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有四个孝顺儿子——易楠苏伊
时间:2019-10-27 08:38:27

  陆家嫡长子止步于童生,连秀才也没中。陆夫人担心陆文放嫉恨她,将来不肯帮扶长兄,才出此下策。
  估计陆老爷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才默许这门婚事。
  陆文放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来,“真是讽刺。真当我是软柿子么。”
  小四本能觉得他想干傻事,“陆兄,你?”
  陈继昌安慰道,“左右你已经是举子。不需要太委屈自己。”
  陆文放眼底露出一丝阴狠,却又很快消失不见,脸上灿然一笑,“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陆文放上了马车,冲他们挥手,告辞离开。
  通过会试的举子们需要经过礼部侍郎培训,确保不会殿前失仪才能参加殿试。
  一个月后,殿试正式开始。
  小四在大哥的陪同下走到礼部门口。
  有不少考生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小四跟大哥打了声招呼,脚步轻快走了过去。
  不多时,自东面来了两队锦衣卫,个个器宇轩昂身姿挺拔,头戴黑色折檐毡帽,缀铜冒顶,饰有孔雀翎一对,身穿窄袖云肩通袖膝襕袍,外罩青布对襟长身甲,用金纽扣纽系、两侧及后身开锯,底部饰彩色排穗,通身缀金属丁,脚蹬官靴,手持秀春刀,气势斐然。
  很快礼部官员出来,核对名单后,依次列队入宫。
  老大跟到宫门口,看着考们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宫殿当中。
  大殿内,锦衣卫立在考生两侧,礼部官员立在丹墀外,垂眸静立等候圣上銮驾。
  没一会儿,有太监尖着嗓子高声唱道:“陛下升殿!”
  考生们跟着礼部官员跪地,三跪九叩,动作整齐划一。
  圣上轻缓的声音由远及近,清脆声音在上方传来,“平身,赐题。”
  虽然许多人都好奇皇上长相,但没一个人敢抬头看的。
  小四对皇上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态。
  四年前,要不是皇上选秀女,他也不会失去心爱之人。
  心中也曾想过权利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利器。只要有了它,什么东西不用争,就有人送到你手里。
  可他知道自己争不过皇上,也只能认命。
  成亲后,他渐渐忘记那些过往,只想着早日功成名就,让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会受人威胁。
  他敛了心思,长舒一口气,开始答题。
  殿试只有一场,只考策问,时间为一个时辰。
  按照月国之前科考惯例,策文不限长短,一般在2000字左右,起收及中间的书写均有一定格式及字数限制,特别强调书写,必须用正体,即所谓“院体”、“馆阁体”,字要方正、光园、乌黑、体大。
  小四在练字一道上,下过苦功,但能进入殿试者都是佼佼者,习字时间可能比他还要多,从这点来看,他的优势并不明显。
  考生们专心答题,大内侍卫整齐划一立在四周,考场鸦雀无声。
  不多时,有脚步慢慢走来,由远即近,大部分人都在专心答题,小四先是在草纸上大致写一遍,检查三次,确保意思对了,方誊抄在答题纸上。
  他誊抄之时,没注意到有人在他前面走过。在他试卷上停留几秒,才继续往前面走去。
  等他誊抄完毕,准备松松筋骨,这才注意到那个身穿黄衣的男子正站在他前面那排,正侧着脸看考生答题。
  不等小四多看几眼,一名太监急匆匆跑进来,跪下行礼后,小声跟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脸色大变,转身看了眼考场。小四吓得立即低下头去。
  皇上轻叹口气,从侧殿走出。
  走出大殿,皇上才焦急问道,“好好的,皇后怎么会晕倒呢?夏荷那丫头到底是怎么照顾的?”
  太监一脸愤慨,“可不是嘛。亏得皇后平时那么疼她。竟然不尽心伺候。不过她倒是有几分脑子,很快就传了太医。这会子正在仁明殿帮皇后诊脉呢。”
  皇上上了龙辇,没多会儿,就到了仁明殿。
  唱名后,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就连刚刚还在把脉的太医都停止动作,跪倒就拜。
  张宝珠已然醒来,正要撑着身子下床行礼,皇上先一步坐到她身后扶住她,声音温柔,“既然病着,就好好歇着。不必下来行礼。”
  张宝珠声音有些低弱,“谢谢皇上。”
  美人憔悴就像被霜打过的海棠,从内到外透着娇弱,皇上对美人一向怜惜,看向太医,“胡太医,皇后所患何病?”
  胡太医拱手行礼,“皇上,老臣刚才还未诊完。”
  皇上蹙眉,冷声道,“还不快诊?!”
