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扯后腿了，自责……
王雨把王风扯上车：“少爷，那我们回去了，祝少爷高！”
谢一林笑了笑：“嗯，会的！”
要说王雨跟着自己这么久了，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
王雷和王风也随着说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雨赶着马车拉走了。
谢一林看着在马车上不停的摆着的人，不由的轻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排队去了。
拐角处，有很多人在此处说着话，也有马车卸下车架的在等生意。
在这些人当，有个人却是扒在墙角处，一直盯着贡院的大门前的位置，看着那些排队往前挪的考生直嘀咕，那担心的样子闹的周围的人都是不停的往这边看。
“你们说少爷能行吗？”王风有些紧张的道。
王雨：“风哥，你以前不是这种瞻前顾后的人啊。”
王风：“我这是担心少爷呢！”
王雷啪的一声拍在王风的肩膀上：“肯定能行啊，连我王雷也打不过的人，干什么都行！”
王风：……说的好有道理！
王雨：……确实挺有道理！
不知道这人一直盯着排着的队伍看，就算是知道谢一林也只会轻叹：都是闲的。
谢一林此时正在看着排在前面的几个人痛哭流涕。
因为这两个人所带的饼里有纸条的痕迹，这就是作弊！
“凡有作弊的人必严惩！”
当即，这两个人就被衙役给押在一旁了，先是取消所有考取的资格，还有五十大板等着他们。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考生都是有些戚戚然，本来就是秀才了，这一下子，都完了。
真不知道这是怎么想的？
两人喊着冤枉，可是饼里面的纸和上面的字，他们又说不出来原因，结果，必然是重罚！
“下一个！”
“长吴县河镇下河村考生谢一林，时年十一，皮肤白，下颏无须……”
谢一林的名字一被点到，他考篮里的东西就被衙役们都给翻到地上了。
这次他没有带做好的吃食，而是带了一些生米和一个大水壶的水，一看就是打算自己做着吃的，至于干粮之类的，在考舍里到时会有衙役给送来，虽然不如自己做的好吃，可是方便，不用再被剁碎啊。
天的时间啊，还是自己带点水来的安全。
毕竟考舍的水并不是无限量的供应，更何况这提供的水还真不如自己药植空间的水安全。
搜检结束，唱保核准，谢一林把东西归整好，向着唱保室鞠躬后带着自己的考号入了考闱。
卡！
谢一林一入考闱，栅门就被衙役给上了锁了。
这速度，真够快的！
尽管已经考过几次试了，可是这狭窄的号房仍然是看的谢一林有些淡淡的牙疼。
和成人比起来，谢一林的个头并不是太高，就算是这样，他在考舍里也站不直溜，更不用说那些五大粗的考生，那都得哈着腰，想想就累的慌。
将上下两块木板都取下，这上面的木板是用来当作写答卷的桌子的，下面的算是当做椅子，晚上想要歇息睡觉的时候，将两块板一拼，就可以当床用了，倒是多用又方便，就是有些硬，有些硌人了。
再看考棚里还给准备了一盆炭和枝蜡烛，和一个盖着木板的便桶。
这蜡烛当然是用来照明用的，炭火则是用来取暖或者是做饭，在考试期间，考生考试期间与外界隔绝，吃饭问题得自己解决，那便桶虽然是有着木板盖着，可是谢一林却是仍然能够闻到淡淡的异常的气味。
接下来的这天的吃喝拉撒睡都是在这个考房里完成，想想就是有些挑战性啊。
看着考生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在对门的一个考生正在挥着自己的衣袖，擦拭着呢。
谢一林只得暂停感叹，将东西往旁边一放，也连忙开始收拾自己的考舍，他是带了两块毛巾进来的，一块当抹布，另外一块擦脸用。
反正从上锁开始，就不允许出去了，一直到考试结束。
收拾妥当，物品放置齐整，谢一林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
从此时开始，空气可能就没有这么新鲜了吧。
咚咚咚！
连着声鸣炮响过。
众人知道，子时已到，发放考题。
看到考题，谢一林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了一下自己的老师。
这题型都见过啊。
有一位喜欢出题的老师也是不错的。
“……不得大声喧哗，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左顾右盼，否则，全部以作弊处置！”
