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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大夏朝基本恢复秩序,该上班上班,该去学堂的去学堂,当然,作为无业游民,就另当别论了,比如平阳县主云翠丫同志,整日明面上无所事事,是个来舒府玩耍的小女娘,但实际上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背地里做的是“泡小白脸的勾当”,对王家表哥实行“强行搭讪”政策,每日里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花枝招展的孔雀,就等着对面的小白孔雀开屏了。
谁知王家表哥怎么的也不开窍,见着人了知礼的很,眼睛都不带乱看的,这就使得平阳再怎么打扮,也败兴而归。
她闷闷不乐好几日,提着一盒好糕点上门求把向来不近女色的池子玉迷得像个上门女婿般的舒婵支法子。
舒婵啃着糯米糕十分有吃人嘴软的美好品德,有求必应给她支招,比如说偶遇时要较弱,施礼时要展现自己美好的腰身等等,平阳同学高兴而去,回来暴躁追着舒婵打:白瞎了她让人天不亮就去排的好糕点!
还不如给自己啃了呢!
她大怒:“这些招数你确定在池子玉身上有效吗?”
——王庭明根本不吃这套嘛!
舒婵讪讪摇头:“没有啊。”
云翠丫更加愤怒:“你自己没用过就教我,简直无耻!”
舒婵不乐意了,本着两人之间用糕点维持的情谊辩驳道:“这些我是没用过,但是池子玉可是这般对我用的!”
云翠丫:“.…………”
!
她也不打人了,兴致勃勃的追问道:“你说真的?”
原来舒婵的魅力这么大,惹的池子玉孔雀开屏!
她不由得对舒婵更加信服,催着她说说平日里相处之道:“你是怎么让池子玉对你这般………这般好的?”
舒婵拒绝解释:“我也不知道!”
她拒绝回想被小崽子盯上引/诱的过程。
还是舒媛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出主意道:“过几日便是元宵灯节了,你家到时候肯定也要去赏灯,你打扮的好看点,等上了街,我们找个地方汇合,你要是真喜欢王家表哥,找个地方表露心意,也是要得的。”
云翠丫连连点头,又拉起两个舒的手说起到时候要穿的衣裳首饰和汇合的地点,在舒家吃了中饭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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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著名的灯节,舒婵坐在马车上,看着四处皆是各种灯笼的街道,目不暇接——京都的元宵节果然不一样,跟芒州那小旮沓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啊。
“眼下我朝平定了云州西北一带的乱军,又打跑了南边的夷敌,这会子四海升平,陛下一高兴,便命礼部大操大办了这次元宵佳节。”舒从高兴的解释,然后乐滋滋的道:“无论是北边还是南边,子玉都是功臣,真是少年英才啊。”
因为元宵节人多马车更多,这时候的大夏朝已经很有意识的规定了各家各户能出行的马车车数,舒老夫人本来想着要三两马车上阵,但是舒从叔父坚决反对,并列举了各种因马车众多最后失散的悲惨事例,最后全家人拥挤在了两辆马车里。
不过幸好舒家人口也不多,除了舒从夫妇并舒老夫人舒婵舒媛五人(王家表哥坚决不来,说是要读书),其他丫鬟婆子每人各带了一个,两辆马车正好,主子一辆,仆人一辆。
这会子全家在一辆马车里,舒从刚夸完池玉,舒老夫人便继续夸奖道:“更难得的是,子玉还十分有孝心,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对了,我那里还有你祖父留下的冰刃和书籍,也不知道子玉有没有用的上的,哎哟,还是明日里让他到府里一趟,好好挑选。”
舒婵:“.......祖母,你再纵容他,他便会在咱们家打地铺了。”
舒老夫人不乐意了,正要对孙女进行爱的教育,就见外头池玉的声音响起:“祖母,叔父,我来接阿婵和二妹去看花灯。”
舒老夫人立即变了脸,笑眯眯的撩起车帘,笑道:“好好好,你等一会。”
她放下帘子后对舒婵和舒媛道:“去吧,可要小心些,别给丢了。”
舒婵和舒媛应下,两人下了车,池玉眼睛一亮,将荷藕赶一旁去,自己屁颠颠上前将人扶了下来,再礼貌的看向舒媛:“二妹妹。”
舒媛点头应好,正要打趣几声,突然脸色巨变,舒婵打开池玉不要脸黏糊上来的手,跟着舒媛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穿着白衣的男子正在朝她们点头。
白衣男子旁边还有太子妃!
——太子妃旁边跟她亲昵的,一定就是太子了!
舒婵心里也紧张起来,悄咪咪的拉了拉舒媛的手,朝她一笑:不要怕,这辈子也没见太子有个什么失眠症,我都穿越了,你都重生了,我都要嫁给我养的崽子了,什么都变了,你也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舒媛:“.......阿姐,你眼睛抽了吗?”
