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艾拉看着史蒂芬透明的身体，轻轻地问，“灵体维度？”
“是的。”
史蒂芬拉起学生的小手，带着她一起进入灵魂维度，光怪陆离几乎难以想象的多重维度过后，他们再次回到这个冥想的房间。
第一次见到这些景象的艾拉惊讶地睁圆了眼睛，甚至连第一时间的多重备份都忘记了，“……其他维度？”
“知道吗？在刚刚短暂的时间中，我感受到了许多象征着死亡的维度对你的吸引。”
大手微微一抬，史蒂芬指导着艾拉脱离默认的重力系统漂浮起来，直到两人可以平视，这才继续，“因为你和死亡女神Death的关系，还有灵体和身体的融合，再加上你和Death做的交易——”
史蒂芬特意加了重音，小姑娘有点心虚地低头，“你的灵体与死亡关系密切，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非常容易被吸引到其他和死亡相关的维度，或者引来对死亡气息感兴趣的生物，非常危险。”
被他说的后果吓到，小姑娘使劲儿点头，“我记住了，一定不会乱试的。”
灵体归位，艾拉从垫子上坐起来，托腮沉思，“那我们法师汲取力量的维度也在之前看见的维度中吗？”
“对，维度极其多，因此法术也有众多力量形式。”史蒂芬说着，目光凝结在虚空某点，片刻后又低头认真叮嘱艾拉，“绝对不能触碰黑暗禁术以及黑暗维度。”
小姑娘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
顿了顿，问题一直非常多的艾拉又问，“是因为之前有人触犯了禁忌吗？”
“嗯，我的师父的学生之一。”
“师父的师父是什么样的呢？”小姑娘歪歪脑袋。
“智慧、仁慈、强大、勇敢、有担当，”史蒂芬说着，愈发觉得自己的形容有些不对劲，又补充了一句，“她是最强大的至尊法师，当然也做了一些不能简单评判对错的事情。”
“为了什么？”
“保护地球。”
艾拉有些迷惑，“师父你也不能判断吗？”
史蒂芬点头，“是的，我也不能。”大手摸摸小姑娘的发顶，“谁也不能。”
“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判断对错。”
“就像是灰色地带？”
史蒂芬挑起一边眉毛，“斯塔克跟你说这些了？”
艾拉摇摇头，“没有，我自己知道的，韦德也跟我说过。韦德说，雇佣兵杀人，但有时候也救人，杀人的目的是为了救更多人——虽然他不承认，但就是这样的，他说他朋友的玛格丽特酒吧就是灰色地带。”
“还说小孩子不能去，以后都会长不高。”
哦……
看吧，这就是他们都比较担心小姑娘教育问题的原因了。
“没错，就是这样。”史蒂芬点头，“去看书吧，时间也在。”
“嗯。”
和看起来很严肃但实际上很好相处也很厉害的王打了招呼，艾拉还了之前的魔法书，又在王的帮助下从锁链架子上拿了新的一本，哒哒哒地就跑去找时间了。
今天的时间还是藏蓝色法师制袍，在那里静静看书的时候，温暖的光线从高高的窗子洒进来，美好的像一幅静止了的画。
艾拉眨了下眼。
截屏√
发给师父√
“时间~”
黑发绿眼模样精致的女性转过头来，神情还是淡淡的，在光芒中像是立在时光另一头，“嗯？”
把满是古典气息的硬封书籍放在桌子上，艾拉蹭上椅子，浅蓝色眼眸认真地注视着她，按在膝上的双手动了动，她问，“时间那头，你还记得吗？”
这个问题……时间将书合起来放到一边，点头，“记得。”
从诞生在宇宙中流浪，到后来经历的各个主人，再到来到地球成为阿戈摩托之眼，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位至尊法师，一直到现在。
都记得。
“那……想起来的时候，会难过吗？”
时间想了想，“有时候会，所以我们会选择意识沉睡。”
艾拉眨眨眼，“阿猫也是吗？”
“嗯，因为是灵魂宝石，他可以控制灵魂体四处流浪，空间也可以，心灵好像也喜欢到处走，不过我、力量和现实不能自主行动，所以会慢一点。”时间说得轻描淡写，“几千年的时间，也不过是一场小憩，能记得的都记得，不想记得的就忘了。”
“忘了？”艾拉苦恼地皱眉，“万一有时候需要再想起来呢？”
