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程家述握他媳妇的手就没再松开,“饿不饿?我带你去食堂吃点饭?”
“不饿,我想先去你住的地方。”林砚秋小声说,“给你带了冬衣,不方便拿出来。”
两人之间没有秘密,她一说,程家述就懂了。
新驻地还没完全建好,条件非常简陋,为了解决施工队和部分士兵的吃住问题,食堂是最先建好的,家属院那边,暂时只建了一栋宿舍楼,后续的套房和单门独院还没动工。
程家述这个级别住得是间单人宿舍,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靠门口竖着脸盆架,地上放个暖水壶,收拾的也干净,被子叠得棱角笔直,书桌上纤尘不染。
林砚秋刚进去,门一关,就落入了一具温暖坚硬的怀抱里,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柔软的红唇就被亲住了。
林砚秋,“......”
刚才那个拉开她让她站直,一本正经说影响不好的男人哪去了?
现在到底是谁影响不好?
就是假正经!
顾忌她肚里还有一个,程家述不敢太放肆,只能隐忍的在她嘴角唇间反复流连。
最后还是凭借着钢铁一样的克制力,撑住了。
到底是经过各种诱惑考验的,程家述很快理智就回笼了,把怀里女人抱放在床上,蹲下来给她穿刚才亲吻时踢掉的鞋子。
他抽身得快,可林砚秋不行啊,哪有说亲就亲,说停就停的,她还难受着呢,不愿意老实坐着给穿鞋,一个劲的往他怀里扑,还要跟他玩。
“快松开,坐好了!”程家述给闹得嗓子眼冒火,不停把东倒西歪的女人扶正。
“我不!”
“你是想...”
想什么呀,终于又亲上了,林砚秋手脚并用,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男人,非得她玩尽兴了才行。
一个多小时后,林砚秋跟在男人身后下宿舍楼,两眼水润润的,小嘴儿红得鲜艳,尽管身上被强制性套了件肥肥大大的军棉衣,可整个人还是透着又纯又欲的媚态。
再看程团长,也是一脸的神清气爽,还有几分餍足,带他媳妇去食堂的一路,嘴角都是翘起的,路过的士兵朝他敬礼,他也是特别亲和的样子,可让士兵们受宠若惊了一把。
小嫂子就应该多来几趟,看看他们团长,总算像个人了!
已经过了饭点,食堂里零星坐几个士兵,好几个打饭窗口都关了,只剩两个还开着,透过窗口,可以看到几个伙头兵在后厨吃饭。
其中一个看见团长领着他小媳妇过来,忙搁下碗,一溜烟跑到打饭窗口,见团长他小媳妇盯着剩菜汤冷馒头看,特有眼见力的道,“小嫂子你想吃啥?我给你现做。”
还能开小灶的吗?
林砚秋先看向程团长,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才笑着对伙头兵说,“面条就行了,不要麻烦。”
那哪行,平常团长跟他们吃一样就算了,可人家小媳妇头一次来,听说还怀着娃呢,清汤寡水的面能有什么营养,肯定要拿好的招待。
面是肉汤下的,除此外,有蒸蛋羹,红烧鱼,土豆烧肉块,辣子炒白菜,给程家述还配了几个馒头。
单开的小灶比大锅饭美味多了,林砚秋嘴上说不要麻烦,真吃上了,比谁吃得都香,她最近胃口有点大,有点克制不住。
程家述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肉,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拿眼睨她,“把你的矫情劲儿趁早收起来,吃饱为算,别给我嚷嚷怕胖。”
“哦。”
吃饱喝足,林砚秋怕积食胖肚子,就让程家述带她参观军营,看到家属院那边在撒石灰粉规划地基,像是要建单门独院,好奇的问,“以后我们搬过来是住这里吗?”
程家述不应反问,“你想住?”
