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丹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祈台城那边的瘟疫怎么办,咱们还没有说完,赶紧记吧!”
顾丹青就要去铺好东西。
不过谢一林却是道:“师兄不喜欢写字,自然是不用管了,这几天不就是师兄一直希望的吗?”
顾丹青:……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
可是将师弟所说的话又没有一个嫌弃的字啊。
当顾丹青被牛二给请出丞相府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师弟不管自己了。
这……这怎么行?
想要去请老师帮忙说服师弟,可是老师一听,直接将他给轰出来了,还说什么自己惹的事儿自己擦去。
擦什么啊?
又不是拉稀,有什么可擦的?
然后,顾丹青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这个锅确实是自己的,难怪感觉师弟这次太好说话了一些。
还记得当年也是刚刚拜老师
为师不久,为了不想多写字,就非要去国子监,因为他听说国子监那里是特别的轻松的,基本上是处于没人管的状态。在他说这个事儿的时候,老师也是那样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同意了。
结果去到之后,要写的字更多,因为国子监的祭酒换了,看起来是比老师还要严厉的存在,所以那个蚨的顾丹青悲剧了。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习字,读书,再次想到那几年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后怕,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呢?
就是因为那个时候的郁闷,所以在写字上就特别的排斥。
现在倒好,因为这个排斥,现在就算是想要写也没法写了,因为师弟不说,老师不管……
总算是想通了,使劲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实在想不出来办法,只得再跑去丞相府。
就这样的空着手回去肯定是不行的,被大哥训还是小事,祈台城的事情才是大,那么多人的性命只要是自己能够稍微写些字就能够解决的,自然是不能再偷懒了。
只是,到了丞相府之后,被告知:我们大人突然加重,太医给开了安睡的药,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顾丹青不相信啊,怎么可能这么巧?
明明之前看师弟还是能说能笑的。
当被带到谢一林的小院,看到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的师弟,以及在旁边哭泣成一个泪人的堂妹时,顾丹青脑袋嗡嗡的跌坐在地上:完了,自己摊上大事了……
又过了一天,谢一林的脸色才好看了很多。
顾丹青这一天一府都是在丞相府度过的,疲惫的他一听到师弟好多了,马上就跑过来了。
在看到师兄胡子拉碴的样子,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师兄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这样的,虽然还算年轻,可是悠着点才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顾丹青哭丧着脸:“师弟啊,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后悔,笔墨纸砚我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好不好?”
谢一林一脸我不太懂的样子:“师兄说什么错呢?”
顾丹青:……
谢一林没有再为难师兄,而是让他准备一下。
这次的病情反复也是出乎谢一林的意料的。
医者不自医,对此也没有办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弥补了。
顾丹青感动的快哭了。
师弟真好!
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就因为自己的偷懒,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教训。
谢一林这次说话的语速特别快,顾丹青写的也快。
咳,好吧,那字只要自己认识就行了。
写了一天一夜,终于把要说的说完了,到最后被扶回去休息的时候顾丹青都出现幻听了,在梦里还能够听到师弟不停的说说说的。
就算是这样,顾丹青也睡了一个安稳觉,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总觉得昨天做梦了,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所梦到的一切。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正事都办好了就成。
顾丹青是在谢一林复发好后的第三天离开京城的。
因为身体原因谢一林并没有去城门相送,是由刑部韩理和王雨代送的。
师兄身上带着的东西应该足够将瘟疫控制下来了,至于其它的,朝廷也派了太医前往,希望早点解决吧。
谢一林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来活动。
这还是谢一林自己坚持要下来才做到的,要是以谢家其它人的想法就是什么时候躺到都康复了再下来。
这样的话自己也多半是废了,躺废的。
一个人连续几个月的躺在床上不活动,结果会是什么样?
