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就在她因他回话的愣神间,转着轮椅到了床边,手一撑,人就到了床上。
窄小的床一沉,瞬间凹陷了一半下去。
余微眼睁睁看着已经躺在了她身边,身上发出灼热气息的男人,嘴微张,半天不知道怎么反应。
魏翌却是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抬手扔出一块银珠子,咚的一声烛火应声弹灭。
房内暗下来,他才淡淡的说了声,“赶紧睡吧,不早了。”
余微也是这时候才回过神,她眨了眨眼,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可躺在身侧的那个庞然大物,她却是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耳边是他带着热气略微粗重的呼吸,秋衫单薄,床又太小,余微都能感受到和她紧挨着的男人身上滚烫的体温。
余微被这滚烫的热意侵袭,她耳根开始发烫,脸颊也是一阵热意上涌,以至于她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处于一团浆糊似的懵眩状态。
她赶紧转过了身,背靠向他,人还朝里挪了挪,直到贴近墙根。
离得远些了,她身子不再挨着他了,理智才稍微回来了些。
天啊,魏翌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魏翌吗?
他不知道男女之别吗?
他不是有洁癖吗?
这床窄小还破旧,他不该嫌弃吗?
他怎么就这样上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下可怎么办,人是被她叫上床的,她若这时候再叫人下去,人还会听她的下去吗?
余微极为烦躁的扣了扣手指,想了半晌也没想到怎么能让人下去,最后只能无奈接受。
只是床上骤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她就更睡不着了。
而躺在她身侧的魏翌也没他想的那般好受,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散出来的阵阵幽香。
那香气不同于一般的熏香或脂粉香,而是她长期被祖母押着服香丸改变体质,再根据她体质的变化散出来的独特香气。
那幽香浅浅淡淡的,飘飘悠悠的似有又若无,却让人难以忘却,沉醉其中。
魏翌闻着那股让人沉迷的香气,呼吸不受控制的逐渐加重,深眸也渐渐转赤,身子就似被扔进了油锅里炸烫过一般,越发滚烫火热,烫得他全身及至那不可言说处都在隐隐发疼。
可他却是半点不敢动弹,深怕自己一动弹就忍不住欺身上去碰了她,那是来自他内心深处最深,正在极力压制的欲。
他卑鄙,设计了这一幕。
可他目的却并不是为了这么草率的得到她。
他只是想让她意识到,他是个男人,一个能让她浑身不自在,可以拥有她的男人。
他之前是告诉过她三年之后他会放她自由。
可他又怎么舍得不争取下,就轻易放手多年来终于企及到的温暖,来自于上天的恩赐。
“魏翌,你睡了吗?”余微实在睡不着,一个人熬着又太难受,就忍不住找魏翌说起话来。
魏翌猜不准她唤他的用意,加上他现在嗓子干得厉害,喉结滚动一下,却是没有回她,还下意识屏了屏息。
“这么快就睡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余微许久没听到人回,忍不住转过了身,只是屋里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到,不由一阵泄气,于是她又转了回去。
榻太小,太破旧,一个翻身,弄得床咯吱的响,魏翌身子也被颠颤了一下,他呼吸又是一重。
可余微却是无所觉,大约真的是睡不着太无聊,她又翻了一个身,随即又翻了回去。
魏翌额角筋络狠狠跳了跳,他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怎么了?”
嗓音暗哑,透着一股隐忍。
“咦,你没睡啊?”余微诧异的回了一声。
魏翌却是没回她了。
余微也不介意,她又翻了一个身,背朝着他:“我睡不着,既然你也没睡,要不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那个,这趟去了扬州回来,你打算交给我什么产业啊?”
