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今日叫眀贵妃给打破了。
没多久,顾贵嫔得罪了眀贵妃,被撤了绿头牌的事情传遍了六宫,六宫妃嫔越发无人敢招惹眀贵妃,原以为眀贵妃已经失宠,如今看到是并非如此。
皇帝还没有计较。
这不就是默认了么。
殿内是黑色的,宫女进去点灯,林时茶要去沐浴。进去要提前给林时茶点灯的宫女忽然尖叫了一声,林时茶停顿了一下,转头:“去内殿。”
小桃,“小枝那丫头!”她恨铁不成钢。
两人到了内殿,鹊桥见小枝被吓软了身子跪爬在地上,她跟前站着一个人影,身形高大。
林时茶了然,“你们先下去吧。”
小桃连忙去把小枝拖走,走前把殿门关好。
林时茶跟那人站着,他没有动,她就也没有动。内殿气氛寂静无比,好似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等待片刻,她才提起脚步往那边走了两步,走进了他的五官轮廓才逐渐显现出来。
他比她高出太多,她站着竟有些娇小。
“茶茶。”他叫了她的名字。
林时茶抬起头来,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消失,她踮着脚尖看他,他顺势低下头来,黑暗中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但他的气息却逼近。
两唇相接,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由轻吻逐渐加重。
她被迫抬着头,站不住往他怀中靠。
黑暗中的气喘吁吁都显得特别显眼。他在她脖颈上留下了一个很重的吻痕,那是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了的举动。
林时茶也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克制什么。
她还没试过在这么摸黑的地方跟人来一炮,几乎要按耐不住脱衣服上他,结果他竟然忍住了,只是亲了,摸了,别的什么都没干。
也不怕憋出病。
到时把林时茶搞得意动无比,最后只好去洗澡。
……洗冷水澡的居然是她一个女人!!!
太子东宫。
李威海叫来了两个侍妾,那是皇帝强行塞到东宫的,太子一向不碰她们,即便召见也是假的,做做样子,让皇帝以为他享用了。
料知屋子内传来太子咆哮的声音:“给孤滚出去!!”
他是难受,可他并不想对不起她。
即便知晓,她经常被皇帝传召侍寝,他也无法做同样的事情。
痛苦又憋愤,眼睛都红了。
“您这是何苦呢……”李威海叹息,一边心疼太子,一边又对皇帝起了一丝埋怨。
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要跟自己儿子抢女人。
太子情根深种,自从爱上贵妃,其他女人就入不得他的眼,可是皇帝不随了他,居然把贵妃带入了后宫。
一个侍郎之女罢了,给了太子就给了,给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毕竟不是什么家世很大的千金。
这是为了激励太子?
可是方法也不对吧。
李威海想不通,摇着头叫人把被丢出来的侍妾领了回去,想了会儿,他压低声音询问:“殿下,您可要沐浴?”
半晌后,里头传来危亦尧低哑的声音:“恩。”
我的祖宗哟。
李威海心里头念着,还是去叫人抬水。
皇帝的生辰在即。
林时茶打扮了许久,今日不仅会见到摄政王,更重要的是……贺寻。
林时茶坐在梳妆镜前思考,她需要知道贺寻当初没有去原主约定好的地方,是被迫的还是他真的不想去骗原主的。
原主心里对他的怨恨是最多的,其次才是皇帝。
宫外的官道。
一着藏蓝色衣袍的男子玉冠束发坐在马车中,对面坐着的是浅蓝色衣裙的貌美女子,她小腹突起,翘起来有孕五个月了。
车马内摆设华贵无比男子歪在小几上,手握一卷经书,神情认真。
女子正是林时茶的胞妹林时薇,眉眼与她有五分相似,但气质更为温顺可人。
“夫君,你且停一停,在马车里头看书,怕是要晃了眼睛。”女子柔声劝慰。
男人抬了抬眼睛,“无碍。”
林时薇咬了咬唇,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片刻后,她出声:“你可是……还在惦记着姐姐。”
男人终于正眼看她了,“这话说出口,你是有几个脑袋不够掉的。”他语气轻飘飘,说着重话,语气却不以为意。
林时薇讪讪然,“反正……此刻车中唯你我二人。”
“得了,安心养胎,整日寻思那些有的没的有意思么?”贺寻懒得理她,只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算上心。
“哪里是我寻思……”林时薇不服气,低声反驳,“要是你把心放我身上,我也不至于胡思乱想。”
