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踏步而来的卫宿身披红色披风,意气风发握拳跪在祁夜身前:“主子,属下已经带兵围困了皇城,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皇帝仍旧没有什么真实感,愤怒而惶恐:“祁夜,你究竟想干什么!!”
祁夜看了一眼皇帝身侧的林时茶,意味不明的道:“皇上要封个林小姐为皇后,臣自然第一个不答应。”
皇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那封求爱信,但是那不可能啊!那封求爱信是他伪造的,当日迁怒林时茶,也是做样子给祁夜看,祁夜压根就没写过那样的信。
“你!”
难道这两人中间又有了什么龌龊?皇帝大怒,拔剑而对。
林时茶尖叫一声,仓皇失措往一边跑,祁夜丝毫没有保护她的意思,林时茶眼神一变,他正打着让皇帝大怒杀了她的主意呢,还不用脏了他的手。
林时茶往太子那边跑,危亦尧迅速将林时茶护在身后,锋利的剑打击的声音清脆不已。
“父皇息怒!!”危亦尧跪地。
“滚开!!”皇帝眼神很冷,但他到底不如年轻气盛的太子,他只稍微动用了自己的武力,就夺走了皇帝手中的剑,剑尖反过来朝向了他。
“危亦尧!!逆子!”皇帝当真是愤怒到了极点,谁能想到自己一惯掌控着的太子居然反过来针对他。
祁夜已经派人缉拿下了皇帝,太子正要检查林时茶有没有受伤,林时茶却捂住自己的衣领,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厌恶大骂:“别碰我!登徒子!!”
她的凤冠也掉了,狼狈的躲在祁夜身侧,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危亦尧被打的脸歪了一下,神色怔愣了几瞬,显然林时茶厌恶与冷漠的态度伤到了他,但他在下一秒就懂了林时茶这么做的意思,她不想他被摄政王误会牵连,他握紧了手,任由祁夜人马将他锁拿。
祁夜觉得有意思,揽住了林时茶的腰肢,眯眼询问:“我听闻当日林小姐入宫选秀,太子看中了她向皇上求娶,皇上却将她封为了贵妃,原来这么久以来,太子都不曾歇了那份心思啊。”
危亦尧装的像平常那样平庸软弱的模样,只敢捏紧了手却不敢出言说话。
毕竟素日里他就是为皇帝给养成的这幅样子,也能降低祁夜的防备心。
倒是林时茶心里古怪,这太子居然这般信任她,相信她不会杀了他,帝王家容易出情种,果然这话只在每一任皇帝年轻时为真啊。
太子危亦尧不就这般么?
他不一定不聪明不敏锐,只是他最想要的,还是林时茶罢了,就连江山都要往一边挪。
于是林时茶抱着祁夜的手臂,低低念了一声:“我要当皇后……”
祁夜“恩?”了一声。觉得林时茶被刚才的变故给吓傻了。
她声音变大了,看了一眼太子危亦尧,“我要当你的皇后,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娶我!”
祁夜应了:“这是自然,我此次造反便是为了你。”
但这话,可不只是说给祁夜一个人听得,最主要的是,说给危亦尧听的。
果不其然,危亦尧怔神片刻,移开了眼神后微微垂眸,五官神色隐于黑暗中,叫人窥探不得,他的袖子在抖,不知道的人以为太子在恐惧,在害怕。
被押送东宫的途中危亦尧始终没有说话,关了门后,外头被上了层层的锁链,他离不开这里半步。
厚实的帷帘遮住了一切,危亦尧忽的笑了。
他紧紧盯着窗子,眼眸泄露着点点黑暗气息,唇线逐渐被绷直,直到再也笑不出,“祁夜……”
林府的人都反应不过来,今日是自家女儿的封后大典,自己本该当国丈了,接着莫名其妙的摄政王就造反了,还造反成功了,然后女儿居然能接着当皇后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事情,话本都不敢这么编吧?
林时薇却察觉到了什么事情,站在贺寻身后,“新皇会怎么样?我姐姐又当了皇后。”
贺寻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骗了你对么。”林时薇问。
“关你何事。”贺寻冷冷的回头看林时薇。
林时薇说道:“你不该在最低谷之时随便抓一根浮木就当救命稻草。”她是真心在劝慰。
贺寻问:“你为何总能这般冷静理智。”他不明白林时薇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懂她的心思。
“因为我学会认清现实。”林时薇轻声回答,“或许我过于悲观了些,但你是否也过于乐观激进,你我都需要站在中间段。”
“你总想重新得到姐姐,但你是否问过,姐姐她可还爱你么?”
