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挑明了,她也懒得再装,冷傲地斜视古初晴,嗤笑一声,状是语重心长道:“初晴,你知道纪弘修是谁吗?他家是什么条件吗?咱们撇开莫柔不提,就你……”
说到这里,汤梦语视线挑剔地把古初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讽笑道:“不是我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做为室友,我提醒你一句,纪家的门,就你这身份一辈子都肖想不起。”
古初晴气笑了,人家纪老爷子都没敢说这话,她汤梦语凭什么说这话的。
似想明白了什么,古初睛抬眸,戏谑地盯着汤梦语。
啧啧,她说呢,为什么她和纪弘修在一起,汤梦语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反应却这么大,本以为她是在为朋友打抱不平,结果……
古初晴脚步往前一倾,跨到汤梦语跟前。
她低着嗓子,意味深长笑道:“我肖想不起,你就肖想得起了。啧啧啧……汤梦语,你的妒忌真让人恶心,你要敢不管不顾,跑去跟纪弘修表达心意,我说不定还会高看你一眼,可现在……利用小姐妹的什么的,真让人看不起。”
第131章
古初晴嘴角含讽刺。汤梦语针对她,看似在为朋友抱不平, 实则, 却是在掩饰自己的妒忌。
纪弘修长得帅气, 家世又属一等一, 诚如他所说,就他那模样哪会没几个追求的女人。这汤梦语定也对纪弘修有好感,许是认为两家差距太大,没有发展的可能, 或是因为那莫柔,才把所有好感都压在心底。
然而, 在得自己和纪弘修认识, 且还有点那啥苗头后, 她心里不平衡,绷不住跳了出来,甚至还搬出一个与纪弘修有些纠葛的莫柔。
少年爱慕,不管男生或是女生对某个出众的人心升喜爱,都是很正常的事,古初晴其实并在意这些。但你默默喜欢就行, 跳出来给别人添堵什么的, 就让人不喜了。
她也有追求者, 在她没开出条件说要招婿入赘以前, 追求她的学长也不少。可那些学长,在被她明确拒绝后或是知道没有可能发展下时,便消声匿迹, 从不出来打扰她……
哪有一个向汤梦语这样给人添堵的,难道,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你……”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被古初晴当面撕开,汤梦语恼羞成怒:“休要胡说八道。”
古初晴笑得意味深长:“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比谁都清楚。你喜欢纪弘修的事,那个被你叫来富津的莫柔知不知道?你说,如果她知道了……”
汤梦语冷哼了一声,掩饰心虚,绷着脸:“你别得意,就纪弘修那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和你在一起,也就是和你玩玩。纪家的门,你永远进不去。”
“我进不去,你就进得去。”古初晴轻笑,随即神情一凛,警告道:“我不管你抱着什么心思,你最好让那个来富津的莫柔安安份份别惹我,她如果敢使坏,到时候我不管你掺没掺与,连你一起收拾。”
听纪弘修刚才的语气,那莫柔怕不是和善的,来了富津定会生事,为男友揣烂桃花什么的,怕是跑不掉了……
汤梦语气笑了:“你当你谁啊,你就凭你……想收拾我,我等着。”
古初晴懒得在和她嘴上争锋,她今儿之所以叫住她,不过是想挑破两人这虚伪的关系罢了。明明都看对方不顺眼,却偏要装作关系亲密,她才没空和她玩这套。
挑破关系,汤梦语就没脸凑上来膈应她了。
古初晴转身离去,汤梦语盯着她背影,眼底闪露恶意,她沉了沉眼帘,抬步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去。
两人关系彻底恶化,连面子都不愿再做,萦绕在二人之间的不和谐,同宿室的白珠珠和庄灵都有察觉。不过,这两小姑娘并没有参于到她们的事情中。
汤梦语在古初晴这里只是一个小插曲。傍晚时分,古初晴和庄灵刚从食堂里吃完饭出来,就接到了张海坤的电话。
张海坤说,她侄女老公带着东西过来了,让她过去看看。
古初晴挂掉电话,和庄灵说了一声,回宿室提上工具箱,就急急忙忙坐车去了张海坤家。
张海坤虽是大学教授,但却没住学校分配的房子,而是住在校外。他都当爷爷了,家里人口不少,分配的房子根本就住不下。
古初晴到达张海坤家时,张家正在吃晚饭。潭大姑见初晴过来,热情地招呼古初晴吃饭。
古初晴不好婉拒潭大姑好意,硬着头皮,又吃了一些。
张家这会儿人很多,除了张海坤夫妇,还有他们的儿子与儿媳,除此之外,餐桌上还坐着一个长相消瘦,一脸愁容的男子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古初晴看到这两人,就猜到,这就是张海坤侄女的老公与儿子。
现在在饭桌上,不是谈正事的时候,古初晴只稍微看了这对父子的面相,便回头陪潭大姑唠嗑。
这对父子没有殇亲之相,失踪的人现在还活着,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严重,所以不用急。
期间,那男子一副欲言又止地想问古初晴点什么,但却因张海坤没把话讲入正题,他也就没办法和古初晴搭话。
一直到吃完饭,古初晴帮着张家婆媳把饭桌收掇干净,张海坤才讲入正题。
茶几上,张海坤泡了杯茶递给古初晴,道:“初晴,这我是侄女的丈夫陈放和儿子,他们把她的头发带来了,你看……”
古初晴端起茶怀,抿了口茶,往那父子二人身上看去,问:“陈先生,你妻子失踪前,有和你通过电话吗?”
