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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中有一个国际惯例，高二学生需要给高一新生准备九个节目，美曰其名用作于鼓励学弟学妹们加油学习。
班主任邓倩抱着教材书走到讲台，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看教室内安静下来后，她清了清嗓子：“老规矩，你们去年看过的迎新晚会，今年得咱们高二年级的学生来准备节目了。”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欢呼呐喊。
陈子琛首当其冲站起来，兴高采烈地举手：“老师，那我们这段时间是不是不用上课了。”
邓倩冲他一笑，然后马上板起脸：“想得美，高二就想不上课了，你以后是想当放牛娃吗？”
台下一片哄笑，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次的迎新晚会。
“咱们班是分到了一个节目吧？按照学校的尿性来说肯定是九个节目，咱们高二一共才五个班，那也不够啊。”
“有没有人认识去年表演节目的高二学长学姐，他们是怎么分配节目的。”
“......”
邓倩敲敲讲台，试图压下教室里的喧闹声，抬高音量呵斥：“安静点！成什么体统你们这是！这是菜市场吗！”
她放下手里的教材书，等教室再次安静下来，这才开始说迎新晚会的事宜。
“咱们高二年级每个班出一个节目，剩下的是校文艺部准备。”邓倩忽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咱们还没有文艺委员，刚好现在来选一个文艺委员。”
她拿了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大大的“节目选举”，又转过身在教室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姜梨的脸上。
角落的姜梨原本在和韩归小声说话，突然被邓倩盯着看，心里直发虚。
她连忙坐直身体，双手曲起来交叠放在桌上。
嗯，是很标准的小学鸡端端正正的坐姿。
讲台上的邓倩依旧直直看着姜梨，过了一会，她才慢悠悠开口询问：“咱们班有没有自荐的同学？踊跃报名参加本次活动和竞选。”
一边说一边直勾勾看着姜梨，眼睛眨也不眨，意思很明显——
你快报名！
可惜姜梨压根没看懂伟大班主任的眼神，还以为邓倩对她上课和同桌说悄悄话的行为很不满，越发心虚。
她笔直地坐在位置上，压低声音问韩归：“韩归，老师刚刚说什么了？”
小姑娘声音很软糯，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更是甜柔不已，跟棉花糖似的。
韩归懒洋洋靠在墙上，掀了掀眼皮，声音有点漫不经心：“迎新晚会的节目。”
原来是迎新晚会的节目。
这学校花样还蛮多的。
她一边腹议一边松了口气，低声继续问：“为什么老师会看着我，不会对我有意见吧？”
韩归稍稍扬眉，嘴角勾了勾：“可能是看你漂亮。”
姜梨愣了会，然后半点也不谦虚地点点头：“谢谢夸奖，韩同学也很帅。”
韩归慢条斯理扫了她一眼：“哦？”
姜梨从善如流，脱口而出一大堆彩虹屁：“看看您这脸，天生丽质、丰神俊朗，再看看您这眼睛，含情脉脉、潋滟生姿，看看您这嘴巴，啧啧啧......”
