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臻十分不可思议的皱眉,随着杨恺的目光,看到了萧穆何,眯着眼睛远远的打量了一会儿,问道:“那是谁?”
杨恺摇头,“说是她朋友。”
“她什么时候有朋友了?”尤臻反问。
杨恺看着尤臻,发自肺腑的说:“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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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虽然看着痛苦,好在并不没有大问题,只是饮酒过量,导致胃粘膜有些损伤,医生开了生理盐水和葡萄糖,还有养胃的药。
从急救室出来,白妤被送进了顶层的VIP病房。
房间也是萧穆何安排的,尤臻什么都没做,体验了一把坐享其成。尽管这样,她心里还是十分没底。对于这个忽然出现并帮助他们的陌生人,她一无所知,不知道姓甚名谁,更不知道是何来历,有何目的,就这样接近了他们……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病房是套间,尤臻让杨恺去外间休息,嘱咐他好好套一套这位“陌生人”的话,务必搞清楚他和白妤的关系。
杨恺领了命,从里间出来,看到玻璃窗前立着高大的身影。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已经黯淡下来,萧穆何一身黑衣,仿佛融入了窗外的无边黑暗,不禁让人觉得害怕,不敢靠近。
但是,杨恺咬咬牙,朝他走过去。
听到动静,萧穆何缓缓转身,看到杨恺紧张的缩了一下肩膀,眉心皱更紧,声音多了几分焦急:“她有事?”
杨恺一愣,连忙摆手说:“没没没,她睡了。”
听到这样说,萧穆何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他指了一下沙发,“坐吧。”
杨恺乖乖点头,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心里不停打鼓,要这么打听才显得自然不刻意?可事实,不管这么说都很刻意。
“那个,还没跟您道谢呢,今晚多亏您帮忙。”杨恺小心看着萧穆何,十分客气的说。
“不用谢。”萧穆何淡淡的说。
杨恺正襟危坐,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那个,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鄙姓萧,星辉的律师。”
“萧律师,幸会幸会,我叫杨恺,白妤的助理。”
杨恺俯着身站起来,伸出双手要和萧穆何握手。
杨恺积极热情,萧穆何也伸出右手,和他浅浅握了一下。
杨恺握完手,后退着坐回原位,琢磨着星辉怎么这么耳熟,正想拿手机搜一下,就听萧穆何说:“星辉是鱼禾的法律顾问。”
杨恺猛地一拍脑门,“难怪!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都是自家人,刚刚不好意思啊。”
萧穆何温和的笑了笑,“你做的很好。”
突如而来的夸奖,让杨恺特别难为情,挠着头笑起来。
见杨恺对他放下戒备,萧穆何便试探着问:“她经常这样喝酒吗?”
杨恺如是说:“不拍戏的时候会喝点,进组就戒了。今天是特殊情况,今天……”
“我知道,今天是她妈妈的忌日。”萧穆何看着桌角,若有所思的说。
杨恺惊了。卧槽?这都知道?这位应该是真朋友了!
杨恺重重叹息一声,“每年祭拜她母亲回来之后呢,她就特别低落,也会喝酒,但是从没像今天这样喝这么多过。大概是真的很难受吧。你应该知道吧?她身边几乎没朋友,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也不跟我们说,就藏在心里,然后不停喝酒。她这些年睡眠很不好,医生说她把太多心事压在心里,大脑负担太重,所以睡眠才这么差。”
萧穆何看向杨恺,目光骤然凛冽起来,“她睡眠不好?”
杨恺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捂着嘴警惕的看着萧穆何,努力转移话题,“萧律师您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买。”
“不必。”
“那我出去买点东西。”杨恺着急的说完,一溜烟跑出去,关上门还在后怕,说好的来打探消息,怎么到最后,变成了被打探?
他往病房里瞅了一眼,萧穆何又站起来,踱步到窗前。不禁感叹萧律师套路太深了。
杨恺买了两杯咖啡和一杯牛奶,给了萧穆何一杯,又给尤臻送了一杯牛奶。
尤臻问:“打探怎么样?”
