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儿去!”
把程家述气得,一把推开,狠狠瞪了一眼,没好声道,“冯建国你给我等着!”
说完,进办公室,啪关上门,留下冯建国在外头前俯后仰笑得不行。
程家述搁着门都能听见他笑声,沉着脸在办公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抽出余静静那封信,再次反复仔细的看了遍。
快八点,才拨通南淮县公安局的电话,对电话转接员说找陆建军。
很快,电话就接到了陆建军那里。
“连长?”陆建军刚上班,冷不丁接到部队上来的电话,还挺诧异。
程家述神色平静道,“要麻烦你个事,你嫂子之前想不开跳河,被人给救了,帮我把救你嫂子的人找出来,帮我谢谢他。”
陆建军秒懂,也不多问,当即就道,“连长你放心,我这两天就给你找到。”
挂下电话,没片刻,副队长赵寒过来敲门。
“进来。”
赵寒一进门,就愣了下,不大明白为啥他们队长从来不戴墨镜的,今天居然戴上了,还不是在野外大太阳底下训练的时候。
他也没好多问,就公事公办的报备了下今天的训练计划,然后就出去了。
刚出来,对面宣传部的冯建国也开门出来,两人碰上了,赵寒朝他点个头,打算走。
冯建国招手喊住他,小声问,“看见了吗?”
赵寒,“看见什么了?”
冯建国指指眼角,“你们队长,就昨晚,被媳妇打了。”
赵寒,“......”
这个冯建国,还好意思说他媳妇嘴碎,托他这个大嘴巴子的福,不出半天功夫,整个部队上全知道程家述跟媳妇干仗被打了。
林砚秋昨晚是跟二宝睡的,二宝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小身子被搂着,可开心了,趴在她妈耳旁奶声奶气说,“妈,你好香呀。”
林砚秋睡得正迷糊,就含含糊糊嗯了声,过了会儿才睁开眼,就看到二宝大眼睛期盼的看着她,“妈,以后你都跟我睡吗?”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林砚秋看着她期望的眼神,心里莫名酸酸的,重重嗯了声,“以后都跟你睡。”
二宝也高兴的嗯了声,不过很快就想到,“那爸呢?爸怎么办。”
“他一个大人了,让他自己睡。”
林砚秋起床去卫生间洗漱,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洗漱好去厨房,揭开锅,锅里热着馒头,铁皮炉上还煮了小米粥,滚滚冒着热气。
想到昨晚闹到最后,男人说不让她当老妈子,饭他做,还真就做了,一点也没说大话。
林砚秋就是个小人精,她承认自己作,但绝不会没眼力见的作,像昨晚,目的也达到了,要是还嘤嘤嘤,换成她是男人,都想一拳打过去,何况是程家述那样的脾气。
她就算留下来,也不能落了下风,让男人觉得她是害怕身份暴露,求着倒贴着留下来的,要真那样,她以后就等着洗衣做饭伺候男人,当老妈子吧!
原书里余静静可不就是这样讨好男人的。
她可不想活成那样。
第2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程家述在靶场看手底下的兵练枪时候,士兵来传达,说有他电话,是南淮县公安局的来电。
部队有接线员,外来的每一通电话都会从接线员那里过一遍。
程家述收了枪,回办公室。
电话那头,陆建军一直在等着,接通后,便道,“连长,你让我找的人,找到了,就是附近居民,身份没什么疑点,我问了清楚,他说亲眼见到小嫂子跳河,不会看错,他把小嫂子捞上来时候,小嫂子还有意识,问清小嫂子家住哪,就赶紧给送了回去,这期间,他怕小嫂子再想不开,一步也没敢离。”
“行,我知道了。”
程家述挂下电话,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从口袋里取了烟,抽出一根放到嘴边。
就像家里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大宝妈可能真的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
荒谬,荒唐,正如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穿来这里。
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
如果是以前,程家述根本不会相信这些狗屁倒灶,现在,他不得不信。
可不管这个世界他娘的到底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告诉自己是真的,否则他,部队,乃至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至于家里那个女人...
程家述豁然死死的咬住了烟蒂,拉开抽屉,拿出余静静手写的那封信,掂在手指尖,轻敲着桌面,也不知多久,他终于取下嘴边的烟,点燃了信封一角,随手丢进烟灰缸里。
从现在起,家里那个女人就是大宝妈,大宝妈就是她,没有穿书,没有重生,更没有什么架空。
......
林砚秋吃完早饭,就戴手套把碗筷刷了,又顺便拖了拖地,她虽然嘴上说不当老妈子,可也不好意思当祖宗啊,简单的活她还是会干的,毕竟她现在算是白吃白住了。
正忙活着,对门刘素梅过来,见着她就关切的问,“大妹子,昨晚你跟你家老程是咋了?没事儿吧?”