“你说放就放。”贺寻瞥了她一眼。
他倒是想啊……
“我都说了……”林时薇小声解释,“那日我当真不晓得你是要与姐姐私奔去,我要是晓得我就是被爹爹打死,我也定然帮你啊,姐姐从小待我很好,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是你看……事情都这样了,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可不能不要我……”说着说着林时薇委屈无比,抹着眼泪要哭。
贺寻毫不客气:“好了,就你戏精,把你搁戏台子上,说不得你都能代替当今正红的花旦。”
“哦……所以你昨儿个果真是去吃酒听戏去了吧你?那花旦好看么?”林时薇露出一副我终于逮到你了的表情。
贺寻:“……”
贺寻对林时薇感官复杂,两人并无什么夫妻感情,别瞧着林时薇看他看的这么紧,也只是因为他是她孩儿的父亲,她同样不是很喜欢他。
只是生活终究要继续,俩人凑活着过日子算了。
倒也正常。
孩子是洞房花烛夜被灌醉的产物,当时林时茶入宫成了贵妃,贺寻心死。
私奔当日,贺寻是被林时茶父亲为了迷药关在屋子里的,他一觉醒来,林时茶就被接进了宫,为时已晚。
他也曾恨自己无能为力,无权无势,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贺寻知道,林时茶心里头平时恨他的,如果恨他能叫她好受些,他绝不会去解释什么。
说白了,就是他颓了,觉得生活特没意思,整天去吃酒喝茶看戏,跟一群福贵公子无什么差别。
“待会儿入了宫,装得像点儿,我可不想丢了面子。”林时薇又开始唠唠叨叨,“眼睛收收,别往我姐姐身上搁,往我身上搁搁,我晓得我姐姐漂亮,可我也不算丑吧。”
总之就是一句话,别叫旁人看出夫妻俩貌合神离就得了。
“……我知道了,你少说两句。”贺寻扔了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33章 皇宠
今天其实是有些冷了的,林时茶叫人送了条披帛,一路抵达鎏金殿,里头已经有不少人。
太监尖锐高昂的声音响起:“眀贵妃驾到!!”
林时茶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嫔,满座皆欺身行礼。林时茶摆了摆手:“起吧,不必多礼。”
她的眼睛在人群中寻找。
也是凑巧,林时茶方才到了几时,贺寻夫妇紧跟其后就到了鎏金殿,太监的通报声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毕竟贺寻现如今并无甚么官职,近日也总是花天酒地,与寻常公子哥儿无甚么分别。
林时茶丝毫不曾掩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两人瞧。
那眼神仿若利刃,林时薇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僵硬了一下,也没敢抬头去瞧林时茶,就默默离贺寻远了半步,一瞬间打消要跟他秀假恩爱的想法。
贺寻的目光遥遥与林时茶对上,她着浅金色镂空雪纱八福裙,肩上松松披着同色的披帛,立领也能瞧见她优美的脖颈,盛世美颜格外扎眼。
贺寻唇线略微抿起,主动移开目光,他的手都无直觉了,不晓得是麻木,还因因为旁的。
林时薇扯了一下他的衣袍,贺寻才回神,慢慢落座。
林时薇心想,姐姐定然是恨她的,她抢了她的夫君,还怀了孩子。
这么一想,林时薇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这孩子实属意外,大婚当日,林时薇也神智不大清晰,或许是因为那杯酒,她本不会饮酒,只是交杯酒如何能省的了。
天知道次日发现自己光溜溜,嗓子都快喊哑了……然后就佛了。
不过这件事情听起来太像话本故事,说她不是故意的又有哪个会相信,总之现在京城的女子瞧她的目光都怪怪的,大约大家都觉得她是个设计抢夺嫡姐未婚夫的贱/人吧……
但是……
林时薇偷偷抬眼瞧了一下帝位侧下方的眀贵妃,她已然收回目光,淡然的垂眸在听身侧宫女的话。
姐姐与贺寻的婚约,不是大家都默认了的么?为何临到大婚前,父亲硬要说贺寻定的妻子是她呢?
她压根就不曾与贺寻见过几次啊……
这不,又有一些人将目光盯在她身上了。林时薇凭当不曾看见,心里却有些恼怒,她要当真有计谋有心机,这会儿应该怨恨才对,倘若林时茶好好的与贺寻成婚,那入宫选秀的可就是她林时薇啊,当贵妃的也是她林时薇啊。
难道当贵妃还不如当一个公子哥儿的正妻?
有没有脑子啊那些人。
林时薇负气,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拧了一下贺寻,“你瞅着我,你瞅着我!!你没看别人都以为我倒贴你呢,你瞅着我会死啊!”
