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社团是社团，公司是公司，只是个人非常欣赏你的作品，希望可以合作。”
秦念被男神夸得有点上头，没原则地点了点脑袋：“谢谢，那我看一下这个资料。”
“嗯。”
秦念除了有点懵，本身并不抗拒这样的好事找上门，尤其是在大四竭力科普过公司的好处之后。
剧本的故事背景是古代架空，服饰要求统一参考汉风，已经做出来几版人设立绘，质量都不低，但风格不一。
“这个剧本挺好的，不知道你们是想要怎么合作？”
阿宁抢话道：“我们希望你担任这部漫画的主笔。”
“主笔？”秦念其实不太懂：“我看过你们的对标作品和参考画面图，要求很精细，这样的画面我自己一个人画，按照你脚本一话三十格，我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甚至更久。而且我是个大学生，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用你全画。”大四帮忙解释，“你主笔只需要出分镜和精草，后面勾线、上色和后期都可以给助手团队来做，当然你作为主笔需要对整个画面起一个监制的作用。这样就可以大大缩短漫画制作的周期。”
秦念恍然，又看了会儿剧本。
“嗯……”秦念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内心的想法，“虽然我对漫画很感兴趣，但是我之前都是画的单幅插画，对漫画动态连接的分镜并不是很懂。这种事，隔行如隔山，我没有办法上来就托大做主笔……”
或许她钻研钻研，多多学习分镜表达，之后也许能成。
但现在做主笔，对她而言太过急功急利。
大四愣了，直言不讳：“这么好机会你不要？”
阿宁想了想：“要不然先你试着做半话分镜试稿？你放心，不管你最后答不答应，做不做这个项目，你做了多少事，老板肯定开钱。”
她到是能做来试试，问题是明知自己是个半吊子，还要揽大权做主笔，那不是耽误别人的事，也无法保持作品质量么？
“差不多”、“勉强”过了稿，制作出来，她自己也不好受啊。
秦念看向沈泽林，想知道他是什么意见。
她多少也知道，现在的商业漫，由于需要保持更新，对质量的要求并没有很高，很多都是差不过就上了。
沈泽林抿了下嘴：“既然这样，这个项目先放着吧，主笔可以再约其他人看看。”
又转头对秦念，“你的人物立绘做得很不错，能不能帮忙出一版这个项目的人设，价格方面好说。”
出人设秦念肯定没压力，愉快答应了：“这个没问题。”
……
秦念加上阿宁和沈泽林的工作号，接收了文字版本的人设。
复在公司录入了银行卡信息，莫名其妙成为了一名“兼职”人员，接了一单外包的生意。
……
秦念第一次干外包，或多或少有点被男色所惑、脑子一热，冲动为之的意思。
她从没接过商稿，联想到网上看到的甲方爸爸的种种事迹，内心很是忐忑。紧张之下就想快点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剧本和人设，尽量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起身正想和他们告别。
沈泽林拿起手机：“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念：“啊，啊不用！我自己随便打个的就可以。”
“我也回学校，顺路。”
秦念涨红了脸，好像是她想太多了：“哦哦。”
大四孤疑地看着自家部长。
沈泽林淡淡看回来：“大四你跟我们一起回校吗？”
大四：“……来都来了，我想去跟龙哥学习一下。”
“好。”沈泽林转身出去了。
等人走了，大四指着沈泽林消失的放向，对阿宁：“你说……咱们头儿今天是不是显得格外亲切、平易近人啊？平时你几时见他笑过，还送人回校？大神的待遇果真不一样，要地位有地位。”
阿宁笑而不语。
第57章
秦念今天过得很梦幻。
就像是追星女孩偶遇自己的爱豆，且爱豆还送她回学校了。
虽说她之前和沈泽林只有短暂一面，可接下来的两个日夜，她一笔一划，在纸上勾勒出他的模样。
和描绘熟人不一样，描画一个惊鸿一瞥的陌生人，掺杂了想象和美化。