失踪者性命无忧。且听张海坤讲,她去旅游是因为婚烟出了点问题,是去散心的。
她不联系家人,说不定只是想抛弃烦扰,静静独处一下。
如果是这种情况,古初晴就有些不想出手了。
陈放拧着眉:“有,在她失去联系前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还通过电话,她说第二天就回来。等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她时,就打不通了,到现在手机依然打不通……”
陈放和张兰婚姻出现问题,并不是因为第三者或是婆媳问题,而是张兰嫌陈放性子太温吞,对谁都好,还不懂得拒绝。
这好无形中招惹了不少女人喜欢。虽然夫妻感情还在,陈放也从不在外面乱搞,但半夜三更总有女人打电话给自己男人,寻求他安慰……张兰这做妻子,那受得了。
偶尔一次也就算了,可结婚十多年,这情况却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出现一次。
没结婚前,张兰也很喜欢陈放这种性子,可是结婚后却发现,丈夫这种性格完全不适合过日子。
这次两人闹矛盾,也是一个因为女人。
张兰想离婚,而陈放不想离婚。最后,张兰就说出去散散心,离不离婚,等她回来再说。
陈放在张兰生出离婚念头时,才发现张兰对他的重要,有了那么一丝醒悟,在电话里无数次保证,并承诺张兰他会改。
张兰态度软下,算是和好。
二人和好,张兰关机躲避陈放的可能就不大,所以,陈放在久打不通妻子电话后,便通知了妻子娘家,且还报了警。
陈放说到这里,面露忧色:“失踪的不止是我妻子,还有我妻子的朋友,她们是一起约着去旅游的,现在两个人都联系上。所以……”
古初晴闻言,额头微蹙,收回心里的想法。失踪两个人……看来情况,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罢了,助人为乐,就当日行一善。
“把你妻子的头发给我。”古初晴打开工具箱,取出一面八卦镜,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张符。
陈放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给古初晴,纸里包着的,是他从张兰梳头发的梳子上取下来的头发。
古初晴看着陈放那轻得不能再轻的动作,暗暗摇头,即然这么紧张自己妻子,那干嘛还惹她生气。她不生气,就不会出门,不出门,就不会失踪。
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古初晴接过纸,把头发取出来放到铜镜上,然后神情冷沉,双指夹着符,手肘微微一抖,手中黄符赫然点燃。
等黄符快要烧尽,古初晴眼睛一蹙,当即便把燃烧的符摁到同镜上。
黄符须臾间烧尽,符灰夹杂着烧掉的头发融入铜镜,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如湖中波浪在光洁镜面上荡起。
古初晴这一手烧符术,把在场除了张海坤夫妇的其他人全部震住。
连张家表哥和表嫂都不例。这张家表哥和表嫂虽都知道老家有个搞封建迷信的,但却只是听听,从来不当真。这会儿看到古初晴施法,两人震得眼睛都直了。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要古家表妹在铜镜上轻轻一点,方才还模糊不清的铜镜仿佛被开了光,镜面刹那间变得清晰……然后,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人。
那是他们失踪的堂姐张兰。
神了,奇了。
张兰不在这里,而古初晴又从来没见过她,她是怎么把她印进镜子里的?
