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夫说我才是他白月光——岁寒晚急
时间:2019-10-26 08:24:31

  本就身份尊贵,更别提陛下皇后,都那样宠爱她。
  末了,少不得又提起他犯错早亡的父亲:“要是你父亲还在,你的身份也不比严氏差,那样才算天造地设。偏偏他死的早,连累我们母子三个,遭人欺凌。”
  温谯听她说着,既不反驳,也不附和,只是温和的笑着,拉着母亲的手。
  儿子回来了,麦氏好像有了主心骨,说了一会儿,有了一点踏实的困意,就这样睡着了。
  温谯放下她的手,出去时问连婆子,老夫人身体如何。连婆子见缝插针的道:“旁的也还好,老夫人就是忧心,自己能不能抱上孙子。如今这姨娘也进了府……”
  温谯含笑的眼睛划过这老妪的脸,连婆子急忙低下头,不敢再说,甚至于,还出了一身冷汗。
  等温谯走了,连婆子才一拍脑门:“乖乖,明明是笑着看我,怎么偏偏觉得浑身一冷?”
  温谯这样一耽误,等到侯府时,天色已晚,在前门就被秦鸾拦住了,说是珈若已经睡了,老爷今日刚回来,不如早些回家,陪老夫人说说话。
  温谯说,已经回过家了,是老夫人特意让他来接珈若回家。
  如此,还费了一番口舌,才进到内院。
  珈若困的早,歇息之前,交代了,不必刻意阻拦温谯,一切照旧。因此温谯进来时,她果然已经睡熟了。
  温谯在床榻边坐下,看了好一会儿珈若的睡颜。
  她真的睡熟了,秀气好看的眉微微蹙着,闭着的眼睛月牙儿一样,惹人生怜。不管怎么看,都像一幅最精致的画,只是今日依稀能辨出愁容。
  温谯守了她两年,熟悉她每一点细节,很容易就能看出,她的确是有心思。
  那刘应娘的确是他故意带回府,想要给她添点烦心事。可他还真是万万没想到,珈若直接就把人收下了,还一收就是两个!
  如此一来,他这两年汲汲经营的好名声,就这样全毁了!
  温谯想到这里,那点不舍和心疼即刻就散了开来,只剩下恼怒。
  他能花费两年,乃至更久来做一个局,他有的是耐心。可他不能容忍,有人破坏自己苦心经营的局。
  秦鸾刚进来,温谯便示意她,有话出去说。
  二人到了外间,温谯才说:“胧胧觉浅,恐怕吵醒了她。”
  秦鸾道:“您也知道,县主身子不好,困劲上来,就先歇着了。今日是必定不会回去了。不如,您今日先回去……”
  温谯正色道:“纳妾之事,是我的错,但那两名女子,我都不会留下,也不想胧胧因此和我生了嫌隙。我今日在这里陪她,你们都下去吧,我来守着。”
  温谯毕竟是姑爷,何况,县主睡着之前也交代过,一切由他。秦鸾便不再坚持。
  更深月半,檐下云雀突然振翅,在横出的竹枝上点了一点,就飞走了。
  这点响动,在鸦雀无声的院落之中,清晰可闻。
  扑棱扑棱的窸窣响动之中,珈若被惊醒过来。她瞪大眼睛,片刻后,方才熟悉眼前昏暗的环境,朦朦胧胧的看清,床榻对面的春凳上,睡着一个人。
  这只鸟,是温谯放在院里养的。
  这种娇气的鸟雀,珈若说不上多喜欢,可每当温谯回来,还是特意把它放在廊檐下。这蠢东西晚上不老实,常常偷偷溜出去,飞一圈再回来。
  这点响动也不算什么,可对于夏秋之交,本来就浅眠的珈若来说,实在烦心透了。
  因为温谯喜欢,所以她从来没表露过,自己其实不喜这娇弱的云雀。今日回侯府,大约是竞秀那个蠢丫头,以为自己真喜欢这只鸟,还巴巴的给她“顺”了回来,放在她面前,逗她开心。
  所以今晚,她又被吵醒了。
  珈若一时好笑,又有些好气。
  真是个蠢的。
  温谯似乎很喜欢云雀,曾说过,他小时候,父亲曾养过一只。温父早亡,他连温父的模样都记不清了,唯一有关的记忆,就是云雀的歌声。
  所以,当年的珈若,无论怎样不喜,都没有表露过分毫。
  因为多病,她常年浅眠,每天夜里,云雀来去了几次,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时候醒了,就睁着眼睛,过一会儿,就自然又睡着了。但更多的时候,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睛,一觉到天明。
  她怕吵醒温谯,连动都不敢动,翻个身都不敢,就这么一躺就是半夜。
  以往她也从未细想过,如今再看,她前世病重早死,少说也有着云雀的一半功劳。
  就是不知道,这云雀,是否也是温谯最得意的手笔。这个“温和体贴的夫君”,不知不觉间,生生把她磋磨到了那步田地。她却浑然不觉,而他也骗过了世人,直到最后,都是所有人眼中的贴心好夫郎。
  只不过,从今往后,珈若都不会再纵容这只云雀了。
  她眼里也不再有这只“珍贵”的云雀。
  锦帐浮出水纹,珈若伸出手,皱着眉,从床上坐了起来。
  春凳上的温谯即刻醒了,没有片刻耽误:“胧胧,怎么了?是要水吗?”
