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do·that·again.”
迟疑了一下，盯着他手指看差点变成斗鸡眼的小艾拉点头，又忍不住小声嘟囔，“可是我想给你看看我新学会的魔法……”要知道她以前只能用一些魔法能量抓取小物品，这回可以让自己飞起来呢。
低沉的嗤笑钻进小姑娘的耳朵，洛基挑起半边眉毛，“想成为一流法师你还早着呢。”
艾拉歪头，小眉头不解地蹙起，“法师也有分级的吗？”
“当然。”
蓝眼睛里闪起好奇的光芒，“怎么划分呀？”
“三流以下没有拥有名字的必要，披着愚蠢红披风的二流法师只能在地球享受无知蝼蚁们的尊崇，”洛基嗤笑，优雅低沉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负，“九界第一法师就在你眼前。”
整齐的小白牙把嘴唇咬出个小坑，艾拉又没忍住动动坐在屁股底下的脚丫，小奶音有些纠结，“你确实很厉害，可是史蒂芬也很聪明很厉害呀。”
绿眼睛瞥她一眼，洛基看起来更不满了，他语气古怪，“是啊，所以一个二流法师在她同样愚蠢的学生推动下成为所谓的至尊法师。”
细细的眉毛蹙起，极地澄澈的蓝色海面上也飘来翻腾的云团，艾拉可惆怅了，“可是《Super World》的世界发展已经很快了，阿斯加德神话体系现在要融入不太合适。”
她仰头，波光粼粼的蓝眼睛里似乎可以看见那双深邃绿眸子的倒影，“而且我对第一法师的力量层级也不了解，万一表现不出来你有多厉害怎么办？”
洛基神情古怪了一瞬又恢复如常，“你试图表现我？”
“如果你同意的话。”艾拉很诚恳地看着他，“策划部对阿斯加德体系很好奇，敬畏又胆怯，可能是对强大力量本能的畏惧？总之这事儿还在讨论。”
刚刚那根指头又过来戳她的额头，眼睁睁看着指尖在视线中放大并靠近，末端神经带来奇异的触碰感让艾拉忍不住皱起小脸，软绵绵的棉花团像是被谁恶趣味地捏了一把，被点中的位置更是感觉奇怪得很，麻麻痒痒，还有些酸。
她紧蹙眉头脸颊鼓起，鼻尖儿泛着一点红，奶声奶气却和坐在办公桌之后几十年的老警官一样一本正经。
“感觉有点怪。”
“是么。”点在她额上的指尖加了点力气，这反而让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消失了不少，洛基瞧着猫崽子鼓着脸吐口气，啧一声，“别想打阿斯加德主意。”
艾拉晃晃头摆脱那根手指，头顶几根翘起来的浅金色绒发也跟着晃来晃去，在上午时分明亮的光线映照下时隐时现，小手张开安慰似的摸摸额头，这才回答他的问题，“那北欧神话背景的呢？”
邪神霸道得很，“不行。”
“我猜到了。”艾拉耸了下肩，奶味儿的气音很小很小，“你不会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芬里尔和海拉是你的孩子的……”
这句话的后半句消失在邪神有些尴尬但掩饰得很好的怒视中。
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了两秒，小姑娘举手投降，“好嘛好嘛，我只是想一想，不经过你的同意我肯定不会让你出现在游戏世界里的。”
洛基抱臂向后靠在椅子里，“你也这么问过索尔？”
小艾拉点头，“而且索尔叔叔的CG形象超酷的！他很满意！”
“……嗯？”
绿眼睛略带疑惑地轻轻扫过来，邪神先生只一个低沉的鼻音，小姑娘立刻心领神会地调出雷神索尔的CG图片来，红色披风在翻腾乌云中鼓荡，蓝紫色霹雳电蛇曲折游走，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势令人忍不住屏息。
洛基只看了眼，转了话题，“你叫他叔叔？”
坐在桌边的小艾拉认真地回答，“嗯，爸爸的朋友是叔叔。”
洛基微微蹙起眉，这让他看起来有些不解，但艾拉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让他不解。
洛基问，“我呢。”
陈述语气，但显然这是个疑问句，艾拉愣了几秒，呆呆的蓝眼睛忽然生动起来，小奶音清脆雀跃，“你是好朋友呀！”
“……”洛基恨不得把猫崽子丢出去让她飞个够，“谁跟你是幼儿园的好朋友！”
艾拉好诚实地摇头，“你说的不对，我现在在念中学。”
顿了下，又补充，“而且幼儿园招收学生的年龄普遍在两周岁到六周岁，你都这么大了。”
又顿了下，艾拉侧头，透明墙壁上威武的雷神还保持着雷电傍身降落的姿势，转回来时候淡蓝的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他，眉头微微皱起，语气稍有迟疑，“索尔说，他有一千五百多岁了，那……”
