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苏向晚只凭能力办事,既然我的准备工作做到位了,饮料厂不可能争不来。”
金石只是玩玩而已,苏向晚召集的可是百万雄师,试问这仗还怎么打?
矿业公司,因为省上也特别重视这次竞标会,就连省长都要参加,当然,气氛搞的非常隆重,而且,还从各地请了很多知名人士来捧场。
苏向晚就碰到一个从乌玛依来的,推销布料的人,此人名叫贺敏,一直在推销他的布料,据他自称,乌玛依毛纺厂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是总经理。
这家伙油嘴滑舌,说了半天,最后成功的给苏向晚推销了一批他们乌玛依生产的的确凉布料。
正好,苏向晚拿着竞标书在翻呢,这个贺敏还挺有点商业意识,缠着她问了半天,就是觉得她这份商业规划书做的好。而且缠着打问价格,看那样子是想买来着。
上辈子,苏向晚一份商业规划书得卖至少十万块,一看贺敏就是个穷抖搜的,当然没跟他多说话。
转眼,竞标会开始了。
领导们当然也都聚集了,不过看得出来,金石确实是一丁点转寰的意思都没有,那怕韩明亲自说话,说让苏向晚讲讲她的理念,金石也说:“对不起了领导们,矿业公司属于国家,我现在是在替国家做主,我要支持民营企业,而刘敏莉办的,就是咱们秦州第一家民营企业,所以,我必须支持她。”
“小苏同志能解决的,是秦州的就业问题,金石,你们是中央直属企业,但是设立在我们秦州吧,那你就有必要解决秦州的就业问题。”韩明都生气了,语气很不好。
金石今天也换了一身西装,领带打的笔挺,一辈子当兵站甲板的,站在白板前,身姿那叫一个挺拨:“秦州的就业问题不该是你们政府的工作吗,难道说你们政府已经无能到要靠我们矿业公司来养了,那我来当省长,你韩明回家种地,怎么样?”
韩明本来不怎么发脾气的人,气的一把把笔折成两断,拍在桌子上了。
依然是箭拨弩张的场面。
怕苏向晚也要跳起来骂人,韩明从桌子递下还伸了手过来,示意她不要骂人,能不能说两句软话,再求一求金石。
毕竟事情还得从金石身上来想办法。
谁知道苏向晚站起来,却是问刘敏莉:“产品规划做了吗,上市推广有方案吗,以及,渠道建设有系统了吗,人员呢,配备了吗?”
刘敏莉身后有人,这些东西当然是备齐的,啪一把,捧到桌子上来,她说:“只要项目一签定,我们的管理层立刻就会从北京赶过来。”
看吧,人家的后台还是从北京来的呢。
韩明把两半支笔凑到一齐,手就捂在脸上了:改革开放当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强资本的进入,真正的实惠依旧落不到普通人的层面上。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苏向晚就问了一句:“那你的BIS文件呢,拿来给我看看,你不会只拿着几分薄薄的,讲话稿一样的东西,就当它是项目规划书吧?“
刘敏莉是工农兵大学毕业的,ABC都没学几个,哪懂得什么是BIS啊。
苏向晚身边,一直坐着个三十出头的年青人,这个年青人一直没说话的,这会儿才站了起来,走到白板前面,把一张张的图片就贴到白板上了。
“各位领导大家好,这是咱们的品牌名称,我们经过研讨,商量了很多次,发现全国人民对于红星二字有着非一般的感情,所以我们的饮料厂,打算主品牌名就叫红星,而其中呢,它又分为,酒品类、食品类,以及饮品类,分别都有它的标识,以及广告招贴,具体到每一款产品的每一种包装,就如我展示的这样。”
从企业标识,到商标,再到每一款产品的瓶标,瓶贴的样品,全是由李承泽亲手画成的,一张张的,就摆到白板上了。
苏富富毕竟是从广州回来的,而且,有着多年经营企业的经验。
从产品的规划,再到产品的前景,甚至于,就连盈利模式,都仔细的给在场的人讲了一遍。
这时候,别人且不说了,刘敏莉年青的时候,还是跟着苏富富一起读书,考的工农兵大学呢。
现在看看人家,站在讲台上说的头头是道,再看看她自己,不用别人说,刘敏莉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就她准备的那点小资料,哪比得上苏向晚这么充分的准备啊。
但是,毕竟她身后还有人,她要不把项目争取过来,对她身后那帮子人没法交差啊。
所以,刘敏莉就开始她撒娇的那一套了:“金总,红星这名字也太土了点吧?”
“敏莉,这不叫土,叫经典。红星这个名字,易传播,消费者有归属感,认同感,朗朗上口,它可能在一部分人影响里土,但是长期做品牌,它是个好名字。”苏富富好心提醒。
刘敏莉撇了撇嘴,毕竟人苏富富是从广州来的,她也不好说他没见识,只好撒着娇的看金石。
她的希望,还是在金石手里。
金石的手一直在抖,手里端起白瓷茶杯来,大概是想喝两口水的,结果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哗啦一声,杯子直接摔在地上,就连他自己,双眼一个翻插,也晕倒在地上了。
……
难道说发力过度啦?
