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该拒这门婚——草莓酱w
时间:2019-10-30 08:27:35

  问的时候,她狠狠瞪了一眼倒在地上呼痛的小偷,小偷连连摆手:“姑奶奶,不是我,他抓我的时候就受伤了。”
  卫枭思及刚才她对谢奕笑的样子,心中抽痛,手上一挣,罗悠宁没有防备,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向后倒去。
  少年瞬间后悔了,用受伤的那只手去抓她,拉扯间,伤口撕裂,更多的血流出来。
  罗悠宁来不及思考少年这怪异的反应,从袖中拿出帕子往少年手臂上缠了一圈,打了个结,才勉强止住了血。
  “卫枭,你怎么回事?这伤到底怎么弄得?”
  她带着愤怒和关心的问话,卫枭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中苦笑,站起身想离开。刚转了个身,小姑娘锲而不舍的拉住他。
  “你去哪,跟我去包扎伤口。”
  她对卫枭能回答她的问题已经不抱期待了,只是决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卫枭回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让罗悠宁愣了愣,“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柔和起来,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面对这样的卫枭,她有多温柔。
  小偷趁着两人说话,慢慢把手伸向地上的荷包,而后一骨碌爬起来,抓起荷包就跑。
  卫枭总算给自己找了一个不用面对罗悠宁的理由,在小偷跑出几步以后,一个健步追上去再次将他踹倒在地。
  “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小偷求饶的同时,终于看清了卫枭的样子,刚才只顾害怕,此刻才觉得这人很眼熟。
  “哎,你不就是那日给了我一只烧鸡的人吗?”
  小偷看着卫枭,脸上十分不好意思,“对不住,偷到恩公头上了。”
  他在金陵城里混了很久了,那段时日生病了,讨饭也抢不发到地盘,被城里的其他乞丐欺负的很惨,若不是那日卫枭突然出现扔给他一只烧鸡,他早饿死了。
  卫枭没有因为他这些话就放手,依然冷漠地盯着他,小乞丐赔笑把荷包交给他:“饶我一回吧,最近日子过得紧吧,好久都没吃过饱饭了。”
  罗悠宁听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他是身不由己,年景不好,四处兵荒马乱的,难怪逼的一些人要行窃为生了。
  “算啦,这钱你拿走吧,做个正经营生,不枉我这位朋友救你一次。”
  小乞丐眼神一亮,激动地要给罗悠宁磕头,“姑娘是个大善人,这位公子也是面冷心善,你俩可是天生的一对。”
  他心中感谢,只顾着说吉祥话,倒不知自己误解了他们两人的关系。
  卫枭扯了扯嘴角,有几分苦涩,又有一种无望的期待。
  他伸手扯下自己身上的青色荷包,扔给小乞丐,罗悠宁那只荷包依然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小姑娘一直没有反驳乞丐的话,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当个笑话懒得辩解。
  小乞丐最后千恩万谢的走了,这处小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远处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卫枭隐在黑暗的一角,目光贪婪又放肆地黏在罗悠宁脸上,或许今日之后,他再也没机会这样近的看着她。
  他像个陷在沙漠里的人,焦灼的等她这口赖以活命的水,自嘲地勾起嘴角,卫枭觉得自己永远也等不到了。
  小姑娘突然离开了光亮的地方向他这黑漆漆的一角走过来,卫枭心如擂鼓,双眸激动的微微刺痛。
  “前面不远有家回春堂,你的伤要好好处理一下。”罗悠宁不由分说扯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往前走,卫枭不知所措的被她带离了黑暗,重新站在光亮处。
  他看着小姑娘的背影,眼睛一刻不眨,就这样被她带着走出小巷,拐进了一家医馆。
  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姓张,罗悠宁和卫枭进来时,他正捧着一本医书在看,这热闹的日子,医馆一晚上没人上门,这一来就来了一对神仙。
  张大夫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起身招呼。
  “二位请坐。”今日回春堂的伙计放假了,张大夫便干了端茶倒水的活计。
  罗悠宁客气地说:“大夫给他看看手臂的伤,伤口挺深的。”
  张大夫解开染血的帕子,用剪刀剪开了卫枭的衣袖,见到那道伤口,眼含深意地看了卫枭一眼。
  “伤口不浅,公子往后可要小心动刀。”
  罗悠宁没明白,还以为卫枭跟人打架了,心道,难怪他不肯说呢。
  卫枭把头偏向一旁,目光始终落在小姑娘脸上,张大夫满眼了然,低头微笑。
  等给卫枭清理完伤口,他故意寻了个借口;“哎呀,今日店里人手不足,我还要到后堂配药,劳烦姑娘给你家这位上药包扎吧。”
  罗悠宁微窘,来不及说话,张大夫就进后堂去了。
  她掩饰尴尬咳嗽两声,学着张大夫的手法给卫枭擦药,烛光下,小姑娘的脸上被照的暖暖的,低垂的眉眼,双唇微张,向那道伤口上轻轻呼气,手上的动作因为不熟悉显得杂乱无章。