  胡太医膝行到床塌,拿着帕子,诊了一刻钟,老脸绽成一朵花,“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啊。”
  皇上和张宝珠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胡太医,“当真?”
  “千真万确!”
  皇上站起来,龙心大悦,大手一挥,“好,好,朕重重有赏!”
  宫人们个个面露喜色,纷纷磕头谢恩。
  张宝珠摸着自己的肚子,幸福,满足,各种甜腻的滋味袭入她心间。
  夏荷大着胆子上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怪不得今早奴婢听到院子里有喜鹊叫呢。原来娘娘有喜了。”
  许是有了喜事,皇上对她和颜悦色起来,“以后你要好好伺候皇后。若是动了歪心思,提头来见。”
  夏荷抖了抖身子,跪伏在地,“是”。
  张宝珠笑道,“皇上,夏荷伺候很周到。”
  皇上握住她的手,没有跟一个丫鬟计较,神情略微有些激动,“三年了,朕终于有孩儿了。这下子太后再也不用担心朕的江山无人得继,朕也不用委屈纳那王家女进宫了。”
  张宝珠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下。
  其他宫人听到这话,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神色僵硬,纷纷低下了头。
  张宝珠想到一直为难自己的太后,眸间也有一丝忧虑,却又很快回神,主动岔开话题,“皇上,今日是殿试,你已经在这边逗留许久了,该回去了。”
  皇上拍拍她的手,捏捏她的脸,点头,“是要回去了。要不然那些御史又危言耸听。”
  张宝珠送他出来,装作不经意问了一句,“皇上,今天参加殿试的举子可有臣妾的同乡?”
  皇上背着手,浅浅一笑,“皇后稍安,待朕一问遍知。”
  行至殿外,张宝珠及宫人跪送皇上离开。
  太阳朗朗升起,考生们的亲眷或仆从们在宫外等得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待太阳升高,接近巳时,人群攒动起来。看时辰,考生们应该快要出来了。
  不多时,一支整齐队伍自那威严肃穆的宫殿而出,头戴儒巾,身着青衣,正是今天参考的举子们。
  很快这支队伍出了宫。
  老大迎上来,关切地问,“累不累?饿不饿?”
  小四摇头,抿着唇,“不累。”
  两人正互相关切着,有个考生上前拍了下小四肩膀,“顾贤弟,我们一行人打算去飞云楼聚一聚,不知你可赏脸?”
  小四有些犹豫。
  老大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忙道,“去吧。左右已经考完试,别喝醉就行。”
  小四想了想,这些都是自己的同年,官场上最讲究关系,怎么也得打好,便道,“那行,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大看着他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转身往另一条道上走了。
  小四原以为此次聚会目的是为了打好关系,跟同年们畅谈学问,顺便喝酒吃菜填饱肚子,怎么也没想到席间有个出身不一般的官宦子弟叫王崇哲,让下人去京中最有名的青楼怡红院招了一群姑娘过来。
  其中两个姑娘尤为出色,一左一右坐在王崇哲身边,温柔小意地伺候着。
  一个妩媚动人,一眸一笑间勾魂夺人;另一个清丽绝伦,身着月纱白衣,仿佛天宫飞下来的翩翩仙子。
  不少举子看得眼睛都直了,涨红着脸,舔着嘴唇,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小四极为善饮。不像其他书生不胜酒力,美色当前,行为失态。他眉目清明,手支下巴,吃着菜垫肚子。
  王崇哲瞧着他们一个个露出丑态,心满意足起来。等视线落到顾四郎身上,他眼睛微眯,冲着那位姿色艳丽的红衣名妓使了个眼色。
  对方脸上露出媚笑,身体像没了骨头似地跌坐在小四怀里,手勾着他的脖子,脸贴着脸。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那么地猝不及防,小四快速起身,一把将人甩开。
  他可是牢牢记得,母亲说过,这些女子跟过许多男人,很不干净,轻意沾染不得。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得病,小四登时吓得脸色惨白,冲着王崇哲拱手道,“王兄见谅,我去更衣。”
  说完不等王崇哲回答,脚底抹油般蹬蹬蹬下了楼。
  王崇哲一怔,冲着另一姑娘挥手,白衣姑娘起身下楼。
  飞奔下楼的小四问了小二,很快摸到后院,他倒是没去茅房,而是从井里提了一盆水,将自己被对方摸过的地方都洗了一遍。
  由于他动作有些急,袖子和前襟沾了不少水。
  就在他如释重负时,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嘲讽声,“公子这是嫌我们脏么?”