杨恺哪敢说自己已经把老板卖了,简着对自己有利的说了说。
“姓萧,是律师,就是我们公司合作的那家,星辉。我刚刚偷偷搜了一下,他是合伙人。”
尤臻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是律师。他们很熟吗?”
“应该是很熟的,他连今天是她妈妈的忌日都知道。”
“那的确是挺熟的,难道是以前认识的朋友?”尤臻喃喃自语,又对杨恺说道,“你出去吧,见机行事。”
杨恺欲哭无泪,什么见机行事,我怕再坐下去,把老板彻底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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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白妤在医院醒来。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到了吊在头顶的药袋,垂眸看到了左手背上的白色绷带和液体管。她这是……在医院?
“你醒了?还难受吗?”
她转头,看到了尤臻关切的脸,很疑惑:“我怎么在医院?”
说起来,尤臻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问你啊!喝那么多酒,哭着嚎着说自己要死了,我敢不送你来医院吗?”
白妤想起来了,想喝点酒睡觉,后来却难受的要死。就连现在,胃还在火烧火燎的难受着,头也很疼的,快要炸了一般。
她揉着太阳穴,认真的问:“我可能喝了假酒。”
尤臻:“……”
谁喝3瓶红酒不难受?相当于喝一斤52度的白酒啊大姐!但是,跟她讲什么道理呢?
此刻,她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唇色都是白的,却依然那么美,我见犹怜,根本就没办法对她发脾气好吗?!
尤臻叹口气:“想吃点什么吗?医生说可以喝点粥,我让杨恺去买点。”
白妤摆摆手拒绝了,现在听到吃东西,就想吐。
“那你喝点水吧。”
尤臻把床摇起来,让她半躺着喝了半杯温水。
尤臻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说:“外面有人找你,我看你在睡,就让他在外面等了。”
白妤一愣,“谁?”
尤臻:“酒店的老板,他说,是你高中同学。”
白妤点点头,应该是沈黎。
尤臻继续说:“还有一个人,说是你朋友,昨晚对亏他帮忙,否则我们就得睡走廊,而且在外面守了一夜。”
白妤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沈黎和萧穆何是好朋友,高中时他们就形影不离,不会是……
“不过他已经走了。”
白妤一个没忍住,趴在床边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把刚喝下的水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同事聚餐结束太晚,再加上本章大修,所以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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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妤让尤臻把床摇起来,半躺着,又让她去喊沈黎进来。毕竟那么大一位老板,万一以后有机会合作呢?还是要笼络一下关系的。
她眯着眼睛养神,不久,就听到门被推动的声音,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大明星,这么久不见,别一见面就这么吓我成吗?你要真在我这出什么事儿,我们酒店可就完了。”
白妤睁开眼,将已经走到床边的人打量了一番,三件式西服、身材颀长,只有说话腔调、玩世不恭的笑容让她觉得亲切,她艰难扯出一抹笑:“沈总,别来无恙。”
“我无恙,你有。”
说话这贫劲儿,也是同样亲切,白妤轻声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黎:“酒店我家开的,什么事儿我不知道?白大明星,虽然喝我的酒不要钱,可也不是这种喝法啊?你这是想让我破产啊!”
白妤好笑的说:“想把你喝破产,我的酒量还得再练练。”
沈黎在床边坐下来,指着跟着他进来的尤臻便开始告状:“我说我是你朋友,她还不信,死活不让我进来,害我在外面干等一个多小时。”
尤臻看了一眼白妤,向沈黎解释道:“抱歉,我也是为了白小姐的隐私和个人安全考虑。”
“你这个经纪人不错,都快赶上保镖了,得给人家多发一份工资。”
沈黎过去就嘴欠,没想到现在一样欠。白妤没搭理他,对尤臻说:“你和杨恺也累了一晚上了,出去吃点东西吧。”
尤臻不放心的说:“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沈黎油腔滑调的说:“不是还有我在吗?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她的。”
白妤也宽慰尤臻说:“我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尤臻见状,便点点头出去了。
尤臻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白妤看向床边的沈黎,好奇的问:“沈总日理万机,不用工作吗?”