  少年的眼神痴痴地缠绕着在她脸上,眼角因为求而不得微微泛红,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怂恿着他,抱住她,哪怕只有一刻,哪怕换来她的厌弃。
  罗悠宁手忙脚乱地给卫枭擦好药,拿起纱布一圈一圈缠在他手臂的伤口上,忽然,她面前的光被遮挡住,片刻后,她落入一个僵硬而克制的怀抱里。
  卫枭抱着她,双手刻意的放松,他在等小姑娘推开他,骂他一句,或是给他一巴掌,那他就可以死心,哪怕有一日抱着这残破的爱意去死,也绝不打扰她。
  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罗悠宁纤细的手臂绕在他脖子上,拍拍他的后脑。
  “卫枭,撒娇也没用,你以后再打架,我真生气了。”
  卫枭的手脱力一般缓缓落下,触上她的头发,受惊一般抖了抖。
  “阿宁,你说什么?”怀里的小姑娘如此不真实,他颤着声音想确认。
  罗悠宁心里堵了一下,疑心是她管的多了,卫枭不乐意。
  “打架也无所谓,但是不能受伤。”
  卫枭枯死的心被注入了一股活水,他控制不住抚上她的头发,下巴轻轻蹭在她肩膀上,喉间愉悦的嗯了一声。
  罗悠宁顿觉耳朵一麻,手脚并用从他怀里逃离一般钻出来,卫枭犹自怔愣,眼睛里泛着粼粼水光。
  她像被击中了一般,心里从未有过的柔软。
  “那什么,大夫还不来?”罗悠宁摸了摸鼻子,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
  张大夫在她的呼唤中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药包,交给罗悠宁。
  罗悠宁又问了几句卫枭的伤该注意什么,两人就一起离开了,街上的人已经不如刚才多了,两人顺着原路去找谢奕他们。
  卫枭跟在罗悠宁身后走着,路过一个卖糖人的小摊,眼神怔忡了一瞬,脚步也慢下来。
  罗悠宁回过头,见他盯着糖人看,笑着走回来问那老板糖人怎么卖。
  “喂,你喜欢哪个?”
  卫枭怔然许久,选了她左手中的那只雄鹰。
  罗悠宁把糖人放到他手里的时候,忽觉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她脑海里浮现一点画面,快的一闪而逝,转瞬就抓不住。
  她转了转自己手里那只兔子糖人,又看了眼卫枭手里的雄鹰,不满地抢过来做了个对换。
  转身时,耳边传来纷乱的声音。
  “小哑巴,我请你吃糖人,你跟我说话!”
  “喂,你到底要哪个?”
  “不行,老鹰给我,你拿这个兔子。”
  罗悠宁晃了晃头,那些声音又消失了。
 
 
第19章 
  街上的人已经不太多了,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很快遇上了找过来的护卫,罗悠宁回头看了看卫枭,犹豫着开口:“那个,我今日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谢奕他们还在那边等着。”
  卫枭捏着手里的糖人不说话,黑眸中的光慢慢暗下去,罗悠宁摸了摸头发,当即做了个决定。
  “要不我跟他们说一声,咱们先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卫枭黯然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不好受。
  卫枭抬眸看向她,平静的眸中泛起了点点涟漪,他走上前,在罗悠宁错愕的目光中,拿走了她手上那个咬得只剩一口的糖人,又把自己手上的兔子糖人塞给她,而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抿起一丝笑继续向前走。
  那时候,两人在晋王府中认识了一个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罗悠宁每天使尽各种方法想让卫枭跟她说话,无奈连一个名字都没问出来。
  她每次送的糖卫枭必定收下,但糖收了,人还是冷的,从头到尾当她不存在,只在从她手里接过糖的时候,凉凉看她一眼。
  卫枭从没想过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会留下多久,他照旧封闭着自己的心,没人能进来,就不会被刺伤。
  可是她太暖了,短短一个月,他忍不住想向她靠近。
  那一日,罗悠宁穿着毛茸茸的白狐裘,雪天里一手拿一个糖人笑着朝他走过来,胜过他所见最明亮的光,她红红的小手把老鹰糖人递过来,卫枭愣愣接过,她又变了卦,抢回去后把那只兔子给他。
  卫枭将糖人拿在手里舍不得吃,眼睛盯久了竟然又酸又热,他仅剩的脆弱要从眼里溢出来。
  这时,小姑娘把老鹰糖人快要啃完了,就剩一小块黏在竹签上,她眼睛灵动的转了转,一把将卫枭手里的兔子抢走,威胁道:“喂,小哑巴,你跟我说一句话我就把它还给你。”
  卫枭垂眸不语,手里空了,心中却并不多生气,最后,罗悠宁气鼓鼓地往兔子头上咬了一口,那脆脆的声音,两只腮帮子一鼓一鼓,卫枭看了,只觉心里涌上一种无限的妥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什么都想答应。
  “你真不要啊,你就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嘛。”
  小姑娘缠人的功力一流,卫枭是挫败的,他没能抵得住那种无孔不入的暖意。
  “卫枭。”他说完就后悔了,只因太久不开口,他嗓子哑的厉害,声音难听又刺耳。
  罗悠宁追问:“哪个卫?哪个枭啊?怎么写的?”