用谢一林的话就是,再不下来活动,自己就要长草了。
不过不能剧烈的活动,不过走动几下是没有问题的。
平常的时候,顾明月也会帮着谢一林轻轻的按摩一下腿部和胳膊,倒是没有回缩的状况发生。
能活动,就能吃东西,消化也比较快,再有谢一林自己调制的药剂喝着,半个月好就与常人无异了。
恢复好之后,谢一林就去上工了。
这么久都是有问题就由王雨等几位侍郎前来汇报,小事就由他们自己看着办了,现在恢复了,自然是要将事情都处理完毕了。
去了刑部一趟,因为皇上交给他一个事情,必须要尽快解决了。
这个事情其它人是没有办法处理的。
这是之前就由皇上亲自在朝堂上交到谢一林手里的,所以其它人都没有权利去做。
抄家!
抄蔡太师府!
皇上有话,太师府的查抄必须由刑部谢尚书亲自监督。
其它人也没有敢说一个不字的。
太师府能这么快的倒掉,和谢一林的狠有着直接关系。
敢在金銮殿外动手的人,谢一林是本朝唯一一位。
虽然差点凉了。
可是,这不是没凉吗?
所以此事被皇上钦命,谁也抢不走。
太师府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那绝对是少不了的。
因为事发突然,蔡太师也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被人当场弄死吧,所以那些东西肯定没有被及时转移。
要说转移,那更是不可能的了。
蔡太师一死,皇上就下旨御林军团团困住了太师府,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更不用说是往外送东西了。
每天的吃喝都有专人往里面给送,其它的任何东西都不准动。
谢一林躺在床上养伤,太师府的被抄这不就一直等着了。
蔡太师的嫡亲也早就已经没有了,其它的人都被拦在太师府里,就等着谢一林身子好利索了之后,就带着人来抄家。
被软禁在府里的太师府的人:早点抄了早利索!
天知道这两个多月以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以说是猪狗不如啊。
猪狗至少有人管吧,他们这些被困在太师府的人,却是除了每几天会送点粮食,偶尔还会隔着小半个月才会送来,据说是忘了。
人家忘了你们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
不敢!
其它的就更没人管了。
皇上亲自下的旨,谁敢管?
谁管剁谁的脑袋,真不敢!
曾经人来人往的太师府,现在却是成了禁地。
有的人路过这里,也会尽量绕着走,唯恐担心被牵连了。
谢一林一恢复,御史大人就把他叫过来了。
这事不止是太师府的人在等着,就连皇上那里也在等着回信了。
也就是谢一林,随便的换成另外一个 ,早就被皇上给查办了。
谢一林和老师王子谦一起过来的时候,就见太师府里里外外的都是人。
周围被围的严严实实的。
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是监视的人,就连要入厕也不能时间太久不出来,看那厕门被踹的不成样子就能够看得出来。
这样的日子能好才怪。 也难怪那些人会绕着走,这架势就挺悍人。
“御史大人!”
“谢大人!”
见师徒二人来了,纷纷打招呼。
他们都是有数的,谁在这个时候说了算。
王子谦没有说话,这事儿本就是自己徒弟的活,他过来纯粹就是帮衬着点。
虽然徒弟好似也不太需要。
谢一林:“如何了?”
“太师府所有的物品都已经盘点清楚,人员都集中在后院!”
谢一林往里走,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墙壁有好多大窟窿,不由的就多看了几眼。
陪着一起来的王雨和韩理在一旁也看到了,王雨就小声的道:“有私藏!”
