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韩的笑容僵硬了。
白明韩觉得自己可能会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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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叶老三迎来了成人学历考试。
只复习了短短一个半月，叶老三根本没有对通过这场考试抱有任何不该有的奢望，他今年来参加这场考试的目的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成人考试的流程，再顺便感受一下自己如今的进步，参加成人考试的什么年龄的都有，叶老三虽然不是其中最年轻或者最老的，却是其中看起来最显眼的。
一来是他没有压力，气定神闲的样子和周围那群或紧张或期待或不安的考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另一方面是叶老三身上穿的是孟菲给他量身定做的新款小西装，手上戴着白明韩送他确认时间的手表，用的是萧川衍专门给他定制的写着他名字的镶金钢笔，腰上是叶鱼送他的鳄鱼皮皮带，脚上是叶米送他的小牛皮皮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儿。
其他人都穿着花衬衫阔腿裤，叶老三就是整个教室里最显眼的崽儿。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都觉得叶老三保准是个文化人儿，连监考老师都被他的架势给糊弄住了，觉得他肯定能考个高分儿。
铃声响起，试卷被发了下去，考试正式开始。
大家纷纷用心答题。
四十分钟刚过，叶老三举手。
“报告！交卷走人！”
全场震惊。
这是个什么人儿啊？
才四十分钟，就做完了！
了不得了不得。
全场考生都用敬佩、震惊、羡慕的眼神目送叶老三离开考场。
监考老师有两位。
一位继续监考，一位收卷。
收卷的那位把试卷收了上来，继续监考的那位冲她挤挤眼睛，意思相当明显。
“正确率怎么样？”
收卷的那位：……
有的人看起来一肚子文化信心十足，原来是个绣花枕头。
作者有话要说： 叶老三：我感受感受气氛不行啊？明年我再考。
叶鱼：……明韩已经提前过上了喝热茶用热水泡脚每天晨练打拳的老年人生活了。
白明韩：以后辅导孩子我肯定拿手。
第148章
才复习了短短一个半月, 就算再不过脑子, 孟菲也能想象出来叶老三的成绩到底怎么样, 她把这事儿当笑话说给叶鱼听。
“你说说你爸, 他这人可真是的，就复习了一个半月, 就真去参加考试了，还把你们晚辈们送他的衣服啊钢笔啊鞋子啊腰带啊啥的都换上了，他怎么这么欠收拾的？”
叶鱼晓得自家老爹做事儿有些时候挺欠收拾的，却没想到自家老爹能这么欠收拾, 她都快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年了，自家老爹的操作仍然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的认识, 想想叶老三全副武装的骚包样儿，叶鱼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
可是该劝的还是要劝的。
“妈, 也许爸是想要提前感受一下考试氛围……”
“这话你信吗？”孟菲幽幽的问道。
叶鱼：……
不信。
“你爸也许是有点儿这方面的心思，可是更多的心思绝对还是要显摆的, 要不然怎么全换上了？鱼鱼啊, 你和你姐姐，还有明韩和川衍，就知道惯着他，隔三差五的就给他送衣服送吃的用的, 把他惯得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你和明韩说说，下次不用给他送东西了。”
叶鱼：……
叶米每次都往家里寄什么她不太清楚，可她敢用自己的良心和美貌打赌, 她每次往家里寄的件儿，无论是穿的还是用的，都是给孟菲的比较多。
可孟菲不觉得，就觉得叶老三嘚瑟，这说明了什么道理？
嘚瑟引火烧身。
叶鱼决定在日常生活中尽量再低调一些。
她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呢。
窗外闪过一丝闪电，看看天色，叶鱼站起身来，把窗户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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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没有真的生自家男人的气，只是觉得他这行为烧包的可以，又和叶鱼说了叶老三两句，孟菲便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话题一转，突然说出了一个叶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的名字：“鱼鱼记不记得叶黄花的？”
叶黄花。
好些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叶鱼有些恍然。