她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总结道：“简直惊为天人！”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韩归八成是被姜梨这幅不要脸的语气惊到了。
他坐直身子，面无表情：“词汇量挺不错的。”
前桌偷听的陈子琛憋笑憋的浑身颤抖，偷偷摸摸回头看了眼他们，在心里捶墙狂笑。
酒吧里的小姐姐这口才，这彩虹屁！
那绝对史诗级别的！
他最了解韩归那嘴巴了，可没有半点对女生客气讲绅士风度的说法。
这样都能忍住没开嘲讽技能，怕不是真爱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一物降一物啊！
韩归你也有今天！
班里面已经开始争先恐后举手报名了。
邓倩被七嘴八舌声音闹的头疼，把手往下压了压：“节目先放后面，要先把文艺委员选出来，有人想当这个文艺委员的吗？”
她说完又看着姜梨，这回没有死死盯着姜梨用眼神暗示，直接开口点了名：“姜梨同学，你想不想担任我们班的文艺委员？”
姜梨正琢磨着这彩虹屁是不是没把人酷哥拍高兴，这会突然听到邓倩问她，急忙站起身：“老师，我觉得我没什么才艺，担不了这个文艺委员。”
邓倩见她拒绝，立马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老师听过你翻唱的歌，明明唱的很好，姜梨同学是不是不给我面子，不愿意当这个文艺委员啊？”
她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是太谦虚了。
以前她在W站偶然听过姜梨的翻唱，还算是姜梨一个小粉丝呢。
旁边的韩归用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抬头看着她。
姜梨还真没有想过自己随手发到网上的歌会被自己班主任听到，有点轻囧。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散漫随意的少年，干笑一声，讪讪开口：“那好吧。”
就这样，高二一班的文艺委员姜梨被班主任邓倩赶鸭子上架，一锤定音。
邓倩满意的点点头，让姜梨坐下，看向大家： “那现在就差节目了，各位同学有什么好的节目建议吗？”
前桌的陈子琛在姜梨幽怨的视线中站起来，笑嘻嘻地举手：“老师，韩归同学的舞蹈跳的很好。”
他话音未落，凳子就被韩归踹了一脚，急急忙忙扶稳凳子，又不怕死地大声补充：“可以让韩归跳舞，小仙女唱歌，咱们班节目肯定能拔得头筹。”
教室内一片哄笑。
韩归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遍教室，有几个转头看他们的男生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慌忙背过身去捅了捅身边的同桌。
不过一会功夫，教室里就安静如鸡。
比邓倩还管用。
姜梨看着这一幕有点想笑，她同桌有这么恐怖吗？
怎么大家都这么害怕的感觉。
邓倩在九中教了四年书，自然是知道韩归这个学生的那些民间传说。
听说高一的时候和高三一个同学打架，把人打进了医院，虽然后来调查出来是那个高三学生先挑的头，也还是记了个大过，学生们对他都挺憷的，老师也是对他又爱又恨。
爱的是他成绩是真的特别好，大小考只要参加了的都是年纪第一。
恨的是这个学生实在是身上戾气太重，不服管教，平时看起来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只要惹到他了，就不管不顾的，谁说都没用。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看着后座懒洋洋的少年道：“韩归同学，你愿不愿意为班级争光？”
姜梨上次看韩归跳舞之后，就一直觉得他很牛逼，此刻也转头看着少年，眼神期待。
奈何她的酷哥同桌只是掀了掀眼皮，连站都没站起来：“不愿意。”
他的声音有些小，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姜梨看着他这个样子，还挺着急的，好心提醒：“亲爱的同桌，你这么说话老师听不见。”
韩归勾起唇，对姜梨微微一笑，然后慢吞吞站起来，调子散漫的不得了：“老师，我不愿意。”
前面的陈子琛转过头，冲姜梨使了个眼色。
原谅姜梨是真的看不懂他这个眼神。
她刚想问陈子琛是什么意思，他就转回去了。
邓倩早就猜到韩归会拒绝，也没多失望，点点头让他坐下，继续问大家：“那各位同学还有什么好的提议吗？没有的话咱们班就让姜梨同学报个独唱。”
姜梨心道，您老人家不是说文艺委员不一定要有才艺的吗，这怎么又让我独唱了？
这说话得算话啊老师！
她真不想表演节目！
前面的陈子琛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皮上头了，这会又站起来作妖：“老师，让小仙女去劝韩归，他会同意的。”
邓倩刚才就听陈子琛说到了小仙女，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小仙女说的是谁，语气有点疑惑问：“小仙女是谁？”
陈子琛笑嘻嘻地转身，指了指姜梨：“就是咱们伟大的文艺委员姜梨同学啊。”
姜梨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有点懵逼，反应过来后站起来，拒绝十连：“老师，我不行的，韩归同学如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她也太惨了吧。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姜梨觉得过几天得去跳个大神驱驱晦气。