“这对我们并不重要，没有需要的时候。”时间说着，偏了偏头，“你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顿了顿，想起从阿猫那里学来的词语，“内存不够？”
美丽智慧气质冷淡超脱的小姐姐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内存不够”的时候，艾拉原来还有些烦恼的小心情立刻消失了，蓝眼睛弯起来，“不是啦，我的内存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多！”
“只是想起了一个比较讨厌的人和一些信息，只要数据库没有损坏，那我就会永远记得它们了。”
时间歪头，“删除？”
艾拉咬着下唇，“可是删除之后我就想不起来了，那不就给自己做了个假的信息世界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时间点头，绿色眼眸眨了下，“你可以请教一下你的父亲贾维斯。”
“好吧，我会记得的。”
晃晃小腿，艾拉从口袋里拿出本墨绿封皮的笔记本，“那我们讨论魔法好啦，Loki的魔法笔记超级好玩儿，我今天还用新学的小幻术吓了杰森一下呢~恶作剧超好用！”
“阿斯加德的魔法？我看看……”
……
回到大厦的时候，艾拉正准备跟贾维斯请教关于数据删除的问题，却一眼看见了穿着大红披风的高大男性的侧影，手里端着白瓷杯正和史蒂夫说些什么。
还有桌子上放着的喵喵锤。
咦？索尔？
好久都没见索尔，艾拉高高兴兴地要跑过去，下一秒索尔哈哈大笑手腕一扬，白瓷杯高高落下重重砸碎在地板上。
啪！清脆的陶瓷破碎声传来，小艾拉的笑容一僵。
视线慢慢从红披风雷神转到地上四溅的白瓷杯残骸上。
定格。
锁定。
放大。
那两个尖尖的猫耳朵霎时让艾拉的笑容完全消失，小姑娘的脚步慢慢停下来，原本笑眼弯弯的蓝眼睛微微睁大，灿烂的波光融化成难过的水雾，马上就要下起大颗大颗的水珠。
她的猫猫牛奶杯！
一整套的！
作者有话要说： 艾拉：你看大蝙蝠的猫耳朵！我拍下来了！
杰森：哪儿呢我看看？
大蝙蝠：咳。
艾拉&杰森：当场去世。
阿尔弗雷德：请给我留一份，谢谢。
索尔一高兴就砸了小艾拉最喜欢的猫猫牛奶杯，于是……
艾拉：师父！爸爸！QAQ
第99章 老贾女装的开始
天性温暖, 艾拉向来是个乐于分享的好孩子，包括亲手打磨的星星玻璃子，也包括愿意用珍藏的猫猫白瓷牛奶杯招待喜欢的大家。
但这并不意味着, 她在亲眼看到喜欢的索尔叔叔砸碎猫猫杯的时候可以保持冷静。
那是她的猫猫杯！
最喜欢的猫猫杯！
一整套的！
脚步放缓直到停下, 笑容渐渐消失，小姑娘灿烂开花花的背景肉眼可见地瞬间灰暗。
那边索尔和史蒂夫已经发现了小姑娘的突然出现, 毫无所觉的索尔哈哈笑着喊，“好久不见！”
艾拉抬起头来, 水汪汪的蓝眼睛看着他，扁扁的嘴巴动了两动，勉强发声, “好久……好久不见。”
终于发现小姑娘情绪的不对劲儿，索尔往这边走了两步，顺脚蹭开了脚边的碎片，“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等等, 你怎么哭了？！”
眼睁睁看着索尔一脚踩上踢开了白白的猫耳朵，艾拉的视线一路跟着滑动到沙发底下的瓷片，直到它消失在可怕的深渊里。
灰暗背景轰隆劈下一道闪电。
被、被踢走了QAQ
朦胧的水雾终于凝结成大颗泪珠盈满眼眶，眼前模糊成一片片各色光斑, 艾拉抽噎着跑过去，小手推开迟钝的红色影子, 蹲在碎片前不知所措。
残骸太惨实在无从下手，小小一团张着手慌张地看了几秒，忽地反应过来猫猫杯子彻底没救了, 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哽咽响起。
“爸、爸爸……托尼……”
等老父亲急匆匆出现，艾拉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托尼腿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直接沾湿了裤腿，“呜哇——猫猫杯碎了，碎了……呜，碎了！”
小姑娘哭得伤心，史蒂夫先索尔一步反应过来，胳膊捅捅反应有点慢的傻大锤，索尔在老父亲深沉的目光下不自觉退了两步，吱——
又踩到一片碎瓷片。
