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啊……
小姑娘换了个姿势，双手整整齐齐垫在桌上，小脑袋一歪趴在胳膊上, 软弹弹的脸颊压成扁扁的饼，小嘴巴不由自主地在鼓鼓的脸颊压迫下嘟起来，金色睫毛眨了眨，清亮的浅蓝眼眸倒映着轻松坐成一圈的大家。
被小总裁认真看着的男人忽地保护欲暴涨, 正气凛然拍胸口，“……放心, 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们！”
其他人也齐齐点头，没错，都交给他们, 十八个预案加法务部门怼不死丫的！
没见总裁都因为这些事情不开心了吗？
咦？看大家忽然高昂起来的士气，艾拉慢慢眨了下眼，蓝眼睛里有些许迷茫，不过下一秒就轻轻笑起来，“我相信大家。”
毕竟都是超英好感甚至超英粉丝，还有总裁这个钢铁侠无脑吹。
不过她其实也有其他预案，比如对方用水军，她也有，高级AI在网络中一个AI就是千军万马，再或者直接简单粗暴地秒删侮辱性言论，不过想到这种情况可能会造成触底反弹，所以暂时还是没出手。
把相关的事情处理完毕，小姑娘趴在桌子上漫无目的地画啊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没过一会儿就耷拉着眉毛长长地叹一口气。
等到傍晚助理先生准时把小姑娘接走的时候，拉着大人手的小姑娘还是一脸惆怅。
临时负责了办公室整理事务的艾莉尔收拾桌面的时候，无意瞥见桌子上的本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被粗粗的蜡笔涂出来的愁眉苦脸的绿色小乌龟趴在纸上，蔫哒哒的气息几乎透过纸张飘了出来。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裁看起来真的超级不开心。
……
艾拉回到大厦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整个复仇者联盟了，即便是编外的地下人员巴基，也都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进入客厅的时候，众人的视线一下子聚焦到小姑娘身上，吓得她不由得握紧了贾维斯的手指，眨了眨眼就准备往贾维斯身后藏。
“艾拉。”娜塔莎最先出声，她红唇微勾，微哑的嗓音轻飘飘的，“到这里来。”
艾拉眨眨眼，仰头看了看神情沉稳的贾维斯，又看看笑着的娜塔莎，再看看戴着墨镜看报纸的托尼·斯塔克、努力拼凑一堆玻璃碎片的布鲁斯·班纳、面前一杯茶的史蒂夫·罗杰斯、中分黑发黑眼圈也几乎不见的巴基。
哦，还有手足无措地在墙角罚站的小笨手。
不知道又做错了什么事情被托尼罚了……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同情小笨手的时候也顺便同情了下自己。
磨磨蹭蹭地挪着脚步走到娜塔莎身边，艾拉扒着沙发把自己团成一小团藏在沙发后面，只露出来小脑袋，小小声，“娜塔莎……”
“嗯。”娜塔莎轻轻拍了拍毛绒绒的浅金色发顶，看着如同无辜的洋娃娃一般眨眼的小姑娘，“斯塔克跟我们说了些事情，我们谈谈？”
“啊……好的……”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艾拉都没能从房间里出来。
娜塔莎、史蒂夫、布鲁斯、巴基，一个进一个出。
不是单纯的批评，而是平等的对于霍华德事件的讨论和教育，而他们的态度愈是认真严肃，艾拉就愈发难过。
铁臂轻轻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巴基蹲在她身前，比她高一点只看见轻轻眨动的金色睫毛，他顿了顿，又轻轻捏小姑娘的脸蛋，软软热热的触觉从指尖传来，浅蓝色的眼眸讶异地抬起，倒映着严肃的男人轻轻笑着的模样。
听到斯塔克说起来的时候，巴基是有些惊讶的，小艾拉一直以来都是又软又乖，能偷偷地瞒着其他人做这些事情似乎难以想象，但仔细想过之后，艾拉所作所为又相当合理，更何况那可是斯塔克，小姑娘最爱的人之一。
拇指轻轻抹过微有些湿润的眼角，被湿漉漉的蓝眼睛看着，巴基轻轻笑了笑，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在小姑娘惊讶的表情中打开。
一个黑加仑口味的纸杯蛋糕。
小盒子在手心里看起来也不怎么大，巴基将它放在艾拉手上，“这么长时间饿了吧？史蒂夫说起这些来非常容易忘记时间。”
小艾拉摇摇头，“谢谢你，巴基。我不饿。”
“那就好，贾维斯给你留了晚餐。”
