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嫂养儿记[七零]/国宝级亲妈——浣若君
时间:2019-10-26 08:30:42

  不过,要走的时候,宋青山就发现,自己兜里没有一分钱。
  没钱,又怎么送老娘去医院。
  苏向晚看了半天,从兜里掏了五十块钱出来,给了宋青山。
  好吧,估计是给她气中风的,那她很乐意给这个钱,真的。
  老太太在医院里躺了大概五六天吧,就回来了。
  其实也没啥事儿,这种梗嘛,慢慢的梗,老太太从今往后,就没有那么利索的手脚,得吃药不说,还得拄着棍子喽。
  劳改点来了总共三个知青,来了之后,当然是先开会,然后就加入劳动。
  而地主家的大院子呢,一人占了一间,这院子里啊,它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大概再过了两个月吧,宋青山他们用工地上的残羹剩饭、骨头残渣等物研发出来的有机肥,就由宋青山自己,一车车的拉到小宋庄来了。
  因为是示范田嘛,苏向晚也没跟大队和乡里先汇报,打算把肥施上,让这一季的谷子和糜子,豆子先丰收了再说。
  宋青山在苏向晚跟前蔫蔫的,在外面脾气可不算好。
  小知青们一开始还闹着玩呢,因为看苏向晚年青嘛,虽然听说她是支书,但也不咋尊重,这时候,宋青山黑着脸训了几回,到底一个个的听话了不少。
  而就在苏向晚以为,宋青山已经接受她不是原身,可以相安无事过日子的时候,没想到这天夜里,他回来之后,居然给她买了个盒子。
  苏向晚扳开一看,里面装着枚戒指呢。
  不是金的,是银戒指,给了之后,他躺倒在上炕,就睡下了。
  “宋青山,你什么意思啊你?”苏向晚说。
  宋青山两手握的,跟怀里抱着钢枪似的呢:“戒指,咱结婚的时候没买戒指,我给你买了一个。”
  “你哪来的钱,你的钱不是都该给我?”苏向晚反问。
  宋青山说:“带我妈去医院的时候,你不是给了五十?”
  所以,他用剩下的钱,给她买了这个戒指。
  苏向晚把戒指套到了手指头上,突然就说:“你要想要做,可以的,没必要憋着自己,真的。”
  宋青山翻坐了起来,也看着苏向晚呢:“甭闹了,睡觉吧。”
  好吧,苏向晚把灯熄了,刚躺下,也不知道怎么的,宋青山猛的一下就挪过来了,黑暗中,只是唇的碰触而已,他声音挺起来挺粗的:“你就是你,我知道我原来对不起你,你现在想要啥,我只要能力到的,都帮你办到,但是在外头千万注意着点,革命暂时不会消减,只会越来越猛烈,不要乱说话,做事的时候尽量避着点风头,明白吗?”
  苏向晚没说话,当然,她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动。
  倒不是因为她怕宋青山打她,或者是强暴她。
  她只是听宋青山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挺悲伤的,可以想象,要叫他承认她是别人,那就证明,他的妻子真的已经因为顶不住苦难而死了,他又怎么能接受。
  好吧,她只能说,原身在那边过的挺好的,但要宋青山不愿意承认,那就算了吧。
  事实上,渐渐的,她也觉得自己跟原身就是一个人呢。
  毕竟苏小南塑造原身,就是按照她来塑造的。
  大概她唯一比原身理智的地方,就是从来没有为了爱那么痴狂过吧。
  这一天的傍晚,狗蛋捧着一块小油渣,坐在外面,遥遥望着清水河畔,一口口的,就吃着油渣呢。
  这本身是个天性孤寂的孩子,虽然现在日子好过了,这都连着半年没挨过打了。
  而且,他也有新的朋友了,跟熊蛋啊,还有最近动完手术,正在炕上躺着的野蛋啊,都成了朋友,但他总还是每天都会抽点时间,望着他的小河,望着他的阿舍,陪伴他的阿舍。
  不过,暮光下,他似乎隐隐约约的,好像看见三叔从自家院子后面溜了过去。
  没有树的北方,又是平原,就一个人都不好躲藏的。
  他还没看真切呢,突然就见暮沉沉的夜光下,有辆老自行车嘎达嘎达的驶了过来。
  “苏向晚家吗?有你家的挂号信。”邮递员高声说。
  狗蛋认得这个邮递员,这是赵家庄人,叫赵轱辘,他赶忙就跑过去了:“轱辘叔叔,谁给我妈写的信啊。”
  邮递员一看:“县城卫生院,赶紧,给你妈送去。”
  狗蛋摇着份信进来,看妈妈正在蒸糜子面窝窝,轻轻的就把信给撕开了:“妈妈快看,你的信,卫生院寄来的。”
  苏向晚一听卫生院,心动了一下,一把撕开信纸扫了几眼,顿时就抬头问驴蛋了:“驴蛋,那个所谓的‘反到底’,首领是不是你表哥方金换?”