张家夫妻被惊的一愣一愣,憋着气,大气不敢喘,直勾勾看着镜子。
张兰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陈放认识,就是和张兰一起去旅游的那个朋友。
镜中,两人直挺挺在站立着,旁边景物看不清楚,但却能看见两人眼睛都是睁开的,而且面色红润,身体看上去很正常。
看到这里,陈放和张家众人都放心了。
看来,张兰并没有出意外,只是不知因何原因,不和家里人联系罢了。
然而,外行人放心,内行人心里却是大惊。
古初晴看着镜子里反射回来的画面,额头紧锁,凝重道:“不好,她们出事了。”
陈放有些迷糊:“她们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出事……”
古初晴聚集道元与手掌,往镜面上轻轻抹了一下,道:“你看清楚,她们站的地方是哪里?”
第132章
古初晴伸手往镜面轻轻一抹,镜中模糊环境就清晰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水。
平静无波, 没有一丝水流走动, 仿若一滩死水。
水中, 张兰眼睛虽然睁着, 但瞳底却毫无光彩与焦距,面容呆滞,仿若木偶。而她脚下所站,则是一片森森白骨。
白骨大片凌乱地沉在水底, 看得人头皮发麻。
其他人看见的是白骨,而古初晴看见的却是白骨上方飘溢出的浓郁血煞。
这血煞浓得……都快与穆老祖有得一拼了。
不, 严格说起来, 镜中血煞比穆老祖发狂时暴起的血煞, 还要厚重几分。
而这血煞中,还透着几分诡谲。
这个地方……
一旁众人看清楚镜中环境之后,张家表嫂眼睛突瞪,被吓软倒在了沙发上。
“这,这是哪里?”张家表嫂打着哆嗦,倒抽了口气。
古初晴摇头, 神情凝重道:“不知道。”
陈放面上惊恐:“大, 大师, 她们怎么会站在水里?我妻子……”
古初晴愁眉, 凝重道:“从你和你儿子的面像上来看,你妻子现在并没有死,但就算是活着, 怕也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活”。”
陈放盯着镜中的妻子,忧心如焚,急红了眼:“那现在怎么办,大师,求你,求你救救我妻子。”
张海坤这会儿也坐不住了,焦急道:“初晴,你看……”
张兰是她侄女,她要出个啥事,他心里也不好过。
古初晴垂首,思索着道:“她们是去黄河旅游,现在又身在水中,那她们现在就极有可能在黄河底。”
张家表哥张诚闻言惊讶:“人在水底还能站,还能活?”
古初晴看了一眼张诚,解释道:“你们看到的,是她们“活”在水中,而我看到的,则是有一股浓郁的血煞把她们包围,血煞隔绝水压,制造出了一个空间,供她们呼吸。”
几个普通人听了古初晴的解释后,震骇不已,通通变了脸色。
张海坤回过神,略带焦急地问:“初晴,那现在怎么办?”
侄女情况不乐观,现在就指望初晴出手帮忙了。但……也不知远水救不救得了近火,希望还来得急。
古初晴眸瞳轻阖,思绪微转,片刻后道:“陈先士,我建议你现在立刻赶去黄河,在那边找个黄河捞尸人,他们也许有办法解救你妻子。”
陈放蹙额疑惑:“黄河捞尸人,那是什么人?”
古初晴:“黄河流域专业打捞尸体的。注意,去找的时候要问清楚对方是不是水鬼。只有捞尸水鬼,才有本事找到她们两人所在的位置。”
张海坤疑惑:“水鬼?”
“也就一个称呼罢了,和我一样,同属修行者。”古初晴心情沉重,让水鬼下黄河,其实也……危险重重。
如果不是张家和陈放都急着救人,而张兰又的确身在危险中,她是不大愿意提起水鬼的。
因为……黄河这地方,让她联想到了凌家。
如果真是凌家所为,水鬼下水,结果怕是难料。
陈放脸色难看:“这种能人异士,去哪里能找到?”
活了大半辈子,也就遇上古初晴这么一个有真本事,他真不认为自己能再找到这样的人。
古初晴想了一下,最后还是道:“你稍等一会儿,我问问道协的人,看他们有没有认识的水鬼。”
救人要紧,最起码也得帮他们找一下人,至于水鬼在察觉到问题后,会不会下水……那她就不知道了。
说罢,古初晴摸出手机,给张亭湖打了个电话过去。
认识道协的人就是好,很多事情,只稍微打听一下就有讯息。
古初晴把张家的事给张亭湖说了一下,问他有没有认识的水鬼。
张亭湖听古初晴提起水鬼,在电话里就止不住叹息。他惋惜道:“水鬼传承要断了。据我所知,在黄河上流还有一个水鬼,但他年纪太大,也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