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爸爸贫穷儿[七十年代]——芒鞋女
时间:2019-10-24 08:49:59

 
 
第73章 建小学
  生产队的男同志们倾巢出动,四面八方的涌来,丽华村的庄稼汉子有点怂了,生产队之间常常发生口角,争地界是最普遍的,往年磕磕绊绊没少打架斗殴,通常是哪边人多哪边赢,猛地看桃花村生产队这么大阵仗,赵振贤儿子最先打退堂鼓,冲到最前拉赵振贤衣服,“爸,爸,看见他们人了没,咱还是回去多带些人来吧。”
  要不然打起来,他们肯定吃亏。
  赵振贤年轻时脾气不小,哪怕上了年纪也没怕过谁,听到儿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挥手就一巴掌拍过去,“不中用的,他唐知综霸占咱庄稼地,收咱庄稼,咱怕他个屁啊。”
  眼瞅着桃花村生产队的人越来越近了,赵大害怕,指着后边说,“爸,咱不能进村,要不他们把咱围起来,咱跑都跑不赢,咱退到外边,喊唐知综出来对峙就行。”
  不是他胆小怕事,前两年和另外个村修沟渠引河里的水时,双方两句话不对就打起来,痛得他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实在是怕了啊。
  这个倒是提醒赵振贤了,他想了想,领着人掉头走了几步,站在公路上,双手叉腰的喊唐知综,“唐知综你个王八,龟孙子,占老子们的地,收咱们的粮食,你龟儿子小心遭天打雷劈哦,赶紧给老子出来。”
  以李建国为首的汉子站在村头,指着赵振贤鼻子骂,“有种就过来,干嚎个什么劲儿,谁占你们庄稼地了,你个老不死的自己说坍塌位置归咱村管,哪个占你地了,不要脸的......”
  男人们吵架和女人们差不多,翻来覆去就几句,双方隔着段距离,谁都不往前,赵振贤气得不行,他是说过那句话,但他压根没仔细看过,唐知综竟偷偷改界限,跟旧社会的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听到李建国骂自个,胸口闷得快炸开,李建国是个什么玩意,敢骂自己。
  冲着就要过去和李建国打架,“你他妈是个什么玩意,你老子在我面前都不敢得瑟,他敢骂老子,你过来,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不凑巧的,李建国老子也在队伍了,帮自个儿子道,“赵振贤,老子是让着你,真以为老子怕你呢,你有种你过来,看谁打得赢谁。”
  论人数,他们占了上风,论家伙,他们多是锄头镰刀,也占了上风,谁怕谁啊。
  赵振贤气不过,拎着扁担就往前冲,嘴里半点不认输,“来来来,真以为老子怕你们了。”
  赵大见势不妙,伸手拉住赵振贤,即使他也恨桃花村的人,恨不得扑过去揍得他们屁股尿流,但他打不赢啊,“爸,你别冲动,新社会了,咱遇到啥时候心平气和的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打架是犯法的,被公社干部知道要蹲牢子,不划算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上次遭人打断骨头的位置又隐隐作痛了。
  赵振贤连续被儿子拖后腿,火气越来越大,没胆冲过去和他们拼命就通通把气撒到赵大身上了,骂赵大,“你是不是老子的种啊,贪生怕死,咱村的粮食莫名奇妙遭他们收了,你不出头尽想着做缩头乌龟,咱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赵大挨了骂,但手死死拽着赵振贤不让他冲过去,丢脸就丢脸,总好过被打得又在床上躺半个月。
  吃喝了撒不能自理的情况太他妈憋屈了,没受过罪的人不会明白他心情的。
  “爸,唐知综呢,把他喊出来问问啊。”
  正忙着掰玉米,时间紧迫,赵振贤不想多磨时间,冲桃花村的人喊他们把唐知综叫过来。
  李建国他们左右瞧了瞧,没看见唐知综人影,心头虽纳闷唐知综去哪儿了,可在外村人面前无论如何不会出卖自己人,李建国杵着锄头,严肃道,“有什么好说的,无论谁来咱都是那句话,泥坍塌时,唐家四叔去丽华村找你,你口口声声说那是咱村的位置,你那么说咱没法也就认了,冒着大雨挖泥,疏沟渠,忙了大半天,现在你又说地是你们的,把咱当傻子耍呢。”
  赵振贤承认是自己没弄清楚情况,那么大的雨,唐四斤火急火燎跑来喊他带人通沟渠,他仔细问了位置,说是两村交界他就没上心,想把事儿推给桃花村,哪晓得会出现这种事啊。
  丽华村的人不晓得细节,得知是赵振贤自个说的,都有点下不来台,“队长,明明在咱村,你怎么说是桃花村的呢。”现在好了,桃花村改了地界,玉米也遭他们收了,他们辛苦大半年岂不为桃花村忙活了?
