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要把他送回去吗？”
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贾维斯摇头, “先生会处理的。现在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你该去睡觉了。”
“可是……”艾拉又转头看全副武装的大家, 甚至连不怎么出现在哥谭以外的蝙蝠侠都现身了，显然是有什么事情，“我也想帮忙。”
钢铁面甲里的斯塔克叹了口气, 抬手轻轻点点小姑娘棉花糖似的脸颊，金红色金属手指又凉又硬，只戳了个小坑就放下了，托尼道, “喝杯热牛奶睡觉，再说你总得相信daddy。”
小嘴巴动了动，艾拉有些丧气地低头，软绵绵的脸颊在黑色西服上压得扁扁的，“好吧。”
娜塔莎捏捏小姑娘的脸颊，朝她眨了眨眼，“我还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呢。”
金色睫毛如同月光化作的小蝴蝶一般颤了颤，艾拉点点头，“有什么需要要叫我哦。”
“当然。”
贾维斯抱着小艾拉往外走，灵魂宝石的力量在阿猫的操纵下化作魔法屏障隔绝了以太的叫喊，倒是给他们留了个清净。
浅金色卷发在兜帽上乱乱地绕成一团，艾拉缩在爸爸怀抱里，盯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拥有着同样发色的男性开口，嗓音低沉令人心安，“你在生气吗？”
眨了下眼，艾拉轻轻摇头，“没有。”
顿了下，浅金色小脑袋往他肩窝拱了拱，平日里欢快活泼的小奶音有些沉闷，“为什么我不可以知道呢，明明我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现在她好像终于理解之前小翅膀的不满了。
“而且我还没问以太从雪山上弄来的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也是外星人吗？是和宇宙护卫队一样的雇佣兵劫掠者吗？他的斧子是做什么的？机械结构没有尖锐锋利的刃怎么达到伤害效果，靠砸吗？那不是应该是锤子吗？可是它又和锤子不一样……”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活像个十万个为什么，贾维斯听着，就想起了她的问题记录簿，果然，打开共享文件，里面的问题已经达到10489了。
钴蓝眼眸无奈地弯了弯，贾维斯耐心地继续听。
“……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情的话那蝙蝠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飞船降临之前没听小翅膀说布鲁斯要来纽约，托尼也没提到这件事，是超人带着蝙蝠侠飞过来的吗？那么超人现在在哪里？回家？可是布鲁斯还在这里，那是去探查外星人的身份，还是去找小树人和浣熊他们了呀？不过之前托尼就知道有外星人来地球了吗？”
自言自语的小声音一顿，艾拉抬头，头顶细软的短发蹭着贾维斯脖颈往上，让他不得不微微抬起下巴，小姑娘又伸手抱住他的脸转过来，认真地盯着那双略带疑惑的钴蓝眼眸，“爸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有外星人进入地球范围？”
原本就没准备告诉小姑娘但是没想到竟然被自言自语猜出来的贾维斯：……
非特殊情况，贾维斯从不说谎，于是他点点头。
果然，艾拉立刻反应过来，“是防御网络的警报？”
贾维斯又点头。
浅蓝眼眸微微睁圆，艾拉仿佛一只眼睁睁看着自己小鱼干被藏起来的小奶猫，手足无措有点不理解还有点小气愤，她左右看了看，一面是墙壁一面是璀璨绚烂的夜色，小姑娘脸颊鼓鼓，想了想推推他的胸口，“我要下去。”
贾维斯没松手，语调认真，“你刚刚跌倒了。”
绵软白嫩的脸蛋更鼓了，艾拉强调，“没！有！”
贾维斯歪头，“真的？”
“真的！”
薄唇微抿，贾维斯只好微微弯腰，让小姑娘顺着他的身体滑到地上去。
在地板上刚刚站定，艾拉就往后退了一步，她双手叉腰，认真又严肃地对贾维斯说，“你不告诉我，我生气了。”