  然而卫枭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说话了,那一天,她在他的小院里玩的欢快,只是最后也没把咬了一半的兔子糖人还他。
  她傻乎乎的把兔子糖人吃完了,另一只竹签上粘的一点糖倒忘了,最后两只竹签被她扎在雪地里,卫枭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只剩一点糖的竹签上,那时的他很想知道,糖人的味道是不是像她的笑一样甜。
  时隔多年,卫枭看着糖人,眼中流露笑意,罗悠宁在身后追着,“卫枭,那个我都吃过了。”
  他顺从着自己的心意,将那点细碎的糖含进嘴里,果然很甜。罗悠宁睁大眼睛,惊讶,一点点从未有过的羞涩,复杂难言的感受,她的气势瞬间弱了,只是跟在他身后走。
  两人的位置顷刻间对调,一路上再没人说话,卫枭始终捏着那根竹签子,直到遇上谢奕几人,卫枭握刀的手紧了紧,沉默地往旁边一让,罗悠宁走了两步站在他身旁。
  “小宁,没事吧?”谢奕看了卫枭一眼,眸底的冷光一闪而过。
  罗悠宁摆摆手:“没事,是个小贼,卫枭帮我抓住了,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注意到卫枭始终侧耳在听她跟谢奕说话,顿觉十分好笑。
  谢奕手里提着被踩坏的凤凰灯,闻言说道:“也好,我让他们把马车赶过来。”
  他说罢,谢良已经招手让停在街角的马车过来,罗悠宁连忙拒绝:“不用啦,咱们也不顺路,夜里风凉,你也早些回去。”
  她没给谢奕再劝说的机会,扯着一旁傻愣愣的念春便走,卫枭则抬步跟上。
  看着他们走远,谢奕眉心微拧,手里的凤凰灯挤压变形,沈明珠一脸羞涩期待走过来,娇声道:“谢奕哥哥,咱们一起回去吧。”
  谢奕温雅一笑,语气却坚定:“对不住,不顺路。”
  镇国公府和谢府其实只隔了一条街,沈明珠完全懵了,待她回过神,却发现谢奕已经上了马车离开了。
  谢奕掀开了帘子,隔着一座桥看见罗悠宁和卫枭并肩走着,他说不清那种感觉,只知道与她在自己身边时不一样,巨大的恐慌包围了他,时隔七年,梦魇再次降临,她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卫枭。
  凤凰灯上的细杆扎的他手心生疼,谢奕阴沉着脸挥手将灯扔到了河边,冷眼看它顺着水流漂走。
  送罗悠宁回去的路上,小姑娘嘴里叽叽喳喳停不下来,她努力想摆脱那种在卫枭面前不自然的状态,反倒显得刻意。
  卫枭静静听着,只想这条路再长一些,不过靖国公府的大门已在眼前,终是到了尽头。
  罗悠宁从念春手上拿来药包交给他,“大夫说了每日早晚服一次,伤口记得上药,还有……”
  她挠挠头,自出生起就没用心记过什么东西,今日也算开了先例。
  “还有……不能喝酒,忌食辛辣。”
  卫枭点头,他摸摸怀里的荷包,想还给她又很抗拒。罗悠宁转身要进去,他挣扎了片刻拉住了她的衣袖。
  未及开口,大门口传来了一阵故意的咳嗽声,两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姚氏面色不善,领着两个丫鬟在门口等。
  “去哪了,这时才回来。”
  姚氏瞪了罗悠宁一眼,眼神只落在卫枭身上一瞬,就惊惧地看向他抓着女儿衣袖的手。
  “你……”她气得指着卫枭说不出话来,卫枭手一松,后退了一步,罗悠宁有些尴尬,说道:“娘,我今日遇到贼了,多亏了卫枭。”
  姚氏一听到她遇贼,也就没有心思追究别的了,上前围着她看了一圈,数落道:“都说了不让你出去,非不听,还,还跟他一起回来了。”
  后一句话姚氏是在罗悠宁耳边说的,只有母女两个能听见,罗悠宁不好意思地看着卫枭,跟他道别,一句话没说完又被姚氏拉走了。
  卫枭的手向怀里伸了一半,到最后还是没把那荷包还给她,他在靖国公府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第20章 
  皇后有孕,若是诞下皇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必定为储君的不二人选,靖国公府在勋贵之中可谓风头无两,近几日,不时有人上门巴结,或是媒人上门给世子罗长锋和府里的几位姑娘说媒,就连年纪最小的罗悠宁也没能逃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