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我爸当校草那几年——春风榴火
时间:2019-10-26 08:31:55

  梁庭看了看甜美微笑的陆嫣,又望了望周围那些痴迷的观众。
  毫无疑问,男女老少各个年龄段的路人,都已经被她圈粉了。
  娱乐圈里唱歌好听的人有很多,但是如陆嫣这般一颦一笑都带了观众缘的...却少之又少。
  她仿佛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那段时间,陆嫣成了人民公园的小“网红”,而沈括也是去医院给父亲拿药的时候,经过公园,无意间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在唱一首深情的情歌,嗓音淡淡的,吉他拨弦也格外温柔——
  “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
  沈括从来不喜欢凑热闹,尤其是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但是他被她的声音吸引了,挤进人群中,望见了她。
  她抱着吉他安静地坐着,路灯柔和的灯光笼着她的脸庞,细密卷翘的眼睫毛宛若小刷子般,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她轻轻拨着弦,好乖好温柔的样子。
  “想带你去看晴空万里,想大声告诉你我为你着迷,往事匆匆,你总会被感动,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
  沈括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巨大的波澜掩藏他平静的黑眸之下。
  他从来没有想过余生应是什么样子,深陷泥沼之人,眼前只有家徒四壁的困窘,未来无限渺茫,更没有希望,没有光。
  可那天以后,沈括心里开始有了一束光——
  是她笑起来的样子。
  陆臻转头,看到沈括站在人群中,立刻坐不住了。
  他拍了拍裤子,走到沈括面前,以高大的身形隔断了沈括望向陆嫣的视线。
  沈括无视了他,往左侧挪了一步。
  陆臻仿佛故意找茬似的,也跟着往左边挪了一步,偏不让他看到陆嫣。
  沈括眼角微颤,喃了一个字:“滚。”
  “老子偏不。”
  陆臻大咧咧地挡在他前面,嚣张地说:“想看我们家姑娘,给钱啊。”
  沈括视线落到草地上的吉他盒里,里面零零星星有十多块钱。
  陆臻知道这家伙放学兼职了好几份工作,挣钱跟不要命似的,而且他平日里吃穿用度格外俭省,根本不会胡乱花钱。
  陆臻有意要给他难堪,扬了扬调子,说道:“舍不得花钱就快滚咯,像你这样的家伙,多看我们家姑娘一眼都是腌臜了,臭青蛙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沈括的心被刺了刺,不是因为陆臻侮辱他,而是因为陆臻说的...是实话。
  他配不上这姑娘。
  “陆臻!”陆嫣停下弹奏,带了怒意地斥他:“你乱讲什么呀!”
  “我乱讲,我哪里乱讲,本来就是!”
  “闭嘴!”
  陆嫣望向沈括,抱歉地笑了笑。
  沈括倒是没有犹豫,手伸进了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元的整钞。
  陆臻看着那张钞票,讥讽道:“我们可不找补。”
  “不用补。”
  沈括错开他,甚至毫不客气地撞了他的肩膀一下,撞得他往后一个趔趄,险些绊倒了。
  他没有把钱放进吉他盒里,而是走到陆嫣面前,灵巧的手将钞票规规整整叠好,放进了陆嫣身前的小荷包里,低头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
  说完之后,他冷淡地斜睨了陆臻一眼,转身离开。
  陆嫣手摸了摸荷包,柔润的脸颊微微泛红,点了点头。
  “真给了?”陆臻赶紧跑过来,想要从陆嫣包里摸出那张百元钞票:“他狗.日铁定是拿的假.钞!快给我看看!”
  陆嫣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荷包:“他给我的!”
  “什么给你的!”
  “沈括自己说的,这是给我的钱,让我拿去买米泡筒吃。”
  “就知道吃,这钱够买十车米泡筒了,撑不死你啊!”
  对于二十年前而言,一百块的价值差不多能翻个七八倍,所以陆臻才会这般反应。
  陆嫣望着沈括渐渐消失在夕阳下的颀长身影。
  她印象中的他,阴骘、冷漠、笑里藏刀...
  可是他刚刚把钱放进她的荷包里,让她拿着钱去买米泡筒吃,那深咖色眼眸...
  真是温柔到极致了。
  *
  晚上,沈括从自家院子出来,邻居的寡妇陈月琴正在巷子口晾晒衣物。
  “小括在家呢,吃晚饭了没。”陈月琴殷勤地对他说:“我们家炖了鸡汤,我给你们父子俩盛一碗去?”
