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笑着垂下眸子,从西服内衬口袋里摸出一封信推到苏余面前:“这些人想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苏余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谢斐这半年来陆陆续续悄悄收买或安排进贺氏名下各企业的名单。
他看完收好,抬头朝谢斐看去,两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轻轻一碰。
……
“滚!你们都给我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们!”S市一栋私人病房里传出一阵嘶吼声,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几个人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门。
谢言黎大口喘着气,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他浑身缠着纱布,一只脚还裹着石膏被高高吊着,床边小桌子上的电脑里正循环播放着一个视频。
“这年头都什么人啊,连男人的感情都要骗?”
“你懂什么,这不就是富家子弟玩儿的把戏嘛,我听说这谢言黎啊,最是纨绔不羁,抽烟喝酒打架赛车那是常事,玩儿过的女孩子一打一打的,都能饶市中心一圈了!”
“是吗?就是可怜那个痴心一片错付的宋雨辰……好好的一个男孩子被人就这么掰弯后给甩了……”
“真恶心,这年头以为有个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种人就该物理阉割了!”
“他居然喜欢男人,我以前还和他待在一起过,一想到他可能YY我,我就忍不住想吐……”
“辣眼睛……”
“原地爆炸……”
“人渣……”
一句句恶毒的咒骂在耳边回响,一股股恶心和厌恶感涌上心头,他在承受不住了般抱着头疯狂的嘶吼起来:“啊啊啊——给我滚!都给我滚!”
谢言黎疯了。
乔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些闷闷的。
关于谢言黎的舆论事件来的猛烈,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当他的父母千方百计的想抑制流言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件事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谢言黎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一只脚还粉碎性骨折了,以后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甚至走路……可能都会有点瘸。
本就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他,不知怎么的,在父母的严防死守下还是看见了漫天的流言,自此后,他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怀好意,他们在嘲笑他、鄙视他。
他从歇斯底里的怒吼渐渐变得沉默,经常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独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枯叶一天天的发呆。
他不见生人,就连熟悉的家人也是防备的紧,对男人更是非打即骂。
谁和他说话,他也不理,就这么一个人无神的枯坐着,嘴里一遍遍呢喃“墨雨青荷”、“宋雨辰”、“黎上暮雪”等词语,然后再一顿傻笑,直到哭着睡过去。
乔晚去谢宅后院里远远的看过他一眼,彼时他正抱着一株半人高的玫瑰花要成亲。
“一拜天地……哎,我和谁成亲来着?”
“哦……是晚晚,晚晚,我们喝交杯酒……啊,不,你不是晚晚,你是谁?”
“你是……小雨点?小雨点……是谁,晚晚又是谁?”
“我爱的是谁?是小雨点还是晚晚……啊——不,都不是,我爱的是青荷!”
乔晚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半晌后也只五味陈杂的叹了一口气。
谁也没想到,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可怜?可悲?还是叹息命运弄人?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贺禹也不好过。
之前被谢斐抓到把柄,设计他公开发表了道歉信,虽然信里内容只是模糊的说了一下原因,但是却仍然让他觉得十分羞辱,于是他将这股气撒在了谢言黎身上。
原本他只是想通过谢言黎这个跳板,辅之以其他手段,将谢氏分支的企业拿下。可是如今他胸口这股子气不顺,虽然暂时不能动谢斐,但是谢言黎就不一样了,反正他都准备动他的,不过手段再狠点罢了。
可是怪就怪在谢言黎倒了,可他的其他手段愣是一点效果都没起。
他先还想着是不是被谢斐发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经过他的打探,其他公司的恶意收购都计划的顺顺当当,谢斐和他那帮子狐朋狗友也没有什么动静,后来他就觉得可能是他自己学艺不精,虽然依葫芦画瓢制定了谢氏分支收购计划,但还是比不上父亲。
于是贺禹暂时停止了自己的计划,决定先加快父亲的计划,等他们成功后再一举拿下谢氏!
对,是谢氏,而不是谢氏分支!