发完考题后，主考官例行公事的宣布了一遍规矩。
乡试的主考官都是从京城由天子任命的，此次河间府的主考官和副主考官分别是是翰林院的钱翰林，内阁的孙大学士。
监考官嘛，只管监察考生作弊与否，至于考生在号房里的其他动作，监考官一概不问，敢作弊，就严办！
主考官们宣布完规矩，就有衙役不停的在各个考舍之间巡视，监督。
所有的考生都是仔细的审题，有的速度快的，已经开始动开始解题了。
谢一林却是并没有着急，他将考题记录下来之后，仔细的看了一遍，心里有了数，然后在正卷和草稿纸上都是写上了自己的籍贯和姓名，要知道就算是草稿纸也是要一同上交的。
这第一场有五道四书题，每道要写百字以上，还有四道经义题，同样是每道百字以上，还有一首要求是五言八韵的诗一首。
难怪有的考生着急开始写，这题量是……真不少。
谢一林就算是做了这么多题了，天内写完这些题目时间的安排上就是要紧凑起来了。
心里有了大致的安排，谢一林仔细的解题之后，才在草稿纸上开始书写起来。
随着太阳的上升，考棚内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八月里的天气，一早一晚的温差极大，再加上这么多的人都在一起，不到午，考棚内就是闷热一片了。
天气一闷热了，就会有人想要多喝水，喝水多了，就容易多去方便，而一上午过去，水凉凉的喝下去也没有在意的，这时候有人就觉得肚子不舒服起来，这一不舒服，考舍的动静就多了起来。
只有谢一林知道，衙役发放的水本就是凉水，所以他喝的都是自己水壶里的。
他的考棚里安静，可不代表其它的也安静啊。
那些憋不住的考生在自己的考棚里，不停的掀便桶，盖便桶，有一个因为着急竟然还打翻了。
瞬间，这离的最近的考舍的味道瞬间就顶人。
呕！呕！
临近午了，有人已经开始用餐，可是因为这顶人的味道，一下子就承受不了的呕吐了出来。
就有人开始小声的咒骂起来，都是秀才了还这么不讲究。
被影响的人多了，骂声就有些大，听到的衙役当即大喝道：“不得喧哗！否则以作弊论处！”
咒骂声小了，不过其它的声音却并没有变少。
不是他们不想消失，实在是忍受不住。
谢一林同样也在努力的忍着，他还将其的一个毛巾湿了一下，直接系在自己的鼻口处，能阻挡一些是一些的吧。
这可是乡试刚开始，要是在此时就忍受不住了，接下来的两天该怎么办？
谢一林不敢想像，其它的考生也不愿意。
有些事吧，不是你不愿意就不发生了的。
谢一林午和下午的饭都是吃了衙役送过来的干粮，虽然难以下咽，可是却也不能把自己给饿着。
第108章
垫巴之后, 谢一林就继续在草稿纸上奋疾书。
脸上，身上早就被汗水给浸湿，偶尔用毛巾抹一把脸, 这毛巾也没敢用水湿，担心会有水渍沾染了纸张。
就算是草稿纸，老师也说过会有考官有可能会作以参考，所以谢一林对草稿也是极其看重。
除了偶尔的停顿，空个小格之外，连圈占之处都是很少见。
夜色来临，谢一林这才停喝了一口水，将东西收拾整齐放入考篮，然后将发霉的薄被轻轻的打开, 盖在身上，又将毛巾盖在眼睛上，耳朵也被他用毛巾的两个角塞了一下，随后，躺下，闭眼, 睡觉。
周围, 更多的考生已经将蜡烛点着，继续在答卷。
谢一林的动作在整个考场里, 就如同是一个异类。
尤其是对面以及侧对面的同考者，看到这位的动作差点就惊讶的叫出声来，这就睡了, 心真够大的啊。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要提醒，都睡了才好，都考不过才好呢。
悄摸的看了几眼，这些人继续抓紧时间书写，趁着夜色到来，稍微的凉快了一点，赶紧多写点。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尤其还有两人连夜疾书，根蜡烛都烧完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东西收拾了起来。
没有蜡烛了，再想写也没有办法了。
希望稍微凉快的人不少，谢一林也在找这样的时。
不过他更清楚，第一天更多的人会点烛快速答题，想想啊，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的吃喝拉喝拉撒，再加上白天一天的蒸晒，还有人烧火做饭的热度，这刚入夜的考舍根本就凉快不了多少。
反倒是凌晨时分，温度适宜。
刚入寅时，谢一林就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的漆黑，同场者在这时都进睡了，就是睡的不踏实，偶尔的会有人磨牙，还有板子晃动的声音。