余微其实更想说的是,能不能将那座能够卖五万两的山头给她。
然而她也知道循序渐进这一说法,是以没有直接提出来。
不过那大学生和朋友的谈电话话时不是说了嘛,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那等会儿魏翌不是将这山头给她,她提出来异议,魏翌应该会考虑的吧。
余微到底还小,出嫁时也没人教她具体的夫妻间事,便是随着大学生看过一年话本子,可因为禁网缘故,那些话本子都只是些小清新,纯谈谈恋爱接接吻,到了房事上就一笔带过,一夜到天亮,是以她对于夫妻间具体□□还是处于一知半解,尚还懵懂的状态。
她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人具体的开放程度,更不知道实际大学生和朋友的话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荤话了。
以至于她对于男人在床上好说话的这句话理解也是不够深度的。
她只单纯的以为,是男人躺在床上想睡觉,而女人却在这时候去和男人提出一些要求,并因此磨得他不能睡觉,男人才会不耐烦的同意。
于是她就觉得,等会儿她也是可以对魏翌使用这招的。
“你想要什么产业?”魏翌不动声色的问了声。
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他声线微往下压了压,比之方才那隐忍的嗓音还要低哑了些。
余微却是没听出来,她还以为魏翌要让她自己选呢,她赶紧转过身面向魏翌:“我可以要那座山头吗?”
说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她又解释了一句:“我实在很好奇能让名士看上的山头长什么样。”
“你是想将山头卖掉吧?”
或许是黑夜容易掩盖人的情绪,让人只需要掌控声线就能平静的说出想说的话,也或许是魏翌听出了余微嗓音里的急切,他再一次想到了她最终的目的……这一次魏
翌没有再隐忍,直接揭穿了她。
余微没想到她的意图竟是被魏翌猜了个彻底,不由有些讪讪,随即又强自争辩道:“哪有啊,我卖山头做什么。”
“嗯,不是便好。”
魏翌也没追究她语气里透着的心虚,偏头看一眼她的方向说道,“那山头不能给你,你若是确实好奇,到了扬州,我带你去那边转转。”
“为什么?”
余微有些急了,那她这么受尽颠簸的随他去扬州是干嘛啊。
魏翌却是无心和她解释,只说:“山头不能给你,可以先给你一个布庄。”
布庄哪有山头值钱啊,没准儿一个假身份都买不来呢。
余微暗自嘀咕了一声,随即她心一横,伸手拽住了魏翌胳膊,磨着他道:“我只对山头有兴趣,你就将山头给我不行吗”
魏翌浑身一僵,他呼吸又是一窒,股股潮涌的热意迅速往小腹处聚拢。
原本因和余微说话渐渐消下的一些杂念也再次涌出。
这一次那杂念混糅,来势汹汹,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少倾,那杂念化作了实质,打进他身体中,让他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喧嚣。
“你松开……”
魏翌闭了闭眼,咬牙朝余微低喝了一声,嗓音已经哑得不成样。
偏偏余微无知无觉,她只以为魏翌现在是被她磨得有些不耐了,还觉得这招对魏翌有用,手上圈的更紧了。
“我不松开,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这样,让你觉都不能睡。”
魏翌呼吸又重了些,他暗吸了口气,又对余微道:“再不松开,后果自负。”
“怎么,你还想打我啊,我就不放……”余微说着,还朝魏翌靠了靠。
她觉得,魏翌虽说不是个好人,但应该不至于动手打她的,毕竟她可是救过他命的人。
暗夜中,软香在怀,美人撩拨不自知。
对于一个男人,特别是急切想得到这个美人的男人来说,不失控他才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而魏翌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人,更不可能就这么放掉送到他嘴边的肉。
他直接翻身欺上了她,将她圈进了他结实的臂膀里,炙热的呼吸打在她脖颈间。
“这是你自找的……”
余微就感觉到身上一重,她脖子被魏翌紧锢住,脖颈间是他带着怒气的粗重呼吸,随即一根棍子似的东西还抵上了她小腹。
……卧槽,这男人还真想打她??
难不成男人睡不成觉的火气这么大?
一瞬间,余微委屈的不得了。
她容易嘛,伤一刚好就陪着这男人颠簸跋涉的。
如今想要回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产业罢了,这男人竟然要对她动粗……
余微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想张口说话。
可魏翌将她的脖子勒得太紧了,让她别提说话,就是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脸也似充血般的难受……
她不会被这男人勒死吧?
余微念头闪过,就感觉到小腹处那根棍子越发坚硬,抵得她小腹生疼。
她心头一慌,手上就用了力,将男人狠狠地往外一推:“你放开我!”