沈黎挑挑眉道:“当然要啊,但是看望你比较重要,怎么样?够意思吧?”
白妤抿着苍白的唇,客气的对他拱拱手。
“你酒量可以啊,听说一个人喝了3瓶红酒?不撑吗?”
白妤点头:“所以吐了啊。”
沈黎恍然大悟:“撑吐的啊,那还喝到医院来了?”
白妤尴尬的扶了扶额:“只是吐得,有点儿狠。”
沈黎笑:“我昨天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要真想喝酒,找我啊,我陪你喝三天都没问题,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刚刚在外面和你的小助理聊了一下,他说你要在浦城拍戏啊?那敢情好,咱们可以好好的联络一下感情。我们那些朋友都天天在电视上看见你,却不能联系你,甭提多着急了。”
白妤很正经的拿工作当挡箭牌:“剧组禁止喝酒。”
“聊聊天也行啊。你和老萧都见面了,大家都是朋友,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拍戏行程挺紧张的,不好请假。”
“我们可以去探班啊。”
白妤半开玩笑的说:“不好吧,你这么有钱,万一被误会是我的金主怎么办?”
“放心,我带着老萧一起去,他不怕误会。”
“……”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搅屎棍!
沈黎继续说:“对了,你要吃点什么吗?我让老萧给你买去。”
白妤皱眉,反问:“谁?”
“老萧啊,他也在这呢。昨晚酒店的人打来电话说你进医院了,我就直接告她,然后他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可尤臻不是说,他走了吗?
她忽然紧张了起来,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说:“我吃不下,你们回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沈黎皱眉,有点不乐意的说:“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赶我走?”
是啊,就是在赶你啊,怎么这点儿敏感度都没有?白妤礼貌的笑了笑:“我怕耽误你工作。”
“咱们这么多年不见,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没开始聊呢,工作算什么?要不你记一下我电话,下次我再打给你,不许不接。”
白妤坦白道:“我没拿手机。”
沈黎目光扫了一圈,起身走到茶几旁,从抽屉里找到了纸笔,刷刷写下两个号码递给她:“这是我和老萧的电话,存好了,大家朋友一场,别闹的老死不相往来的。”
面对沈黎的高压注视,白妤不得不接过来,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串数字。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哪个电话是萧穆何的。他还用着过去的号码,而这串数字,早已烂熟于心。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颀长身影随之进来,他眉心紧锁着,目光直直望着她。
她也看着他,根本无法挪开目光。他的一步一步,仿佛是踏在她的心上,让她完全做不到对他无动于衷。
萧穆何停在病床另一侧,一手撑在床头,压低身子细细打量着着她。
白妤觉得大脑“轰”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所有判断力,随后听见他颇有磁性的声音低低问:“还难受吗?”
他的声音似乎穿透皮肤进入血液,令她血液加速流动,心跳加快,呼吸都乱了,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他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抬起双眸看向液体药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键,重新看着她,待彼端护士的声音传来,他低声回复:“换药,”又问她:“喝水吗?”
“不喝。”
“想吃东西吗?”
她直言:“我想吐。”
“噗嗤!”另一边的沈黎忍不住笑出声,看到萧穆何投来的死亡凝视,他不禁往后挪了挪,“要不我出去等你?”
萧穆何皱着眉看向他,虽然没说话,但那个神情传递出的意思是:这还用问?还不麻利儿的滚!
沈黎认命的点点头,叹着气的站起来,“有异性没人性,我怎么忘了你是这种人?”
沈黎出了病房,戴着口罩的年轻护士走进来,帮白妤拔针,又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妤坦言:“头痛、恶心。”
护士关切的说:“以后可别喝这么多酒了,多伤身体啊。”
白妤挤出微笑,“谢谢。”
拔了针,小护士摘掉口罩,露出兴奋的脸庞,有点紧张的说:“那个,能帮我签个名吗?我特别喜欢你。”
白妤愣了一下,点头说:“可以。”
小护士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马克笔,还有一个小小的记事本,激动的说:“我叫王蕊,花蕊的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