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好又怎么?不会做人。还不是一副维诺是从的样子?
“行了,别我我我的了,那就放宽点,明天下午之前,必须收到她的。”说完,宋悦又刻意敲着那沓作业强调,“这是最后期限。”
她布置任务之后就心里快意得很,满意地转身就走,给王诗留下一个高高的背影。
看她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王诗也来了气。
不就是物理老师说了句务必收齐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再说了,人江稚都请假了,她上哪去收啊?嘴上还说什么放宽,倒是真会讲话。
牢骚发完了,王诗抬起头看了看整个班级,现在还有好些人出去了没回来。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问江稚的同桌。
“打扰一下…李及行,你知不知道江稚的联系方式啊?有一份物理作业急着要交,刚才宋悦过来催了……”王诗说得唯唯诺诺地交代清楚了,暗暗把责任推到了宋悦身上。
话落,李及行挑了眉,“我问问。”
他打了个电话,王诗在边上等着,觉得惊讶。
李及行他长得好好看,不都说他性子很冷吗?怎么这么好说话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和江稚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结束了通话,李及行给了简洁的答案:“明天上午给你。”
王诗松了口气,连忙道谢:“谢谢。”
*
江稚看着显示已挂断的手机页面转跳到最近通话列表,她选下一位联系人,选择短信编辑,打字的指尖泛着白。
——【我原谅你了。】
已发送。
丧失了拿手机的力气。
手机从手上滑落,掉在了纯白的被子底下。
几乎只有几秒钟的间隔,手机发出了震动声。
她颤着手,按下接听。
“嗯,那天就想起来了。”
“我们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共两句话,说完就挂断了。
她蜷在被子底下,静静地注视着挂在床头的营养液一点一点静滴到自己身体中。
会有光的,她的阳光来了。
*
学校晚自习前,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这号码很有规律,他猜这是一串商业号码。
李及行按下了接听。
“现在方便的话请个假,我来接你。”电话那头的白廷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出什么事了?”李及行一惊。
“那段监控出来了,请你确认。”白廷言简意赅。
之前他一直忙着公司医院两头跑,还要安排送霍煜去海外分公司的事,这才着手排到那起交通事故。
“好。”李及行答应得干脆,不到半分钟就提着书包出去了。
白廷的车到的时候,李及行已经等在了一校门口。
这小子很上心。
“上来吧。”白廷摇下车窗,朝他说道。
李及行迈着长腿上了车。
后座上躺着几本教辅书,想来是江稚平时在车上看的。
白廷从后视镜里往后面看,问道:“你成绩怎么样?”
李及行沉默了,思忖着该怎么形容。
“比如上次分班考?”白廷已经准备好了很多玩游戏影响学习的说辞。
后座上的人淡淡地回答:“第一。”
预备在喉咙口的话全部作废,白廷连着咳了好几声,“什么?”
“哦,是年级第一。”李及行不以为意,随手拿起一本教辅书翻看。
“…挺好的。”除了这话,白廷说不出别的了。
几分钟后,两人赶到了公安总局,里面的民警待两人客客气气的。
“辛苦了。”
“应该的,为人民服务。”民警很负责,着手把分局传过来的几个录像视频调出来给两人看。
“就是这辆。”白色轿车的牌照他记得很清楚,不会认错。
那辆车在红绿灯口上忽然踩油门,险些撞上江稚,好在李及行及时拉开。
这心惊肉跳的一幕看得在场的所有人一身冷汗。
“谢谢。”白廷眼眶有些热,闷着声和李及行道谢。
边上的民警拍了拍白廷的后背,宽慰他:“已经过去了,别想了。”
逃逸的白色轿车在周围路段行驶时候的监控全部都在,全部确认无误。
但是车主的人还没有找到。
“车主姓什么?”李及行走到电脑前问道。
民警想了想:“姓周。”
两人同时皱眉。
车主不姓章?白廷和他提过,江稚母亲和情人生的那个孩子姓章。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咨询过这方面的事?”李及行两手支在重复播放的监控屏幕前。
“有!似乎有这么个人来问过,想保出来……”
众人皆是一阵冷汗,不愿往黑色那面想。
“现在是无线网络数据时代,警方搜捕效率高,找到人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这边的事暂时没有头绪,两人处理好部分就出了公-安-局。
出了门,李及行拿出了手机,拨通电话。
看到他用的是和江稚同款的手机,白廷忍不住多想了些。
“妈。”
“有件事。”
…
“你有经验。”
“如果是蓄意的呢?”
“想让他吃牢饭。”
“对了。他差点撞到你儿子。”
“小伙子家境很好啊。”白廷揽着他的肩,两人往着停车场走,都这是苦涩中的片刻促狭。
“对了,这个给你。”上了车,白廷将放在副驾驶上的那个透明文件夹递给他,“稚儿说请你代交。”
“好。”李及行接过,里面就是王诗说要收的那份作业。
“家住哪里?今晚你就早点回家休息。”白廷注意到后视镜里少年蹙了眉,笑着补充,“稚儿说的。”
听到这四个字,李及行的眉头舒展开来,把地址报给他。
看来稚儿的话很受用。
很快,李及行又道:“那我明晚过去。”
“别耽误了学习。”虽然说这话…好像没有什么用。
“刚分班课程紧,江稚要歇一个礼拜是吗?”