你超龄好多了啊。
——从那张呆呆傻傻的小脸上看到以上内容的洛基当即手腕一扬把猫崽子扔了出去。
一声奶气的惊呼，小姑娘一屁蹲儿掉在软软的绿色大玩偶上。艾拉把浩克砸了个坑，咕噜咕噜翻两圈，顺着比爸爸还大的大浩克的肚子滑下来，毛绒绒的布料上留下一道类似蜗牛爬过的痕迹。
翻身的动作卡在一半，靠着浩克坐在软垫上的小姑娘半低着头思考，她刚刚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忘了……
短暂的溯源过后，艾拉一脸震惊地抬头，“糟了！我忘了给爸爸拿酸奶！”
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洛基：……
说话的同时，小姑娘一咕噜爬起来迈着小短腿就朝休息区跑，边跑边念念叨叨，“我记得是芒果味的！Loki你要吗，这边还有布丁哦~”
然而等艾拉怀里满满当当地转身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她眨了下眼，踮着脚把一盒芒果布丁推到桌面上，张开小短手跟没了邪神的房间摆一摆告别，智能操控的门在她面前无声滑开，艾拉跑出去一转弯，就看见了正在和程序师们处理问题的金发绅士。
面团似的脸蛋圆鼓鼓，艾拉长长吐了口气。
浅金短发柔软又服帖，明亮的光线因他温柔了起来，如蓝宝石般璀璨的钴蓝色眼眸总是含着笑意，他轻唤，嗓音磁性又温和，“想来您经历了艰辛的旅程，贾维斯小姐。”
小贾维斯小姐无比肯定地点头，将怀里的酸奶送给附近加紧工作的程序师们，最后双手捧着一杯芒果燕麦酸奶，郑重其事地放到他大大的、也一定很温暖的掌心，“相比起来，您更加辛苦，贾维斯先生。”
贾维斯于是轻轻笑起来。
淡色的嘴唇幅度极小地一弯就足以制造出无法形容的温柔漩涡，璀璨的钴蓝眼眸比任何宝石星辰都耀眼灼目，他只是一笑，整个世界都美好起来。
刚刚被放在掌心的酸奶盒子落在桌面上，贾维斯转动椅子面向她，微微俯身，英国口音优雅迷人，“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也许你愿意等我几分钟？”
“当然！”
黑西裤包裹的大长腿轻松支在地上，小姑娘树袋熊一样踮脚地往上爬，左扭右蹭地把自己横搭在他膝上，跟个小抱枕似的。
小抱枕耷拉着手脚，一低头，浅金长发倒着滑下来，在空中跟着小脑袋一起摇来摇去，她探了头去看“爸爸大桥”另一头的小皮靴，来回晃晃，蓝蓝的圆眼睛也跟着转来转去。努力翘起一只脚看了看，又转过头盯着贾维斯的瞧了瞧，小姑娘一脸深沉地叹气，“什么时候我可以和你一样高呢，papa？”
相当熟练地把趴着的小艾拉翻了个面，贾维斯拨开细软的金发，手指安抚地轻轻拍一下她的额头，“我相信只是时间问题。”
小艾拉信不信不知道，反正那两只在空中不安分地乱动的脚丫看着就没相信。
一旁忙碌的程序师们发出善意的笑，一个格子衬衫的小哥举手建议，“多吃蔬菜和牛奶，boss！”
另一个立马扭头反对，“我外婆就是用这种话骗我喝下起码两个农场的牛奶。”他露出苦不堪言的表情，下一秒又有些跃跃欲试，“相信我，打篮球是个好办法。”
众人哄笑，“没错，詹姆斯的身高勉强有说服力。”
詹姆斯瞪了他们一眼。
路过的金棕卷发女性顿住脚步，艾莉尔端着杯热巧克力探头进来，深棕色眼睛闪烁着惊喜的光芒，“Boss考虑一下新的舞蹈吗？多运动会长高的哦！”
噫——
开发部顿时一片嫌弃的嘘声，艺术部还没放弃他们的舞蹈计划？整天就知道跟他们抢小总裁！
明明小总裁的是他们程序部的！
而且现在《Super World》玩家暴增他们急需小总裁的黑科技呢！
艾莉尔也不服气，《不可思议的Dolly》游戏组盼星星盼月亮盼奶呼呼的小总裁，就想着能吸一口可爱劲儿制造个大惊喜，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小总裁竟然被臭不要脸的开发部拐走了！
痛心疾首！
那么一群糙汉子怎么忍心让小总裁的小短手按键盘的！？
她都够不着！
艾莉尔不抛弃不放弃，坚强地穿过一众格子衫对上那双清澈柔软的蓝眼睛，她眨眨眼，可怜兮兮，“Boss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很简单很容易学会的！”
翻着小肚皮躺着的总裁小姐：……
倒也不是不行，之前事情有些多，她没时间弄这个。
小姑娘弯起眼，点头，“之后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时间？我还没看《不可思议》下阶段的规划，在那之前要先解决麻烦的事情才行。”