这一下是把金石直接给震惊死啦?
苏向晚没惊,倒是把苏富富给吓坏了,把金石送到医院之后,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近,阿克烈烈跟宋东海俩不是正好在谈对象嘛,苏向晚索性让宋东海和阿克烈烈俩,今天回卷烟厂,见一下外公外婆,跟外公外婆吃顿饭去。
这边宋东海是吃惯了嘴的,一下班,抹把嘴就准备要去呢,连点礼物都不准备。
倒是阿克烈烈在出门之前,特地买了点儿水果提着。
“阿克烈烈配咱家东海,会不会门第太低了一点。”苏富富悄声跟苏向晚说:“我姐夫现在也是参谋长,至少也得配个团级干部家的姑娘才对吧,这才叫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固然重要,但是富富,东海那孩子耿直,热血,还易冲动,情商太低,那怕再是高干家的姑娘,要是没情商,不会来事儿,跟东海两个估计这辈子就是碰壁的命,阿克烈烈会来事儿,情商高,他俩的性格能互补,你明白吗?”苏向晚笑着说。
苏富富到底还年青,摸了半天的脑袋,才说:“姐,你可真是高明呀。”
像宋东海这样的耿直性子,还真得有个明事理,会来事的姑娘配合他,日子才能过得好,不得不说,苏向晚的眼光,那是真的好。
回到家,今天晚上把宋小芹特地留了下来,苏向晚准备熬一点小米粥,再拌了两样小菜,又腾了几个昨天宋小芹蒸的馒头,然后就到医院去看看金石去。
不怪谷东说北岗聪明,白天这小子不闷不哼,有时候给谷东背着四处乱跑,有时候给宋小芹放在屋子里,他都愿意。但到了晚上六点左右,他就不愿意了,非得要苏向晚不可。
小家伙还小,哭起来也没声儿,就是小嘴巴撇的厉害,眼泪巴巴,只盯着门口看。
“韩谷东,你最近在干嘛啊,整天不见你的面儿。”揪住谷东,苏向晚说。
谷东还能有啥事儿,他的心狂浪的就跟黄河边的野鸭子似的,恨不能飞出溜哒一大圈儿,只可惜他还小,一不能像西岭哥哥说的一样,下了班开着车,在边疆的戈壁滩上去打兔子,二不能像东海哥哥一样,天天去研发坦克装甲车,更不可能像承泽哥哥一样,在北京最好的军官学校里去给解放军们上课。
除了抓几条鱼,再给北岗做几个飞虎爪,他还真没事干。
“妈,你的饮料厂谈下来了吗?”谷东说。
苏向晚点头:“应该没问题。”
“那我得去给陈光耀他妈说说这事儿去,她一高兴,应该还能再揍陈光耀一回。”说着,谷东撒丫子又跑了。
等苏向晚赶到医院的时候,宋青山也赶到了,俩人正在吵架呢。
“你宋青山一枪嘣了我行不行,你要不嘣了我,你就甭告诉我关于瓦里希的任何消息。”就算在病床上,金石的声音可不低。
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宋青山抱着手臂,不气恼,当然也不激动,纹丝不动的在床前站着呢:“我要嘣你,也得是在你把赵兵给我引诱过来之后,还有,瓦里希我可以替你干掉,你不是东条英机,希特勒吗,有本事就站起来,跟我一起去边疆,那边我集结了一帮子人,打算替你报这个私仇。”
所谓报私仇,就是把金石眼看要挑起来的战火给熄灭掉。
金石气的一只水杯砸过,宋青山稳稳接住,反手,直接一杯水泼到了他脸上。
“战争一触即发,我们要的是和平,金石,现在是我愿意跟你好好说话,你才能坐在这儿,答应我,咱们一起去趟边疆,好不好?”宋青山声音依然低沉,当然,也是在语重心肠的劝金石。
这俩人说到一半,苏向晚进来了,当然,俩人也就不说了。
苏向晚把饭盒放到小桌子上,打开俩样凉拌菜,一样是菠菜拌的核桃肉,还有一样是绿绿的凉拌卷心菜,夹上她刚才热过的热馒头,甭提多香了。
她也不追问饮料厂的事情,坐在一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金石吃东西。
宋青山就有点儿焦灼了,金石不配合他,不愿意去边疆,他有的是办法。但是是显而易见的,自己这样惹他,只怕那个饮料厂,因为他的关系,苏向晚只怕拿不到手。
谁知道金石喝了半碗粥,端着粥碗就说:“明天吧,我让张胜旺先给你转二十万,前期的启动资金够吗?”