相较于史蒂夫不重样地能说一个多小时，巴基的话明显少了很多，他沉吟一下，“想来能说的他们都说过了，你只需要记住他们说的，然后，保护好自己。”
小姑娘认真点头，“嗯，我记住了。”
指尖又蹭蹭她的头发，“那我就先出去了。”
房门打开又关闭，艾拉手忙脚乱地把纸杯蛋糕藏进桌子底下，在下一个人进来之前又端正坐好，一抬头，蓝眼睛先是亮了亮，又快速地眨了两下，手指不自觉地捏捏指尖。
“爸爸……”
金发蓝眼色调极淡的男性脚步平稳地走过来，贾维斯无声地叹气，在她身侧坐下，男人身高腿长，只能有些拘束地曲起长腿。
“大家都谈了什么？”
艾拉低头，两只手慢慢地对手指，想了想，换了个手势，左手握起拳头一点点数，“娜塔莎说要珍惜生命，小孩子不能单独做如此重要的决定，史蒂夫说时间和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如此轻率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布鲁斯说，浩克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他把玻璃长颈鹿都砸到地上了，所以一会儿要好好安抚好朋友，他也很担心。“
顿了顿，“巴基说，他们说的都对。”
“那你呢？”
“……我应该和爸爸说的，”蓝眼睛眨了眨，艾拉又道，软软奶奶的嗓音认真，“但是我不后悔，【安全无害】没错，而且在造成糟糕的情况之前就停止了，我认为除了没有及时告知你们之外没有错误。”
“……”贾维斯沉思，也许罗杰斯先生有必要再来一次单独谈话。
但实际上，他可以理解艾拉的想法。以AI思维判断，艾拉的做法没有给她带来危害，且将老爷夫人带了回来解开先生的心结，以逝去的时间得到现在的良好情况，似乎是个无本万利的交换。
问题就在于，当计算得出的结果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理性逻辑的一面和感情上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对立，贾维斯甚至还产生了愤怒和害怕的情绪，如果先生或者其他人遭遇了不幸，他无法保证艾拉不会产生极端行为。
所以让小姑娘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非常重要。
不过说服艾拉这件事情，交给先生似乎更合适。
贾维斯叮嘱，“以后我会对你的语言进行S级的逻辑检测，如果出现类似的语言漏洞……”
小姑娘立马举手保证，“我不会了！”
“嗯，走吧。”
贾维斯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头，看亦步亦趋小鸭子似的小姑娘，钴蓝色眼眸微弯，“桌子下面的东西不带出来吗？”
咦？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背着手碾脚尖，“嗯？”
两双蓝色的眸子对视两秒，小艾拉慢吞吞转身，招了招手，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个黑色的清洁机器人，幽绿色的长方形眼睛闪了闪，连带着背上的三个小盒子飘了出来。
两颗草莓软糖、一个五彩糖霜甜甜圈、一个黑加仑口味纸杯蛋糕。
小奶音老实交代，“娜塔莎、布鲁斯和巴基给的。”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都严肃着脸，等教育交流完毕之后就看她两秒，从口袋里、怀里拿出吃的来，摸摸脑袋转身离开。
贾维斯露出意料之中的轻笑，“爱惜生命，珍惜善意。”
“嗯！”
吃晚餐的时候，艾拉看着桌对面的托尼，莫名其妙的心虚之后更加大口大口地嚼起意大利面来。
昨晚上托尼没有说其他的，但按照托尼的行为模式今天反应过来之后肯定会不开心的，但是大家都教育过了，托尼还没说话，就……
有种最后的晚餐的感觉QAQ
果然，晚餐一结束，艾拉就被老父亲以逮小鸡的架势提溜走了。
众人以慈爱看好戏的目光目送两人离开。
星期五还听见了诸如“爸爸救命！”“家暴是不对的！”的小奶音的哀嚎。
不过小孩子总是热爱夸张的，当晚小姑娘还是和托尼老父亲温暖的怀抱一起安稳入睡了。
生命的逝去不可挽回，成年人总是要接受身边人一个个离开的事实，好在生命总在延续，他并不孤独。
……
第二天彼得到大厦的时候，就见实验室里，小艾拉按着一大块晶莹透明的固体拿着手掌大的小锤子哐哐哐地敲。
棕发少年好奇地歪着脑袋，“玻璃？”
“不完全是哦，我给你看。”
