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糟糕透顶。”两人同时想到了某个糟糕的可能性，贾维斯道，“艾拉有基础防护网，这段信号不可能不被发现。”
“更何况她肯定时刻关注着。”一想到小女儿正在地球看着她们拼命，托尼就无法容忍，他甚至想找一找镜头跟艾拉说个冷笑话，但显然不可能，他还要跟这个宇宙恶棍拼上性命。
面前的面板中出现民众现状，娜塔莎冷绿色眼眸深沉，“现在精神压力非常大，萨若思让整个星球都陷入了恐慌，你的计划？”
“看来得尽快了，等等，这么说我们在全球直播？”
“显然如此。”
托尼沉吟，“虽然我们手中有无限宝石，可是能发挥的力量有限，萨若思的实力不好判断，一旦不能一击得手彻底击垮他，那无论拿着宝石的人是谁都逃不过他的追杀。”当然，除了超人。
顿了下，又看向不远处和奇异博士、星蕨他们你来我往的亡刃将军暗夜比邻星和超巨星，补充，“还有这三个。”
昆机传来的影像里，史蒂夫穿着标志性队长制服，早就没之前那么干净，“了望塔和复仇者基地的联合防御已经完成，我们会将其他飞船拦在地球之外。”往日如蔚蓝天空一般的蓝眼睛布满了凝重，“托尼，我们随时支援。”
“只需要一些能量数据，对我来说小意思。”
腿部推进器变形成为一个，托尼冲上前去以纳米长剑挑飞暗夜比邻星的长枪，一把拉起星蕨丢进奇异博士的空间门里，他直接内线呼喊所有人，“听我说，现在我需要你们……”
而在地球上早已乱成一锅粥，无处不在的月球影像和屠杀星球的警告击溃了心理底线，人们眼睁睁看着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们在这个紫色外星人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退，又一次一次地冲上去，目光绝望。
聚集了普通民众和各势力的交叉路口大屏幕之下却是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屏幕上的战况，已经和贾维斯联系上的小姑娘抹抹眼睛，说话时鼻音有些重，“papa，需要将这段信号删除吗？”
贾维斯一听就知道这声音不对劲，他温声，“暂时不用，需要的时候sir会告诉你的。”
单听和平常一样温和平静的声音，根本想象不出来他正和掂着激光枪的浣熊一起对抗暗夜比邻星。
艾拉低低地“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战况。
似乎是被泰坦人的宣言激怒，超级英雄们开始了更加激烈的进攻，艾拉看到浣熊和德拉克里斯配合默契地破坏了宇宙舰船的引擎，格莫拉飞身跳起挥剑刺向萨若思又被他抬手擒住；披着红斗篷的史蒂芬以金色法阵为星蕨在空中垫步，星蕨拉住格莫拉掉落进灿金色的空间门中，各种高级魔法伴随着咒语吟唱在空中绽放令人眼花缭乱；两个钢铁侠左右夹击集火，冷蓝色的刺目亮光中又似乎掺杂了各色熟悉的光芒，超人和挟裹雷霆从天而降的雷神如流星般坠落，画面一瞬明亮到刺目，蘑菇状的浓雾火光在中心缓缓上升，众人被剧烈的余波冲出四散落下。
无数屏幕黑了一瞬又重新亮起，不过这次的角度不太一样，不知道是谁在默默记录。
数秒静止，地球上的人们只看得见画面听不到声音，也不自觉屏住呼吸，紧紧捂住嘴巴。
钢铁侠动了动，艾拉听见他在内线里嗓音沙哑地问，“成功了吗？”
没人回答。
漫天尘土中，一个粗哑的声音缓缓出现，“I will never die.”
