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颜我一无所有——熹微天
时间:2019-10-25 08:10:00

  哭什么哭啊叶卿禾?有什么可哭的?言霁斯那个王八蛋,哪里值得你哭?
  她把抹布捡起来,继续打扫卫生。
  只有五个月,只要再忍五个月,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王八蛋了。
  一整天滴水未进,她感觉自己有些体力不支,站起来想去客厅倒杯水喝。
  走到楼梯拐弯处,望着前方的楼梯起起伏伏,蜿蜒扭曲着。视线里一片片黑晕,紧跟着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温暖的床上,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是她的房间。
  头昏的不适感好多了,就是肚子有些饿。
  看看时间还是黑夜,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言霁斯坐在她床头,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舀起一勺,吹了吹准备喂给她。
  “喝点粥。”
  她往床的另一边挪过去,冷冷看着言霁斯,“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你刚刚晕倒了,我把你送进来的。”
  “我现在醒了,没你什么事了,请你出去。”
  “你把粥喝了我就走。”言霁斯将粥放在床头柜上,起身。
  “不喝,我不喜欢粥,我讨厌这种清汤寡水的东西。”
  “你一天没吃东西,先不要吃固态食物。不想喝粥,你想吃什么?我去……我让佣人去做。”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就鸡汤好了。”
  言霁斯出去了。
  她肚子“咕咕”地叫,跟言霁斯赌气归赌气,言霁斯出去了,她就端起粥大口喝了起来。她很久没喝粥了,只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
  她下床,偷偷往厨房过去,想看看言少爷怎么把佣人喊起来做鸡汤。
  还没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没多久水声停了,然后是切菜的声音,很有规律。
  她又朝前走了两步,里面的场面让她诧异得说不出话。
  砧板上放着切好的葱,姜,电磁炉上放着一口锅,旁边的高压锅里还有她刚才吃的同款粥,言霁斯穿着龙猫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她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粥的味道熟悉了,记得那回她喝醉,言霁斯把她扶到沙发上。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端来一碗汤给她喝。当时的汤跟此刻的粥是同款味道,那时,她以为是佣人做的。
  她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回到卧室的,只知道她回来以后,对言霁斯再也生不起半点气。
  没多久,言霁斯端着炖好的鸡汤进来。
  “不想喝粥,喝点鸡汤吧。”言霁斯完全忽略了那碗被她喝得只剩碗底的粥,“我放了一些佐料,味道不会清汤寡水。”
  “哦。”
  她端起鸡汤,就凑到嘴边,言霁斯大概没想到她这回这么积极,眼睛蓦地睁大,“小心烫!”
  “啊!好烫好烫!”
  她已经喝了一口,烫得张大嘴巴,大口呼着气。
  言霁斯把汤从她手里拿走,看着她,“你饿死鬼投胎吗?不会先吹一吹?”
  他语气责备,神情却十分紧张。
  她咬了咬唇,“我不知道它烫嘛。”
  “别动。”
  他的手指碰到她被烫红的伤口。
  “疼疼疼。”
  “知道疼还咬?别乱动,不许咬,听见没有?”言霁斯说着起身去拿医药箱。
  “张嘴。”言霁斯将药倒在棉签上。
  她伸手想从言霁斯手里拿棉签,“我自己来吧,我比较知道我哪里烫得严重。”
  毕竟烫到的是嘴巴,让言霁斯帮她上药不太好。
  言霁斯却不给她棉签,“你自己上药知道轻重吗?”