林砚秋不加掩饰的点头,“当然想啊,这样房间能多点,以后大宝他们再大点,就能分开睡了。”
她不知道,新驻地这边虽说建了单门独院,却不是人人都能住,大部分军官家属还是要挤在筒子楼里,以程家述现在的职位,是能申请到单门独院的,不过起初他没打算申请,因为有需要的大有人在,他并不想搞特权,可看他媳妇满眼期待的样子,他想满足她。
驻地事多,下午时候,林砚秋自己在宿舍里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她把带来的冬衣从空间放了出来,知道程家述要求高,就按着他的标准把衣裳叠的角线笔直,不见一丝褶皱。
刚叠好,宿舍门被从外打开,程家述端着搪瓷缸进来,里头装着热腾腾的猪肉馅饺子。
“你回来啦。”林砚秋跟个待燕归巢的乳燕似的,扔了手里衣裳朝程家述飞扑过去。
“小心烫。”程家述忙举高手里的搪瓷缸,被她搂着腰走到书桌前,“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再搂。”
本来林砚秋也没那么黏他的,只因为太久没见,就是很想他,恨不得时刻挂在他身上。
牛政委得知林砚秋来了新驻地这边,白天没时间,傍晚这会儿他闲了,就想着过来打声招呼,顺便让林砚秋带封家书回去给他媳妇。
哪怕这时期已经有了电话,像牛政委这个年纪的人,还是习惯写信,想当初他跟媳妇分居两地,就是靠着一封封信把感情维持下来的。
结果他来的不凑巧,人家小两口正腻歪着呢,头抵着头,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饭,那腻歪劲儿,牛政委隔着窗户都嫌牙疼,再有,也不好意思进去打扰啊。
牛政委还没走远,又听见林砚秋“咯咯”的笑声,是吃完了饭,程家述要听听看她肚子里有没有动静,脑袋钻进了她衣裳里,短短硬硬的平头刺得她肚皮痒。
林砚秋坐在椅子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一会儿,程家述才放过她,起身出去把搪瓷缸洗了,又打了一盆热水进来给林砚秋洗脚。
西北冬天冷,新驻地这里又没有澡堂,只能凑合洗洗,林砚秋把脚泡在热水里,很快她白白嫩嫩的两只脚面上就分别踩了一只大脚,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不愿意跟臭男人一起洗脚,可现在,就是真香。
林砚秋不愿意被踩,不老实的把小脚拿出来,踩在男人脚面上,踩得正高兴时候,就听男人说,“明早后勤有趟班车去市区采购,我跟后勤小赵打了招呼,你坐他们车回去。”
什么?刚才还逗她开心呢,转脸就要撵她走,这个拔X无情的混蛋!
林砚秋嘟起嘴,把头一扭,“我不,不回去。”
“听话,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都是大男人,你一个女人在这像话吗?明天就回去,有空我打电话给你。”
林砚秋闻言,转头看他,委屈巴巴的道,“可我是军嫂,又不是没结婚的,怎么不能待在这了,我想多陪陪你不行吗?”
第52章 11号已更
“军嫂也不行,这宿舍进进出出全是大男人,你想上个厕所,洗个澡都不方便,你看牛政委,几个排长营长,他们哪个家属过来住了?”
谁愿意自己娇滴滴的小媳妇被一群男人围观,何况是程团长这样霸道又占有欲强的,就刚才,他出去打个水,二营的一个排长,洗完澡光膀子穿条大裤子,就这么大咧咧在楼道里穿梭。
本来这种情况在部队里很常见,可还是扎到程团长的眼了,黑着脸把二营的排长狠训了一顿,说什么衣衫不整,影响部队风貌,其实都是借口,只有程团长他自个知道,他就是不想他媳妇看见别的男人的□□。
林砚秋气哼哼的,没再跟他杠。洗好脚,钻进带着肥皂清香的被窝里,把脑袋蒙上。
冬天黑得早,才六点,窗外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程家述泼完洗脚水回来,脱下军服整齐的叠放在椅子上,只穿条裤衩,掀开他媳妇塞得严严实实的被褥,挤进去,还忍不住亲了好几口他媳妇儿嫩生生的脸蛋儿。
声音叭叭响,亲的时候胸腔震动还带着闷笑,程团长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讨好他媳妇呢。
“讨厌。”林砚秋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本来还左右躲着脸蛋不给亲,可没多大功夫,就跟程团长玩到了一块,暖和的被窝里时不时传出又甜又酥的嘤嘤嘤。
正是美人乡,英雄冢。
程团长能让自己软在女人手里吗?当然不能,回去,必须让他家小磨人精赶紧回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程团长就把他家睡得正香甜的磨人精摇醒了,往她脑袋上套毛衣,新驻地离市区很远,通常三四点后勤采购车就得出发,总不能睡到日上三竿,让人干等着,哪怕团长媳妇,也没那个特权。
大清早的格外冷,呵气成霜,林砚秋被从暖和的被窝里薅出来,都要冻哭了,不配合的使劲往被窝里缩,东倒西歪的嚷困,可她那点力气哪敌得过程团长啊,一顿捯饬给她里三层外三层包上,头发都是程团长给随便扎的。
半个小时后,林砚秋站在驻地大门口那里等车,身上裹着件军大衣,西北风呼呼的往她身上刮,本就没扎好的两根小辫儿更乱了,她两手插袖笼里,可算是学到了寒冷地区人民取暖的精髓,现在就是后悔,特别的后悔。
“我以后都不来了。”林砚秋吸吸快要被冻出来的鼻涕,硬邦邦的丢出一句话给陪她等车的程团长听。
她图得是什么呀。
图他美色吧,一到关键时刻就刹车,意志力强得可怕,这要是搁抗战时期,一准是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都绝不叛国当汉奸的英雄人物。
林砚秋想想就气得跺脚,她现在这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儿,也全拜他所赐。
这时,后勤班车开了过来,在大门口这边停下,卷起一阵黄雾,林砚秋赶紧捂住鼻子。
程家述先看她一眼,然后才递给开车司机一包烟,客气的道,“麻烦你了小赵,你嫂子有身子,你路上开慢点。”
被叫小赵的司机受宠若惊的两手接烟,“不麻烦不麻烦,请团长放心,我一定把车开得稳稳当当!”