  “是啊,妈妈,怎么啦?”驴蛋正在练他爸爸教给他的军礼拳呢,小拳头有板有眼的,就说。
  苏向晚把信纸一折:“没什么,有人皮痒痒,想妈给他们松松皮了。”
 
 
第32章 大肥羊
  带着孩子转了好几圈子,苏向晚一路打听。
  直到县变电所后面的一排铁皮房子里,才找到苏向红。
  一排冬天渗冷,夏天闷热的铁皮房子,顶子上泛着一层的铁锈,横七竖八的电线上停满了鸽子,来往的人得格外小心,才能躲过密密麻麻的鸽子屎。
  本来苏向晚以为,妹妹东躲西藏,估计日子很不好过,没想到敲开门,里面竟然格外的热闹,一间小小的铁皮屋子里挤了四五个老太太。
  这些老太太们一字排开,全是脱了裤子趴在床上的,每个人的大腿上都扎着针呢。
  “姐,天啦,我的蛋儿!”苏向红说着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驴蛋,在他汗津津的额头上狠狠儿亲了几口。
  不过,她没怎么理狗蛋,眼看狗蛋一跳一跳的也在喊小姨呢,她也只是看了一眼,给这孩子点了个头而已。
  这几个老太太,都是苏向红的老客户,也是她能在城里躲上半年还能生活下去的,经济来源。
  既然姐姐来了,苏向红就得一个个的,把她们赶紧送走。
  她在自己这间窄窄的小铁皮房子里四处乱翻:“姨记得自己攒了好多好东西啊,怎么全不见了呢?”
  狗蛋两眼不眨的瞅着呢,想看小姨能给自己翻出个啥好东西来。
  苏向红翻了半天,终于翻出好东西来了,居然是一包红糖。
  她从暖瓶里倒了水出来,一只搪瓷缸子,一个碗,还有一只杯子,冲了三杯红糖水,就从苏向晚手里把吱吱抱了过来,吹着红糖水,给吱吱喂起来了。
  苏向晚刚才特别注意的观察过了,苏向红作为医生,对那几个老太太没话说。
  不过,她对狗蛋和驴蛋,就有点儿区别对待。
  明明翻到饼干了,但全都给了驴蛋,一片都没有给她的小狗蛋儿。
  驴蛋似乎也是习惯了小姨对自己的这种区别对待,没有自己吃,把饼干给装起来了。
  狗蛋吹着烫气喝了半碗红糖水,哈出一口白气:“妈,真甜,小姨给的红糖水最甜啦。”
  他也是真傻,完全没发现,自己给区别对待了呢。
  “你说天天追着骚扰你的那几个小伙子叫啥名字?”苏向晚抽空就问。
  苏向红一开始还挺为难的:“姐,就是十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你要说他们成人了吧,他们还没成人,你要说他们是孩子吧,真不是孩子,现在有那身绿皮在身上,那就是无法无天的东西,你甭管这些了,在我这儿先热热乎乎的坐上半天,我给几个孩子下碗面,吃完了你们就回。”
  “为首的,是不是叫方金换?”苏向晚直接开门见山,就问。
  苏向红顿了半天,才说:“方金换这两天还没回来呢,现在整天四处找我的一个叫钱见见,是‘反到底’的副团长,一直追着想和我处朋友。”
  “就仅仅是处朋友那么简单?”苏向晚看妹妹吃着唇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苏向红一把拉开铁皮桌子的破抽屉,在里面摸了半天,摸到两颗卫生糖,估计因为太寒酸,挺不好意思给俩小外甥的,但是,她还是一人给了一颗,就把俩孩子给支出去了。
  支出去之后,苏向红才犹犹豫豫的说:“那帮孩子不是孩子,也不是大人,姐,你明白吧,他们是孩子充大人,心里没有大人的伦理底线,但是,耍的全是大人们的行事,要跟他们处朋友,不是跟一个人处,是跟大家一起处。”
  苏向晚一听,恶心的差点要跳起来,但还是忍着心头的怒火就说:“他们最近有没有来找过你?”
  苏向红摇了摇头:“这是变电所的家属区,我刚搬来,他们还没找到。”
  窗外。
  俩孩子站在电线下面站着,驴蛋从兜里掏了饼干出来,正在给狗蛋分。
  他吃一片,给狗蛋吃一片,俩兄弟看起来倒是挺和气的。
  但是吧,俩人脸上的神色都有点怪怪的。
  苏向晚刚才看苏向红拉开抽屉的时候,里面有半把挂面,再看她要烧水,赶紧就站起来了:“行了,你甭烧了,姐跟你说,你姐夫回来了,现在还有工作,姐现在不缺钱,也不要你接济姐,姐还想你跟姐一起回我们村,成吗。”
  一连串的话,把苏向红都给弄傻了:“我也听人说我大姐夫没死,回来了,看来这是真的啊。”
  “真的,而且他就在城里上班,是个团长,真团级干部。”苏向晚话头一转,又说“好了,向红,姐也要批评批评你,驴蛋和狗蛋俩是一起进来的,你给了老大五片饼干,为啥给老二就一片也不给?”
