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据说并不难考,为什么呢?
因为苛刻的条件把大部分人都给拒之门外了,所以选送率才那么重要。
当然,直到此刻,南溪才知道李承泽会是面试的老师之一。
“天啦,李教官给咱们面试,他是负责哪一科的?”小王悄声说。
包团长毕竟有经验,闷闷的说:“政审,以及你们体能,军事素养,应该就是由他来面试。”
当然,女兵们一个个的等着叫名字,然后再进去面视。
听说李承泽也是面试的考官,这已经够叫一帮子女兵们心里发悚了。
头一个被叫进去的小王,出来的时候居然在哭,问起来又一句话都不说,这下另外几个姑娘更紧张了。
紧接着是小秦,然后又是另外几个姑娘,宋南溪是最后一个给叫进去的,面试过程就不提了,等她一面试完,第一轮都是当面宣布结果。
包团长从一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不清楚情况欺负了宋南溪,到现在也想明白了,李承泽说不定假借自己是考官,要故意涮掉别人,让宋南溪上呢?
而且她是个急性子,还不等吴老师拿起名单宣布结果,直接就说:“行了吧,宋南溪是李少校的妹子,她过了我也不说啥,你们看着办吧,只能说,现在的国情也就这样了,谁不是靠关系上位,哼。”
“秦州只录宋南溪一个人。”吴老师笑着说:“包团长,而且还有一点,你应该违反规定了吧,私自给歌舞团的女兵调新军装,这个要旦被举报,组织很有可能是要查你的呀。”
“可是姑娘们穿着漂亮啊。”包团长说。
吴老师又笑了:“她们先是女兵,再是表演艺术家,军训、体能和素养是最重要的,可我听说这里头只有宋南溪一个军训全勤,剩下的女孩子,比如小王,三个月军训请了60天假,这样的素养,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女兵,女兵都谈不上,又何谈搞文艺?”
“原来可从不考核训练出勤率的,你们这是怎么啦,事先也不通知我们?”包团长想不通,气急败坏的说。
吴老师依然在笑:“部队要改革,最先要去掉的就是靡靡,腐化,堕落的思想和念头,包团长,刚才几个女兵说,她们在训练时的请假大部分都是您授意的,您这个态度问题很大,我会向上面反映的呀。”
李承泽突然勾唇就笑了一下。
他何尝没有严格的要求过女兵们,但是包团长一意孤行,他又能怎么办?
包团长可是个有追求的人,平生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歌舞团,要真叫吴老师向上反应,把她的团长给撤了怎么办?
“可是姑娘们漂亮啊,领导难道不喜欢漂亮的姑娘?”她又大声说。
吴老师依然在笑,但话说的更难听了:“就是因为你这种心态,才让很多人认为我们的歌舞团、军艺是高官情妇的摇篮,你这种心态不改,整个部队的文艺团体都要受影响。”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承泽,非常感谢你提供的考勤表,现在上面太重视女兵人的专业素养了,咱们合作愉快。”几个老师站起来,跟李承泽握完手,就那么走了,把包团长晾在原地。
当然,出来以后包团长才知道,军训开始的时候,其实军艺的考核就开始了。
而李承泽,之所以千方百计争取到教官的资格,就是为了能给妹妹当考官。
谁能想象到,他一言不发,就这么把自己的妹子给送上了军艺的选试线?
面试合格,只要文化科达标,宋南溪的军艺可就稳了呀。
且不说包团长苦心培养了五个选手,最后全部被涮,得受多大的打击。
且说宋南溪面试通过,李承泽还得去上班,南溪就一个人回家了。
心里有满满的喜悦,但是一想父母可能并不会因此而开心,南溪就又钻进厨房里忙碌去了。
今天苏向晚中午不回来,得她给俩小的做饭吃。
到了晚上,苏向晚依旧是加完班才回来的,而且回家就很忙碌,一直在打电话。
“妈,我有个大喜事儿要告诉你哟。”南溪把饭端到苏向晚面前,然后说。
苏向晚刚想听,电话响了。
“什么,你们在城里生孩子,什么时候能生?”苏向晚说。
这一听就是宋西岭,这么说,二哥家已经有孩子了?
“工作有什么要紧的,赶紧去医院陪床。”苏向晚说着,把电话挂了。
当然,西岭家马上生孩子,她的心情那叫一个美滋滋。
南溪搓了搓双手,看妈妈刨着面条,清了清嗓音,又想报告喜讯来着,结果电话又响了。
这一回,电话是一个叫陈丽娜的女同志打来的:“跟国外的投资公司打官司吗,小苏同志,这个我可没经验啊,我直觉咱们会输了官司。”
苏向晚其实也是第一次跟乌玛依的陈丽娜联系,听说这个女同志在乌玛依特别厉害,是个很大的企业家。
很耐心的,她说:“有我在,就不是官司能不能打赢的问题,但还请您去趟北京,成吗?”