  珈若在暗影里,静静的看着他,没出声。
  温谯是做惯了这些事的,十分习惯的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水温,递到她手边,口中说道:“珈若,我母亲顽固,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那两个女子,我一个也不会留。”
  珈若端着水杯,突然道:“我想喝热一点的。”
  温谯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会不会太热了?”
  以往他倒水过来,有时候会有些凉了,珈若也不会说什么,默默的喝了,还会对他甜甜一笑。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任性?
  珈若:“心口不大舒服,想喝热一点的。”
  温谯只好又去外间,从炉子上兑了温着的热茶,递给了珈若。
  珈若梦醒之后,初初面对温谯,几日之间,又看透了许多细节,既感慨前世的不值,又觉这个枕边人实在心思缜密恶毒的可怕,不留神没接住杯子,水杯就这样摔了。
  温谯愣了一愣。
  这千金贵女,憋了两年,是忍不住了?总算要露出刁蛮的本相了?
  温谯柔声道:“怪我,没拿好杯子。我再去倒一盏来。”
  珈若靠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先去倒了一盏温水,又蹲下来,将碎片收拾干净,最后拿了抹布,一点一点将水渍收拾干净。
  珈若:“我今日才发觉,你做这些事情,这样熟练。”
  温谯顿住,自然的回答:“我小时候,和母亲寄住在姑父家中,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不止如此,还要收拾打扫整个庭院。姑父为人刻薄,无人时恨不得拿他当最低贱的下奴使唤,有人时却要常常把他叫到前厅,当做展示自己“仁德”的证据。
  温谯却不得不忍受这种大辱,只为了方寸的立足之地。
  等他收拾完,才发觉珈若一直在暗影之中看着自己:“水,不喝了吗?”
  珈若摇头:“不想喝了。”
  温谯呼吸一紧,极具掩饰的深吸了一口气。
  世家贵女,自然是高人一等,怎么会在意他们这些人的感受?不过一碗水,她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好在,没有把这碗水浇在他脸上不是吗?
  更大的屈辱,他受过,这点小小的折辱,他自然能忍得下来。
  温谯道:“不想喝就不喝了,天刚蒙蒙亮,再睡一会儿吧。”
  珈若道:“这只鸟飞来飞去,把我吵醒了。你还养它吗?”
  温谯立刻道:“不养了吧。”
  珈若偏了偏头,问:“舍得吗?”
  温谯失笑,似乎是在惊讶她的孩子气:“一只鸟而已,哪有你身体要紧?”
  珈若又问:“可你不是说,你父亲最喜欢云雀吗?”
  温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珈若还记得这些。
  这是两年多前,他最开始接近珈若时,为勾起她的怜惜之心,故意告诉她的。他说话时没有真心,可这句话却是真的。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他在白日的汲汲经营中沉醉、腐烂,只有云雀轻弱的振翅声,能让他回忆起儿时那短暂的安稳时光,仿佛才能把他拉回真实的世界。
  可他真没料到,珈若还会记得他说过的这几句话。
  温谯道:“那两个女子,我一个都不会留,胧胧……”
  珈若滚上床,放下锦帐:“我睡了。”
  温谯:…… ……
  第二日一早,珈若起身梳洗,温谯在的时候,都是他亲自照应她,不会假手于人。
  可珈若自小在军中长大,也是习惯亲力亲为,只是后来,温谯说,他乐意为她做这些事情,珈若是个体贴的妻子,心想夫君愿意,就由他去了。
  于是,温谯又亲自拧了帕子过来,给她擦脸,最后蹲下来给她穿鞋。
  以往,珈若是绝不会让他做到这个地步的,起码鞋还是自己穿的。今日嘛,就任由他前前后后的展现体贴。
  以往,她真以为他是自己愿意做这些事,直到他说“奉妻如事君”,珈若才知道,他心里有多大的怨气。
  可明明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求来的!