第39章
魏翌圈着余微,闻着她因身子发热而渐渐浓郁的甜香,就似中了让人无法自拔的毒一般,让他越发沉迷其中。
他呼吸持续加重,身子也滚烫得似燃烧的火团一般,身上的每一处器官更是不停地在嚣叫沸腾。
终于,他再也忍耐不住,正欲埋下头去触碰一下那少女的柔软,深吸一口她的娇香,却触不及防的就被余微推了一把。
而余微心里着急,几乎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压根儿就没想到控制力道。
于是这一推就听到“砰!”的一声。
魏翌直接被掀翻到了地上。
他落地的声音太过响亮,连房里的地板都受到了震颤,以至于床也晃了晃,随即伴来的还有男人的一声闷哼。
坏了,这男人不会被她摔死吧!
余微得到自由,还没来得及喘气,就感觉到这床的振晃,她心头就是一慌。
她可不想背个谋杀亲夫的罪名啊!
“你,你怎么样”
余微抖着声儿问了一句,却没得到魏翌的回应。
不会已经摔晕或者摔死过去了吧?
这么一想着,余微心里又是一急。
她赶紧看向床下,只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连人被摔到了哪个位置她都看不清。
“魏翌,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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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微问着,人也下了床,鞋也顾不得穿,摸索着去拿火石点燃了蜡烛。
屋内有了亮光,余微赶紧朝床边一看,就见魏翌倒在离床足足有一丈远的地方。
此时他脸色青黑,眉眼冷沉,瞥了眼正看向他的余微,就用左手撑着身子费劲的坐了起来。
余微心头一跳,她赶紧跑了过去:“你怎么了,怎么是单手起身,是手摔伤了?”
余微说着,吞了吞口水:“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要打我,我才忍不住还了手……”
“我要打你?”
魏翌额角青筋狠跳了跳,他咬牙偏头盯着余微反问了一声。
“是,是啊,你都将我勒得喘不过气了,还拿棍子抵着我腹部,不是想准备打我是做什么?”
等等!
哪里来的棍子?
他要打她,需要整个人压着她,拿棍子抵住她?且那棍子还发着滚烫的热……
电光石火之间,余微突然想起,刚才的情形,怎么那么像曾经看过的一本话本子里的那一幕。
女主去撩男主,导致男主想对女主做夫妻间那种事,于是直接翻身到了女主身上,男主似铁柱的炙热抵着女主……
铁柱——棍子!
余微霎时石化!
一瞬间她脑子一阵天旋地转,似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她做了什么?
一切都是幻觉吧……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冷凝到诡异的气氛。
“世子。”是石松。
已是入夜,石松没事也不会敲门。
魏翌沉了沉气,冷声问了声:“什么事”
“有些要事。”石
松似是有些犹豫,并没有言明。
魏翌闻言看了眼自己身处的环境,又看了眼远处放置的轮椅,他额角再次跳了跳,眉心更是拧成了一座山一样。
沉默一瞬,他看向余微:“替我将轮椅拿过来。”
“什么?”
余微从石化中回过神,反应了两秒才回忆起魏翌说了什么,赶紧去为他取了轮椅过来。
余微的脑子此时还处于懵钝状态,她几乎想也没想,就将魏翌打横抱到了轮椅上。
魏翌经历方才,再体验了一把被余微抱起,脸色冷沉得已经快要凝冰。
随即他话也没说,用左手转着轮椅就去开了门出去了。
余微盯着他全程只用一只手转轮椅的身影,整个人再次僵在了原地。
他的手真的被她摔着了?
不会断了吧?
余微揉了把自己脑袋,满脸的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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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魏翌出了门,也没和石松走多远,就在门外不远处的廊下。
“可是出了什么事?”魏翌冷声问道。
石松敲门之前也听到了屋内的震动声,又见魏翌此时面色黑沉如水,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世子和世子妃的好事。
是以他不敢耽搁,赶紧挑重的禀告:“是,方才有一拨人敲门要进店避雨,关飒开窗看了,发现是四皇子一行人。”
魏翌神色微凝,“可确定了?”
“是,已经确定了,虽说夜黑,他们也戴了斗篷,可四皇子身边的江尘习惯右侧佩剑,关飒还和他多次交过手,特地了解过此人的行为动作,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