  “孩子懂啥啊,而且,我心里就只喜欢驴蛋,狗蛋我真心喜欢不来啊姐。”苏向红说。
  苏向晚说:“你要不喜欢,就心里不喜欢,你要缺买饼干的钱,我给你,但一个给啥,另一个一定也要给,你不能再区别对待俩孩子 。”
  “你不也更疼驴蛋一点?”苏向红就糊涂了:“狗蛋那孩子性格又怂,又不爱干净,姐,我是真喜欢不起来。”
  “你直接怪我把他没教好不就得了?”苏向晚反问了一句。
  苏向红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苏向晚于是又说:“以后千万记着,不能区别对待俩孩子,知道吗?”
  苏向红连忙点头呢:“好啦,姐,我会试着喜欢狗蛋的,成吗?”
  苏向晚一看她就是在敷衍,气呼呼的把吱吱一抱,就出来了。
  苏向红一看姐姐生气了,拽着几个孩子就走,连忙又翻出了小包袱来,追了出来。
  一把吱吱搂住,狠狠亲了几口,她又塞了苏向晚一个包裹:“这里面啊,全是小姨这一年多四处给你要来的衣服,把咱吱吱打扮的美美的啊。”
  说着,她挥着手,赶紧就跑了:“姐,我不能在外面露面,不然给那帮孩子看到就麻烦啦,你赶紧回去吧。”
  她泪吧吧的往下掉了,自己不住的抹着,揩着,转身又跑回去了。
  驴蛋望着小姨的背影说:“小姨是真好。”
  狗蛋喝了红糖又吃了饼干,这时候还小嘛,不懂得岐视的意味,也说:“妈,我也觉得我小姨最好了。”
  苏向晚从变电所出来,一路张望着,却是进清水县最大市场,百货商场了。
  “妈,这儿啥东西都是要票的啊,咱进来干啥?”驴蛋特纳闷的说。
  狗蛋自有一套认知:“妈当干部了,肯定是想要个笔记本儿,就像爸爸用的那种一样。她还缺一支钢笔,就像赵干部插在兜里的那支一样。”
  这地儿说是个百货大偻,其实就是个六十年代中,地板灰溜溜,柜台漆面斑驳,货物堆杂的市场而已。
  里面有个百货柜台的柜员,叫钱小芳。
  根据原著中的描述,那个钱小芳,是方高地家原来的保姆,现在的情妇。
  更神奇的是,方金换对自己的亲妈不咋地,动不动就因为宋大花要收拾,要教育他而跟宋大花对打,但对这个小妈可亲得很。
  因为从小,他就是钱小芳带的。
  后来大花发现丈夫和保姆不清不楚,于是把保姆辞退了。
  但后脚,方高地就把钱小芳安排进了百货商店。
  方高地只要把金换带到百货商场,钱小芳就给他送吃送喝送糖,小小年级还给他烟抽,两厢一比较,严肃刻板的宋大花那个亲妈,他反而就不喜欢了,对吧。
  至于那个所谓的钱见见,是这个钱小芳的弟弟,跟方金换那是形影不离的狗腿子。
  本着你不让我妹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原则,苏向晚现在,就准备先让钱见见和这个钱小芳不好过一下了。
  钱小芳眼睛小,但是特别灵活,时不时的就要瞟谁一下。
  苏向晚上前问说:“同志,我买盒火柴。”
  钱小芳笑着呢,从柜台里拿了一小盒火柴出来:“火柴票。”
  苏向晚说:“我没票。”
  钱小芳两只眼睛盯着她看了片刻,快速的伸了两根指头出来,嘴里轻轻的就说了个:“两毛钱。”
  要知道,有火柴票的话,现在一盒火柴才是五分钱,而百货商店的这些售货员,私底下收钱,则卖它两毛钱,到时候她自己找火柴票顶上去,那一毛五,就是她自己白赚的。
  苏向晚直接摸了两块钱出来塞给钱小芳,说:“给我一大盒吧,我家用火柴费得很。”
  钱小芳站了半天,伸了五根指头出来,一大盒要五块钱。
  火柴吧,除了拆开一盒盒零卖的小包装,还有二十盒一个包的大包装,二十盒的话,要凭票,就是一块钱,但这女人涨价涨的是真够厉害的,一大盒她居然要五块钱,只能说,六十年代的售货员,那真是个一本万利的行业,也就难怪钱小芳能穿得起羊呢的裙子。
  苏向晚掏钱的时候,故意露了自己兜里的信封出来,信封里装着的,全是十元大团结。
  她穿的本来就朴素,又背着个孩子,听口音又是农村妇女,再带着那么多钱,标准的人傻钱多。
  嘴里还叹着呢:“哎,好容易他爸发了津贴,咱现在有钱,手里没票就买不到东西啊。”
  津贴,军人才有,有津贴,那就是军属,大肥羊
  钱小芳一听这就是个好宰的,尽量压低声音说:“同志,我这还有最好的调绒布呢,一尺才五块钱,你要想要,我扯给你,只要钱,不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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