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听这话,更加的高兴了,直接扑进她怀里撒娇。
薛妙妙引着她说话,小姑娘话还比较多,不仅问什么答什么,还很会发散,让薛妙妙了解了不少情况。
“娘不走的话,那我可要跟哥哥把银子要回来,继续给娘收着。”
“嗯?”薛妙妙立刻竖起了耳朵,又有银子。
“就是娘之前给我和哥哥一人五万两,说是怕以后爹有了新王妃,会欺负我们二人。不过哥哥那么聪明,我身边又都是王府里的老人伺候,爹还不至于糊涂,新王妃除了会在银钱上为难我,也不敢干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就先给我们二人准备好了,并且以后都要送一万两给我们。”
她说起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知道我的,总是有些丢三落四,就先把银子放在哥哥那里收着。娘您放心,哥哥一向优秀,自小就出类拔萃,他的世子之位很稳固,又浑身都是心眼,哪怕新王妃真的不仁慈,他也能护着我不会吃亏的。”
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很认真了,她握住了薛妙妙的手,扬起头很严肃的道:“所以娘您要走的话,就走,不用顾忌我和哥哥。我知道你不快乐,但是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快乐。如果离开王府,你能够快乐你就去,我也不会再任性的哭闹了,哥哥都教训过我了,我懂事了。”
薛妙妙看着小姑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小肉脸,由于手感太好,一时就舍不得松开了。
“仪姐儿这么可爱,娘怎么舍得走呢。我都想通了,要留在王府里看着你和清哥儿一起长大,不然娘不放心。”
其实主要是为了享受生活,她用了十年开疆拓土,赚钱生娃,怎么可以到一切都安定的时候,就要抽身了?
这都不用想,她都知道和离后,她过得日子肯定足够糟心,不过二十六岁,这和离了回娘家,绝对不如在王府里硬气。
“娘,你可真好,那我能在床上吃糕点吗?今天的芙蓉糕看起来好好吃啊。”小姑娘立刻得寸进尺,她从一进凉亭开始,就盯上了那盘糕。
当然往常她是坚决不敢提这个要求的,主要她娘管教的很严,她都七岁了,已经开始学规矩,平日里在外面吃东西都有讲究,更何况是躺在床上吃。
“吃!不过下回可不行了。”薛妙妙立刻就松口了,非常好说话,并且还朝床上一躺,跟便宜女儿头靠头一起吃,糕点屑掉了满身都不在乎。
在床上吃东西的快乐,那是平时在床下吃想象不到的。
以后等她一个人了,都要这么干,反正又不要她收拾,还不用被长辈念叨,她自己就当家做主了。
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打死都不要离开王府,生是王府的王妃,死是王府的王鬼。
“王妃,安平郡主来了,说是来瞧瞧你的身子。”外头有丫鬟来通禀。
薛妙妙眉头一挑,以她仅剩的记忆中,只不过嫁进王府一个月,跟这个亲小姑子就不太对付,后来从几个大丫鬟的嘴里也挖到了一点消息,不仅没有缓和,还更加恶化了才是。
这时候来看她做什么?
“大姑姑怎么来了?娘,您要不还是别见了,她肯定是来气您的!”仪姐儿一撅嘴,倒是直接埋怨。
薛妙妙有意逗她:“那仪姐儿倒是说说,你觉得姑母是个怎样的人?”
小姑娘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忙着让旁边的丫鬟收拾,无比认真道:“娘说我就知道吃,虽傻但可爱,是娘的心头宝。而大姑姑却连吃都不会,尽捡一些脏的臭的别人不要的东西吃,蠢极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看样子当着小姑娘的面儿,她没少埋汰这位大姑子。
当然这也只是比喻,这位安平郡主明明贵为郡主,却选了个绣花枕头的小白脸当夫君,空有一张脸,还没什么本事儿,甚至还撺掇她回娘家闹事,差点把郡主的名头都给弄丢了。
安平郡主被人请进来的时候,首先就看到了王府各处都大变样了,各种奇珍异草随处可见,一些需要精心养护的植物,随意的栽种在园子里,完全暴殄天物。
再到她进入凉亭,看到薛妙妙母女俩枕着寒玉枕,一应穿戴无一不精,几乎从头到脚都能看出是稀罕物,安平郡主心里的不满彻底被挑了起来。
“薛妙妙,你往常虽然讨厌,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没脑子。明知道兄长内忧外患,四处都有人盯着,你还将把柄送上去。你信不信你今儿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明日就有御史参兄长一本,骄奢淫逸,府中家财万千,来路不正?”
得,她还没坐下来,先把薛妙妙怼了一通,甚至都是直呼其名的。
“我花自己的嫁妆,你管得着吗?”
