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一门很玄妙的学科,了解越多,越让人沉迷。
傅遇之浅笑点头,说起来他家里老爷子和爸爸会收集古玩这些还与温家温老爷子和温叔叔有关,不过现在不适宜说这些。想到这他略过这点,和温年年说了几件家里的物件。
温年年听得激动,以前在家里,她就经常抱着书或者待在书房的小宝库里欣赏文物,现在得知傅家也有,恨不能饭也不吃直接回去。
傅遇之不赞同皱眉:“温爷爷之前还说你经常忘记吃饭,先把饭吃了,休息一会再回去。”
温年年蔫蔫点头,小脑袋仍然时不时转过去看墙上的字画。
等服务员将饭菜端了上来,傅遇之看温年年还在欣赏山水画,微微叹了口气,盛了一碗汤放到她前面:“先喝一碗汤。”
温年年回首,绽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谢谢遇之哥。”
曲奇瞪大眼,他遇哥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不仅温声哄小姑娘,还给她盛汤?
转头看白修尧和曲辰,他们也是一脸吃惊。
可不是,行事从来都是张扬肆意的傅老大遇哥,什么时候对小姑娘这么好过?
之前听他提起温年年时语气就有点不对,昨天聚会听到他主动打电话询问人小姑娘睡觉了没,吃饭了没,让人更吃惊。再来是今天,去鬼屋的时候还和小姑娘说他害怕?
曲奇越想越不对劲,难怪都说女生是麻烦,可不是嘛,看他遇哥遇到温年年就怪怪的。
比起曲奇,白修尧更为冷静理智。他擦了擦镜片上的水雾,尽力掩去心里的惊讶。几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确实第一次见到傅遇之对待女孩子这么温柔。也许,往后还会更甚?
傅遇之看到他们的神情,手指一顿,耳尖开始发热,他瞪了他们一眼,又换了筷子给温年年夹了一块肉。
温年年嘴里有食物,不方便说话,只能眉眼弯了弯,白皙的小脸笑意明显,柔和的光线洒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的五官,清澈的眼瞳里眼波流转,仿佛盛着漫天星子,璀璨耀眼。
明明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浅浅笑着,傅遇之却觉得心尖有些麻麻的,突然有些不敢直视她漂亮的双眼,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遇哥你怎么不吃饭啊?”曲奇大喇喇道,他已经把刚才的困扰抛到脑后,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于是决定愉快吃饭,只是吃到一半看到他遇哥傻傻发呆急忙提醒。
微妙的气氛被打破,傅遇之转过头,心里莫名有股说不清的失落感,忍不住瞪了下始作俑者。
曲奇毫无察觉,嘿嘿一笑:“这道肉做的还不错,遇哥你快吃,肯定会感激我提醒你别错过的。”
傅遇之凉凉一笑,一字一顿道:“嗯,我谢谢你。”
白修尧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瞅着曲奇。
“老白你干嘛?难道突然觉得我今天长得太帅了?”曲奇一转头就看到了,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话说起来,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你看刚才鬼屋里的鬼都来堵我,说不准他们都是颜控,看我长得太好看所以才这么都来找我。”
众人:“……”
难道不是因为你表现得最害怕叫得最大声最频繁?
身为曲奇的堂弟,曲辰看看他的脸,再看看傅遇之和温年年,心想如果工作人员真是颜控,那也该是找他们啊……
曲奇还想再发表意见,傅遇之淡淡扫了他一眼,立即收声乖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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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撤下后,几人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坐着品尝私房菜馆特质的茶汤。
茶汤放在瓷白的小碗里,色泽清亮通透,带着淡淡的清香,看起来十分漂亮。
温年年喝了一小口,眼睛一亮。入口清爽微甘,十分适合这个季节饮用。
傅遇之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他一出门,曲奇就跟被放飞了一样,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年年,你真的和我傅哥刚认识吗?”
“对啊。”温年年认真算了算,加起来还不到五天。想到这她微微一怔,是不到五天,可是她和傅遇之相处起来似乎没有生疏感,反倒有些亲切自在。
曲奇羡慕极了:“我遇哥对你真好。”
温年年眼里含着笑意点头:“遇之哥很好的。”
曲奇:“……”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女孩子。
想当初,许明珠缠了傅遇之这么久,哪一次不是被气得牙痒痒的。校内的女孩子更不用说,明显有不少人因为传闻对傅遇之心生畏惧。
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听遇哥说温年年要转学到一中读,或许可以先给她打一个预防针,提前说说遇哥的事?
曲奇小心翼翼地看了下门口,压低嗓音:“年年,你要转到一中了对不对?”