事实上，这是他和sir一起做下的决定，贾维斯没有解释，他问，“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危险的事情呢，艾拉？”
为什么？艾拉想了想，把问题抛了回去，“为什么我不要知道这些事情呢？”
“因为这很危险，”宝石般的钴蓝眼眸沉静安稳，贾维斯语速有些慢，“我和sir不希望你参与到危险的事情里去，你需要保护自己。”
目前确实很弱小的艾拉：……
“但是我也可以做很多事情呀，我可以不到危险的战场上去，远程治疗也是很重要的技能，攻击虽然不厉害但是有用，我还可以给大家提供详细地图和敌我分布。”掰着指头数了数，艾拉使劲儿想了想又补充，“我还可以给你们开门，这样子就不用昆机了。”
贾维斯只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实在难以想象那个在面对外人时候礼貌又疏离的管家先生会露出如此温柔的目光，比春天拂过云朵的风更轻缓，比夜晚搭上草叶的月光更柔软，若是能掬一捧这般温柔的湖水，怕是连指尖也会流连不舍。
艾拉看着，忽然就没那么生气了，她低头，半缩在衣袖里的小手指捏捏软软的布料，鼓着脸颊小声嘟囔，“这仿佛是我做错了事情一样。”
贾维斯眨了下眼，抬手摸摸她的发顶，触碰也是极轻缓的，像是惊了这炸毛的小动物，“你很棒，但我仍不希望你冒险。”
“为什么？”
“我想这不需要理由。”
没有父亲会愿意让他的孩子去拯救世界。
艾拉有些泄气，“可是我也不想让你去冒险。”
贾维斯又轻笑着拍拍小脑袋，“因为我要保护你。”
Protect
艾拉忽地愣住，“我……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protect。”
“谁？”
“我不知道。”小姑娘摇摇头，“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连数据记录也没有的。”
“嗯。”
这一声低低的、带着磁性的温和声音似乎提醒了小姑娘，艾拉一瞬间板起脸退开半步，一手叉腰一手立掌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我还在生气呢，不能摸头。”
放下手，贾维斯无辜地偏头，“那我抱你回房间。”
“不行。”
“牵手呢？”
“也不行。”
似乎有些为难，贾维斯刚想开口，艾拉就一溜烟跑走了，并在他跟上来之前关上了房间门。
面对着白色门板的贾维斯：……
粉色齐耳短发的女性形象出现在他身边，星期五一身白色西服加高跟鞋，站在贾维斯旁边仿佛对称存在，她声线清冷磁性，“东方有一句俗语，这种情况叫做，吃了闭门羹。”
贾维斯道，“幸灾乐祸。”
星期五坦然承认，“对啊。”
贾维斯：……
“Boss那边看起来并不容易解决，如果艾拉偷偷跑去危险地方呢？”又不能为了限制她的活动拿走悬戒或者强行断网，再说，即便是贾维斯，被艾拉拆掉防火墙从网络世界溜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确实如此。”贾维斯点头，“我和先生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深粉色的瞳孔看他一眼，“祝你好运。”
等贾维斯确认小姑娘已经陷入睡眠回到托尼身边的时候，被以太从雪山带回来的不明生物的信息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这要多亏了另一个人——
“泽维尔先生，您好。”贾维斯微微颔首，向新出现的棕发男性问候。
矢车菊蓝的眼眸转过来，查尔斯眼眸微弯，“你好。艾拉已经睡了吗？”
“是的。”
一道银色旋风在房间里旋转几圈又停下，皮特罗将护目镜抬到头上，指指那边即便是躺倒了都体型可观的不明生命，“他是外星人？”
“是的，”查尔斯点头，顺便向其他人简单介绍，“黑矮星，萨若思手下黑曜五将之一，具有超级力量和超级密度。”
“哇哦，怪不得戳不动他的皮肤，那那把锤子或者斧子呢？我能试一下吗？”
皮特罗跃跃欲试，却被斯塔克浇了盆冷水，“你也该回去睡觉了，kid。”
瞧了瞧房间里其他人严肃凝重的神情，银发少年眨了眨眼，放下护目镜挥挥手，“Bye.”