  “不用。”沈括冷淡地拒绝。
  陈月琴脸上依旧堆满了笑意:“那屋子里有没有脏衣服,都拿给陈阿姨,陈阿姨帮你洗了。”
  沈括当然知道陈月琴打的什么主意,父亲沈建寻因为在水泥厂长时间无防护劳作而染上了尘肺病,工厂赔付了一大笔抚恤款,用以父亲的后期治疗和调理。
  陈月琴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来源,自然看上了那笔不菲的抚恤金。
  沈括将房间门锁好,转身的时候,冷冷睨了陈月琴一眼:“以后,你不要再来我家了。”
  “哎哟,白天你在学校,晚上有在外面打工,你爸没人照顾可不行啊。”
  陈月琴抖干了一件碎花的罩衫,晾在铁丝上:“我听见你爸难受的呻唤,心里头也难受啊,怎么忍心不闻不问呢,你要是不叫我来,要是你爸在家里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我会请保姆。”
  陈月琴笑意更深:“花那冤枉钱做什么,我在的时候就搭把手呗,你爸也有个人说说话。”
  沈括也不知道陈月琴给沈建寻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真的以为这女人是真心真意地要和他过日子。
  但是沈括看得明白,这女人没安好心,她这样的市井无赖,越是和她好好说话,她越是蹬鼻子上脸,这样的人,沈括见得多了。
  “你真想嫁给我爸?”
  “哎哟,你说这话...”陈月琴含羞带臊地说:“也就是相互搭个伴,说什么嫁不嫁的呢多难为情。”
  沈括冷冷地笑了,眼底泛着森然的寒意:“听说,你还有个女儿。”
  感受到沈括的不善,陈月琴忽然有些紧张:“你、你想干什么。”
  沈括慢慢走近,以只有她听得见的嗓音,沉声说:“我也真的很想...多个妹妹。”
  他舌尖故意捻重了“妹妹”两个字,脸上轻浮的神情让陈月琴全身一紧,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出来。
  这小子阴邪得很,可不是善茬啊!
  ……
 
 
第15章 
  沈括收拾了陈月琴,踩着冷清的月光,转过了几道曲折狭窄的街巷,来到一家陈破的门铺前。
  铺子门的锁是虚扣着,他推门而入,寂静的夜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
  天花板上亮着冷色的白帜灯泡,光线昏暗,明明昧昧。狭窄的房间里堆满了五花八门的各种碟子,几个麻布口袋捆束着,胡乱堆在角落。
  沈括走进来便碰倒了面前的一沓光碟,弄出一阵“哗啦啦”的动静。
  穿黑背心的男孩正躬身整理麻布口袋,听到动静,回头望见沈括,惊喜地说:“沈哥,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沈括掩了掩鼻子,忍住想要打喷嚏的欲望。
  “嘿,我这儿刚进了货,你随便坐。”
  男孩名叫钟恺,与沈括年龄相仿,早年间因为家境原因退了学,现在捣鼓着各式各样的小生意,天桥下的摆摊小贩里经常能见到他的身影,总想拉沈括跟他一起下海搞事情。
  “沈哥,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儿来坐坐了?”
  因为是发小,沈括也不跟他拐弯抹角,说道:“我想跟你一起做生意,挣点钱。”
  钟恺挑挑眉,好奇地问:“你不是和吴强他们搞了个歌舞厅么,怎么,歌舞厅不赚钱?”
  “不是,很赚钱。”沈括眼色冷了冷:“但是我准备退股,退股之后,和你一起做点生意。”
  “为什么?”
  放着挣钱的买卖不做,很不像他的作风。
  “他们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沈括沉声道:“我会找到证据,让他们付出代价。”
  钟恺对于娱乐街火灾的事情也有所耳闻,那个吴强平日里就是个地痞流氓,多半那场火跟他有关。
  作为发小的钟恺,当然支持沈括退股,远离这些地痞流氓。
  “不过沈哥,做生意是很辛苦的嘞,早出晚归,你要上学,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沈括拎了椅子坐过来,点了根烟,漫不经心道:“这学期结束,退了。”
  “啥啥啥?!退学?”
  钟恺看着沈括沉默的神情,心里忽然有些没底,以前他总想让沈括退学和他一起干,沈括一直没松口。
  沈括不像钟恺,钟恺是自己念不进去书,所以辍学做生意。
  沈括不仅喜欢念书,而且脑子够用,成绩好,即便课余时间被工作耽搁,他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拔尖。
  现在他忽然说不念了,倒是让钟恺心里有些慌。
  “是不是叔叔病情又恶化了,要有啥困难,你跟兄弟开口!”