萧宁叨叨了那么多,结果就被她一句话给怼了回来,顿时愣住了。
她知道这位大嫂极其不喜欢她,不过就算她再怎么耍脾气,也会碍于长嫂的身份,给她留几分薄面,四两拨千斤就算了,还从不曾这般直白的甩她脸子。
“你说什么?”
“我说安平你也有不少嫁妆,要是眼红我的话,就回去花你的银子啊。别成天省吃俭用,养你夫君一大家子,还得不到什么好脸色。不如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你瞧瞧你今日的穿戴,啧啧,老里老气,脸上的脂粉都浮起来了,我最近换成了现磨的珍珠粉,又白又服帖,好看吧?”薛妙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从萧宁进屋开始,她就盯着人家的打扮看。
这么一对比之后,她真觉得自己保养得不错,至少如今的大姑子瞧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岁,而她至多老了五岁。
她必须得在打扮上注意些,争取重回十六岁,依然风骚一枝花!
“你,你竟敢——”萧宁被她气得浑身发抖。
薛妙妙是个人精,她一向知道,这位大嫂最重颜面,哪怕姑嫂俩已经闹得很难看了,但是薛妙妙都不会这么直白的奚落她。
所以她还骂过大嫂虚伪,结果如今薛妙妙不虚伪了,她却直接被戳到了肺管子,气得半死。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成天只想着打扮自己。一心盼着红杏出墙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装着别的野男人,早就找好下家了,想跟我哥和离吧?全望京都知道你有钱,可那又怎么样,要不是王妃的名头撑着,你有个屁钱。等我哥回来,我一定让他休了你这个不要脸面的货色,坚决不会让你带走府上的一分钱!”
萧宁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像是被踩到痛脚的疯狗一样,疯狂喝骂。
“仪姐儿,快到姑姑这里来,别跟你那水性杨花的娘凑到一起去,小心你被她带坏了,还毁了清誉。”
仪姐儿明显被吓到了,不停地往薛妙妙怀里钻,哪怕姑姑和亲娘不对付,可是两人从来不曾发生过如此激烈的争吵,更不曾听到带有这样攻击性的字眼。
薛妙妙眉头一拧,搂住仪姐儿的肩膀,厉声道:“来人,把安平郡主给我撵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放她入王府。”
“你什么意思?景王府姓萧,是我的娘家,该走的人是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我是景王妃,我让你从我家滚出去,你就得滚!”
她一挥手,立刻就有婆子上前来,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请人离开,但实际上已经一人架着一条胳膊,要把安平郡主抬出去。
“反了你们了,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到底谁才姓萧!薛妙妙,你给我等着,等我哥回来了,我一定要他休了你!”安平郡主到了这会儿也不敢剧烈挣扎了,怕被下人们看了笑话,但狠话还是要放的。
薛妙妙勾了勾唇角,她果然没看错,之前相处了一个月,她就看出这位主儿是个搅屎棍,被后娘给养歪了,没什么脑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先冲在前头打探敌情,看样子是她最近在望京的动静大了,有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过任由那些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她转性子,并不是为了闹和离,而是就觉得自己钱太多,身份太尊贵,想要好好造作一番,只要不丢脑袋,怎么让自己舒服怎么来。
当然就更不会顾忌这位大姑子的脸面了,要是她当真十六岁,刚嫁进景王府,还是需要夹紧尾巴做人的,毕竟她都没站稳脚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是现在她儿女双全,这大姑子都不知道嫁出去多少年了,也敢往她头上爬,还敢在她闺女面前胡说八道,那就休怪她把萧宁的脸往脚下踩了。
“王妃,王爷回来了。”
正闹着,有人来通禀了,萧宁的挣扎就更用力了,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分明是做样子给人看。
薛妙妙起身穿鞋,丝毫不惊慌。
虽说自家男人回来,她没提前收到通知,不过她早就在心底酝酿好了,要如何对待这位夫君了。
男人头戴金冠,身穿着黑色长袍,衣衫上用金线绣着麒麟,一路风尘仆仆,显然是赶路回来的。
不过他抿着唇,眉头轻皱,彰显着不太妙的心情。
隔着大老远,就已经听见了萧宁略显刺耳的喊叫声,原本就不佳的心绪越发烦躁。
忽然一道倩影飞扑而来,纵身一跳,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甜兮兮地道:“夫君,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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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爷来了
温香软玉在怀,鼻尖立刻就嗅到一阵淡雅的香气,倒不是什么调配的香料味儿,反而是带着淡淡的果香,跟她绵软的声音一样,散发着甜甜的气息。