林砚秋招呼她坐,自然不能老老实实交代原因,咳了声道,“没事嫂子,就是拌两句嘴。”
刘素梅也没多想,“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家老程脾气不大好,你啊,在气头上可千万别硬碰。”
林砚秋也不辩驳,两人正说着话,听见楼道里有人喊,“小林,小林在家不?”
是后勤老王爱人,带着两个林砚秋不认识的小媳妇过来。
老王爱人笑着介绍,“这是指导员家的,这是宣传部老郑家的,她俩不好意思,叫我一块过来问问,你那衣裳样子...”老王爱人也挺想照着做一套,就是她年纪大了点儿,穿不大出去。
林砚秋懂了,也不管认不认识,先亲热热的喊人,“坐,你们先坐,我这就去拿。”
林砚秋来部队时间不长,跟家属院的人还没混熟,约莫是看她长得太漂亮,下意识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眼下见她眉开眼笑,说话又特别客气,一下好感度就上来了。
老王爱人忙就追着问,“你那样子多不?有我穿的不?”
什么样子,其实就是设计图,在南淮农村那会儿,林砚秋看谁谁陌生,也不怎么跟村里人打交道,加上这年代娱乐特别少,她实在没事可做,只能写写画画打发时间,怕被别人看到,画完就随手丢进了空间。
眼下林砚秋不好当着她们的面拿,就找了个借口进屋,从空间里挑了几张既前卫又不算暴露的草图拿出来。
指导员家的小嫂子哟了声,看到草图后不是一般的惊讶,“小林,你也太厉害了,这都会画,画得可真好看。”
一个学设计的,绘画可是最基本的功底了,林砚秋忽然想到什么,灵机一动道,“我娘家爹是老师,会画画,我从小跟他学的。”
这是原书里的设定,不是她临时编的,书里女配的爹确实是个教书匠。
几个人一听,马上就深信不疑了,而且她们现在的关注点在衣裳上,也没人关心林砚秋打哪学来的画画。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就算这年代的女人也不例外,加上又有林砚秋这个资深爱美女人在旁边指导。
什么嫂子你水桶腰没曲线,得穿伞裙,能强化腰线,又什么脸大脸圆不能再穿小领子衣裳,要穿大方领或着鸡心领,还有颜色搭配,都有讲究...叭叭叭,说的头头是道。
把几个人忽悠的,高高兴兴各自回家拿定金和布票,从选布料,配色,再到样式,都要林砚秋帮她们操办。
这就相当于后世的私人定制了,林砚秋事先都把话说在了前头,一套衣裳做下来,收的工本费肯定比裁缝铺要高。
就算这样,她们也愿意,找裁缝铺做的样式太单调不合心意,百货商店买成衣还死贵死贵的,现在多花个五块八块,她们也能出得起,就图个穿着样式新颖好看。
而且她们男人在部队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男人嘴上说不介意糟糠,可谁不想自己媳妇漂漂亮亮的?带出去都倍有面儿。
几个人动作很快,回家没多久,就把定金和布票拿来交到了林砚秋手上。
指导员家的还忍不住催道,“小林,你先给我张罗,马上我婆家小叔子要娶媳妇,我得跟我家的回老家一趟,正愁没新衣裳穿呢!”
林砚秋笑眯眯应好,送几个人离开后,默默算了下,除去工本费,一件衣裳大概能挣六块钱左右,这个年代,六块钱已经算很高,不能再加钱了,再加就没人找她了。
这还是林砚秋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靠自己能力赚钱。
她以前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父母都是企业家,家里没缺过钱,跟小公主似的被宝贝大,她又是独生女,父母不说多恩爱,起码没有各自在外乱搞,所以也不存在勾心斗角争遗产问题。
生活环境的简单优渥,就注定她养成了娇气包性格,关键她还不觉得自己有啥问题。
不管怎么说,眼下挣到人生第一桶“金”,她人就有些飘了,高兴的跟个小鸟似的,也不耽搁,拉上刘素梅就去扯布。
晚上程家述被牛政委喊去他家喝了两杯,回来得迟,已经快十点,本以为家里几个都睡了,没想到客厅里还亮着灯,小女人趴在饭桌上,白嫩嫩的手指上松松的套了个顶针,正对着头顶吊灯努力的穿针引线。
看见他回来,都不带理一声的。
程家述摘下军帽,走到饭桌旁倒水喝。
“你挡到我了,快让开。”她好不容易对准了针屁股!