温年年点头,好奇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一中……”曲奇纠结了一会儿,拍了下桌子,“算了,我就和你直说了啊。你到了学校,可能会听到一些传闻,例如他们说我们都是坏学生校霸什么之类的。其实你要知道,我们是纨绔没错,但是我们纨绔也是分圈子的,遇哥带的兄弟们都挺好的,没做什么坏事。”
温年年眨眼,认真听他说话。
白修尧眼光闪了下,没有制止曲奇。
“说起来这些都怪邹成庆他们,要不是那群混账乱甩锅,传闻也不会越来越吓人。”曲奇越说越生气,“那群王八羔子,还下次让我看到肯定好好收拾他们。你说是吧年年?”
温年年一头雾水:“??”他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她有些懵圈。
“噢,我跑题了啊。”曲奇猛然发觉自己离题,拍了自己一巴掌,“这个先不说。我现在想和你说的重点是,遇之哥他人挺好的,你去了一中要是听到什么传闻,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曲奇越说越担心,毕竟他第一次见遇之哥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万一温年年听了传闻被吓到了怎么办?所以还不如先打个预防针,事先提醒一下。
曲奇想了想,把之前自己给堂弟讲的那套搬了出来:“还有啊,他们说我们是一中的害群之马,说傅哥是纨绔二代的领头羊,说他总是熬最晚的夜,喝最烈的酒,玩最猛的游戏,泡最美的妹。”
他一急起来用词也不是那么讲究了:“神他妈最晚的夜,最烈的酒,最猛的游戏,我还脱缰的野马驰骋的野狗呢!”
第12章 冲突
曲奇说着自己都替他遇哥委屈。
事情也的确如此,传闻里有大半的事都是邹成庆他们犯下的,他们那伙人坏多了,也没个底线什么都敢沾惹。
按理说小时候都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也是跟着喊遇哥,每天在遇哥的带领下浪着,长大后感情理应很好才是。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邹成庆那几个人心野了许多,站染上不该沾惹的被遇哥狠狠揍了一顿,之后就分道扬镳了。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双方关系很不友好。
遇哥也制止过,甚至找上对方家长,当时人家家长怎么说呢?对方当时正在和傅叔叔争一个上位机会失败,非但不领情,还到傅叔叔面前暗讽让他别只忙于公事忘了管教好自己的儿子。
此后遇哥也就懒得搭理邹成庆一伙人,只是私下对曲奇白修尧等人要求更严肃,再三声明让他们不该沾的就别伸手,否则他就打断他们的腿。
曲奇想到这些,再想到传闻,就觉得更可笑了。他承认,熬夜玩游戏是有,但是都在界限之内也不过分,至于喝酒,呵,他遇哥那酒量,还喝声明最烈的酒?最后一点泡妞更是可笑,传闻说他遇哥阅尽各色美女,就跟浪子渣男一样。可实际上呢,他遇哥到现在都还是个感情新手,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的那种!
不过这些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温年年是应该知道的。毕竟她现在住在遇哥家,遇哥对她也挺好的,看着真当妹妹一样。
曲奇捋了捋思绪,决定从喝酒这点开始澄清:“我们来说说最烈的酒啊,传闻里我遇哥无酒不欢千杯不醉。可是你猜猜实际情况是怎么回事?”
温年年十分配合猜测:“实际上他不怎么喝酒?”这几天住在傅家,她从没有见过傅遇之喝酒,就连他昨天去参加朋友聚会,回来后身上也没有酒味,依旧是十分清爽独特的气息。
听她这么一说,曲奇一乐:“可不是嘛,我和你说,我遇哥确实不怎么喝酒……”
他还没说完,衣服被他堂弟曲辰拽了拽:“哥。”你可千万别说了,看看门口,傅老大!遇哥!就站在那盯着你呢!
曲奇说得起劲,拽回衣摆刚准备继续说,旁边的白修尧拳头虚握捂嘴轻咳了两声。
“你们怎么突然奇奇怪怪的?”曲奇不解问。
曲辰冲着自家兄弟情,壮着胆子冲他挤眉弄眼。
曲奇:“咋啦,睫毛进眼睛里了?吹啊!”
曲辰再偷偷瞥一眼傅遇之:“……”算了,哥你保重,这份兄弟情我今天不要了。
“这就对了,别打岔啊。”曲奇满意转了个方向,眼角余光扫过门口,对上傅遇之玩味的表情时,他的腿都软了,“遇哥!你啥时候来的?怎么就站在那不进来坐呢?”
傅遇之斜倚着墙壁,单手插兜,似笑非笑道:“这不是怕打断了你的演讲麽?”
“这哪跟哪?”曲奇咽了咽口水,求生欲瞬间爆棚,“我刚准备和年年说你是怎么英勇神武从恶人手中救下我可怜的小堂弟的呢。对吧,年年,弟,老白?”