男人整个人一僵,实际上他是浑身带着低气压回来的,看到自家跟泼妇一般的亲妹妹,就更加心情抑郁了,完全准备好迎接一场大闹特闹。
他万万没想到什么糟心事儿还没了解,先被抱了个满怀,还是被自己已经成亲十年、激情不在的发妻。
要知道,他们这样亲密的拥抱,恐怕还得回到七八年前,那个时候他们成亲不久,还有了双胞胎,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如今根本不可能。
因此景王一动不动,下意识地伸手捏了一把,察觉到掌下的触感的确是柔软而温香的躯体,才算是确定,的确是王妃抱住的他,不是别人。
当然莫说王爷这个枕边人,就算是凉亭内的其他人都惊呆了。
安平郡主更是抬手揉了揉眼睛,我的个亲娘啊,她看到了什么?薛妙妙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抱上去?连当初兄嫂新婚燕尔的时候,她都没瞧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如此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在府中,我是茶饭不能思,夙夜不能寐,整个人都瘦了,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腰都细了,下巴也尖了?”她边说边拿着他的手丈量自己的身形,好让他感受一下自己有多辛苦。
萧烨低头看着眼前这张娇艳明媚的脸,顿时有些失神。
她似乎比他离开前更加诱人了,嫣红的唇轻轻嘟起,肤如凝脂,眉如远山,特别是那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像是山泉水一样,清凌凌的惹人爱怜。
这样近的距离,完全是带着冲击性的视觉效果,明明他们已经当了十年夫妻,同床共枕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无论什么样的她,他都见过了,但是现在她扑进他的怀中,比新婚燕尔更甜的撒娇时,他竟然会失神。
十年夫妻,七年之痒都过了,不止激情不在,甚至她私底下的小动作他都一清二楚,完全走到和离这一步的陌路夫妻,如今他却觉得她依然能够带给他冲击?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薛妙妙竟然要撵我走,没有她的允许,还不准我来王府,她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一家人,完全就要爬到你的头上了……”
不过这种有些暧昧亲昵的气氛,很快就被安平郡主给打破了,她立刻挣脱开两个婆子的钳制,迫不及待的开始告状。
萧烨回过神来,想起之前收到她的信,他的心就往下沉,稍微升起的柔软心思,立刻被扑杀殆尽了。
“下来,站好。”他作势要放开她。
哪知怀里的人却立刻抓紧了手,一副死都不放开的模样,缠着他的力道更紧了,耍无赖的道:“不行,我鞋掉了。”
萧烨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冲他跑得太急,如今脚上只挂着一只绣鞋,还有一只则落在了两步开外的地上,莹白的脚正悠闲的晃荡着,完全把他当个秋千一样。
男人的面色更加沉郁,抱着她两步走过去,明显是让她穿鞋。
“不行,我不要。你都离开一个月了,让我独守空闺这么久,再多抱我两下不行吗?”她看他这么绝情,顿时就委屈起来了,竟是旁若无人的控诉起来。
凉亭里除了偶尔飘过的风声之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一旁伺候的清风,几乎把自己的手心都掐肿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冲着王爷撒娇耍赖?
不可能,不可能,时间往前倒退个七八年,她还能相信,但是现在她完全不行,肯定是她眼睛瞎了,产生了幻觉。
她的王妃不可能这么嗲!
“薛妙妙,你要不要脸啊?当着这么多的外人的面儿,你缠着我哥撒娇,不知羞耻不成体统,你赶紧滚下来!”安平郡主几乎要疯了,她的面色青红交错。
一方面是暗恨这个大嫂不要脸,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们夫妻俩这种搂搂抱抱的状态,让她有些羞窘。
薛妙妙嗤笑一声:“谁不要脸?我在自己的府上,跟我夫君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碍着谁的事儿了?倒是你一个外人站在这儿,还不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君子所为。你要是嫉妒,你有本事也回去抱你家的白眼狼啊?不知道他爱不爱搭理你!”
她说完之后,似乎为了证明她的行为名正言顺,还低头“吧唧”一口亲下去。
在看到她跟斗鸡一样的状态时,萧烨就心生几分不妙的预感,看到她低下头直冲着自己而来,下意识地一偏头,最后那个吻落到了他的唇角,带着微微的湿意和柔软,似乎还沾着她唇上的口脂。
“啊!薛妙妙,我跟你拼了!”安平郡主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她怒向两边生,啊啊啊,她大哥脏了,不干净了,呜呜呜,都怪薛妙妙这个女人!
“够了。”萧烨抱着她直接扔到了凉床上,明显是不想夹在两个吵闹的女人中间,他一路飞奔赶回来,现在身心俱疲,头疼得很,实在不想掺和这个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