她疑惑的朝舒婵笑:“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这么看她?
池玉赶紧将人拉到自己身侧,悄声道:“你别这明显啊,万一被别人看出什么来了就不好了。”
太子和太子妃也上前打招呼,几人见过礼,舒婵见舒媛似有释怀之意,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也不再担心,但到底觉得这样让舒媛跟在她和池玉以及太子跟太子妃后不好,便想将人送回去跟舒老夫人在一块,以及,她自己都想回去了——跟国家二代逛街什么的,她有点忐忑。
但是太子却没给她这个说话的机会,他早就定好了不远处一家地势极好的酒楼,听说能看见京都一半的灯笼,太子妃也笑意盈盈,极力邀请,舒婵和舒媛不好推脱,只好答应,到了酒楼的时候,早就有小二等在里面,将几人迎了上去。
酒楼里面正好有人在猜灯谜,这家酒楼的老板十分知道客人的心思,知道自家店里来的不是权就是贵,更多的确是少男少女,所以礼品也十分往儒雅以及成双成对,池玉一进去就瞧着那些好寓意的玉佩露出微笑,然后拉着舒婵就要参与。
舒媛在旁边笑,道:“阿姐不要顾及我,我去雅间喝茶,你待会来找我就行。”
她带着小丫头进了屋,舒婵有些不放心,但池玉却扯着她不放,舒婵没法子,只好让荷藕也去伺候:“可千万要看好了二姑娘。”
池玉嗤笑:“她又不是什么小孩子。”
舒婵没理他,她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安心。
太子和太子妃也在一旁劝:“你放心,客栈里有侍卫,不会出什么事情。”
舒婵稍微放了心,这才跟着池玉去猜谜——池玉猜,她捧礼品。
这般猜了好一会儿,舒婵正在兴头上,就听见舒媛的雅间里突然传来嘭的一声,舒婵应声而去,她的眼睛跳的极快,心里也不安的很,刚过去,就见雅间里有个穿着儒衣儒衫的少年公子哥正羞红了脸站在那里,看见众人进来,更害羞了,朝太子和池玉道:“太子,侯爷。”
池玉看清了人道:“原来是齐王殿下。”
太子过去问情况了,舒婵将舒媛拉到自己身后,池玉低声解释道:“那是齐王殿下,越王爷的二儿子,今年跟着越王回京呢。”
那就是太子的堂弟。
舒婵看过去,就见那齐王两只眼睛时不时偷偷看看舒媛,时不时傻笑一下,一副呆子的模样,舒媛眉眼不动,舒婵也不好打听,她拉着舒婵告辞:“天色已晚,我跟妹妹还要去找祖母,便先告辞了。”
池玉送两人回去,他有点不尽兴,回去的路上闷闷的,一看就是不高兴,舒婵却丝毫不心疼——她敢保证,待会儿这货就会爬墙进屋子讨利息!
果然见她们回来,舒老夫人便也没再继续逛了,带着一家人回去,刚散了,舒婵快速回了屋,就见某人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
“阿婵,我们单独再去逛一会儿好不好?”池玉。
舒婵也不累,闻言点头——她其实也是个浪漫的人哇!
他带着她走在街上,买了盏她喜欢的旋转灯,还买了一大堆小吃捧在怀里喂她吃,两人边走边吃边看,池玉怕两人走散,还扯了根红绳绑在了两人手腕上,舒婵提提手腕,池玉便懂了,自动投喂机启动,舒婵十分高兴。
但也有不高兴的,因为,他两被恶霸打劫了。
京都这种地界,打劫的极大可能不是劫财,而是劫色,舒婵刚开始见着人时就躲在池玉后头去了,池玉脸都臭了,那恶霸还在嚣张笑:“跟着小爷我吃香的喝辣的!”
舒婵见池玉还没动手,明白了:“这是哪家的啊?”
池玉道:“越王家的,大公子,也是世子。”
舒婵哦一声,兴奋道:“就这样的?越王封地将来不足为滤啊。”
两人正在低声嘀咕,那边的越王世子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冲着两人道:“听见没,小白脸,跟了爷,吃香的喝辣的,要是不跟......呵呵,信不信我杀了你啊!”
舒婵:“........”
原来对方看中的是池玉啊!