  小四神色一顿,却又没有立即转身,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方才转过头,冲着来人施了一礼,“姑娘误会了。在下早已娶妻。不想她误会,只能做一翻整理,倒叫姑娘笑话了。”
  白衣姑娘似是信了,上前两步行了一礼,声音柔软婉转如黄鹂吟唱,“奴家苏惜惜,公子唤我惜惜即可。”
  小四略带矜持点了下头,离得近了,瞧着她容颜齐整,竟与陆兄有几分相似,他微微一怔,拧眉深思,却很快收敛从容道,“惜惜姑娘有礼了。”
  苏惜惜翘起嘴角,念了句岁月静好的诗。
  偏偏小四最不善诗词,也无心与她唱和,随口夸道,“惜惜姑娘才华过人,某钦佩不已。”随后,他摇头晃脑念了《国风·卫风·淇奥》的头一句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他眼角的余光却寸步不离地落在她脸上。
  果然她完美姣好的脸上露出一丝裂痕,很快又佯装无事,“公子自比君子,叫奴家如何敢伺候公子?”
  小四眼睛微眯,装作不经意问道,“不知姑娘祖籍何处?”
  苏惜惜面容顿住,却又露出嘲讽一笑,“公子为何如此问?”
  小四施了一礼,“姑娘容貌与我一位至交好友有几分相似。我这位好友有个妹妹,幼年失散,每每想到便伤心至极。”
  苏惜惜咬着下唇,一滴眼泪悬在那弯曲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几经挣扎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挂在腮边。她却顾不上擦,侧过头去,“这又是何苦?”
  小四摇头装作不知她的异样,自顾自道,“每个人心中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与你是自由,与他是牵挂。”
  “你能告诉我你祖籍何处吗?”小四又问了一遍,眼睛却不闪不避直直看着她。
  苏惜惜擦完眼泪,眼眶自眼尾晕红,像娇弱的桃花,脆弱娇美,“我祖籍河间府,出自西风县一户姓陆人家。”
  她走失那年已六岁,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的姓名和祖籍何地。上元灯节,与哥哥走散,便被人卖到京城,到了这地方,吵着闹着要回家,被打几次,她学乖了,不再闹。
  长大一些懂得这世界的残酷,知晓自己已经不能回头。家人不会再认自己。她认了命。却不想竟有人认出她来。
  小四一颗心直往下沉,满脸苦笑,竟真的是陆文放的胞妹。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思辗转间,苏惜惜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别让他知晓我的存在。他既跟举人是好友,必定也是读书人,有我这么一个身份低贱的妹妹,只恐让人耻笑。”
  这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倒叫小四自愧不如。心里也暗暗猜想,以陆兄的性子,定然会救她脱离苦海。
  小四沉吟片刻,拱了拱手,“既然是陆兄胞妹,我又怎可坐视不管。不知姑娘赎身银子几何?”
  苏惜惜神情错愕,心里涌起一丝甜意,这么些年原来还有人惦记着她,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要在这泥沼中挣扎,再也挣脱不得,她咬着唇,觉得此事太过悬乎,缓了缓神,哀叹道,“我此等身份如何归家?公子还是装作不知吧?”
  小四见她如此通透,不好瞒着她,想了想方道,“归家想必不可能了。但陆兄可以在外给姑娘置一间院子。也好全了这一世的兄妹之情。”
  苏惜惜有些心动,想了想老实答道,“前儿我有个姐妹赎身银子是三千两。”
  三千两不是小数目,小四记在心里,冲姑娘缓缓一笑,“银子确实不少,我先写信回去,过些日子再去怡红院找姑娘。麻烦姑娘与王公子说一声,我先行离去。”
  苏惜惜轻轻点头,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是眨眼间对方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小四不好擅自作主,到了住处,连夜写了封信。第二天天蒙蒙亮,马不停蹄跑到驿站寄了急件。
  这类急件收费不菲,河间府又路途遥远,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但他在京城只能逗留月余,实在不能久待。
  寄完信,他回了住处。
  没几日,又有同年找上门来,说是王公子请客。
  小四对王崇哲一丝好感也无,而且他注定不是太后党的人,只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肯出席。
  同年见他不愿,独自离开了。
  小四很快察觉到,三大党派的人都在拉拢他们这些新科进士。
  甚至有人传言,若是有靠山,名次也能靠前。小四也不知是真是假,对上门来找的同年,他通通拒绝,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他无意找靠山,宴会也不再过来请他了。
  时间一眨眼到了殿试公布时间。
  老大比小四还着急,早早就做好了饭菜,见小四细嚼慢咽,一个劲儿催促他,“快些吧。若真能得中一甲,可是光宗耀祖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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