所有人的心一沉。
艾拉甚至听见背后普通人之中传来的隐约哭声，充满了绝望和压抑，她不可置信地回头去找查尔斯想确认，“明明使用了无限力量的不是吗？为什么没有成功？！”
明明托尼的计算是正确的！刚刚的最后合击绝对超过了萨若思承受的力量上限！
“这个时候就得哥来了。”红黑制服的雇佣兵先生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无视艾瑞克的拒绝抱走小姑娘，“紫薯精被Death诅咒永生不死，这样她就永远不用看见这个糟心玩意儿，所以他死不了。”
低沉的心情一震，艾拉紧紧抓住他的手指，“难道没有办法？”
黑色手套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雇佣兵叹息，“哥怎么舍得你哭啊sweety，想让他安分下来种田，得Death来。”
“我可以去找Death！”
艾拉说着就准备开空间门，却被雇佣兵一把握住手掌，“要不是哥死不了哥就能陪你去了，你不怕吗？”
小姑娘摇摇头，“不怕！”
反正她都在亡灵国度呆了好长时间了。
Death？死亡女神？其他人当然不同意，但是被查尔斯在内线中提醒了下，才勉强镇定下来，查尔斯道，【艾拉和灵魂宝石有契约关系，而且和Death熟悉，重新编码之后灵体特殊，没有危险。】
一边说着，查尔斯轻轻触碰小姑娘的脸颊，颇不放心，也不得不尊重小姑娘的意愿，【你说服了我，艾拉，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好吗？】
【嗯！】
点了点头，艾拉看雇佣兵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去自杀了吗？”
雇佣兵先生：……
其他所有人：……
众人看雇佣兵和查尔斯的眼神都变了。
感情你们的计划就是让小姑娘自杀？！！
雇佣兵抓抓脸，“虽然说是去找Death，但是，嗯，不是自杀知道吗？”
艾拉迷茫，去见Death不是自杀是什么？上次霍华德和玛利亚的事情是灵魂宝石代为转达，现在灵魂宝石在月球上抵抗入侵者，她当然要死了才能见到Death啊。
“好像是个禁术。”雇佣兵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挥手抓来银发少年，“送我们去圣所。”
不明所以的快银左右看看，点头，“哦，好的。”
……
至圣所，魔法监牢中，莫度正盘坐着冥想，他被史蒂芬收走了法杖和武器，面对布置严密的魔法阵也只能寻找机会。
没想到，机会来了。
红黑紧身衣背上插着两把刀的雇佣兵牵着矮矮的小姑娘过来，后面跟着臭脸的王，进来先说话的竟然是那个眼圈红红看起来刚刚哭过的小姑娘。
奶气的声音里还带着未褪尽的哭腔，“你好，请问，你能把我献祭给Death吗？我听说你会很多黑魔法。”
莫度：？？？
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莫度：我可能是个黑魔仙吧【冷漠.jpg】
第125章 Death出马，一个顶一摞
至圣所大殿, 雇佣兵先生盘腿而坐，歪头托腮, 红色头罩上白眼睛一眨一眨, “必须要两个法师才能保证安全，所以说你们现在只剩下三个法师才不得把这个曾经攻击过甜心的男人放出来？”
正全神贯注和莫度一起完成魔法阵的秘术大师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
莫度和王之间, 布满了魔法咒语的法阵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当最后一个咒语念出时，法阵蓦地亮起, 映出王凝重的神色，他看向在一边静静等待的小艾拉, “献祭法阵会将你和死亡国度之间建立联系, 你会直接抵达死亡国度, 直面Death。”
小姑娘认真点头，“没问题。”
王还是不放心，继续叮嘱, “如果受到其他维度的吸引或者被黑暗维度生物攻击，立刻回来知道吗, 灵体一旦到了其他维度失去指引，将永远迷失在多维空间中。”
“我知道了。”浅金色长发被利落地扎了个单马尾，打着卷在小姑娘身后微晃, 浅蓝眼眸里写满坚定，“不用担心，王，史蒂芬和我说过灵体的特殊性, 我会注意的。”
和那双婴儿蓝眼眸对视几秒，王轻轻拍了下她的发顶，起身，“开始吧。”
莫度神情不太好，但还是配合着双手打开，和王一起合力拉开一个通向黑色漩涡的空间门，小姑娘看准机会跳入魔法阵，光芒霎时爆发，雇佣兵眼疾手快地接住软软跌倒的小身体，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张开想碰碰小姑娘的脸颊，又仿佛怯懦地蜷了起来。
雇佣兵低声，“操他的，甜心没有呼吸心跳了。”
王声音沉着，“她需要在一个小时内回来。”
“一个小时。”雇佣兵先生低喃了一句，转身慢慢坐下，制服下肌肉紧绷的胳膊稳稳抱住紧闭双眼毫无声息的小艾拉，扯过毯子将小姑娘包裹得严严实实，“甜心，你在这里吗？或者说你能看见我但不能和我说话？”
“Fuck，现在哥看起来就像隔壁死了女儿哭成狗的傻逼，当然哥才没哭，好吧我们都知道这是战术，但是——”雇佣兵烦躁地想抓头，但又意识到自己不能随意动弹，只好狠狠地皱皱眉毛，“为什么哥不会死呢？这样哥还能顺便给Death一个kiss。”
他忽地抬头，“嘿，Death，最好闹钟响之前就把宝贝送回来OK？”
两位法师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看着自言自语的雇佣兵。