最后,这位越王世子被打断了腿,真实意义上的,后来也没好过,倒不是池玉打断的,听说是越王亲自上棍,本来只是装装样子,还是他亲自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大夫说,腿就被打断了。
越王自然而然的阴谋论上了池玉,觉得这事是他干的,但是又找不到证据,只好找自己的堂哥皇帝陛下帮忙,皇帝陛下很高兴,将越王世子和池玉各打五十大板,池玉背夺了兵权,在家禁闭,越王世子被夺去世子之位,改立二公子为世子。
这些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距离正月十五才三天,好像一切都变了,池玉也不再每天都来了,舒家也关上了府门,闭门谢客,舒婵本来还有些担心,池玉却让她稍安勿躁。
果然,过了没几天,皇帝主动禅位了。
具体过程舒婵不知道,但是看池玉那嘚瑟的小眼神,她就知道他在里面居功甚伟。
太子,也就是新皇,给池玉又加官进爵一番,新后还亲自给舒婵赐下了新婚之物,无疑又给池家和舒家加了一层荣耀,在这样的注目之下,两人的婚礼如期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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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舒婵一大早就被拉起来打扮,粉打了一层又一层,舒婵看着本来就模糊的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认出这是自己,舒媛在外面招呼着来的小姑娘们,舒老夫人陪在她身边,全幅人请的是齐老夫人——为此王老夫人还有些不高兴!
齐老夫人一大早就来了舒宅,帮着舒婵绞面,上粉,这会子体力有些不支,正跟舒老夫人在一旁说话,见着舒婵在那照镜子,笑道:“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看什么都稀奇,看自己更稀奇!”
舒婵不好意思道:“没见过这样的自己。”
舒老夫人笑眯眯:“稀奇好了就跟我出去吧,还有一堆子事要走流程呢。”
然后舒婵就经历了一系列前辈子没听说这辈子在乡下也没见过的贵族礼仪,最后还没成婚就被折腾的够呛,头上脖子上连着手上,都被塞满了东西,毫无夸张的说,舒老夫人都要把所有的首饰给她带身上了。
等这些东西终于都在她身上后,舒老夫人和齐老夫人这才不折腾她,将红盖头盖她头上,正好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门外也是鞭炮声响起来,小丫头大声在门外道:“大姑爷到门口了,大姑爷到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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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人不多,更没有直系的亲戚,所以出来拦门的,只有王庭明以及舒从叔父,而这二人都早就被池玉收买了,所以这人带着文武新贵,一下子就闯进了正门。
舒老夫人早就在屋子里面等着了,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赤红色大袄子,见着池玉进来,喜笑颜开,拿着池玉的手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便将阿婵托予你了。”
池玉:“定视之为珍宝!”
舒婵这才被人带到了前面,舒老夫人见着她,笑盈盈的嘴角维持不住了,有些带着哭腔道:“你也是个好孩子,是个有福之人,将来要好好的,生儿育女,贤良贤惠,祖母还等着给你带孩子呢。”
齐老夫人咳了一声,觉得舒老夫人真是口不择言,哪有新婚说这个的,还是大白话,一点也不文绉绉,显得没那么高大上。
她只好示意林妈妈上前,体检着舒老夫人说了几句,过了会儿,舒婵便由王家表哥背着出了门,歹进了轿子感受着轿子一路往前走,舒家的声音越来越少,她这才觉得有了嫁人的感觉。
舒婵//的眼睛有些干涩,其实跟舒家的感情并不是那么深,毕竟刚穿过来也才一年,但临到要走了却又十分舍不得,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竟有些泪流不止。
荷藕走在她的旁边,听见里面的响动,安慰她道:“姑娘,都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不要太过伤心,过三天就又能再见着老夫人了。”
然后神神秘秘的从兜里掏出一块糕点:“这是老夫人让我带的,你要是饿了就跟我说,好歹垫垫肚子,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舒家跟池家离得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池家的院子里,新房的布置是舒婵//一点一点挑的,并不觉得陌生,新房里面闹了一通后静悄悄的,荷藕服饰着舒婵//卸了妆净了面,舒婵、、一阵轻松,就好像减掉了十几斤肉一般。
没多久池玉便回来了,他应该是装醉的,走进门时一大帮人扶着,他走的东倒西歪,但是人一走,立马就精神了,眼神发光的看着她,就好像饿狼看见了猎物一般。
舒婵//不好意思极了,本来觉得没什么,这会儿子被他的,脸上烧了起来,骂道:“你看什么看!”
池玉:“我看我媳妇,天经地义!”
他走到床边,一把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顺着躺上去后,拍了拍床边:“我衣服都*.脱*了,你还不过来!”
舒婵:“…………”
她慢吞吞的往床边走,颇有一些拿不定主意,见着床上的人已经开始脱里衣,不禁着急提议道:“要不……我看这事先缓缓?”
池玉解到一半的衣裳停了下来:“…………这事先缓缓?什么事?”
他危险的眯上眼睛:“我都快脱光了,你竟然跟我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