她当初做的事儿已经触犯到了叶家的底线，再慈善的人家也不能容忍她一次两次三次的害人性命，反正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从监狱里面出来了，大家也就默契的不提起她来，就当做叶家从来没有她这么一号人，她做出的事情太过于狠毒，就连当初最疼爱她的传根，逢年过节也不会去探望她，只有叶和平看在到底是自家孩子的份上偶尔去看她一回。
曾经是她以为的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宛如黄粱一梦。
叶鱼看向院子的荷塘，有雨滴滴在上面，溅起一层涟漪：“自然是记得的。”
“黄花病了，病的很严重，是治不好的绝症，她写信说不想死在监狱里，她知道错了，她想要死在家里。”
“黄花得了绝症？”叶鱼是真的惊了。
好歹也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不说一帆风顺，也不应该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啊。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也不算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尽管没有蹲过监狱，她也能大概猜测出几分监狱里面的景象来，吃不饱穿不好还要忍受监狱欺凌，逢年过节还要孤零零的忍受别人家的亲热，和原著里面吃香的喝辣的整天没事儿秀秀恩爱买买买的日子差太远了，心和身都饱受折磨，长期下来得了重病，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她说不清心里面到底是什么心情。
虽然说黄花确实是很可恨，为了自己的执念竟然害了那么多人，可那到底也是年轻的生命，要说真的毫无触动，叶鱼是真的做不到。
“说什么病了吗？”
“听说是什么白血病。”孟菲的心情就要比叶鱼轻松许多，她不晓得黄花的秘密，只晓得黄花是一个几次三番想要对自家下手的狠毒丫头，哪怕是和自家男人有几分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孟菲也只盼着她能尽快进坟墓。
她本来以为自家鱼鱼肯定也是恨透了黄花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却没想到小闺女的心情和她的心情这么不一样，想到叶鱼的性子，孟菲耐下心来缓缓开导她。
“你可别觉得她可怜，黄花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和咱们家没有一点儿关系，咱们从来没主动打过她，从来没主动骂过她，在黄花心肠还没有那么狠毒之前也是过她两口饭的，黄花还想要害你和传根呢，这丫头就是天生的坏胚子，可怜她就是对被她那虫子咬死的人的嘲讽。”
“妈，我没觉得她可怜啊。”叶鱼哭笑不得，心里面那点儿不舒服的感觉烟消云散，“我就是觉得吧，毕竟是那么年轻的一条性命，突然说去就去了，总觉得突然就有些伤怀的，生命比我想的脆弱多了。”
孟菲又试探了两句，确定自家闺女真的是没有圣母到替黄花伤心落泪的，心里面才放松下来。
“小丫头家家的别想那么多，研究生课程还适应吗？能跟上进度吗？有人欺负你吗？”
当妈的和当爹的就是不一样，要是叶老三给叶鱼打了电话，问的问题肯定就换了个花样。
“有其他小男孩看中了吗？明韩那小子烦你了吗？你姐和你姐夫吵架了吗？”
外面开始吹起了狂风，仿佛带着口哨一样，树冠都被吹歪斜来，小石子啪嗒啪嗒的打在窗户上，电话的信号开始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母女俩只能中断通讯，今天不用上课，叶鱼在自己的四合院里，外面风雨大作，她也不方便出去的，索性就打开了书柜，从架子上拿出了自己租借的录像带。
她现在喜欢上了看动画片。
什么铁臂阿童木，天空战记，魔神英雄坛，她买了全套。
这场风雨刚开始的时候， 叶鱼还游刃有余。
她家里有吃有喝有电视，能看动画片打小霸王，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可叶鱼没有想到，它竟然这样厉害。
一场暴风雨足足持续了三天。
家里储存的零食都吃完了，冰箱里的蔬菜和肉也耗尽了，心里面万般的不情愿，叶鱼也只能做好外出前往菜市场抢购蔬菜的准备。
外面的风仍然很大，隔着窗户，叶鱼看见有谁家没来得及收拾的被子在天上乱飞，这样的天气下雨伞几乎是毫无用处，叶鱼换上了厚厚的橡胶雨衣，穿上了深筒雨靴，深呼吸一口气，把房门打开一条缝，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钻了出去，尽量减少雨水进到屋子里。
这样的天气下出门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叶鱼刚出门就后悔了。
强烈的风雨打的人睁不开眼，雨衣在这种情况下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头帽被吹到了后面，根本戴不住的，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砸下来，叶鱼花了比平时要多三倍的时间，才勉强走到了四合院大门边，这时候她终于发现了大房子的不好了。
突然她顿住了，侧耳聆听着。
仿佛有什么人在这种风雨里喊她的名字。
不太像自家姐姐。
自家姐姐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去了一线大城市考察了。