  这几天村里人本就不爽赵振贤,家家户户囤的粮仅够自家吃,赵振贤还要他们交粮,扬言不能比桃花村生产队少,弄得好多人心生不满,此时听桃花村的说起原因,便认为是赵振贤的责任,平心而论,假如桃花村地界出了坍塌现象没人肯清理,唐知综说那是他们地界,他们清理出来的话绝对也会改界限。
  都不是清闲人,凭什么耽误时间帮你干活呢?
  赵振贤心虚,就是不服输,“我不是过来看吗,谁知道是咱地界出了事,唐知综呢,把他叫出来,否则我去公社告他。”
  “要去你就去,我们不怕你。”李建国杵了杵锄头,昂首挺胸的架势看得赵振贤窝火,他自个放声大喊,“唐知综,唐知综。”
  嗓子快喊哑了都没人应,倒是本村的抱怨声越来越大,赵振贤甩手,“我去公社找干部评评理。”
  他抬脚离开,丽华村的其他人俱回去干活了,经过玉米地特意瞅了瞅,有差不多3分地呢,回想撒种时几人累得腰酸背痛,中间施肥又跑了好几趟,结果通通白干了,都是赵振贤的错。
  “你说说咱队长咋是这样的人哪,自己村的地不把好关,别人把玉米收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咋不等人家把红薯挖了再说嘛。”
  “可不就是,3分地得有多少粮食啊,有这个粮食哪儿还用的着催咱交。”
  “他总想和唐知综比,也不看看自己啥岁数了,还以为自己20几岁呢。”
  “哎,要我看咱得重新选个队长,年轻有能力的,要不然下回遇到同样的事儿,咱还得吃亏。”明明是他们生产队的地,到头来硬是弄得他们没脸,任谁来断公道,他们都是没道理的那方,况且玉米被桃花村收了,要还回来是不可能的,唐知综啥脾气啊,以前就是个爱赊账的混混,进了他口袋别指望他拿出来。
  没看见收完玉米连红薯藤都割得干干净净吗,人家是早有预谋的。
  赵振贤不知道没要个说法自己村的人窝里反了,他到公社后直接先找唐大壮,办公室的人说唐大壮不在,他又去找书记,说书记去县里开会去了。
  不是唐大壮和书记,其他干部根本压不住唐知综,没办法,只有先找副书记说明情况,请他转告书记,要他为丽华村断公道,副书记和秦爱国不是同路的人,两人面上看着和睦,其实关系并不好,副书记听了后就要去生产队了解情况,新中国成立多年,在他管辖的范围不能出现霸占田地的现象。
  “振贤同志,知综同志的做派不端,若情况如实,该记过的得记过,该进行批评教育的得批评,你等着,叫小刘拿着土地本,我们去看看。”
  赵振贤惊了,“你要去生产队?”