然而就在他觉得一切都非常顺利的时候,警察却找上门来了:“你好,据匿名者提供的大量切实证据以及警方这几天的秘密调差,我们有理由合理怀疑贺氏在秘密进行恶意收购,且涉及数目巨大,情节极其恶劣,确认为有目的的经济犯罪。你们作为此案件的主要负责人,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局,配合调查一下。”
贺禹父子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被逮捕了,而贺氏的其他人也好多或少被波及到,被警方派人看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贺禹神情憔悴、浑身淤青的出了监狱,这期间他不知挨了多少打,被审问了多少次,甚至还上了两次法庭。
判决书上父亲为了保下自己,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被剥夺政治权利的同时终身监禁,而他则是父亲在其他人探监的过程中,以三分之二的财产为代价,被同族伯父保释出去的。
贺禹精神萎靡的躺在床上,回忆着过往的一幕幕,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谢斐的圈套。他悔恨不已,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自己的贪念,如果不是宋昕歌不听自己的话胡作非为……
对,宋昕歌!
这一切都是宋昕歌的错,是她毁了父亲的未来!是她导致母亲被逼跳楼自杀!也是她毁了自己美好的家庭和幸福的生活!还是她让自己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统统都是她!
……
宋昕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人关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而她心爱的弟弟被困住手脚丢弃在角落里,生死不知。
她想不明白,是谁要害自己?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逆着光,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是这人的身形她却觉得有些熟悉。
待那人走近几步后,她惊愕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张嘴道:“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斐:天凉了。
贺氏:是时候破产了。
谢斐:天冷了。
贺氏:该去地府长眠了。
明天结局和番外一起哒~~
(本来以为今天回来要八点过九点了,结果比往天早了不少 ̄︶ ̄)
第145章 大神,你不要跑!(完结 番外)
这一开口, 宋昕歌才发觉哪里有些不对,他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喉咙间隐隐约约有些干烧和灼热的感觉,让她痒痒的非常不舒服。
来不及细想,来人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听在宋昕歌的耳朵里,却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 如同死亡的钟声一般。
贺禹扯起嘴角牵出一个微笑,脸上却带出一丝明晃晃的邪气,他笑眯眯的看着被绑在铁架上的宋昕歌,一字一句缓缓道:“看到我你好像很惊讶?怎么, 你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我吗?”
说完他顿了一下,仿若恍然大悟般拍了下手, 语气却带着点漫不经心, 慢慢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在监狱里待到老死啊?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啊!不过谁叫我如此爱你呢, 你看看, 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爱的牢笼, 很棒吧?”
“我十分喜欢,你呢?”他抬起手,冰凉的指尖挑起宋昕歌的下巴,微微俯下身, 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细语的问道。
带着股不可捉摸的阴森和诡异。
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一点点划过自己的脸颊,宋昕歌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浑身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他一路划过的地方,肌肤跟着起了一层接一层的鸡皮疙瘩。他脸上疯狂的表情与话语里所表达的意思,都让宋昕歌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宋昕歌竭力维持着仅有的冷静,呼吸都不自觉的稍稍屏住了,只有心口处“砰砰”跳动的心脏不受控制。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恍惚间她甚至觉得下一秒说不定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咔嗒”的一声,随即便有幽幽的灯光亮起,白晃晃的发亮。
长期间处于黑暗之中,忽然有光亮起,宋昕歌只觉得太过刺眼,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闭了闭眼,半晌后才缓缓重新睁开。
再普通不过的白炽灯,可是莫名的,宋昕歌的心中就是觉得有些不对——这灯光怎么如此冷。
不,不是这灯光冷,而是这里的环境阴冷。
宋昕歌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个关着她的地方——这个屋子里十分空旷,除了她脚下四周的地稍微干些,其余地方都是又阴暗又潮湿,隐约间还可以看见青苔、杂草。进门的墙上挂着一张大大的白板,上面极其清楚的且有条理的罗列着一些名目,如刑具、刑罚。在她的对面不远处放着一个一人高的铁架,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隐约还可以看见上面斑驳的血迹,有一把刑刀的刀尖甚至还滴着血。
血滴“滴答”一声落入水中,宋昕歌闻声垂眸看去,只见刑具下方是一个大大的水池,此时里面全都是鲜红的血液,水池旁边还堆满了各种动物被凌虐的尸/体,有些甚至都看不出本来面貌了。
就这么一瞬间,空气里的鲜血的腥臭味混合着腐臭的糜烂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间恶心感一阵阵翻涌,忍不住侧过头干呕了起来。
没看见这些的时候,因为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味道,宋昕歌还不会难受和犯恶心。现在亲眼目睹了这里的一切,她只觉得一阵惊悸涌上心头,彻骨的寒意在四肢百骸中流转,全身战栗间无限的恐惧布满了她的双眼。
宋昕歌抬头朝贺禹看去,她自以为镇定,实则牙齿和嘴唇都在微微的打着颤:“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疯了吗?”