  沈括沉吟了片刻,只说了几个字:“想挣点钱。”
  “你不是一直在挣钱吗。”钟恺打破砂锅问到底:“再说,叔叔的病有抚恤金养着,你完全没必要辍学啊。”
  “太慢了,不够。”沈括敛这眸子,摇了摇头:“老子太穷了。”
  穷得真的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冒犯。
  配不上。
  钟恺认识沈括得有十年了,即便家里条件不太好,他也一直都很自信,因为他足够努力,想要的一切都能靠双手挣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沈括的眸子里看到这种浅淡的迷茫和自卑。
  沈括会迷茫,只有一个原因。
  钟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不成,看上谁家姑娘了?”
  沈括随手捡起一张光碟,是张国荣和梁朝伟的电影《春光乍泄》。
  他眸子敛着,长睫毛微颤,没有回应。
  *
  下午,陆嫣去娱乐街找沈括,想把她哥撺掇沈括给她的那一百块钱还回去。
  沈括工作很辛苦,一百块于他而言不是小数目。
  那间被烧的地下舞厅还没有修缮,楼梯通道外墙上依旧能见漆黑的残灰,这样一场大火竟没有人员伤亡,陆嫣真是好庆幸。
  虽然陆臻搭台子和沈括唱对台这事情,的确是做得不厚道。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场大火,跟对面这间歌舞厅肯定脱不了干系。
  警方也过来调查过这间歌舞厅的几个合伙人,譬如最大的股东吴强和赵甚他们,但是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
  纵火者明知道在地下室着火,疏散人员多有不便,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酿成大面积死伤,却毫不在意,其心可见有多恶毒。
  一定要将罪魁祸首揪出来,接受法律的制裁。
  陆嫣心里这样想着,忽然看到沈括那颀长的背影进了对面的歌舞厅,她没来得及叫住他,他便消失了。
  陆嫣无奈,也只能跟着他走进歌舞厅。
  陆臻那间歌舞厅属于玩票性质,但这间歌舞厅却是正经开门做生意,因此各方面的设备也都更高级,场地很大,装饰也较为奢华。
  因为那场大火,这间歌舞厅的生意变得很好,圆弧形的场地里有不少年轻男女在跳舞,正中间的高台上有乐队演出。
  她听齐玉嬛说起过,这间歌舞厅也有沈括的股份,所以他会经常来这里,不足为奇。
  正中间的圆弧卡座里,有几个男人正在喝酒,陆嫣一眼就认出来,他们是歌舞厅的几个股东老板,其中脸上有疤的那个名叫吴强,他身边坐的就是赵甚,听说都不是什么好人。
  吴强见沈括过来,冲他扬了扬手:“小沈,来这边坐。”
  沈括走过去,吴强身边穿亮片短裙的女人立刻给沈括让了座,同时还给他倒了满满一杯啤酒,端到他面前。
  吴强嚷嚷着说:“迟到了要罚酒的啊!”
  沈括脸上浮起一丝虚伪的笑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我就喜欢跟小沈你这种痛快人打交道!来,小妮,再给他倒一杯。”
  那个穿亮片裙的卷发女人又给沈括倒了好几杯酒,他也没拒绝,有一杯便喝一杯。
  周围男人纷纷抚掌叫好。
  他们喜欢灌沈括酒,一则是看他还是学生模样,逗弄逗弄他,二则人喝了酒,说话也会变得无所顾忌。
  陆嫣看沈括和他们这么玩得开,估计抓纵火凶手的事情,也不能指望他了。
  其实陆嫣也能理解,毕竟这个歌舞厅还有他的股份,人都是这样,趋利避害。
  就在陆嫣感到无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沈括说了一句:“王哥,对面歌舞厅的事,干得挺漂亮。”
  她的脚步蓦然顿住。
  不可置信,沈括居然...会这样说。
  王强眼底透出几分防备之意,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沈括拎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底:“王哥,没必要瞒着我,陆臻那小子是冲我来的,抢了咱们开业的头彩,我也恨他。”
  王强睨着沈括,见他的确是有些微醺的醉意,稍稍放下心来,只说道:“陆臻那小子是自作自受,仗着自己老爹有点钱,敢跟咱们对着干,没把他烧死在里面,算他运气。”
  听到此处,陆嫣的手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生走到她面前,问她要喝点什么。
  陆嫣戴上了卫衣的帽子,将衣领往上拉了拉,然后漫不经心溜达到他们旁边的单座,点了一杯鸡尾酒。
  沈括给赵甚倒了一杯酒,笑着问:“赵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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