在呼啸的狂风中捕捉到声音再加以分辨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叶鱼听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变了脸色，顾不上雨水打在脸上和刀刮一样疼，迅速的打开了大门，白明韩抱着什么东西急急忙忙冲进来，叶鱼关紧院门，把他带到了屋子里面，扔给他一块毛巾，让他擦擦头和脸。
至于他那身湿透的衣服，叶鱼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来一身看不出男女的，扔给白明韩，一边心疼的念叨：“这么大的暴风雨你过来做什么啊？”
白明韩把怀里抱着的两个大箱子放在地上，背对着叶鱼脱下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流线型的好身材，叶鱼偷偷看了两眼，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幸好白明韩很快就把衣服换上了。
他摸摸胸口的位置。
“有点儿紧。”
叶鱼：……
你走。
白明韩转过身来，叶鱼立刻就瞪大了眼睛，赶紧翻出医药包，手忙脚乱的把他按在椅子上进行包扎：“这伤是怎么弄的？”
白明韩的左手腕上能看到一道长长的大口子，皮肉翻开来，血淋淋的，狰狞的很。
孟菲前几天才刚刚和她说道了黄花，生命的脆弱还留在叶鱼的心里呢，白明韩这道血淋淋的口子让叶鱼一下子想到了死，眼泪都下来了。
白明韩赶紧哄人：“就是过来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被吹的乱晃的铁皮片子划了一下，没事儿的。”
“没事儿？这么深的伤口你说没事儿？”
这话骗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够格的，叶鱼气的想拧他。
“这么大的暴风雨你过来做什么啊？在宿舍里老老实实等暴风雨过去不就好了？”
她越说越生气，气白明韩不珍惜自己，想到白明韩当成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东西，腾地站起身来三步两步走到地上的那几个箱子跟前：“我要看看你到底是急着过来做什……”
叶鱼顿住了。
地上是两个箱子。
箱子里面是她喜欢吃的各种食物。
箱子外面是白鹏飞的百货商场的标志。
单是想想在这样的天气里，白明韩生怕她在院子里没有吃的喝的，在狂风暴雨里穿梭的样子，叶鱼的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转过头去。
白明韩顶着一头**的头发忐忑的看着她，嘴角却下意识翘起，宛如一只小狗刚刚被主人痛骂，委屈又难过，却在主人喊出它名字的一瞬间开始摇尾巴。
叶鱼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帮他继续处理伤口。
“等天气放晴了，你来我家提亲吧。”
第149章
叶老三觉得, 他这辈子是忘不了这一年了。
这一年, 他的宝贝大闺女嫁人了；这一年，他的宝贝小闺女也要定亲了。
这一年对于叶老三来说是黑暗的。
哪怕是当初他整天被叶老太催着找对象, 整天被叶老头按着学习, 整天吃不上几口肉的年月，都没有今年更让他觉得黑暗的。
大闺女才刚出嫁, 他就剩叶鱼这么一个小闺女了, 原本还想着要把小闺女再留在手里面养几年, 最少也得过了二十五再嫁人的, 哪里想到转过身来小闺女就和准女婿通了气儿，人家直接上门提亲来了。
叶老三心里难受啊。
闺女大了不中留啊。
胳膊肘往外拐, 向着外人了。
一点儿也不明白他这个当爹的心啊。
他倒不是不满意白明韩, 这孩子无论是从性子还是从其他方面来看，都配得上自家的小闺女，他纯粹是不高兴自己在两个闺女心目中的形象没有两个女婿那么俊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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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全家上下都对叶鱼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是每天都拎着白明韩的耳朵询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把叶鱼娶回家, 这会儿终于从自家孩子嘴里听到了要提亲的消息, 那欢乐劲儿不亚于过年，为了显示对叶鱼的重视和满意，白家所有的直系亲属都准备过来提亲, 就连小毛毛得到了消息都嚷嚷着要去看漂亮姐姐。
“我也想去看小婶婶！我要去看小婶婶！”
他躺在地上不起来, 扯着嗓子嚎叫，就差满地打滚儿了，被他爸在屁股蛋子上狠狠揍了一巴掌。
“你去干啥的？我们是过去干大事儿的, 就你小子这个皮样儿，过去肯定得闹事，没时间伺候你这个小祖宗，你不是挺喜欢你们幼儿园的那个小海棠吗？你在幼儿园里和小海棠玩儿，行不行？”
小毛毛确实挺喜欢小海棠的，因为小海棠可是他们小学里最漂亮的小姑娘了，平日里小毛毛挺黏糊她的。
当爹的以为自家小子肯定会欢天喜地的答应的。
却没料到小毛毛一噘嘴。
“你们以为我傻啊？小婶婶比小海棠好看多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找小海棠？我要去找小婶婶玩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