“没问题，都听您的！”
得到意外之喜的艾莉尔美滋滋地回去通知好消息，这边小艾拉一咕噜灵巧地爬起来，一挪一挪地往办公桌前趴，看了几个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符，又扭头看贾维斯，“是什么问题呢，爸爸？”
贾维斯：“只是几个不知名黑客的恶意攻击，很快可以解决。”
艾拉慢吞吞地哦了一声，之后就没说话，其他人只以为小总裁在思考黑客的问题，只有贾维斯知道小姑娘已经在网络世界中追着一个跑了。
众人的压力顿时少了一半。
贾维斯在内线提醒，【不要跑太远，吓吓他就行了，其他的法务部门会处理。】
小姑娘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他们的攻击手段倒是很有趣，下次我可以直接接手网络攻击突发事件吗？】
【这会打乱你的时间安排。】维度公司全线的安全系统都由贾维斯负责，艾拉在网络系统里如鱼得水，但他们始终没有允许她直面网络攻击行为，平日里最多的就是和爸爸们的防火墙大战，贾维斯回忆了之前的系统日志，轻笑，【更何况敢于攻击我们安全系统的只是极少数。】
【这次一次出现了好几个呢。】
贾维斯：【只是浑水摸鱼，有很多人都想知道我们的事情。】
艾拉鼓了鼓脸，有些不乐意，“好奇心。”
大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细软的碎发在掌心轻轻扫过带来轻微的痒意，贾维斯道，“发布会会解答他们的疑惑。”
“发布会还有十五分钟开始，以太也参与了直播，”艾拉忽地精神起来，蓝眼睛亮亮的，“他说会把托尼papa拍的很帅气！”因为斯塔克赞助了他新镜头！
“时间充足。”经验丰富的贾维斯解决不明攻击者的速度要快很多，顺便还把艾拉的那份也顺便收拾了，没了玩具的小姑娘就盘腿坐在他怀里，也不觉得无聊，一会儿仰头摸摸他的下巴，一会儿视线就追逐着蓝宝石袖扣跑到键盘上了。
爸爸小小的怀抱就是她大大的游乐场。
贾维斯结束工作的时候，小姑娘还在兴致勃勃地给他系领带，尝试还原拆开之前工整优雅的温莎结，衬衫领口也在几次尝试之下微有些凌乱。
一同工作的小哥忙里偷闲偷瞄他，就见往日里冷淡严谨又优雅的金发男性无声地叹气，看起来有些无奈，微弯的钴蓝眼眸却柔软得要命，他向他们微一颔首，单手轻轻松松地抱走了他们小总裁，也不担心小总裁还一脸认真地拿着他的领带折来折去。
自然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另一边憋了很久的青年终于小声开口，“那个……”
众人视线聚集起来，他继续，“之前小总裁喊的托尼，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以为他要说什么大消息的众人没什么表情：“哦。”
青年有些纠结，“你们不好奇啊？”他真的超好奇小总裁和J先生的事情！
“淡定，多跟策划部学学。”更早进入维度的小哥挑眉，“脑洞大点，咱们的稀奇事多着呢。”
习以为常的同事们笑，“习惯就好。”
“……哦。”
……
一进办公室，艾拉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之前放了布丁的办公桌，其上空空如也，大概是洛基又回来了一次。
那他现在还在吗？
小姑娘有些心不在焉，贾维斯垂眸看了眼半成型的领结，摸摸她的发顶，“怎么了？”
蓝眼睛眨巴眨巴，艾拉道，“刚刚洛基来了。”
钴蓝眼眸闪动了下，贾维斯抱着她坐下，嗓音温和，“然后呢？”
“我不知道。”艾拉踢掉靴子顺势站在他腿上，她有点想咬手指，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洛基还把我抛高高了。”
贾维斯立刻有些担心，“抛高高？”
艾拉点头，小手指向软弹弹的大浩克，“从这里到那里，我掉在浩克身上了，不过他的魔法好厉害，我飞不了那么高。”她举手比了比那么高的高度，又肯定点头，“我觉得我得再学习好久才能飞起来。”
“不会很久的。”
两人聊天的时候，贾维斯已经在虚拟面板上打开了发布会直播界面，一个是主流媒体，另一个则是承诺要将斯塔克拍得帅气爆表的“无限冒险”主播以太的镜头，之前自拍中肩上沉重的摄像机已经变成了一只懒洋洋的橘猫——
在以太跟粉丝们唠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应粉丝们强烈要求出镜的阿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