画中的人更偏像一个集她所有喜爱点于一身的二次元的人物，是她新晋的男神。
再然后，她又见到了男神真人版。
真的梦幻。
秦念是很慢热的性格，对不熟的人话不多，在车上基本没和沈泽林搭过话。
倒是沈泽林表示愿意等她“学成归来”，但如果她只对插画感兴趣的话，以后双方也可以多做这方面的约稿。
秦念的回复十分简单：“好的\"，\"可以”，\"谢谢\"。
前所未有的拘谨，整个人都绷着。
回到寝室，那一口气才松下来。
无所事事地发了会儿呆，又开电脑搜索云帆工作室，看看公司的作品情况，感觉脑子里嗡嗡的，有点缓不过来神似的。
正查着，顾辞电话打来。
“晚餐预定六点的位置。”他听上去心情很好，笑吟吟的，“要不你早点出来呗？我去接你。”
秦念看看时间，五点没到。
但，很想早点见他。
合上电脑站起来，试探问：“行啊，你打算开车吗？”
顾辞今年趁着暑假的时候去把驾照考了。
“不太想开。”散步回来多好啊，还可以聊聊天。
“对对对！”秦念赶忙道，“咱们今天喝酒吧。”
喝酒？
顾辞反应了一秒，思绪歪到姥姥家去了，娇羞地压低了嗓音：“你想干嘛啊？”
秦念心道你这证下来没几天，新司机上路，她还没买保险呢，根本惹不起。
“什么干什么？好久没聚了，聊聊天呀。”
顾辞抿抿唇：“好~”
挂掉电话的顾某转头对室友：“你觉得小龙虾店告白浪漫吗？”
钱多多：“呃，我觉得不太……”
顾辞拒绝听下去：“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样很浪漫，听我的。”
钱多多：“行8。”
……
吃夜宵撸串，要的就是一个轻松肆意。
两人不谋而合，都穿着标准学生打扮，宽松休闲的衣裤+板鞋。
秦念比顾辞多带一个小挎包，于是顾辞多出来的手机也会被收纳进她的小包里。
好久没见，抛开上次的“不愉快”，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走着走着，凑巧经过一家奶茶店，秦念脚步顿了顿。
两人眼神在空气中一碰，他很直截了当地看出了她的蠢蠢欲动与良心不安来回的拉扯与挣扎。
顾辞忍笑：“我想喝奶茶了，你呢？”
“最近有点胖了。”秦念严肃且沉痛，“那就不加奶盖吧。”
“哈哈哈哈好。”
顾辞去排队买奶茶了。
秦念在旁边等着，恰好想起寝室了还缺几个黏在柜子上的小挂钩，和顾辞打了声招呼，跑去隔壁小便利店了。
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回来的时候顾辞身边便多了两个人——两个学姐正围在顾辞跟前，找他要联系方式。
奶茶队伍进行得很快。
人声熙攘，顾辞并没有察觉到秦念回来了。
站在人群中的他，醒目得仿佛野鸡群中的孔雀。
不说像丹顶鹤，是因为丹顶鹤不符合他的气质。他属于表面看着明朗漂亮，其实内里十分花里胡哨，还分裂成好几面的那种。
学长才是丹顶鹤。
他也不是平时好说话的模样，神色淡淡，回绝：“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秦念听了，咧嘴一笑。
装挺像，信你才有鬼。
两位学姐明显也是有消息在手的人，不肯轻易放弃，跟在一边：“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想和你交个朋友。”
顾辞：“……”不是，我难道长得很像单身狗吗？
优哉悠哉，只想嗑瓜子看戏的秦念，察觉到顾辞微微偏头避让的抗拒动作。
心猛然一沉。
恰好前一个男生走开，轮到顾辞点单。
顾辞点了两杯奶茶，一加奶盖，一不加。
学姐坚持不懈地搭话：“你一个人喝两杯奶茶吗？”
店员：“你好，一共三十七元。”
顾辞闻言，把手往口袋里伸去，错愕摸了个空。
“我在这呢，在这呢！”秦念一溜儿小跑到他面前，解开包，把手机递给他，“手机忘给你了。”
她跑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喊了，顾辞回头，瞥见她的起跑点离这边的距离还算远，便以为她是没听见他和两位学姐的对话的。毕竟排队的人零零散散，都聚在收银台附近。
顾辞也不想多说什么。
结了账，把手机交还给秦念，自己拿着取奶茶的单号：“还要等一会。你去那边吧，这里热。”
秦念静了一会，从眼角瞥了嘀嘀咕咕看向这边的两位学姐眼。