  珈若突然问:“温谯,你给陛下穿过鞋吗?”
  温谯疑心自己听错了,一头雾水的抬起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温渣:我好像有点猫病……
 
 
第7章 
  温谯没有别的话,斩钉截铁的告诉珈若,他回去就将那两名女子,都一起送走。
  珈若随意应了一声。
  温谯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你不信我?”
  珈若道:“你当然不想纳妾,可你也是个孝子,恐怕,这次不会如你的意。”
  温谯心里嗤笑一声,温吞吞道:“母亲只是对子嗣之事过于紧张,又不是不讲道理。”
  严珈若觉得母亲不好,自然是因为母亲有时针对她。温谯对这些一清二楚,可在他看来,母亲针对珈若,也全是因为珈若不够讨母亲喜欢的缘故。
  自然,也是珈若自己的错处。
  珈若可不这么想。
  不错,温母麦氏对她虽然蛮横,但对儿子一向温和,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一旦涉及到“香火”这件事,温母就会格外的坚持。以前珈若不松口,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妾室已经安排好了,想让她点头,再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给送走?
  那门都没有!
  果然,回到家中,温谯刚起了个头,麦氏就气的捶床,朝着珈若大发雷霆,口沫横飞:
  “严氏!这是不是你的主意?是不是你又想方设法的蛊惑了我儿?那日说给红果纳妾,是你自己同意的,人也是你安排在院子里的,一转身你就回侯府去住了。严氏,你说说,你想干什么啊?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被逼的啊?”
  珈若慢吞吞道:“给夫君纳妾,本就是老夫人您逼我的。我若不从,您都跳水了。我再不答应,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夫君交代?又如何在京城立足?”
  麦氏气的倒仰:“你,你,你……红果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温谯也很意外。
  他母亲早年受够了磋磨,脾气不好,他知道。以往对严珈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也知道。
  可是珈若从不和母亲一般见识,麦氏说了难听话,她也从不反驳,一笑置之。因此,温谯就没有管过。
  今日她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咄咄逼人。
  珈若还在继续。
  麦氏说:“给夫君纳妾,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
  珈若答曰:“本朝多的是一夫一妻,就连多少勋贵,如鲁国公、燕国公,都只有一位妻子,如何就天经地义了?您当年,不也没有给公爹纳过妾吗?”
  麦氏要不是躺在床上装病,就要蹦下床跳脚了:“你怎么能和我比?你不能生!都成亲两年了,还生不出一个蛋来。”
  “谁说我不能生?”珈若:“您当年不也是成亲五年,才生下大姐?又过了两年,才生下温谯,这才有了儿子。我和温谯成亲,方才两年,您就迫不及待了?”
  温谯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连忙把珈若哄了出去,又转过身去劝慰麦氏。
  麦氏气的直喘粗气:“你看见了,你看见了!你啊,不在家的时候,你媳妇儿就是这样对我的。”
  温谯头疼不已,又哄了许久,等麦氏渐渐平复,道:“母亲,那两个妾侍,我会都遣送出去,不会留在府里。”
  温母立刻又炸了开来,跳着大骂严珈若:“是那小狐狸精逼你的是不是?你说啊!还有男人不想纳妾的?都洗干净送到你嘴边了,你说你不吃肉?”
  温谯:…… ……
  以往,他只觉得母亲脾气不好,还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不可理喻和难以沟通。
  温谯回到内院,迎面看见竞秀出来。
  这丫头以往是最敬重他,温谯便笑着过去,哪知道,这丫头跟没瞧见他一样,哼了一声,冷着脸就走了。
  连她身边一个丫头,都敢如此!
  果然,贵女就是贵女,哪有什么好的!以往,不过是掩饰的好罢了。
  温谯刚进了里屋,珈若笑眯眯的在吃葡萄,秦鸾剥好了,一个一个的喂她,才吃了五个,就收了起来。
  珈若依依不舍的看着葡萄碗:“鸾儿,求你了,最后一个。”
  秦鸾冷酷无情,端着葡萄走了。
  珈若一看温谯那副样子:“老夫人不愿意吧?是不是还逼你快点圆房?”
  温谯缓缓道:“母亲有些激动,我会慢慢和她去说。”
  珈若叹了口气。
  温谯脸色也不大好看,不仅仅因为温母让他心力交瘁,再者,这个刘应娘,也是个麻烦。
  他离京前,为了给珈若添堵,可是精挑细选,才挑中了这个刘应娘。
  万万没想到,现如今,会砸在了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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