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签过劳动合同？”陆颓也有点惊讶，她对人鱼的了解是真的不太多。
“不会有人聘请人鱼的，他们觉得我们什么都不会做。”人鱼妹妹心直口快，对陆颓所说的劳动合同有着浓厚的兴趣，看陆颓的眼睛里都快亮出了小星星。
其实说来也挺难过的，对人鱼来说劳动居然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权利，他们根本就不被正常的劳务市场接纳，没有办法获得薪酬自然也没有什么工作机会，更别说签一份通用版的劳动合同了。
人鱼哥哥不知道陆颓想从他们兄妹两个身上获得什么，可是如果能避开嫁给兽人的命运去帮忙照顾猫，他们一定会好好工作的，“但是，我们的监护权还在人鱼保护协会。”
和童话故事里一样美貌的人鱼，仿佛有着上天馈赠一样的美貌，犹豫的皱眉时都显出无限的风情，也就是陆颓这种无CP的百分百防御主角，根本感知不到魅力，听到监护权三个字之后再次被兽人世界的设定打败。
然后一查资料，陆颓发现人鱼还真的是被严格限制着，出嫁之前的监护权在人鱼保护协会，出家之后的监护权就在丈夫那里，双生人鱼之所以能来咖啡厅就是陆颓的经理人和人鱼保护协会签的协议，让协会特批的外出机会。
果然，不管是受教育、外出、开车、衣服款式，所有的细节全部都要协会批准，陆颓打赌这个设定不是女作者写的，因为虚拟之外的现实真正存在着这种类似制度的国家，深受每一个受到平等自由思想教育长大的成年人厌恶，可能是作者们在设定人鱼是捧在手心的小可爱同时，也没有考虑的这么细致，就让世界观自动补全借鉴了现实之中的一些设定。
总之，陆颓想要聘请双生人鱼，先要耗费一大笔钱从人鱼保护协会那里买走他们的监护权。
陆颓：……
这绝对是个能让人权保护协会气到吐血的世界，陆颓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还挺有自信的，但是桃子精却又尾巴努力的拍陆颓的手腕，小爪子沾着水努力比划着什么。
人鱼看不到，但陆颓却看懂了，桃子精想告诉陆颓的是，这个世界能冒出食材的只有人鱼，薅羊毛也不能抓着双生人鱼使劲薅，但陆颓单单是想见到其他人鱼，就要准备钱来买监护权。
这么一想，陆颓就有点紧张自己的余额够不够用了，她倒是不惧于成为第一个买人鱼监护权买到破产的兽人，但是，她担心自己的钱不够啊！
陆颓记得升级镜片的时候，还附赠了一个联系晋江客服的功能，考虑到时空传输成本只能用文字沟通，但现在用起来正合适。
——陆颓：客服，想咨询一下食材买手可以在目标世界贷款吗？我要破产了！
第24章
在培育困难、兽人追捧等多种原因之下， 人鱼实际上已经在慢慢失去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的权利，反倒更像是一种精心打造的商品。
只有人鱼才可以生下人鱼， 但是这种孕育并不稳定，需要将小人鱼送到人鱼保护协会接受定期的药物诱导和治疗， 否则会出现基因不稳定崩溃夭折的现象。
陆颓不清楚兽人和人鱼的基因诱导原理，可是有一个道理很简单， 那就是普通人的基因才是最稳定的， 通过时间的筛选逐渐变成生物发展最优的模板。
兽人的基因更强势更具侵略性， 只需要定期抑制就可以保持诱导突变的结果，继续当自己天之骄子的兽人。
但人鱼的基因则是过度修改编辑，哪怕是自然生育下的人鱼， 基因也会努力往普通人的模板靠拢， 因为这是生物体适应环境的本能选择，但由于人鱼的修改基因过程不可逆， 他们根本没办法再回归普通人的身份，出于一种极不稳定的崩溃边缘，只能靠不断的药物辅助稳定， 保持人鱼的模样。
这就是人鱼保护协会出现的根本原因， 他们掌握着人鱼维生的药物，只要人鱼想顺利的活到成年，就必须和人鱼保护协会打交道， 然后在寻找到兽人配偶为自己缴纳足够的“捐赠费”之前， 把自己的监护权抵押在这里。
当然， 也有一些家长财力雄厚， 对孩子怜爱心疼，早早就拿钱把自家小人鱼的监护权砸回来了，可是这种情况极少，一是人鱼保护协会的维护成本很高，药物费用极高，哪怕是大部分的兽人都已经走入上层社会了，也会嫌贵；
二是整个社会对人鱼有一种扭曲的追捧和轻视，反正人鱼成年之后就要考虑嫁兽人生孩子了，又需要定期的生活在人鱼保护协会，基本上是享受不到什么亲情或友情的，没有感情就没有人会愿意站在人鱼这边，时间久了，人鱼保护协会在兽人和部分普通人的操纵之下，对人鱼的管控越来越严重。
人鱼？可是普通人能晋升精英阶层，兽人体现实力和财富最好的方式，谁会在乎人鱼想什么呢？
双生人鱼就来自一个普通的兽人和人鱼结合的家庭，生下人鱼蛋之后兽人父亲就把蛋直接卖给人鱼保护协会了，在他眼中，兽人和普通人才可以当自己的后代，人鱼蛋只是个意外，他想要孩子再和人鱼妻子继续生就好，哪管卖掉人鱼蛋后妻子垂不垂泪呢？