贺寻狠狠怔住,失神的往后退了一步,“没有……”他没有问过,他太理所应当了。
贺寻抬手捂住眼睛,恍然的坐下,红了眼眶。
“你如果真的爱我姐姐,你应当放下她,你以为她当了两任皇后日子会很好过么?我并不认为摄政王造反的理由真的是爱慕我姐姐。”不会有男人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更不会将她立得高高的任由他人针对。
贺寻沉默了良久,才哑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你便不会这般理智。”
林时薇想了想,想不到自己有那么一天,于是说:“可能吧。”
在天下皆传言林氏女是妖女转世,专门勾/引皇帝引得天下大乱的传言之中,林时茶得以二次受封皇后,但皇帝却换了个人当。
祁夜是遵守诺言,并未开始举办选秀,不过林时茶认为他只是在对朝廷大臣进行大换血,在掌控全局。
成王败寇,旧皇被杀,新皇登基,但因为旧太子太无能懦弱,新皇到是没有杀了他,为了昭显仁慈,只是卸任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流放关外。
但是在太子被流放关外的路上,可能说不定就‘意外’死了呢。毕竟祁夜其实很小心眼。
林时茶有些担心危亦尧能不能平安活下来,如果危亦尧死了,那她弄死祁夜之后就直接申请完成任务了,可能任务完成度会低一些,因为按照原主的记忆与思维,她是不希望太子死的。
林府的任务也在进行中,林母很快就会被自己给作死了。
她吩咐顾芳华给林父下了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嫡子,官职做那么高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便宜了别人。
祁夜顺了林时茶的意思,直接给林父降了官职,连降两级,林父都懵了,想见林时茶,却没什么理由。
有官职那么低的国丈么?
这确定了是打压啊,名字说得好听点叫国丈,可是一点实权都没有。
飞翊宫除了小桃之外,也进行了一次大换血,林时茶身边,安插的到处都是祁夜的人,为的就是监视她,林时茶发现他很喜欢掌控全局,就连林时茶用个膳,他也要全部都知道。
这样的人,占有欲必定浓厚,掌控欲同样浓烈,极有可能是因为童年阴影。
祁夜为了表明自己对皇后的关心,招来了太医为林时茶诊脉,却发现了意外。
“皇后娘娘身子被下了药,恐后半生都……都无法生育。”御医额头不停流下冷汗,脸色发白,跪在殿内。
祁夜倒是没有意外多久,他能想得到旧皇为什么这么做,应该是不想影响太子的位置,如此说来他倒是真的薄情。
不过如今这个结果他到是挺满意。
林时茶在哭,身子都快哭过去了。
祁夜亲自去探望她,“不必如此,即便你不能生育,朕亦不会嫌你。”他柔声安抚。
林时茶抽噎着不停,“我只是伤心,我日日战战兢兢呆在他身侧,他为什么会这般对我,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她有些怨恨的说出这些话。
祁夜动作一停,“我不会这般。”没有用‘朕’这个说辞,而是用了‘我’。
林时茶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爱慕我,如今这个皇后之位,你不是真的想让我当,只要你不杀我,要我如何我都愿意。”
祁夜收回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你在说什么,我自然是真心爱慕你。”
“或者,你放我出宫去吧……”林时茶抬起头,眼角滑落一颗眼泪,诚恳的求祁夜。
祁夜神色逐渐冷了下来,“放你出宫,你休想,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他就是杀了她,也绝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一下。
这无关情爱,而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占有欲。
“你好好当皇后,朕答应了你就绝不会食言。”有意思,这个女人居然能看透两分他的想法,他忽然不想杀她了。
“无法生育也没关系,日后朕会从别的妃嫔那里抱来皇子养在你的膝下,那就是你我的嫡子。”祁夜站在门边遥望着林时茶,“朕先回聚辉殿,你好生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晚安!!
第39章 皇宠
呵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说好了当了皇帝之后绝对不纳妃,结果这才第几天,就跟她说要挪别的妃嫔的孩子到她膝下。
林时茶翻了个身躺在床榻上。
不过祁夜向来如此吧,男人的话又怎能当真,他如今当了皇帝,自然是想着传宗接代,为自己的后位着想,林时茶现在不能生育,他的皇位又不可能捐出去。
林时茶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也不晓得那个小变态危亦尧现在怎么样了。御林军已经带着危亦尧前往边关,那地方位于两国交界处,前头正是与她所处的盛国积怨颇深的魏国。
那里的人会如何对待危亦尧这个来自盛国的男子呢?