  “张嘴。”不容抗拒的口吻。
  她只好张开嘴,由着言霁斯给她上药。
  上了药,她就睡下了。
  睡到半夜,浑身一阵冷一阵热,言霁斯将她扶起来,喂她吃了一颗药,跟她说她发烧了。
  之后他一直没有离开她房间。
  半梦半醒间,看见言霁斯还坐在床头,昏暗中,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满目担忧。回过神,才意识到她也这样看着他看了许久。
  原本发烧有些滚烫的脸颊此刻更烫了,她忙移开目光:“你回房间睡吧,我没事了。”
  “我不困。”
  “睡了一觉,我真的没事了,昨天回来的晚是我的问题,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你放心,我不怪你。你明天还要处理公司一堆事情,你早点回去睡吧,不用陪我,我没事的。”
  言霁斯还是坐着没动,她伸手推了推他,“我说真的,你快回去……”
  伸过去的手突然被言霁斯握住,烧糊涂的脑子短时间内有些无法解读这条信息,只能感受到心脏在快速的跳动。
  小时候家里有保姆,爸妈都不会做饭,因此她从来没有吃过爸爸炒的菜,妈妈亲手煲的汤。
  她怎么也想不到,此生第一个为了她亲自下厨的人,居然会是言霁斯。
  暖色的灯光下,他的目光少了几分清冷,比往常要平易近人一些。
  很快,言霁斯放开了她的手,探了探她额头,道:“还是有点烫。”
  “我已经好多了,现在头已经不昏了。”
  实际上她还是很难受,可是,让言霁斯不睡觉陪着她,她会更难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言霁斯帮她掖了下被角,还是固执的不肯走。
  她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半夜又开始浑身发冷,她在梦里喊妈妈,然后妈妈将她抱进了怀里,温暖的体温传过来,她才舒服的睡着。
  醒来的时候她在一个怀抱里,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熟悉而美丽的侧脸。
  大概是同样的情形发生过太多次了,所以她也没有觉得不妥。
  言霁斯昨晚熬惨了,现在还在沉睡,她怕吵醒他,动作很小,可言霁斯还是醒了。
  他看了看时间,起身,对她道:“起床吧,医生已经到了。”
  他身上衣服一件没脱,只有头发稍微乱了点。
  言霁斯先出去,她洗漱好下楼,医生已经在客厅等着。
  医生给她诊断了一通,当天下午,谭白抬来了五箱子中药材。
  “这……你们少爷改行卖药材了?”她问。
  “不是。”谭白笑着说,“医生说少夫人身体太虚弱,得多补补。”
  “这会不会,太补了?”她盯着那五大箱中药材,别人买药材是称斤买,他是成箱的买,这谁受得了?
  “少夫人放心,少爷专门请了营养师,会适量地使用药材,绝对不会让少夫人吃出问题的。”
  她还是觉得言霁斯太夸张了,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没这么虚弱。
  很快,到了《凤栖梧》的开机发布会。
  这几天言霁斯突然一改常态对她好的不行,她有些不适应。同时也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发布会当天她就没麻烦言霁斯,而是让谭白送她过去。
  可是谭白才把车开出来,就被言霁斯轰下车,“你去开会,我送她过去。”
  叶卿禾道:“不用了,让谭白送我就好,你事情多,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谭白照顾不了你。”
  好嘛,这大概也算理由,她没说话了。
  她以为言霁斯只是将她送到鼎立大厦楼下,没想到车停下来他把车钥匙丢给保安,就过来扶她。
  “不用不用,你不用扶我。”她当然拒绝,“我虽然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但是我头不晕了,你这样,会感觉我像个大病初愈的人一样,不行。”
  “谁说我要扶你?”
  伴随着这句话,身体就已经腾空。
  言霁斯抱着她,进了鼎立大厦,坐上电梯,上到顶层,一直到休息室。
  期间任凭她怎么挣扎,言霁斯都没有放她下来。
  休息室内声音嘈杂,化妆师正在为参演的艺人化妆,徐子弈跟几位制片人聊着天,导演在和几个演员讲剧情。
  在她跟言霁斯进去以后,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休息室瞬间陷入一种凝固的状态。
  徐子弈先打破沉默走过来。
  “都说言总为人清冷,没想到是外冷内热,真实的言总,原来这么喜欢秀恩爱?”
  言霁斯没理,自顾朝没人的沙发处走。
  叶卿禾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死死盯着这里,她扯了扯言霁斯衣袖,小声道:“快放我下来。”
  直到走到沙发旁,言霁斯才把她小心的放在沙发上。
  “言总,之前的聚餐是可以带家属的,你来我没有意见,可是这一次是我鼎立内部的发布会。一来,盛天跟鼎立是竞争对手,你来我公司,不太合适吧?二来,身为鼎立目前的管事人,言总,很遗憾告诉你,我不欢迎你。”
  “我也很遗憾告诉你,我今天不是以家属身份过来的。”言霁斯瞥了徐子弈一眼,继续道。
  “我是以《凤栖梧》最大投资人参加开机发布会。”
  不仅徐子弈,叶卿禾都愣了。
  这是真的假的?言霁斯居然投资《凤栖梧》?