反正人鱼哭起来，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越是享受人鱼的兽人，就越清楚属于人鱼的命运，所以为了避免日后的感情不舍或纠纷，从蛋生下来的时候就彻底斩断联系，这也是唯一一次能从人鱼保护协会那里拿到钱的机会。
甚至有些兽人之间还流传一个段子，说是有个运气特别好的兽人，虽然攒了一大笔钱去人鱼保护协会换了监护权，买了一条人鱼回来当妻子，结果一胎二胎三胎全是人鱼，兽人拿着人鱼蛋去人鱼保护协会，硬是通过卖蛋的钱把当年那笔买监护权的费用补回来了，让人鱼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脸黑多次。
在兽人和普通人之中的笑话段子，却是人鱼的噩梦，在人鱼保护协会里长大的人鱼基本上都没有体会过什么感情，所以嫁人之后更容易像落水求救的人一样拼命的抓住浮木，然后在和兽人丈夫的爱情之中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不断的怀孕来讨好对方。
双生人鱼之所以不愿意和彼此分开，就是在这种极端又压抑的大环境里，两个小人鱼紧紧的抓住亲情不肯放开，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到温暖，所以性格和想法也都和其他人鱼不太一样。
人鱼哥哥想成为普通人，读书工作，然后晚上回家的路上可以去旁边的烧烤摊吃点夜宵，然后节假日的时候和朋友家人一起外出旅游。
人鱼妹妹则想成为医生，人鱼生病的时候太痛了，药物只能解决基因崩溃的问题，但是无法解决疼痛，再加上兽人们要求人鱼敏感而柔软，人鱼保护协会为了保证他们的这份特质，根本不会替他们准备止痛药或是别的，否则时间久了，会影响他们的享用质量。
基本上所有的人鱼对疼痛的耐受度都极低，随便亲两下就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红印，还被不少兽人和普通人赞美过，说这才是真正的雪肤佳人，却不知道多少人鱼能在生育过程之中痛到硬生生掰断自己的尾骨来转移注意力。
陆颓是个莫得感情的食材买手，可是看到抓住机会想要改变的人鱼，还是想多赎几条回来的。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兽人和人鱼一见钟情，彼此尊重爱护的完美爱情，但也存在着大量人鱼被禁锢在小小的卧室，只需要被享用和生育后代即可，频繁的生育对任何生物都是生命本源的损耗，所以人鱼基本上是不会老的，因为他们的平均寿命远低于兽人和普通人。
死的早，就不会老。
无CP文主角对恋爱无动于衷，更没有什么对后代的野望，她就是单纯想赎人鱼回来获取食材，尤其是双生人鱼这种抗拒嫁给兽人命运的，多多益善。
赎买监护权不是问题，钱才是，陆颓再有钱也不能说买一沓人鱼就买，于是，她就理直气壮的找了客服，想了解一下晋江系统可不可以提供一下目标世界的贷款业务。
她手里的晋江币不少，但是没法转换成目标世界使用的货币，有困难找客服，陆颓把信息发过去之后客服在那边‘正在输入中’了半天，硬是没发回来什么问题，不知道是在长篇大论回复还是删删改改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陆颓再准备发点什么的时候，客服回复了。
——客服：尊敬的买手，抱歉，目标世界暂不支持贷款业务，如需帮助，请咨询晋江系统，祝您工作愉快。
估计客服也很崩溃，第一次遇到了目标世界中钱不够用，同时还愿意花费不少晋江币升级镜片，获得在线客服功能的买手，客服能怎么办？总不能建议陆颓别管钱不钱了，干脆把人鱼保护协会连锅端干掉好了。
贷什么款，在没钱的时候客服恨不得建议陆颓女武神附体，打穿人鱼保护协会。
但问题并不是这么的简单，大部分的人鱼都还是非常传统的，哪怕受过委屈和欺负，也会把人鱼保护协会当成家，把嫁给兽人当成自己未来的命运，陆颓要是贸然打穿了人鱼保护协会，这一群人鱼绝对会陷入惶恐和惧怕，说不定鱼命呜呼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双生人鱼这种想法的，终归是少部分。
陆颓不评价人鱼的选择，这种事情没什么对错之分，别说人鱼了，就是任何一个兽人和普通人，在人鱼保护协会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价值观洗脑之下，估计也是一个个温柔贤淑、对生孩子有着迫切使命感的模样，和人鱼没什么关系。
但是，既然有双生人鱼这样不愿意的，陆颓想把他们带出来，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砸钱。
然后陆颓翻找到自己之前的晋江币消费记录，把镜片升级的高昂费用截图发了过去，亮出自己高V消费者的身份再发一遍问题。