一把夺过顾辞手里的取单号：“你别这样，我很不适应。”
顾辞：“？？”
秦念沉着脸，质问他：“以前都是我排队的，你今天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顾辞脑门子上的问号拨都拨不掉。
秦念眸光转哀，微微蹙着眉：“你是不是想要拒绝我了？是不是？”大声道，“所以才约我出来？我那么费劲地追你，追了你八年，只想要你给我一次机会，你就这么绝情吗？”
路人被懵逼怼了一脸戏，走过路过绝不错过，吸着奶茶，强势围观。
两位学姐傻住了。
这顾辞什么高岭之花啊，这小仙女的级别追八年都没追上，难度系数这么高？
秦念这一手完全是和顾辞学的，能演。
但她脸皮薄啊！
被人一围观就不行了，脸蹭蹭冒火，表情都快崩不住了。拼命给顾辞使眼色，现在只等他配合一波，消息出去以后，挡桃花效果必然绝佳。
顾辞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
被她大声“告白”也并未觉得开心。
良久，自嘲地轻笑了下。
她宁愿自黑立倒追人设，也不愿意顺应他真心的谎言，做他的假女朋友。
“胡说什么？”
顾辞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下，“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是你，
总不肯要我。
第58章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
众目睽睽，秦念捂着脑门目瞪口呆，忽然觉得多年的默契都喂了狗。
眼角直抽搐地疯狂使着眼色，试图再次自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要不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
“知道啊。”
既然你都告白了，那今天就算咱们第一天了。”顾辞一个侧身，顺手揽住了秦念的肩膀，把人带过来，直面着自己。
笑吟吟，“念啊，终于追到我了，你开心吗？”
秦念看到顾辞眸里的促狭：“……”
我怀疑你在整我，而且我有证据。
一位女店员将两杯奶茶打包好了，小心翼翼递上来：“两位的奶茶。”顿了一下，两只比着大拇指的小手贴在一起慢慢升起来，一脸姨母笑，“恭喜啊，感觉你们超配的。”
顾辞：“谢谢。”
秦念：“……”心情复杂。
……
五点刚过，阳光热度不减。
秦念仰着脑袋看天。
云很淡，风略急，
顾辞是个大猪蹄。
两人并肩走着，中间空了两个身位。顾辞大长腿一迈，便贴紧只剩半个。
“你今天不是去动漫社报道了吗？感觉怎么样？”
这话题简直太对味了，秦念马尾一甩，脑袋就转了过来：“啊对了，你知道吗，我们手绘部……”
不期然望入顾辞含笑的眸，一瞬心乱。
哼了一声，闭上嘴。
顾辞被她气呼呼的样子逗得直笑：“生气了？”
“不是我吹。”她幽怨地瞅着他，“就为您心血来潮演的这一出，我有预感我不久之后就要遭受校园暴力了。”
秦念老早就见识过顾辞追求者的威猛程度。
早在高中起，一般女孩子就算喜欢他也不敢追，敢明目张胆宣称对顾辞好感的，不是家里有矿，就是有一百种方式让她在京都混不下去的高门。
没办法，顾太子爷的身份摆在那。结婚这个事，就算是在当今社会，多半也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现在大家虽然不见得都在一所大学，可总归逃不出京都这个圈子。
秦念倒是不介意卖卖惨，帮他挡挡桃花。
假扮女朋友就不行了，那不是挡桃花，那是挡刀子，日子没法过。
“哈哈哈哈。”顾辞笑得更大声了，“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什么？”
秦念一脸的谴责：“……”想我会不会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被人稀里糊涂套了麻袋暴打一顿。
“不会有人敢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