可惜的是，艾拉没听见这些话，跳入魔法阵的瞬间，她感到自己不幸被扔进了一个狂躁的洗衣机里，轰隆轰隆地搅了不知道多少圈又被狂甩烘干，到最后一不小心直接把她扔了出去——
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艾拉在一片黑暗浓雾中摇摇晃晃站稳。
左右看了看，半缩在袖子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住毛衣袖子，艾拉往前迈了一步。
哒。
小皮靴触底的瞬间，浓雾倏地退散，一个幽暗又热闹的世界出现在她面前，幽绿的光芒映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幽灵和骷髅身上，即便大部分都看起来还像是人类模样，视觉效果也是相当恐怖。
艾拉倒是镇定得很，她曾经在这里呆过好长时间，对死亡国度的气息反倒有一些亲切，她刚想去找Death，却发现周围的幽灵们竟然不知不觉围了过来。
“好小啊，怎么这么早就死了。”
“别怕别怕，小姑娘是哪家的？有没有死了没几年的大人啊？”
“我的女儿和你一样大……呜呜呜呜，我就死了……”
“别哭别哭，都死了还哭什么，你把小孩子吓着了怎么办！”
“……呜QAQ”
“还好，看起来生前没受什么罪。”
艾拉茫然地看着他们。
幽灵之一的眼里充满怜爱，“可怜的孩子，看起来都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又七嘴八舌，“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再去女神那里？”
“可是刚死的时候——”
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艾拉正奇怪，就见面前的幽灵群忽地打开，一双大长腿迈步过来，神秘又深邃的黑色裙角随走动摇晃出危险的波浪，她再仰头，正对上一双墨绿近黑、瞳仁深沉如死亡之夜、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眼睛。
眼睛主人的魅力无法形容，无需瞧你一眼就足以轻而易举地掠夺走你最宝贵的灵魂，更何况她此时黑色兜帽遮住小半眉眼，绿眸子由上而下地微微转动，带出一点点不解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其他幽灵四散奔逃，唯独这个“刚刚死亡”的小女孩猛地扑了上去，嗓音稚嫩清脆，“Death！”
周围霎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片刻间所有幽灵就消失无踪。
不管她抱住自己大腿或者直呼死亡女神的名字，Death都没在意，她随意地嗯了声，轻轻拍了下几乎钻进她黑色斗篷里的小姑娘，“不是刚才才走？”
艾拉：……
松开Death的腿，艾拉抬头，张开两只手，又蜷起三根手指，两只手一起晃了晃，“我离开都七个多月了。”
是么，Death回想了下，无所谓道，“那你怎么死这么快，谁弄死你的，死了吗？”
“……”艾拉摆手，在Death面前连说带比划，“不是不是，我还没死，但是有好多人要死了，有一个……”
很快地讲完事情经过，小艾拉牵住Death两根手指，蓝眼睛湿漉漉地看她，“萨若思被你赐予了永生，可是现在他不会死接下来就要杀掉半个宇宙的人了，还有我的爸爸和他的伙伴们，还会死在所有人前面……”
说着说着，之前一直忍着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一滴滴热烫的泪珠地滑过脸颊往底下掉，艾拉真的非常难过，带着哭腔呜咽着继续，“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爸爸，救回爸爸，可是爸爸被大坏蛋打了还受伤了，还在月亮上，我上不去，阿猫帮着爸爸也没有用，我帮不上忙基础网络还被攻破了，只能看着他们受伤，我，呜Death……我不能再看着他……”
到了后面哭泣几乎掩盖了想说的话，小姑娘抱着Death的手难过地掉眼泪，隐忍又克制的泪水烫得人心尖疼。
刚开始还不太在意的Death在小姑娘眼泪落下的时候就不太好了，她手背上都是自小姑娘脸颊掉落的温热的晶莹，她冷了脸色，“我给他的永生，是诅咒。”
原本就没多大动静的哭泣止住，小姑娘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咬着嘴唇忍泪听她说话，Death一看这小可怜的模样就忍不住放松语气，左手在小艾拉面前一挥，沾了满脸的湿润就瞬间消失不见，“我带你回去。”
“……嗯。”
右手牵着还止不住打哭嗝的小姑娘，死亡女神满面冰霜地离开死亡国度，而一片狼藉的月球表面，没有人知道，一位真正的神明已经降临。
暴露了无限宝石存在的超级英雄们遭到了不死的萨若思的反击，逐个击破的战术简单又粗暴，而当它由拥有者强大力量的泰坦人实行时，带来的是最糟糕的生死危机。眼见着奇异博士的镜像空间再一次被破解，即将被泰坦人扼上脖子，灵魂宝石直接喊以太合击，没想到以太却出乎意料地窜到了贾维斯身上死活不露面，地球上生死关头的直播自然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灵魂气到不行，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在内线提醒，“是Death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