  如果是真的,她无声地望着言霁斯。
  言少爷啊言少爷,你这么明晃晃的支持竞争对手,真的不担心自己在盛天的威严吗?
  “你……你说什么?”
  很明显,徐子弈要比她震惊得多。
  言霁斯没开口,徐子弈身旁的秘书开口了:“是的徐总,言总昨日刚与我们将协议签好,他现在确实是《凤栖梧》最大的投资人。”
  “好,好,好!言霁斯你牛逼!我佩服!”
  徐子弈被气走了,整个开机发布会都没有看见人,发布会最后一环轮到总裁发言的时候还是他的助理上去代替他发言。
  发布会结束,叶卿禾跟时霖一起回休息室。
  他们回的早,休息室还没有别人,只有言霁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们进去,言霁斯看了过来。
  “言霁斯,时霖说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去吃饭吧?”
  刚才时霖约她吃饭,她自然答应得很爽快。可是想想言霁斯今天送她过来,一直陪着她,不带他去不太好,便开口问了问他的意见。
  言霁斯抬头,目光看了过来,却不是看她,而是看她旁边的时霖。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气氛十分诡异。
  想想这两人还不认识,她介绍道:“言霁斯,他是时霖,我的好朋友。”
  又向时霖介绍:“时霖,你刚刚应该也听到徐子弈的话了,他就是言霁斯。”
  时霖主动走上去,伸出手,面含微笑打招呼,“言总,你好。”
  “你也好。”
  言霁斯还是没有跟时霖握手,冷冷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她刚才的话似乎被无视了,她又说了一遍,“言霁斯,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吃饭吧?”
  “我没空。”
  “你是要忙着回去处理事情对吧?我们吃了就回去,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不去。”
  “我请客,我请客好不好?时霖说了,那家餐厅非常不错,他家的鱼是一绝,你吃鱼吧?吃鱼的人聪明……”
  “不去。”
  还是这两个字。
  她上前几步,走到言霁斯面前,“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有人请客,有好吃的,你都不去?你是对食物有什么偏见吗?”
  时霖道:“卿禾,算了,言总不愿意去你就别勉强了,我们两个去吧。”
  她呼出口气,对言霁斯道,“好吧,那就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跟时霖吃了晚饭就回来。”
  “时霖,我们走吧。”
  她转身走了没几步,手腕被抓住。
  “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你身体不好,不要乱吃东西。”
  说完这句话,言霁斯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喂,你干嘛,我跟时霖约好的,他位子都订了!你放手啊,我还不回去,你快放手!”
  言霁斯的力度很大,她手腕都被捏的有些疼了。
  她不挣扎还好,一挣扎,言霁斯抓得更用力。
  “慢点,你,疼疼疼,你轻点。”
  车门打开,她被言霁斯丢进副驾,然后他绕过去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全程一句话不说。
  车子已经开动,看看言霁斯那样子让他停车是不可能的,她只能给时霖发短信,说今天临时有点事情,下次再约。时霖回复她好,也没有怪她。
  “言霁斯,你怎么了?明明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约你一起吃个饭嘛,你发什么火?”
  她一个头两个大。
  “退出《凤栖梧》,离开鼎立。”
  “什么?”
  “我的人已经拿到你的五年合同,有合同在手,强制让鼎立放人不是难事。来盛天,我会给你更好的剧本。”
  “等等,你说什么?让我退出《凤栖梧》?你不是《凤栖梧》最大的投资人吗?为什么突然让我退出?还有,你的人拿了我的合同?这到底怎么回事?”
  “投资《凤栖梧》只是个幌子,目的是帮你拿到合同。”
  言霁斯从车后座拿过来一份文件,正是她当初与鼎立签的五年合同原件。
  “我让谭白先跟徐子弈交涉,他愿意放人最好,如果不愿意,我的律师已经回国了。”
  “可是……”她真的没有说过她要离开鼎立啊!
  言霁斯为什么这么喜欢擅作主张?
  “还有。”
  言霁斯转过头来盯着她,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
  “以后不许见时霖。”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文的小天使~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