  那可不行,唐知综就是个泼皮无赖,普通人根本治不住他,副书记斯斯文文的,比嗓门就输了,更别说年纪大容易被唐知综绕进去了,想他就是吃了这个亏。
  “副书记,我看你忙,要不就不麻烦你了,唐干部是当事人,他知道那天具体情况,他在场比较好说。”唐大壮做事还算公平,想来不敢帮着唐知综,他说的话比自己说的管用多了,秦书记也听得进去。
  担心副书记心肠热办了坏事,打声招呼后就急忙回去了,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落在副书记眼里,就是赵振贤怀疑自己处理不好这件事,硬要等秦书记回来再说,明显没把他这个副书记放在眼里,恰好小刘拿着土地本出来,他说,“土地本收着吧,咱想替基层群众解决困难,人家压根瞧不上,等秦书记回来再说。”
  副书记是外县人,调到公社来之前是奔着书记位置来的,哪晓得秦爱国从半路杀出来做了书记,刚开始他托人找关系想把秦爱国调走,哪晓得秦爱国在县里关系硬,硬到无论政绩多好都没升上去,也没调走,慢慢的他明白秦爱国待在公社的原因,就再没打过歪主意。
  金铭县是整个市最落后最不受重视的,据说县委书记想大干一场,底下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秦爱国就是县委书记一派的。
  最近县里频频召集开会,看来是有大动作了。
  既然赵振贤不领他的情,他也懒得多事,事后秦爱国追究起来责任也不在他。
  赵振贤哪晓得自己去公社搬救兵,救兵没找着还得罪了副书记,回到生产队后,人们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他怎么办,赵振贤能有什么办法,打架打不赢,讲道理讲不赢,总不半夜偷偷带家伙去偷吧,不说桃花村的保管室在生产队最中间,被发现后被当小偷抓起来鞭打,即使成功了,恐怕日后唐知综也会用同样的法子偷回去。
  还有完没完了。
  等吧,等秦书记回来,他找唐知综讲道理去。
  不过赵振贤觉得悬,唐知综脸皮厚刀枪不入,这几次开会,吊儿郎当的谁都不放在眼里,秦书记要他分享收粮食的经验,帮他们几个队长回村给老百姓做思想工作,唐知综嚣张得,直说是人民群众素质不同。
  不就想变着法夸桃花村的人扫盲有点文化吗,瞧他得意成什么样儿了啊。
  秋收后,他也组织全村人扫盲,到时看唐知综怎么说。
  本以为两个生产队会打得你死我活,结果放几句狠话就过去了,躲进山里的唐知综很是怀疑石林话里的真假,坐在扇子上,再三确认,“没打赵振贤就带着人回去了?会不会憋着大招想暗算咱啊。”
  石林边找猪草边回答唐知综,“不会,丽华村理亏,有啥脸过来打架啊,况且我听说他去公社告状,公社干部都没鸟他。”
  要不然公社干部怎么不来呢。
  唐知综认定石林说的假话,秦爱国作为公社书记,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不问,除非不在公社。
  “幺叔,你别害怕,尽管下山去,咱生产队男同志多,丽华村打不赢咱。”从赵振贤带人过来到现在,唐知综进山没下去过呢,石林想当而然的以为他怕了,他能理解唐知综的心情,骂人唐知综在行,打架是真不行,力气小打架就是吃亏的,石林和唐知综说,“幺叔,以后打架啥的你喊我,我皮糙肉厚不怕挨打。”
  “你皮能有多厚,打得赢咱就打,打不赢咱就跑,千万别为了逞一时之气硬抗,要不然痛的还是自己。”唐知综觉得赵振贤不唆使村民们打架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想不到赵振贤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他坐了会儿,看太阳落山了,叫石林下山去。
  待他一出现,村民们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为别的,冲着今年多了3分地的粮食,乐得合不拢嘴,完全没把丽华村的挑衅打架放在眼里,要唐知综别怕事,有事喊就行了,他们随叫随到。