程家述嗯了声,卡车高,他扶着他媳妇胳膊给她借力上去,虽然他媳妇说以后都不来了,可真要走了,却从窗户口探出小脑袋,不舍的看他,眼圈红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程家述无奈抚额,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小赵,几步走到车窗跟前,他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哪怕站在下面,也快跟林砚秋视线平齐了。
“回去要乖乖的,不要乱跑,嗯?”
这声音,酥得小赵都打了个颤儿,他不敢扭头看,赶紧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团长破天荒的柔声细语。
“记得把牛政委的信带给嫂子。”他们在食堂吃饭时候,碰见了牛政委。
林砚秋嗯一声,她耳根子软,听几句好听的就高高兴兴的了,拉着程家述的手不放,软软的叮嘱,“那你要抽时间回去看我,我做好吃的给你补补。”她厚脸皮的觉得自己做出来的饭是人间美味。
程家述咳了声,也不戳穿她,四舍五入,姑且就拿他媳妇当什么贤妻良母吧。
目送后勤卡车离开,程家述才去往营房那边,媳妇一走,又成了那个铁血无情的冷面团长。
林砚秋回到家属院,先把信带去给牛政委爱人,牛政委爱人顺带问了一嘴魏红跟高城的婚事定在啥时候办。
林砚秋告诉她,“我听大宝爸的意思,估计要等驻地那边建好,要不他们结婚了也没地方住。”
本来按林砚秋的想法,是让二宝跟她睡,这样就能腾出一间房能给魏红和高城做婚房,可她家大宝爸不同意,说跟招上门女婿似的不好看。
不好看那就听他的,他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叭,他是一家之主,大事上林砚秋还是听他的,从不使小性子。
“结婚东西都准备好了?”牛政委爱人又问她。
“准备的差不多了,还缺能弹出两床被的棉花。”
棉花票不好借,主要是天冷了,都想攒点棉花给家里孩子做冬衣,林砚秋也不好意思为难别人,她空间里也没有棉花被,也不难想,以她的性格,没事扔几床棉被在空间里干啥?就算扔也是扔太空被这些,如果不是来这里,她都没盖过棉花弹的被子,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会突然穿书。
牛政委爱人道,“这样,我家老牛有亲戚在这附近农村,不远,我带你去农村看看,明儿一早咋样?你带点钱,咱们多问几家,肯定能问到。”
还是过来人办法多,林砚秋笑着应下。
她回家跟魏红提,魏红摆手道,“我不要,嫂子你都给我花这些钱了,我哪还好意思。”
“你任劳任怨在这帮我做家务带孩子,钱都不愿意拿,既然你这么见外,那我是不是要把钱给你补上?”
林砚秋虽然是娇生惯养大的,娇气是娇气了点,但她习惯记别人好,不喜欢挑人错处,所以即便她跟魏红性格脾气南辕北辙,也不妨碍她们处得和谐融洽,而且她跟程家述一块生活久了,也沾染上了他护犊子的脾性,怎么也不会让魏红磕磕碜碜嫁出去的。
第二天,牛政委爱人找来,喊林砚秋去农村,魏红不放心她嫂子怀着娃还没个消停功夫,也要跟着,于是三个人借了两辆自行车,骑去牛政委亲戚家。
就在昨天,程团长还叮嘱他媳妇,让她乖乖的,不要乱跑,结果呢,人当时应得干脆,转头就给忘了,搁农村吃铁锅炖鸡呢。
农村人好客,家里随便来个客人都要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人,何况是牛政委爱人带来的,瞧这衣裳簇新,细皮嫩肉的白净样儿,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估计也是部队里什么大人物的家属。
牛政委这个亲戚姓余,五十来岁,原先是生产队长,这不,前些时候分地单干,全国上下都在号召向小岗村学习,他这个生产队长也就名存实亡了,不过昔日威望还在,听林砚秋说来买棉花。
余队长道,“一会儿我带你去余老癞家,他家那两分自留地,今年种了棉花,你买他的,也算是照顾他了。”
林砚秋啃着鸡腿问,“他日子过得很困难?”
余队长道,“可不是,家里娃倒是不少,就是没一个能让他省心的,尤其他那个大闺女,头几年插队到南淮县,不安安分分搁那儿插队,结果就在今年,一声不吭跑了,南淮县那边找不到她人,电话都打到了我这,要我去他家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到送回去,这天大地大的,我上哪儿去找呀!”
林砚秋听着听着,咯噔一下,好悬鸡腿没从嘴里掉下。
“余老癞的闺女叫什么?”她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