贺寻翻了个白眼,“女子家家的,你还动手,我懒得与你计较啊,手给我放好。”
“你眼睛才是放好,若是叫有心人瞧见,那我姐姐在宫里头还有好日子过么?哪个皇帝会乐意自个儿的女人被旁的男人惦记。”林时薇不屑的轻哼,抬着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贺寻一想,“哦,说的也是。”立马把身子扭了过去。
林时薇:“……你就不能表现的不要这般明显么?你也不怕我吃醋?”
贺寻瞥她一眼:“扮演好妻的游戏好玩么?自己整日演戏也不嫌累得慌。”换言之就是你爱我么你,你又不爱我,你还吃醋,你怎么不去喝酱油呢你。
林时薇赏给他一个呵呵,收起袖子,接着装大度温婉,就是唇角的弧度有点抽搐。
不多时皇帝驾临,今日是皇帝的生辰,他瞧起来也比往日和颜悦色几分,落座后直接朝林时茶伸手:“贵妃,到朕这里来。”
此言一出,满座寂静。
皇帝身侧,那可是皇后的位置,皇帝毫无忌惮叫眀贵妃坐到那里去,是否暗示了什么。
林时茶也没有矫情,提起裙摆,扶着小桃的手去了上位,将手交给皇帝,轻飘飘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谢皇上体贴。”
手揽住林时茶的腰肢,皇帝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凑到她耳边吐出幽冷的话语:“在看他,朕挖了你的眼睛。”
林时茶身子一僵,“皇上好大的本事,挖吧,臣妾不想活了。”
皇帝原以为她会服软,不曾想她还挺硬气,脾气蹭就出来了,他掐她腰肢的力气加大,“胆子挺大,别以为朕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看他做什么。”
“我恨他,看他如何负心,抛了我之后立马娶妻生子,不可以么?”林时茶脸色冷了下来,完全不给皇帝好脸色看。
“不许,你的心里只能有朕一人,恨也不许。”毕竟无爱哪里有恨。
“你!你不讲理,放开我,我要回去,不跟你坐一处!”林时茶挣扎,“你弄疼我了,放手。”压低声音说道。
“不行。”皇帝死死掌控着林时茶不让她动。
危亦尧的席座是最接近皇帝的,也能将林时茶与他的动作瞧得一清二楚,不晓得他到底说了什么,又在强迫她什么。总之林时茶似乎要哭出来了。
眼圈泛红,低着头。
危亦尧放在桌席下的手缓缓收紧,尽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林时茶身上,他不能露出马脚,否则便是在害她,他是太子,多少双眼睛日日盯着他呢。
“哭什么。”皇帝搂紧她,便是哄也是不悦的哄。
“你说要挖我的眼睛。”林时茶低着头。
上头正哄着,下头坐着的摄政王祁夜挑了一下眉头,佯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低头饮酒,神色淡淡一片悠闲。
再看其余人等,同样如此。
眀贵妃,好手段啊。
居然能引得皇帝如此。
祁夜深思,观她梨花带雨,旁边的皇帝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在哄。
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怪不得有人用眀贵妃当诱因,想要离间他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只是离间之人今日都还不曾找到,实在匪夷所思,祁夜的情报网络极广,不可能查不到,除非那人……
祁夜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抬起头瞧了一眼上首的皇帝。
离间之人其实是□□羽,太子幕僚擅自出手波及到林时茶,已经被太子给亲手处理掉,林时茶帮他打掩护,自然祁夜查不到太子。
她要做的就是把幕后黑手往皇帝身上推,引得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估计太子也不曾想到这一点,但他反应很快,已经有了顺水推舟的动作。
当然这不是万全之策,得看皇帝是否对祁夜完全信任,不过林时茶觉得他不能,自古皇帝多爱猜忌,祁夜是功劳大,但可不要忘了功高盖主,任何兄弟情,沾染上权力纷争就会出现问题。
林时茶轻轻擦着眼角,不拿娇顺了皇帝的意不在闹,今日她假装盯着贺寻看,并哭这一回的目的全部都达到。
剩下的在细细谋划。
晚宴结束的很晚,天色已经入了黑,天上的黑宛如一层幕布将天空牢牢笼罩。
祁夜踏出鎏金殿,就瞅见浅金色衣裙的华服女子立在台阶前,似乎在等人,她无意扭头就看到了他,稍微一愣后,屈膝见了礼:“摄政王。”礼貌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