那边大概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下来了。
好吧,南溪觉得这时候自己可以讲自己考上军艺的事情了吧?
结果就在这时,居然有人在敲门,这下就又把南溪给打断了。
来的居然是刘在野,这家伙也给自己戴了墨镜,苏向晚怎么看,这副墨镜都像陈光荣的那一副。
“金石用他的鞋带打开手铐,跟陈光荣俩跑了,这事儿现在还没报上去,得把他俩找回来。我们现在想的是,陈光荣要继续犯罪,很可能还会来找你们家南溪。”刘在野说。
金石和陈光荣俩都没想过官司能打赢,因为合同是他们签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法律条款。
苏向晚能做到的最多也就是不赔款,她还能再做到什么呀?
她一只读过二年级的妇女,怎么能和带着一个律师团队的国际投资公司打官司?
所以,陈光荣和金石一商量,俩人索性从看守所跑出来,打算以自己的方式去复仇了。
而在复仇之前,按照犯罪者的行为心理学,陈光荣肯定要来见一面南溪,所以刘在野才会跑到苏向晚家来守株待兔。
一帮子公安进门,哗啦啦的四处就埋伏好了。
南溪真是郁闷死了,千辛万苦才考上的军艺,就想给妈妈汇报个好消息,有这么难吗?
刘在野见苏向晚一直盯着自己的墨镜,摘下来哈了口气,仔细擦干净了才说:“哎呀,你看你,我自己掏钱买的墨镜,我刘在野是缺钱的人吗?”
谷东和北岗俩看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公安叔叔,要不是人家再三让他们保持原样,俩人都要高兴死了。
眼看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果然有人从后面敲窗子。
一般人到别人家,没人会敲后门的。所以,刘在野觉得这肯定是陈光荣来了。
他和金石本着快意恩仇的心理,应该是想杀了阿德里安了个私仇,但在了私仇之前,想来见宋南溪一面。
“谁啊。”南溪在刘在野的示意下,轻轻问了一声。
没想到却是郭梅的声音:“南溪,你在吗?”
……
“光荣就不是个东西,我知道他早晚要走歪路,你可小心点啊,别被他把你给害了。”郭梅努着嘴说:“他小时候还看黄色小说呢,全是给那些东西害的,要干,可是大坏事。”
“我知道了阿姨。”宋南溪说。
郭梅还不肯走:“再跟你妈说说呗,质检科长我不想干了,我想当车间主任,我举报陈光荣也算有功吧,让你妈把车间主任给我干,咋样?”
南溪还没说话,苏向晚再忍不住,直接一把拉开门,一脚就朝着郭梅踹过去了:“滚滚滚,你离我家远点儿。”
“苏主席,咱好好说话,你打的啥人啊你?”郭梅捂着脸,还一副委屈的样子。
苏向晚啊呸一声:“我不嫌丢人的说,我儿子小时候也看过黄色小说,但我没把这事儿全天下的说过,悄悄把孩子引入正道就完了。孩子青春期有冲动也是正常现象,你该干的是从小教育他不要犯罪,不要欺负别人家的姑娘,而不是拿儿子的缺点四处讨好人,妄想着能给自己升官。”
“我这样保全的是你闺女,可笑了诶苏向晚,我马屁还拍在马蹄子上了我。”郭梅也不装怂了,直起腰也吵了起来。
“对,因为我压根儿就不需要的马屁的人,你从明天就从奶粉厂给我滚蛋,科长,我让陈光彩来干。”苏向晚指着郭梅的鼻子说。
“你这个叫啥意思啊你,光彩她懂个屁?她还坐过台呢。”郭梅一急,连自家闺女都开始抹黑了。
苏向晚摊开手就笑了:“奶粉厂原来干不良职业的可不少,人家现在工作也都很优秀,人要改错,八十岁都不晚,但就你郭梅没救了。”苏向晚说。
她不是没给过郭梅机会,也不是没在郭梅身上做过投资。
但事实证明,一个能养废一帮孩子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去反省自己的错误,走入正途。
郭梅一生气,直接扒拉上来了:“苏向晚,你用我闺女不用我,你太侮辱人了你。”
苏向晚不需要动手啊,屋子里两个公安全冲出来,直接就把郭梅给摁扒在地上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之间,院子那头响起一阵歌声,哽噎着,哭嚎着,是一个年青人在唱:“妈妈,月光之下,静静的我想你了。静静淌在血里的牵挂,妈妈,你的怀抱,我一生爱的襁褓……”
这歌是宋南溪会唱的,她唱起来是那么的甜美,动听,但这个唱起来,就好比对于母爱有着极独的渴望,但却从未得到过一样。
……
“郭梅,老子生下来就是我奶带,你没有给我洗过一次尿布,也没有抱过我一次,小的几个全是我带大的,你不配当我妈。”紧接着一声吼,大家听出来,这才是陈光荣啊。
他果然来找宋南溪了,估计一直就潜伏在这院子里。
要不是郭梅从中作梗,陈光荣可能就此抓到了。
但是,郭梅的心思永远就是那么不可揣摩,她给俩公安压着,还得爬起来叫一声:“陈光荣,你个没出息的,我让你好好工作,你把个红星厂给人丢了,要不是你,我的质检员还当的好好儿的呢,你赔我的质检员,你赔秦州的红星厂,要不然,秦州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得啐死你。”
房顶上瓦片乱飞,显然,陈光已经跑了。
刘在野带队,所有人都去追陈光荣了,只留下一个公安看守着还在发狂的郭梅。
“你可丢人吧陈光荣,所有的事情都怪你!”
