故令和姜汕在停车场等故茶欢。
  见她安然无恙,故令赶紧冲过去:“怎么样,没被迟覃欺负了吧?”
  “没有。”
  她扫了一眼左手手腕,现在仍能回忆起刚才那个冰凉的吻,不过比这更冰凉的是,她的心平寂无波,没有出现一丝被男人撩拨的心动亦或是涟漪。
  这一点上,她比迟覃更凉薄。
  又或者,他也在逢场作戏。
  对手之强,敌人之狡猾,让她许久没有如此斗志昂扬了。
  姜汕想帮她提行礼,被故茶欢挡了一下:“谢谢,我自己来。”
  姜汕苦涩的笑一下,故令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慢慢来。
  三人上车,故令满嘴的火车又开始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我急成什么样了,他迟覃要是再不放人,我特么上去就是干!现在咱们可是在康裕城,康裕城谁的天下,咱们故家的啊!他迟覃敢横?分分钟教他做人!”
  故茶欢乖乖听着,双唇抿起淡淡的弧度:“谢谢哥哥为我操心,您老人家可以安静一些吗?”
  故令有时候觉得,故茶欢就善于用笑脸打人,他也的确有些怕她,瞬间安静如鸡。
  车到中途姜汕先下,与故令寒暄几句,约定下次见后,他全部的目光都看向故茶欢,殷切道:“希望故小姐有空来姜家坐坐。”
  故茶欢坐在车里,礼貌颌首:“谢谢,我会的。”
  姜汕原本还想多说什么,故茶欢的车窗已经慢慢摇上,故令开着车,不太同意她的做法:“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出来姜汕喜欢你了。茶欢啊,咱做人不能太冷漠了,毕竟以后还有可能有生意上的往来,多走动走动也挺好。”
  故茶欢在翻杂志,是国内一线杂志zom,封面女郎是大热影后高雯心,她翻到后页的时尚财经专栏,淡淡扫过一眼,漫不经心回答:“哥哥说得对,我记住了。”
  给故令憋得难受。
  说的对还是错,她心里有杆秤。
  至于是真记住了还是在敷衍他,这就不得而知了。
  车子驶入康裕城恒源大道,寸土寸金的富贵区,故令到底是男人心性,被故茶欢连消带打的一句话弄得不爽,继续说:“有句话你还别不爱听……”
  “知道我不爱听,就不要说。”少女的声音冷了,抬眸,透过中央后视镜淡淡看他。
  她是故老爷子故商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身上自然会带着故商的杀伐果断。
  这一瞬间,故令在她身上看到故老爷子的风范,震得他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支支吾吾半天,再次安静如鸡……
  在恒源大道行使没多久,到故家公馆,这座矗立在康裕城最耀眼的明珠,也是恒源大道里最嚣张的存在——故家。
  从她下车,提前到达的文景和露易丝已经等候在公馆外。
  故茶欢走在前面,背影窈窕美丽,文景多看了一眼,露易丝垂头答:“小姐,老先生和其他几位先生,还有故琛少爷,故萍小姐都在家里等候了。”
  “嗯。”
  都来齐了,是要开始兴师问罪吗?
  故令垂头丧气的跟随,故茶欢没功夫理他,先去换了身衣服,去客厅。
  故家公馆很大,从她的卧室到客厅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故茶欢到时,所有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当然最不耐烦的还是要数三叔故其佐,妻子郑姝,以及女儿故萍。
  见面,郑姝首先发挥一向阴阳怪气的语气:“哟,故大小姐终于来了啊,真是让长辈好等啊,架子端的还挺大,故家还没到你手上呢!”
  “故大小姐”几个字儿被她咬得格外重,这事儿他们家有怨气。故茶欢的父亲故其祖是故老爷子的长子,但她这个女儿却不是长女,算是孙子辈里最年幼的,反而故萍是长孙女。可偏偏故茶欢被选中做继承人,所以唯一的大小姐成了故茶欢。
  她其实有些烦豪门大族里的规矩,和古代宅斗仿佛没什么两样,世家豪门继承家业,总要分个长幼,实属勾心斗角。
  真要轮到为故萍抱不平,那二叔家的故琛和故令实在冤,故琛作为长孙,没轮到做继承人,故令也没轮到。倒轮到她这个刚满十八岁的黄毛丫头。
  故茶欢在饭桌上扫了一眼,根本没理会三婶的话,郑姝被气得不轻,故萍没吱声,安安静静的给母亲抚背,在老爷子面前装娇弱,扮乖巧。
  这样的白莲花段位太低,她瞧不上,也瞧不起,余光都没赏一个。
  倒是仔细看了一眼首座的故老爷子。
  许久不见,垂垂老矣的故商还保留年轻时的风范,老归老,还是个十分有威严的老头,眉头常常都是皱紧的,似乎从未见他松开过,双眸很清明,看人时如两道锐利的芒,刺人。
  现在便这样深沉沉的看着对面的故茶欢,眉似乎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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