林时茶翻了个身,细细思索着,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浅,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林时茶的状态并非特别的有安全感,她无法彻底沉睡下去。
昏昏沉沉间,听到小桃坐在她身边低低的哭泣。
林时茶睁开眼睛,果然瞧见小桃在抹眼泪,“哭什么?”
小桃:“娘娘醒了。”她忙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眼眶通红,抽噎着说话,“太子殿下被流放,新皇又这般……这般对您。”
“娘娘太苦了。”小桃贴身跟随林时茶多年,怎会不清楚林时茶如今的处境,她心疼的紧,却无法做什么。
“无碍。”林时茶轻声回答,拍了拍小桃的手以示安抚。
“我本就只是他造反的一个借口。”林时茶的声音很轻很轻,在殿内也微不可寻。
小桃又愤恨起来,“还有那个狗皇帝,凭什么给您下药,您这么年轻就不能当娘,他的心真狠,我原本以为他宠爱娘娘,会一直对您好。”
林时茶笑了一声,过了会儿才开口:“帝王无情。”
“还好新皇封了您当皇后,否则日后您膝下无子,日子可就难过了。”小桃失落下来。
“恩。”林时茶低低应了一声。
林时茶又交代了小桃谨言慎行,才算尘埃落定。祁夜倒是不曾让人给她挪宫,林时茶还在飞翊宫住着,皇后所在的坤宁宫就此空置了。
一转眼五个月过去,春季悄然来临,根基逐渐开始稳定的新皇,举行了三年一次的选秀,帝后同时坐镇。
新生的秀女颜色极好,林时茶都看迷了眼,她不怎么尽心挑选秀女,都是祁夜在选,只是他对女色实在不怎么上心,也只是考虑着几个大臣之女必须入宫之余,随口选中了几个,选秀就此落幕。
夜晚,两道剪影落在窗子上。
祁夜一手抚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抬眼问:“今日你不大高兴。”
林时茶在对镜梳妆,通过铜镜看到祁夜模糊的五官,淡淡然开口:“皇上想要臣妾如何。”
“可是吃醋了?”祁夜微微蹙眉。
“吃醋?”林时茶放下凤钗,将它好生安置在盒子中,偏过头来,“臣妾还不配。”
祁夜觉得无趣,“好了,一不高兴便说话阴阳怪气,朕不与你计较。”
林时茶没有说话。
祁夜侧躺在小榻边歪了会儿,将手里的扳指取下放在桌案上,下了小榻踏步而去,他摆了摆手:“你且下去罢。”
小桃低眉顺眼,放下了梳子退下。
她微微回头疑惑的看向祁夜,祁夜却拿起木梳,亲自为林时茶梳头。
“皇上……”她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些日子是朕冷落你了,前朝事物实在繁忙了些,望你多体谅。”祁夜声音很淡,却也当真柔和了几分。
铜镜中的她微微垂眸,手却缓缓握住,祁夜注意着她这个动作,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肢,下巴放在她的发顶,“别生气,朕赔罪,可好?”
林时茶红了眼圈,撇开头不说话。
“嗯?”他再次出声。
“我觉得很寂寞,”她终于开口应答了,“你总是忙忙忙,没有人陪我说话,整天坐在飞翊宫中,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挨过去。”
祁夜沉默了片刻,“你可心悦朕。”他问。
林时茶问:“臣妾该心悦谁?我的夫君是你,日后要相伴一辈子的人也是你了。”
这句话便是另类的回答。
“好,日后定多抽时间陪你。”祁夜做出了承诺,“安置吧。”
“恩。”她恩了一声,回过身来。
祁夜横抱起她,一同入了内殿,小桃悄然上前将水红色的曼帘一一放下遮住内里的光景。
祁夜得承认,这个女人不一般。
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她性子很好,有时候似乎心思很简单,有时候却又忽的很难懂,也许是女人的心事,他偶尔有兴趣去探索,但更多的时候是不耐。
但祁夜得承认,林时茶如今的状态,适合当一个皇后,且她会很合格。
同时她的身体令他迷恋,祁夜不是没有过女人,但他野望更大,并不认为这些东西有多吸引人,尝过之后也就泛泛,但林时茶的身体却与旁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