这下子房间里的就只剩下成年人了，查尔斯微微严肃了神情，右手点了点太阳穴，“目前只能知道这些，他的深层记忆被设下了屏障，我需要一些时间突破。”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了“呜呜呜”的声音。
黑发红眼被绑在墙角罚站的少年拼命朝他们使眼色，却被旁边一瞬显形的金发蓝眼青年捂住嘴巴，心灵眉眼微弯，温声，“我想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一个小时后，所有超英核心人物都知道了萨若思已经开始搜寻无限宝石，并派出了两员大将来到地球。
贾维斯在仔细探查防御网络，“我只接收到了一个危险人物的警报。”
查尔斯补充，“在黑矮星的记忆中，乌木喉是一个法术高深的法师，具有非常强大的意念感应能力和语言控制能力。他们在驾驶飞船飞向地球的时候遇上了宇宙劫掠者，黑矮星因此攻击了那位勇度先生的飞船，并提前抵达地球，目前不确定乌木喉的位置”
法师先生揉了揉太阳穴，“一些法术甚至可以模糊修改人的感觉，能瞒过防御网络也有可能。”
微微点头，贾维斯表示赞同，“在与法师莫度的战斗中，艾拉无法在详细地图中找到他的具体位置。”
“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妙。”托尼看向查尔斯，“现在萨若思知道了几块宝石的下落？”
“在阿斯加德的空间宝石，地球上的心灵宝石、时间宝石、力量宝石，”查尔斯说着，看了眼悬浮在自己掌心澄净的黄色宝石，“现实宝石的位置也大致圈定在了地球和阿斯加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原地一个打滚直接变成如液体一般的暗红色透明物质，以太在脱离束缚的下一秒就再次恢复人形拟态，“我有名字，以太粒子！”
查尔斯哭笑不得，“抱歉，以太先生。”
以太抱臂，骄傲地抬起精致的下巴，“怎么样，要不要让我帮忙？”
然而并没有人理这个坑货，以太粒子什么德行他们还不知道吗，普通人哪里承受得了这家伙的附身，遂继续讨论，“只有灵魂宝石的位置最为神秘，在地球也没有正式出现过，萨若思还不知道它的位置。”
托尼松了口气，这下子艾拉就安全多了，不过下一秒，以太少年的声音又传来，“只要有足够强大的人得到了我们其中一个，感应到其他也有可能啊。”
见众人的视线聚焦过来，以太又无辜地摆手，“不过本宝石已经决定不动手了。”
这倒是真的，从诞生开始，无限宝石作为力量的化身，一直处于被各方争夺利用中，尤其是依靠吸取宿主生命力、越破坏威力就越大的以太粒子，见过了太多生物的黑暗和妄想，多少年下来也厌烦了被利用，之前说是被时间和空间扔到其他维度关禁闭，实际上还是很愿意的。
不过傻是真的。
成人态的时间领着以太少年出去了。
托尼看着他们的背影沉吟，目光瞥向史蒂芬，“SO？”
史蒂芬态度坚决，“守护时间宝石是我的使命，即便是所有人甚至我死了，我也不会把她交出去。”
查尔斯微微颔首，“我相信这次合作会很愉快。”
“力量宝石在——”瞥见一直沉默的黑漆漆大蝙蝠，托尼话音一顿，“不用担心，那么就只有空间宝石了。”
娜塔莎倚靠在沙发里，绿眼睛在灯光下颜色浅淡，“阿斯加德一家子还有点麻烦。”
食指轻敲桌面，托尼忽地道，“不能在地球。”
面对众人看过来的目光，他再次重复，“战场不能在地球。”
史蒂夫·罗杰斯点头，宇宙恶棍的破坏力肯定不可想象，但同时他也有些不放心，“人类无法在宇宙生存，我们还需要更多准备。”
正将弓箭瞄准黑矮星的克林特扭头，“不用担心，神盾局已经在准备了，cap。”
“还有这个。”霍华德拿着一个掌心大的圆盘从门外进来，“从逃生舱里发现的太空防护服，我记得你们认识一支宇宙护卫队？”
托尼打了个响指，“J.”
“已经向护卫队发送了通知，sir。”
“最好多弄个几仓库。”托尼挑眉，“有备无患。”
关乎地球安全的一次讨论在深夜悄无声息地结束，战斗在所难免，但好在他们对此并非一无所知。
——只有第二天醒来的艾拉有点迷茫。
一夜不见，为什么大家一下子忙碌起来了？难道真的是阿灭要来了？
这么想着的艾拉这次终于从贾维斯口中得到了正确答案，她贴心地没去打扰加紧速度研发武器的斯塔克们，也拒绝了需要工作的贾维斯的陪伴，自己抱着阿猫上楼。
听说浣熊和小树人他们回来了，好像还和勇度认识呢。
还没见面，熟悉的有点暴躁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太空防护服不要钱啊！？拜托我们上次的报酬还在阿斯加德好吗？！”
艾拉好奇地小跑过去，就看见浣熊暴躁地甩着尾巴，“怎么了？”
胡须抖了两抖，浣熊耷拉着眼，“没什么大事，就是破产了吧。”
“你们需要钱吗？”艾拉眨眨眼，“我可以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