  甭管平时有啥矛盾,关键时刻村民们还是齐心的,何况关系到粮食,就更没理由拆台了,便是苏卫山他们都毫不犹豫的挺唐知综。
  生产队的人达到空前的团结。
  于是等秦爱国和几个公社干部来了解情况时看到就是这副场面,两个生产队的人各站在界限两边,人人手里抄着家伙,桃花村的人口径统一,逮着丽华村的人骂,你骂完我接话,配合默契,完全不给丽华村的人插话的机会,而丽华村的人呢,个个苦大仇深眼神愤懑地瞪着赵振贤,示意他骂回去。
  赵振贤孤掌难鸣,根本不是桃花村村民的对手,别提多郁闷了。
  “秦书记,你得给咱出头啊,他唐知综欺人太甚,借着通沟渠趁机霸占我村的庄稼地,还把粮食收回保管室藏着,他是不给我们村活路啊。”夜里赵振贤翻来覆去想过了,霸占土地是很严重的事,唐知综怎么能面不改色把责任怪到他头上,他顶多没及时组织人通沟渠,没犯啥大错误,即使真犯错,也该由公社干部们开会决定,唐知综有什么资格改界限。
  理清楚思路,他就逮着唐知综的问题说事。
  “呸,不要脸,谁占你们土地了,你们自己不要我们没办法收着的,凭啥说咱断你们村活路,要断也是你们自己断的,和咱队长有啥关系。”
  “自己好吃懒做不管庄稼死活,我们好心好意过去提醒你们,你们不当回事,还把活推给我们,要不是我们队长有魄力,冒着大雨找人通沟渠,这边几块地的庄稼都要遭殃,不感谢我们队长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谁不要脸啊。”
  桃花村的人战斗力惊人,说得赵振贤哑口无言,他胀红着脸,抬着下巴骂回去,“你们不要脸,通个沟渠就想占咱村的地,和以前剥削农民的地主有什么区别?”
  “别把通沟渠说得很简单似的,真要简单你自己怎么不带人通呢,竟把我们比作旧社会的地主,我说你们才是呢,啥事不干就想着占便宜。”桃花村的大娘就是吵架的主要力量,她们经验多,对方越还嘴她们越来劲。
  赵振贤:“谁占便宜了,谁占便宜了?”
  “除了你们还有谁,我是和鬼在说话啊,你们村出现坍塌推到咱村,咱把塌方清理出来,把地里的积水引到水沟,又掰玉米,割红薯藤,我们多辛苦你们没看见嗦,现在几句话就想咱把粮食拿给你们,不是占便宜是啥。”说得激动了,桃花村的人往界限跨了一步。
  赵振贤老脸憋得快爆炸了,粮食明明就是他们的,谁让他们收了,还给他们是理所应当的,凭啥最后显得是他们错了。
  他气得直喘气身边也没个人站出来说话,不由得冲旁边人吼,“你们是哑巴不会说话啊。”
  为啥唐知综做啥都一呼百应,他啥都没做就遭人记恨,太他妈不公平了。
  他旁边站的是丽华村小学校长,哪儿像个吵架的,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他和几个女同志吵啥啊,况且赵振贤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如果不是他不作为,好好的唐知综改界限干啥,他认识唐知综的时间可不短,哪怕好几次被气得吐血,但只要你不惹他,他不会主动惹你。
  这件事就是赵振贤的错。
  “说啥啊,干部们在呢,要干部们说说吧。”毕竟这么多人在,他不好和赵振贤唱反调要他下不来台,尽量压着心里火气。
  经他提醒,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秦书记身上。
  “秦书记,你得说句公道话,咱们堂堂正正做人,从来没贪过谁便宜,就说每年掏水沟,哪个生产队不是量着距离干,生怕多掏了半截,咱们从不计较,偶尔看他们没掏干净的咱还帮忙再掏掏,有年河里下暴雨涨水,哪个村的草流到河里堵住了缺口,谁都不肯下去把缺口打开,最后是咱村男同志憋气把草捞起来水才流走的,每人感谢过咱,还咬定咱村地里的草被雨水冲到去堵了缺口,诛不诛心哪。”这样的事,桃花村的人张口就能说出好多件,唐大壮做事磊落,常说的就是有时间扯皮早把活干完了,所以她们没少帮其他生产队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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