这个在线客服功能是满足一定的消费额才赠送的，客服也没有见过完成新手世界就攒够这么多钱的买手，只能把问题提交给晋江系统，然后折中，想了一个不能贷款却又其他解决方式的办法。
——客服：尊敬的买手，建议您一键报名参加晋江买手大赛，享受打赏折算功能，为钞能力添砖加瓦~
买手大赛？就是之前那个白胡子修士气到浮尘翻车，需要依靠好评度和营养液的比赛？陆颓之前就在商城分部那里见过介绍比赛的机器人，只不过是没有太在意，没想到现在客服建议自己参赛。
点开客服发过来的链接，陆颓看了一下明白了客服的潜台词，这个比赛的确很适合陆颓现在的情况，因为参赛的买手可以享受一个特殊的功能，将读者给自己的打赏直接折算成目标世界的货币，还不需要手续费。
陆颓这边提交申请，客服那边就可以通过参赛，然后贷款这两个字就可以消失，免得陆颓和晋江系统两方都头疼。
行叭，客服这工作也不容易，陆颓把沟通页面关闭，打开了镜片前一个新增的瓶子图标，这就是参赛的标志。
在校园恋爱文里带出一大批水果后，读者给陆颓的打赏就不少，点开瓶子就可以使用，还能看到读者们刷出来的即时评论。
——哇，颓总终于参加比赛了，我如狼似虎的钱包早已准备就绪。
——哈哈哈，楼上是什么虎狼之词，让我看一下文字，咦，颓总在兽人世界，还有人鱼？厉害了！
——希望晋江系统早日升级，把传输文字变成声音画面，要不然我总有一种在生鲜区追小说的错觉。
没办法，传输文字的成本最低，晋江系统目前还没有开发出新功能，只能让买手在目标世界经历的事情截取部分转化成文字，然后让读者们隔着文字再回来评论，也算是文字版的直播现场。
陆颓是新参加比赛的，早就转化好的文字已经积累了不少，读者们先忙着去看一下前情提要，然后陆颓则是关掉瓶子按钮，看着钱不再是问题之后，准备跟着双生人鱼去买鱼，划掉，赎买监护权。
“除了钱，还需要别的吗？”桃子精很好奇人鱼的特制小车，蹲在旁边忍不住用爪子去捞一下水，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陆颓，还指了指自己的小桶，感觉小车和小桶的区别不大，就是里面一个有水一个没水。
这、这倒也没错，人鱼的尾巴没法用来行走，想要移动就需要这种特制的小车，但从外形看，和装桃子精的小桶区别不大，就是科幻版的自动装鱼桶。
人鱼哥哥依旧处在陆颓准备买一沓人鱼监护权的震惊中，倒是不影响他回答问题，“嗯，还需要我们的同意。”
说道这里，人鱼哥哥的表情就有点讽刺了，“其实和人鱼的主观意愿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们的天性决定了一对一的忠贞，如果有兽人想同时买走几条人鱼，会有人鱼自杀的。”
人鱼有着群体性孤独，极端的排斥着其他人鱼和自己共享兽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威慑手段，也就只有自杀可以用了，而且人鱼在这个方面异常敏锐，只要是兽人出现二心，人鱼就立刻自杀。
而且是人鱼一旦想死，看都看不住的那种。
这也是无数人鱼前辈用命堆出来的道理，到了今天，反倒变成了人鱼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带着血腥和绝望的最后手段。
所以，双生人鱼才会这么特殊，他们同蛋而生，对彼此的接纳感极好，很多兽人都相信这两条人鱼是可以打破“一对一”魔咒的例外，能同时享有两条人鱼。
作为无CP文主角，陆颓是真的很难理解兽人和人鱼的存在，忍不住摸了一把桃子精的脑袋，觉得还是养猫比较好。
“那我还能买一沓人鱼吗？”陆颓是准备把人鱼当员工看的，但如果员工有着这么强的排他性，就让她有点担心了，不知道把自己残疾兽人的病例拿出来给他们看如何。
想想老板拿出自己不能生育的证明，苦口婆心的劝员工们别怕，他们就是纯洁的雇佣关系的画面，陆颓就忍不住愁的再揉两把桃子精。
人鱼哥哥眨了眨眼睛，看着很容易让人鱼产生信任感的陆颓，“只要你不强迫我们怀孕，就可以的。”
“放心，我不能生育。”陆颓说起这话理直气壮，简直松了一口气，倒是让双生人鱼都呆住了。
啊？不能生育的兽人？
放心，不仅不能生育，还对人鱼半点性趣都没有，兽人和普通人也没有，陆颓的目标就是当最有钱的单身，娶人鱼不如养桃子精，猫还能揉着玩吸肚皮呢，人鱼湿漉漉的有什么好吸的。
她要的是食材，不是爱情啊！
看双生人鱼不太信心的表情，陆颓已经很熟练的从手机里找到自己病例的扫描件，除了瞎掰的猫病之外，她是真的没法让人鱼怀孕，连桃子精都在旁边帮忙解释，用爪子沾水在桶边画了一条大肚子的鱼，然后再用爪子义正言辞的画了个叉。
“对，就是猫画的这样。”伸手把桃子精抱出来，陆颓一手抱猫一手拎桶，只想当一个冷酷无情的老板，压榨人鱼们冒食材的劳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