都怪你,锅糊了。都怪你,你爸不回家。都怪你,弟弟妹妹感冒了,还是都怪你,我的工作都没了。
这是郭梅骂了陈光荣一辈子的话,而红星厂,是陈光荣这二十多年替自己找到的,唯一可以翻身的途径,那么一声都怪你,活生生的,就毁了一个孩子。
折腾了一整天啊。
直到此刻,南溪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于是说:“妈,我考上军艺了呀。”
“哦!”苏向晚说。
“全秦州军区就选了我一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军训我没有缺过一天的勤,而且晒的最黑,几个老师都表扬我呢,说我是全国最优秀的女兵。”南溪乐悠悠的,又说。
苏向晚又轻轻的哦了一声,转身进门了。
“你就一点都不高兴?”宋南溪可失望可失望了。
“你爸拿他半年的工资,托人从香港给你买了一套化妆品,因为那人十二点才下飞机,他去机场守着给你第一时间拿化妆品去了。你大概没听说过,那个牌子叫兰寇,当然,要说它贵,还不算最贵的,最贵的是妈给你买的面霜,叫雅诗兰黛,悄悄跟你说,那种妈都很少用。”上辈子的苏向晚,为了买瓶海蓝之谜的面霜,都要熬夜守双十一呢。
南溪哦了一声:“我还没有用过化妆品呀。”
“那就从现在开始用,妈教你用。奶粉厂马上就能赢利,分钱啦,这样的化妆品以后妈给你买。”苏向晚笑着说:“咱要当穿着绿军装的歌唱家,皮肤不好哪行呢?”
闺女当然要疼,只是有时候父母该怎么疼爱她,大家不会太多的说出来而已。
宋青山三更半夜在机场守着,等着花了他们俩口子一年工资的化妆品,也就小小的几玻璃瓶子而已。
小姑娘的脸而已,怎么涂点东西就那么贵呢。
就指着它们,他的南溪才能再白回来,漂漂亮亮的登台。
只以说女儿比儿子可难养多了啊。
第229章 反垄断法案
本来苏向晚和宋青山俩口子已经打算好,是要去趟北京,应诉,并且打官司的。
结果没想到,俩口子却得临时去一趟边疆。
这天夜里,电话是聂博钊打来的。
“有个叫阿德里安的人来乌玛依收购企业,收购案没谈拢,但他现在在乌市被人绑架了,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极易引发外交事件,绑匪提的要求特别匪夷所思,他们不需要钱,也不需要物资援助,他们希望你们能去一趟乌市。”聂博钊说。
宋青山听完,当时就答应下来了。
当然,这时候他的转业审请也已经递上去了,他和钢厂,从现在开始要跟部队割离,连带转业的,还有钢厂的几万职工。
脱离部队,有遗憾也有伤感,更多的是不舍,宋青山始终舍不下自己这么多年为之奋斗的事业,这时候俩口子一起来趟旅行倒也不错。
从秦州到边疆,坐火车得三天三夜,汽车要快一点,但是宋青山因为还有很多书要看,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坐火车。
两张下铺的卧铺票,一路上晚上睡觉,白天看看窗外的风景,这个过程应该是很愉快的。
不过才过了两站,就上来俩个加起来至少一百五十岁的老人,扛着花生,背着土豆,还扛着半只腌过的羊,据说是要上边疆看儿子去。
估计是个不怎么孝顺的儿子,给老人买的卧铺票在上铺,俩老人还怕他们的花生和土豆要叫人偷,非得扛到上铺去。
宋青山嘛,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发挥优良传统的,立刻就把自己的铺位让了出来,让给了这俩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