瓷片和地板摩擦的刺耳声响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抱着托尼腿的小姑娘哭声一顿，回头，看见索尔和他飞速撤回脚之后露出来的瓷片，震惊地打了个哭嗝，小脸一皱哇地一声又哭了。
她的猫猫杯怎么可能发出那么难听的声音！
呜她不要喜欢索尔了！
索尔试图解释，“别哭别哭，对不起，我会赔的。”
在大手的抚慰下，哭泣渐渐止住，泪眼朦胧的小姑娘回头看他，一边打哭嗝一边抹眼泪，水汪汪的蓝眼睛里满是控诉，“可是你杀了猫猫杯。”
哭得微红的眼眶看起来可心疼人了，连神经粗到跑马的索尔都发觉自己做了怎样严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只是太高兴了所以才顺手……”
猫儿一样的蓝眼睛震惊地睁圆，已经稍稍褪去的海潮再次涌起，艾拉费解又伤心，你高兴砸我杯子干什么？
来自阿斯加德的雷霆之神瞬间接收到好几道死亡视线，求生欲使他立刻闭嘴，“对不起，我再给你买一只好吗？”
与此同时，从求学之路上折返的贾维斯终于抵达，他抽出随身携带的柔软手帕给她擦眼泪，温声解释，“在阿斯加德，喝酒之后砸掉杯子是高兴和满意的表现，我想奥丁森先生也不是故意的，嗯？”
艾拉一下子又扑到半蹲着的贾维斯怀里，埋到他胸口就是不看索尔，声音闷闷的，“猫猫杯死了，还被踢了踩了……”
贾维斯沉吟，“物理上，杯子无法完美复原，那么魔法意义上呢？”
伤心的小姑娘一顿，忽地抬头，“师父！”
还有时间小姐姐！
找到了令猫猫杯死而复生的方法，艾拉没办法把所有细小碎片完整无缺地带走，只好赶忙开门回去找史蒂芬。
安静下来的客厅里，索尔一手抬起沙发捡起被他顺脚踢走的瓷片，小心地把它们凑成一堆，还特地把猫耳朵拼起来放在最前面。
看着他做完这些，托尼抱臂，“谈谈赔偿问题？”
等艾拉终于抱住完整的失而复得的白瓷杯子，索尔已经在包括了众多战损和精神损失的高额账单上签下了名字，但这似乎并不能安慰到小姑娘。
把猫猫杯小心地放到柜子里，艾拉立在索尔面前一脸严肃，“我要替猫猫杯报仇。”
索尔苦恼地抓抓头发，这是要打一场吗？小姑娘可禁不起他一只手。
正想着，就见小艾拉无视了已经决定不喜欢的索尔叔叔，直奔桌子上头朝下放着的喵喵锤，小手一挥，蓄了很久的魔法力量逸出漂亮的金橙色光芒，光点洋洋洒洒地落在喵喵锤身上。
客厅里霎时安静。
喵喵锤没有任何反应。
索尔正想着要不让喵喵锤哄一哄小姑娘，艾拉就转头愤愤地哼了一声跑走了。
哎，看来还是闹小孩子脾气嘛——
直到索尔拎起锤子的时候无法抑制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一头雾水，托尼白眼翻到天上去，气哭了小女儿还笑，这傻锤子就该多赔钱长长记性！
同样因为小姑娘的哭声出现的娜塔莎冷静地盯着狂笑不止的索尔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转身走了。
索尔拎着锤子哈哈大笑着看托尼 ，“哈哈哈哈哈斯塔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艾拉哈哈哈哈哈哈哈魔法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托尼：……
神的肺活量就是不一样，难为他一口气笑这么长。
极其护短的老父亲当然从密密实实的笑声中艰难透出的三个单词发现了端倪，但——谁让他欺负了小姑娘还偏偏朝痛处戳？
活该！
当晚，雷霆之神抱着锤子狂笑了整整一个小时，就没断几回气，复仇者们不堪其扰，托尼直接让星期五开了隔音。魔法效果过去之后，被自己笑声洗脑的索尔抹着生理性泪水表示，以后再也不笑着摔杯子了。
……
除了紧要事情，索尔一般都不在地球，也许在阿斯加德，也许在九大国度征战，也许在宇宙各处游荡，至于寻找索尔的方法……
放一只黑乌鸦。
所以并不是经常能看到索尔，艾拉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目前的魔法力量已经可以对神有了出乎意料的影响。
不过再一想，这是洛基的魔法，而洛基的魔法又传承自神后弗丽嘉，似乎也没什么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