林砚秋偷偷的,朝男人丢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烦人。”骂完转个身,对着灯继续穿。
都怪针眼太细,她又没拿过针,笨拙的要死。可是看刘素梅忙着裁衣锁边,她也不好意思当甩手掌柜,就主动揽了点没技术的杂活干干。
“你很缺钱?”程家述在饭桌旁坐了下来,家属院没有秘密,他在政委家就听说了她揽活给人做衣裳的事。
林砚秋扭头看他,“我当然缺钱,我在这从来就没有有钱过。”她都想清楚了,钱还是要自己挣的,挣再少都要挣,没钱的女人是可怜虫。
程家述倒没说什么打击话,只是看不惯她笨手笨脚的样,直接拿过她手里针线,一下就穿了进去,然后就有模有样的做起了针线活。
林砚秋瞠目结舌,“这也行?”有了男人的衬托,她更觉得自己像饭桶了。
第2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这还是林砚秋头次见大男人做针线活,意外的,竟一点也没觉得娘气,反倒有种特别的魅力。
她趴在桌上,两手捧着脸,歪脑袋看男人。
熨烫平整的军绿衬衫,性感的喉结,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的双眸微敛,专注的在衣裳襟上打纽扣。
手指灵活,飞快。
这双跟精致无关的大手,不但会狙击格斗潜水速降,做起内务来也是有模有样,反正目前看来,除了生孩子,还没见到他不会的。
然后,她就发自内心的说了句,“大宝爸,你真贤惠。”
程家述,“......”
这女人,贤惠是用来形容男人的?!
本来看她笨手笨脚,看不过眼想帮一把让她早点睡,现在...程家述没好气的扔了手里还没成形的衣裳片儿,直接扔在了女人脑门上,“自己缝!”
自己缝就自己缝,凶什么凶...
林砚秋嘀嘀咕咕扯下罩在脑门上的衣裳片儿,眼前恢复光明,她看见男人进了屋,没片刻,拿了件平常睡觉穿的衣裳出来,要去卫生间洗澡,路过客厅时候,还瞪了她一眼。
林砚秋,“......”
她说他贤惠,明明是在夸他,他气什么呀,莫名其妙!
她哪知道,这年代大男子主义严重,尤其像程家述这样,更是个中的钢铁直男,你可以说他man,但绝不能用任何娘气的词去形容他。
敢说,分分钟变脸给你看。
程家述洗好澡,顺手就把自己换下的衣裳洗了,外边天气不好,从傍晚就开始下起雨,现在有渐大的趋势。程家述把衣裳晾在楼道里,回来见女人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困得都直打哈欠了,还在硬撑。
咳了声,道,“灯关了,去睡觉。”
林砚秋揉揉眼,摇头,“我还不困。”才说完,就又打了个哈欠。
程家述看在眼里,都困成这样了,还撑什么。他两手背后,眉头皱着问女人,“知不知道部队现在正是经费紧张的时候?”
林砚秋仰起小下巴,睡眼迷蒙的啊了声。经费紧张跟她睡不睡觉有什么关系?
没等她问,男人就用严肃的口吻教训道,“你作为家属,更应该节省资源,都这个点了,你出去看看,看谁家还在亮灯。”
原来是嫌她浪费电啊...
林砚秋哦了声,一下就信了男人的邪,放下衣裳乖乖去睡觉了。毕竟浪费部队资源是大事。
程家述看着她进屋,关灯秒睡,又看了眼桌上的衣裳片儿,本着再浪费电力资源不可取,他重新穿了针线,嗖嗖嗖的,没多大功夫就把女人没完成的活做完了,才进屋睡下。
夜里,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电闪雷鸣,暴雨如盆如注,直到清晨时分,雨势仍未减小,那些来不及排入下水道的积水,甚至漫过门槛,直接淹进了家里。
林砚秋早上醒来的时候,地板上已经积了很多污水,目测踩下去能没过脚踝,水面上还漂浮着些垃圾,这时期的人可没什么保护环境的意识,卫生设施也很差,平常果皮纸屑乱扔,好么,这下一股脑全涌进屋了。
林砚秋嫌弃的柳眉直蹙,白嫩雪腻的脚丫子从床沿伸出去,连试了几次都没踩下地,最后干脆放弃了,蹲在床沿发呆,长及小腿的白色睡裙罩在脚面上,刚睡醒的头发蓬蓬松松的,看着可爱的很。
外边雨还在下,虽然已经七点,可还是阴沉沉的,这个点,程家述早就去了部队。
受这场瓢泼大雨的影响,本地的荆县流域上游水库水位暴涨,甚至来不及泄洪,于凌晨时分冲破堤坝,下游村庄几乎顷刻间被淹,房屋坍塌无数,那些来不及逃生的村民直接就被掩埋在了断壁残垣之下,生死未卜,灾情非常危急。
离灾区最近的几个部队接到命令,即刻武装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