不过谢一林都将这些刻意的忽略了，他起身，摸索着将被子叠好放在角落，然后又将昨天剩下来的水把毛巾打湿，擦了一把脸。
呼，凉快极了！
清醒极了！
清醒之后，谢一林并没有马上点蜡烛开始写作，他拿着毛巾放在脸上，坐在原处，凉快的同时，脑袋并没有闲着，而是在想着昨天写下来的草稿需要修改的地方，尤其是那首诗的心内容，必须好好的琢磨才行。
不一会儿，谢一林的脑海里就将诗的定位确定了。
确定了就动。
谢一林点着了蜡烛，将草稿纸取过来，提，蘸墨，落下，大致成形的诗跃然纸上。
随后又将之前的草稿取过来，对照着刚刚想过的要修改的地方做了改进，随后，谢一林取出了正卷，开始誉写。
初阳东升，考舍内亦被照亮。
考生们纷纷起身，本来还算安静的考舍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谢一林的蜡烛也即将烧完，吹灭，搓了搓有些发酸的胳膊，眼睛使劲的眨巴了几下，太过专注，眼睛都发涩了。
咕噜！
肚子叫唤了。
想来是该饿了，昨天下午吃了饭，晚上也没有了宵夜，还这么早就起来了，还真是辛苦呢。
待身体稍微的舒服了一点，将誉写完的正卷收拾到考篮里放好，其它的草稿纸则是放在另外一侧，这边，谢一林将炉子点着，把煮水的锅放在上面，里面还下了一大把的米。
大早上的煮点粥喝肯定很舒服！
他是舒服了，周围的考生却是仍然用异样的眼神来瞟了几眼。
这么凉快的时候不赶紧继续答卷，还有空弄这些玩意儿？傻冒儿了吧！
被傻冒的谢一林将米放好之后，又拿起了草稿纸，解题的思路慢慢的浮现，继续打草稿，偶尔的还用木勺搅伴一下，免的米锅糊底了。
稠浓的米粥煮好之后，原本有着复杂异味的考舍内一下子就被这种特别的香味给冲淡了一点。
粥香！
咕咕噜！
更多考生的肚子在此时开始叫唤了。
都饿啊，尤其是昨天晚上写到大半夜的，那早就饿的眼睛有些发光了。
只是想着撑一会儿，可是现在被这粥香给吸引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撑了。
一个个的幽怨的瞟着谢一林这边，然后拿起了发放的干粮啃一口。
好想喝粥哦，可是只能看看。
悠悠然的谢一林将粥倒在碗里，又放了水在锅里，继续煮，煮开放凉也没有问题，凉白开总比生凉水强。
这入秋的凉水入了肚子，那结果……
谢一林可不想尝试。
至于刷锅，想也没有想过，在这考舍里还那么讲究，真是作了。
反正都是自己吃喝的，有点米粒的水也算是有当粥喝了，虽然稀的过份了。
考舍统一发放的干粮很干，谢一林想了想就将干粮掰开了，然后放在粥里泡了泡，边粥带干粮一起下肚。
暖和的饱腹感传来，舒服！
炉灶内没有新加入的炭了，不一会儿炭火就自己灭掉了。
煮水的小锅子就放在上面，谢一林吃饱后，在考舍内转了两圈，算是活动了，然后继续坐下来答卷。
此时已经是日上竿，考舍内的所有考生都醒了。
有的被谢一林的粥香给吸引了，也是将炭火点燃了要熬粥喝。
随着太阳升的越来越高，又有这些炭火，再有一些人的肚子还在闹腾，不到午时，整个考舍内的异味比昨天更重，就连来回巡视的衙役都是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更不用提还在考棚内不能来回走动的考生了。
“呕！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有考生被这混合的异味熏的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不得大声喧哗！”
“我的卷子啊，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呜呜，呜呜……”
这名考生被衙役给押出去了，答卷被收了起来。
路过谢一林的考棚的时候，谢一林悄悄的看了一眼，就见那答卷纸上有污秽往下滴落。
看来是呕吐的时候吐到卷纸上了，这事，确实挺闹心的。
被架走的考生很快就没有声音再传来，这位的乡试结束了。
或者说是被迫止了。
能怪谁？
怪别人？
谁也怪不到的。
大家都是这样的情况，没有谁比谁好，没有谁比谁有优势。
怪自己吗？
或者是吧，如果不呕吐的话，如果不污卷的话……
可是那位考生自己也不想这样的。
这样的结果，让众考生都有些压抑。
谢一林轻叹一声，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