苏向晚似乎也不惊讶,略回忆了一下,才说:“应该不够,至少得三十万。”
“那我就给你三十万,明天你和张胜旺一起去到银行去取。”金石把碗放下,掏出手娟来擦干净嘴,从床上下来,才来握苏向晚的手:“小苏同志,合作愉快!”
“像红星那样的孩子,咱们新共和国的历史上有过很多,孩子的成长是父母的责任,同时也是社会的责任,你的孩子是没了,但是,既然他是一颗红星,他肯定也拥有像你一样鲜红的,热情的,充满着爱的灵魂。红星这个品牌,我可以把它一直做下去,做到全国市场,绝不会叫它甘于平凡。”苏向晚握着金石的手说。。
金石整个人,顿时就是一震,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哽噎了半晌,眼眶里瞬时就迸出了斗大的泪珠来,嘴皮上下哆嗦着,一直握着苏向晚的手,一个四十岁的男人,顶天立地,早过了哭的年纪,他却像个孩子似的,就那么嚎啕了起来。
红星,这是金石儿子的名字。
曾经,他也是一个热爱着国家,热爱着军旅,热爱着自己的事业的年青人,也有一颗滚烫的心。
所以,他才给儿子取名叫红星。
但是,他那么寄予厚望的儿子,死在界江中,死在妻子和她俄国奸夫的手中,这才是他一生都放不下的仇恨。
宋青山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苏向晚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能拿下饮料厂呢。
却原来,她的饮料厂有这么一个令所有人都能眼前一亮,同时也能叫金石心头一软的品牌名称。金石依然恨他恨的要死,当然,估计他也没有多喜欢苏向晚,可以说,只要不开战,他恨整个华夏民族。
但是没有关系,为了红星俩个字,他必须得建设这个饮料厂,并且让它发扬光大,那样的话,于他来说,儿子等于是在以另外一种形式,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然,红星,这是一个好名字。
第188章 被策反
三十万一到账,饮料厂的生产线也即刻就位,因为都是从苏联走私进来的老生产线,有苏富富那么一个好厂长,几乎立刻就开始了试生产。
刘敏莉找了金石几趟,他都避而不见。
刘敏莉自己倒没事,一个电话挂到北京去,那边的人当然得给她劈头一顿臭骂:“什么都干不了,要你干啥,今年总政的年终汇报演出,你就甭想了。”
啪的一声,电话一挂,刘敏莉还在喂喂喂,那头只剩下盲音了。
刘敏莉也知道自己是给抛弃了,给气的呀。
但事实上,总政的斗争就是如此,没有后台,没有门路,你永远都休想成为压轴主唱。
她既然事情没办好,主唱那当然没戏了,灰溜溜的回到家,本来,她还以为她那个嘴碎,脑子直,说话不过脑子的嫂子常丽萍肯定要揶揄她呢,没想到常丽萍不但不揶揄她,还积极的替她办工作,收拾房子,并且,满军区的,就开始替她找对象了。
不得不说,人啦,风光的时候在天上飘,觉得亲人不过而而,真到难中,就会发现,自己能依靠的还真的只有自己的亲人。
宋东海和阿克烈烈打的火热,眼看就要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当然,父母都很赞成,阿克烈烈专门写了封信到监狱,是想问问父亲的意思,本来以为民族不同,父亲不会愿意呢。
没想到远在塔里木监狱的父亲第二天就把电话挂过来了:“这还用说嘛,既然你们一样信奉着共产主义,为啥不能结为伴侣,我一万个赞成。”
这可把阿克烈烈给高兴的哟,拿着信,就在光荣大院的大门口躲起来,等着宋东海呢。
看他迈着正步走过来,本来想冲出去给他个惊喜,谁知道这是,军训队伍里一个叫郭梅的女同志抢先一步,就把宋东海给拉住了。
“东海,听说你想跟那个女教官阿克烈烈结婚?”郭梅说。
东海脸蓦的就红了,站正了军姿,才说:“是。”
“她是少数呐,你大概没听说过,少数跟咱们汉人结婚,你是要随他们的教义的。”郭梅又说。
宋东海还真没想过这个,一时间之就愣住了:“什么教义?”
“第一,不能吃猪肉,第二,要你真在外头吃点猪肉,估计回家就得用香皂水灌肠子,还有很多严苛的规定呢,比如说,一开始你只娶一个家属,过阵子人家就得让你再娶一个,少数一般都是四个老婆。”郭梅掰着手指头说:“你要不信我的话,就去问问别人。”
宋东海虽然想结婚,可是一听这些可怕的规定,吓的差点要跳起来了啊。
不过鉴于他对阿克烈烈的熟悉程度,他说:“阿克烈烈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跟我们饮食习惯不同,但她从来没有强求我干过什么。”
“没生孩子的时候当然了,你家家庭条件这么好,她敢放个屁,但等生了孩子,尤其是生了儿子,以我的经验,她们就闹开了,你要不想随她们的教义,那你就等着这辈子都甭想再见孩子的面吧。”郭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