谢一林眸子闪了闪,就明白了。
这个朝代里的人,藏东西的方法也不少。
墙里,地下,都是办法,至于钱庄,相信不用自己说,也早就被查出来了。
不似是现代,可以把贵重的东西存在银行里,有保密制度的约束,其它人是不可能取得出来的,可是这里不同,皇上的圣旨高于一切,蔡太师放在钱庄的钱在下圣旨的那一刻就不属于他自己了。
至于和自己似的放在药植空间里,那更是不可能的。
这东西说是世间唯一也是可信的。
全部都被查出来并不意外。
谢一林和老师往前走了几步,凑上前一看,果不其然,在墙壁的中间有很大一块是空着的,看来之前里面确实是有东西的,不过现在被取走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啊。
藏东西的人才,能够找到东西的更是人才……
谢一林看了看账簿,就让人开始往国库运送。
其实已经运送了一些,金银财宝早就运走了,剩余的这些都是一些字画方面的,也算是给谢一林这个监督官一个机会。
总不能说是东西都运走了,监督官却是连一点玩意也看不到吧。
谢一林挥挥手,让他们继续运。
他并没有想要贪墨的打算,没那习惯。
至于在一旁的老师,谢一林连问也没问。
和老师这么多年的师徒关系,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师徒两个都是清高之人,再加上也不缺这些,自然不会动这样的心思。
王子谦在一旁捋着胡须看着。
小徒弟办事,自己放心。
待来到了后院,见到满院的男女老少的,不下上百人。
果然人不少。
比谢家人多数倍,谢一林来到京城之后,除了买了两个洒扫的人,两个帮工,另外孩子身旁各一个书童丫头,其它的人就没有了。
爷奶和爹娘都不是喜欢被人伺候的,媳妇嫁过来的时候倒是带着陪嫁的丫环婆子的,后来也被媳妇给安排去干杂活了。
相比较之下,太师府的人就杂多了。
这还只是庶系和门人,如果嫡系还在,这人数不止这些。
摇摇脑袋,不管了,马上就能解决了。
谢一林:“老师,必须全部都去边关吗?”
王子谦:“圣旨已下,尽快安排吧!”
“是!韩理带人去各部走程序,然后尽快发配往边关!”
韩理:“是,大人!”
韩理带着人进来,指挥着人往外走。
人群开始缓缓的往外移动,还有一些女眷不停的哭泣着。
尽管这一个月以来的日子不过好,可是总是不缺吃喝,到了边关之后就不一样了。
只是眼下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选择了。
谢一林看着这些人往外挪,也是有些闷闷的。
刚刚只所以问老师那一句,也是有些心软的。
在人群里有一些满头白发的老人,这些人要去那么远的边关,可能是到不了的。
不过老师的话提醒了他,现在不是自己心软的时候。
太师府不止惹了自己,最主要的是让皇上不安心了,所以才会有此下场。
自作自受。
往外走的人群很缓慢,有的老人是满眼的泪花,谢一林能够想到的,他们又何尝想不到呢?
只是他们更清楚,想要留下来是不可能的。
曾经太师府让他们的日子过的多好,以后就会多差。
报应,都是报应。
突然有一个人不停了,后面的人也都被迫停了下来。
“赶紧走,快点!”
有刑部的人就赶紧催促,找事啊这是,没看到御史大人和丞相都站在那里看着吗?
要不是这二位在看,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死了拉倒,别给他们惹麻烦就行。
不过被看着就不敢了,他们都清楚,不管是御史大人还是丞相都不是那种喜欢欺压人的人。
虽然都是特别狠的人。
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在这样的人面前,刑部的人也不敢有其它的心眼,就是紧紧的盯着,不让这些人给自己惹事。
“赶紧走啊!”
“你们先走!”
“走吧!”
“我要见大人,我要见大人!”在人群里有一个人直直的站在原处,任凭其它人怎么拉怎么扯,就是不肯挪动脚步。
刑部的侍卫也急了,赶紧过来拉人,只是那人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就是不肯走。
侍卫没有办法,只得前去禀报。
韩理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看了看那人还是一脸的坚持,就让侍卫先安排其它人往外走,自己来到了谢一林的旁边。
“大人,有一个人要见您!”韩理过来有些为难的道。
其实已经听到了,只是离的稍微远一些,并没有听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既然是想要见自己,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谢一林轻嗯了一声,挥挥手让韩理将人带过来。
虽然已经休养了一个多月,可是身子骨还是虚弱的很。
才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冒虚汗了,不得不和老师一起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韩理很快就带着人过来了。
“罪臣见过御史大人,见过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