曲·可怜的小堂弟·辰咬咬牙:“对。”
袖手旁观白修尧微微一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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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温年年笑着帮他解围,弯弯眉眼里染着笑意,旋即又黯淡下来。
他们的相处方式十分有趣,不是亲兄弟可是关系却十分密切,令人羡慕。不像他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女,温家她这一辈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在附近。
不过,她现在住在傅家,傅遇之有时候的举动令她觉得十分暖心。比如他在大太阳下回给自己遮挡火辣的阳光,出去玩会给她带东西回来,半夜怕她饿肚子把巧克力偷偷塞给她却顾不上他自己也饿着……这些举动,虽然细微却很珍贵,可以发觉到他张扬外表下柔软的内心。
大概像一个口是心非,嘴硬心软的兄长。
想到这,温年年眼里的黯淡消散,眼睛弯成小月牙,冲着傅遇之甜甜一笑。
傅遇之刚坐回座位,收到微笑时心尖颤了下,耳根子被火燎到一般发烫,白玉的耳尖迅速泛红。他努力板着脸,心里却不由自主发起弹幕:操了,怎么笑得怎么甜?
让他想和她解释他酒量的事,却开不了口,只能伪装成一本正经坐着,训了曲奇几句:“你别和年年说那些混话。”以前无所谓,现在年年在旁边,有些不该说的得注意,像那些。毕竟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
曲奇缩了缩脑袋也没甘博,刚刚他的话确实有些糙了,是不怎么礼貌,以后得注意了。
几人又坐了一会出门,刚到楼下,一道轻挑的嗓音响起:“啧,这不是咱们的傅老大吗?怎么今天没去你家的酒楼,反倒来了这间小破菜馆呢?”
温年年转头看,不远处站着一伙人,其中领头是一个黄发男生,他五官挺清秀的,只是眉宇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暴戾气息。
看见温年年,黄发男生吹了个口哨:“瞧,我们傅老大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小美女?怎么不给我们介绍?”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人跟着不怀好意笑了起来。
傅遇之脸一沉,上前一步将温年年掩在身后,声音沉且冷:“邹成庆,你说话注意点。”
曲奇是个暴脾气,刚在包厢里对邹成庆就是一肚子火,现在见他还主动来招惹,忍不住撸起袖子:“邹成庆你个王八羔子,你他妈还敢出现在小爷面前?”
白修尧微微侧身护在温年年右边。
在场都是年轻人,肆意张扬,双方一碰面没几句话登时剑拔弩张。
傅遇之只有三个男生,但是气场却异常强大,邹成庆身边的好几个男生对上他的眼神,还没出手就有了惧意,忍不住从旁边顺手抄过花瓶,拔掉里面的花,倒放着握在手里。
形式一触即发,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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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处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姓孟,有些发福,脸上看着十分和气,即使没有笑,也自带了三分笑意。他板着一张脸,内心却说不上生气愤怒,反倒是有些新奇。开这间小菜馆是他的兴趣爱好,基本没什么人来闹,刚听新来的服务员来说,他还有些惊讶,索性在后面也没事,干脆来看看。
“是你们说要在我这小饭馆里打架的?”中年男子孟叔沉声道,视线扫过邹成庆一伙人,然后在傅遇之身上僵住,“遇之,你今天怎么会过来的,也没提前和孟叔说一声?吃过了吗?没吃的话我去煮一桌。”
“孟叔我们吃过了。”傅遇之温声道,“他们我也认识,您要是放心话的就交给我处理吧。”
孟叔十分干脆:“吃过就行。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那这里交给你,我去继续午睡了。”说完直接走人。
傅遇之看向邹成庆几人冷冷道:“说吧,你想怎么处理?”
听傅遇之语气淡淡说要处理他们,邹成庆几个人背后一凉,在最后面拿着小花瓶的那个男生忍不住手一松,花瓶“啪”一声径直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众人投去目光。
男生顿时面红耳赤,梗着脖子吼:“看什么看,不就一个普通的花瓶吗?我给这小破饭馆买上一百个都行。”
傅遇之看着那碎片,眼睛微地眯起。孟叔好古玩字画,店里不少都是真品……
温年年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看到花瓶碎片心疼地上前,再三查看后忍不住同情地看了一样男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错,这个花瓶很像她不久前在书上看过的一件文物。
孟叔没走远,听到声响走了回来,见到花瓶碎片时十分干脆:“刚刚我听到有人说要赔钱?那行,也不贵,凑个整十六万就好。”
一群纨绔身上也不是拿不出十六万,就是被傅遇之他们看到了,面子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