小姑娘摇摇脑袋，拿小锤子把一块手指大小的固体砸碎，这才抬头，眉眼弯弯地一挥手，周边的遮光板瞬间放下，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伴随黑暗的蔓延，幽幽蓝光从面前和四周的架子上醒来，如同呼吸般慢慢闪耀。
哇——
惊艳之余，彼得定睛一看，原来是面前的石头发出的光芒，架子上一排拇指高的精巧玻璃瓶里也装了碎石，黑暗中莹莹发光的模样像极了夜幕星河。
“好漂亮，这是什么？”
“模仿蓝光虫制作的夜光玻璃，打磨装成星星瓶，在夜里更好看~”艾拉说着，爬起身从架子上取下来三个玻璃瓶，笑眯眯地递给彼得，“送给你呀~”
“谢谢，对了，”忽地想起来要说的事情，彼得把星星瓶小心地装进书包，又掏出来两张电影票样式的邀请函，“学校cosplay社团在圣诞节前准备联合社团和组织举办一场漫展，特意让我给你带邀请函来着。”
说起来，女孩子主动找他聊天竟然是来找艾拉，着实让少年挫败了好一会儿。
“好的！那彼得你也去吗？”
彼得抓抓头发，“会吧，如果那一天蜘蛛侠不忙的话。”
“蜘蛛侠亲自去参加漫展，大家一定超级开心的！”艾拉说着还特别肯定地点头，“一定都超级开心！”
“也许我可以带着摄像机？”彼得有些不确定，他的相机款式比较老，不过照出来的照片还不错。
浅蓝色眼睛眨了眨，艾拉忽地来了个问题，“漫展还缺赞助吗？”
皱着眉毛想了想，彼得想起敏锐的听力听见的只言片语，“好像有点儿？问这个做什么？”
小姑娘神秘兮兮地笑，“《不可思议》赞助资金和相机怎么样？”
诶？少年的眼睛亮了亮，“几乎每个人都在养Dolly！”
“市场部有相关的宣传方案，我觉得可以。”戴着手套打磨出光滑的切面，艾拉想了想，“或者可以举办相关活动？我记得圣诞节《不可思议》有绝版独特属性套装和合影比赛，周边娃娃好像也要出了，不过是抽奖试水。”
“哇哦，梅婶一定超级开心！”彼得说着，想起上次的乌龙眉毛古怪地弯起，“前天凯伦和我练习西班牙语的时候被梅发现了，她还以为是Dolly出了学习机周边，我还在想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呢，这下她肯定要期待圣诞套装了。”
“凯伦已经搭载学习系统了？升级了吗？”艾拉苦恼地皱起眉毛，“托尼给我准备的学习系统我没有看，我自己就是系统还要学习系统干什么。”
“据说是星期五帮忙升级的，不过都是幼儿园游戏，所以又升级了一次。”
彼得托腮，“不过要是梅婶婶在游戏页面或者推特上向官方问，能不能替我打个掩护？”
小手比了个手势，“OK。”
顿了顿，艾拉又抬头，“公司里已经有了Dolly娃娃的样品啊，你这几天没去可能不知道，要不等会儿回去的时候顺便带着？”
“好啊！”
……
维度公司，策划部正在规划接下来的圣诞节活动，美术团队已经为绝版套装耗费了大半个月的努力，他们自然也没多少空闲时间，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市场部的青年敲了敲门。
青年抱着一个Dolly娃娃的精装盒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总裁说等会儿有人回来取娃娃，不过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下，你们能不能帮我交给他？”
离得最近的伊芙尔顺手接过来，“谁？”
“据说是总裁的朋友，辛苦你了！”
另一个相熟的同事打趣，“是不是准备去追蜘蛛侠拍照了？”
“我这是合理追星为公司创效益！”青年哼了一声，“我们不是有个超级英雄代言方案吗？蜘蛛侠相关当然是我这个真爱粉来，刚刚收到消息蜘蛛侠在曼哈顿附近朝这边来了，我去看看能不能要个合……谈谈工作。”
“噫~”
青年在众人的嘘声中抓起相机跑走了，伊芙尔将盒子放到桌子上，随口道，“说不定蜘蛛侠就是小总裁的朋友呢？”
“说不定，总裁能拿到授权肯定不简单。”
“如果是钢铁侠的女儿的话就容易多了吧？”
“闭嘴干活。”伊芙尔皱眉，“第二次，禁止讨论总裁的事情。”
新人挺直脊背，“记住了姐。”
“继续，超英套装的属性点需要调一下……”
这边正说着，伴随着咚咚咚的敲击声，玻璃墙外忽地落下一片阴影，众人抬头，就见红蓝紧身衣的蜘蛛侠趴在墙上朝他们歪了歪头，白色眼睛月牙一样弯起。
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元气满满的少年音传来，“你们好，我来取一个娃娃，艾拉说过的。”
热烈讨论的众人霎时安静了一秒，红发绿眼的女性反应最快，伊芙尔拿起箱子递过去，顺便从抽屉里搜出来一盒小饼干，看了看空着手的蜘蛛侠，“请稍等，我想还需要一个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