听着这话里有话的意思,白廷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是。”
后座上的人冷不丁递过来几张试卷,“这里是今天的作业,老师没要求她做,有时间看看好了。”
“嗯。”白廷腾出一只手接了过来。
“刚分班,别耽误了学习。”李及行说得轻飘飘的,“江稚要不要补课?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代劳。”
这是现学现用的下套。
白廷抽了抽嘴角,搭着眼皮:“等我回去问问稚儿。”
又是红绿灯,前面的车堵得很长。当时也是类似的十字路口…
“江稚她提起怀表的事了吗?”
白廷按了按喇叭,眸中盛着惆怅,“怎么能不提呢。”
街灯将路两旁来来往往的行人身影拉长,时不时有车灯闪烁。
“江稚的父亲是江家上一代的独子。假如他没有直系子女,这个遗产会怎么安排?”
“夫妻俩分。合法的。”
车内又恢复了死寂。
轿车缓缓驶进一个高档小区,付费放行,从车窗透进来的风带着乍暖还寒时的凉意。
凉意猝不及防的刺骨。
“舅舅,保护好她。”李及行字字清晰,带了最深切的恳切。
“会的。”不用他说,白廷也会保护好她。
接着,又添了一句:“你挺适合学法律的。”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李及行上扬的桃花眼微眯,蛊惑人心。
“什么话?”白廷难免好奇。
李及行莫测地笑道:“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
“麻烦舅舅送我了。”李及行还能保持的风轻云淡。
白廷也用做长辈的口气训他:“你倒是自来熟。”
“舅舅都把江家底和我说了。”
“……”白廷清咳了两声,“但我姓白。”
“到了。”
白廷叹了口气。这一个一个的,都不是善茬。
医院高级病房的夜晚很安静,甚至有些冷清的。
门把手被转开,见是小舅舅回来了,江稚放下手中的画板,伸手去迎他,“小舅舅快来坐会。”
难得待他这么殷切。白廷在纯白的床沿坐下。
“晚上没事做就拜托护士拿来了画板和记号笔。”江稚合上笔盖,将画板正面转向了他。
雪白的画板上,简单几笔勾勒出一只怀表。
见她的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白廷才有点放心,抚摸着她的脑袋,低声和她交谈:“稚儿还在想那件事呢。”
江稚没有应,只是把画一点点擦了,保持了很久的沉默。
白廷任着她。只要她情绪稳定就好。
怀表的事,已经发生了,避无可避。可若不是它的突然出现,稚儿也不会住进医院。
这一次,他会保护好稚儿。
他把李及行带来的作业给了她,然后一边给她剥橘子一边提到:“李及行明晚过来。”
她这才有了抬脸的动作,如猫儿般轻轻应:“好呀。”
“高二学业任务重,他提到给你补课的事,你有这个意向吗?”白廷掰开橘子,取了一半送到她的樱桃小嘴里。
“可以啊。”江稚捋了捋耳后的碎发,“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这橘子好甜啊。”
“橘子都是你一个人的。”白廷又分了几瓣放到她手上,“多一个人陪你也好。”
“小舅舅你晚上见到他了?”江稚扬着小脸,干净无邪到不忍心隐瞒任何。
“没有。”白廷手一顿,拿了一瓣橘子放进口中。
“那你问我要他电话号码…”江稚努努嘴,一副审视的样子。
“是打算等你好了去谢谢他。”这橘子真的挺甜的。
“那你会请他吃饭吗?”江稚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问。
白廷点头:“会吧。”
江稚停下动作,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么了吗?”他刚才…有哪里说的不妥当吗?
“小舅舅你抢我橘子吃。”她控诉道。
话出,刚又塞了一瓣橘子到口中的白廷收回了手,试图转移话题:“这橘子是挺甜的。”
“你刚刚还说都是我一个人的。”江稚撇着嘴,俨然是小地主的架势,“你吃了两瓣。”
……也都什么跟什么。
“我很小气的。”幼稚鬼。
“……”白廷只好把李及行那小子买的甜品给她拿过来,借花献佛。
本以为小祖宗这下能安稳了。
没一会儿,吃着甜品的江稚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出声:“小舅舅。”
“嗯。”白廷从笔记本前抬头注视她。
“我好像…挺喜欢李及行的。”
江稚的水眸同时伴有惶惑和笃定两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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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亲十八下
——你像一道光, 明亮又柔软, 我的世界开始变亮。
“你说什么……”白廷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听清。
“我不重复说了。”江稚嗫嚅着,撩起耳后的碎发。
她是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
“……”
她冲他眨了两下眼睛,狡黠道:“小舅舅你说谎不过关喔。”
话出, 白廷心头一跳。
“你今晚肯定见过李及行的。不然那几张卷子哪来的?还有, 我给你的作业又怎么交?”江稚紧盯着他, 小手捏着纯白的被子角。
“是瞒了你。”白廷点头。
“去了哪里?”江稚直勾勾地看着他, 一副不容许再藏掖的样子。
小祖宗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警觉?
“警-局。”
江稚轻哼了一声, 不仅没再问, 还较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这样,白廷反而更担心了,主动问她:“不问点什么?”
面前的小姑娘摇了摇头:“不问了, 无非就是那些事啊。”
她褐色的瞳眸带着孩子般的纯粹。
“也好。”
这时候, 白廷反应过来话题在不知不觉间被这小姑娘带偏了,他立刻绕回去,沉着眉:“你别打岔,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刚说了很多句啊?小舅舅问哪句?”江稚掰手指给他看,慢悠悠地嘀咕,“是我说的李及行比你好看那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