贺禹闻言,嘴角的笑猛的收起,脸色转瞬一变,皱着眉冷冷的盯着她:“你不喜欢这里吗?我千辛万苦为你设计的地方,你居然不喜欢!”
宋昕歌心中一惊,她紧紧盯着贺禹看,越发觉得他似乎……有些不正常?
想到这儿,她试探的说道:“你为我设计的我当然喜欢了,可是这是不对的,你知道吗?私自囚禁和滥用刑具是不被允许的,被发现了的话,你可是会被抓紧监狱判死刑的。”
“监狱……我不要去监狱,我不要……”贺禹喃喃的摇着头说道。
宋昕歌见他这样,顿时无声无息的勾唇一笑,她抿了一下唇,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接着缓缓说道:“只要你放了我,放了我就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了,你也就不用去监狱了,更不用死了。”
“放了你?”贺禹抬头看向宋昕歌,眼眸漆黑。
宋昕歌笑着点头:“对,放……”
“哈哈哈哈,你做梦!”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贺禹打断了,冰冷的灯光下,他的笑容透出一股渗人的味道,“你难不成真以为我贺禹变成傻子了吗?不,我只是被恨意俘虏了而已。你不要妄想着从这里逃走,我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好了,我的爱人,现在我们就来试试我为你特别准备的刑具吧,我相信你肯定会爱上它的!”贺禹说着就从刑架上抽出一根带着倒刺的皮鞭,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朝宋昕歌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偌大的郊外别墅地下室里,幽幽回荡起一声接一声痛苦不堪的惨叫声,在阴暗的走廊里,莫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
与此同时,市区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享誉亚洲的贺氏家族被曝出旗下的所有企业均存在以假当真、以次充好、恶意收购、强买强卖等丑恶行为,前不久才结案的贺禹父子经济犯罪案被重新提上来,贺氏全族被警方缉拿回警局等候发落。
贺氏旗下所有公司的生意几乎一个转眼就一落千丈了。
股票大幅度下降,银行、投资方等纷纷快速撤资,合作者也撤回合同并要求贺氏赔付违约金,债权方也上门要求偿还欠债……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贺氏企业被谢斐匿名以超低价收购一空,监狱里的贺老爷子听闻此事,直接病倒。
紧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起先还只是流鼻涕、浑身无力,众人都不以为意,还以为他是年纪大了,经不住打击所致。
然而不久后,他浑身上下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红色小斑点,并且经常头晕,哪哪儿都觉得不舒服,还时不时就想寻死,记忆力似乎也退了很多,一件事问了又问,问了又问……
贺氏其他人一心都在想着怎么从这里出去,怎么夺回属于自己的财产,竟没有一个人想着给贺老爷子找人看病,甚至他们想着要不将这些罪名全部推到他身上,反正他活了那么大岁数也活够本了。
可接下来没几天,贺氏的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一样的症状,他们这才发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了。
贺氏一族几乎所有人都感染上了艾滋病。
当然不可能是所有人,艾滋依据个人体质不同,潜伏期时间也不同,但是已经无所谓了。他们贺氏家族本来基本上就都是犯罪之人,上面又有人想整治他们,警方当然不会多花精力去照顾他们,就将他们圈禁于一处郊外荒宅中,任他们自生自灭。
自此后,整个宅子里唉声叹气声、嚣张叫嚷声、痛苦呻/吟声不断,艾滋不会让他们轻易地死去,他们将在长期恐惧与茫然的折磨下,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压下,痛苦至极的一一离世。
这个消息如同狂风一般席卷了整个亚洲,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所有与贺氏有过接触的人都惊惧不已,在政府的压迫下被带去医院进行详细的检查。
贺氏一时间骂名重重,成了罪恶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