台上的邓倩狐疑地盯着她看，直把姜梨看的发毛后，语重心长地说：“高二正是最重要的时候，要专心学习。”
不是！
老师！
您这就不对了！
我和韩归八字不合啊！
用老黄历上的话来说就是不宜嫁娶啊！
您这也脑洞太大了吧！
姜梨的脸唰地一下红起来，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另一位当事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位同桌兼班主任口中疑似与她早恋的酷哥正支着头，懒洋洋坐在位置上，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半点也不受影响。
看看！看看！看看人家！
这多淡定从容！
看看人家这“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场。
姜梨觉得自己得好好学学这位酷哥同桌的淡定跟不要脸，毕竟未来都是同桌了，不能给人丢人。
她学习能力一向很强大，这会打定主意当听了个响屁，脸上潮红立刻褪去，镇定自若地向邓倩点头：“老师，我会的。”
旁边的韩归这会倒是有反应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等她坐下后，露出个玩味的笑：“你会什么？”
姜梨还没从那股绝望中缓回神，随口一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的酷哥同桌点点头：“很有梦想。”
姜梨条件反射地昂首挺胸，语气挺自豪：“那是当然。”
第9章
下课后，同学们一哄而散，出去吃午饭了。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左角落的两个位置上还坐着人，看起来半点也不着急吃饭。
姜梨收拾完桌子，偷偷看了眼坐瘫在位置上韩归，在心底琢磨着该怎么问节目的事情。
少年趴在桌上，似乎是特别没精神，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里，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问：“韩同学，你要不要跳舞啊？”
趴在桌上的韩归慢吞吞地抬头，视线扫过她脸上，停在了她因为紧张咬着的唇。
直把姜梨看的快起鸡皮疙瘩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懒洋洋的：“你想让我跳吗？”
姜梨在暗地里撇撇嘴，心道，我当然想啊，但是我想没有用啊！
她眨眨眼，抿唇一笑：“如果你想的话我帮你把节目报上去。”
报上去了，你就没得跑了！
韩归稍稍扬眉，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站起身往外走，话锋一转：“要吃饭吗？”
姜梨被他这突然拐弯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有点懵逼，莫名其妙地说：“当然吃。”
你倒是答应表演节目啊！
跟吃饭有什么关系啊！
韩归这会已经走到教室后门口了，回头看小姑娘还坐在位置上没动，勾着唇戏谑道：“你是准备吃桌子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韩归是叫她一起去吃饭，顿了顿，还是忍住了准备脱口而出的脏话。
谁他妈叫人吃饭还冷嘲热讽的？
你嘴巴淬了毒吧！
姜梨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少年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她得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她忽略备受打击的小心脏，微微踮起脚，努力平视韩归，痛心疾首：“韩同学，你真该学学咱们大中华博大精深的语言文化！”
“......”
韩归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自顾自转身走向食堂。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大约是腿长，明明看起来走的很悠闲惬意，偏偏姜梨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姜梨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盯着他那双高调的大长腿，暗暗磨牙。
腿长了不起啊！
她正在心里疯狂输出，前面的韩归忽然不动声色放慢了脚步。姜梨刚才一直都在盯着他，这个放慢步伐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她的眼睛。
少年这番体贴的态度让她差点热泪盈眶，原来她的同桌是个好人，是她误会了！
她眨眨眼，小跑着到他身边仰起头看他，眉眼弯弯：“韩同学，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要不要报名跳舞呀？”
韩归脚步不停，依旧慢悠悠地走着，语气散漫：“不要。”
姜梨有点不甘心，刚想说服他，韩归跟猜到她要干什么一样，脚下的步子忽然迈的老大，没几下就跟她拉开了距离。
那一腔热血澎湃的说辞就这么胎死腹中，姜梨忍不住又磨了磨牙，追上去，表情可怜兮兮：“老师让我唱歌，你不跳舞我就只能独唱了，我不想独唱，韩同学——”
韩归不为所动扫了她一眼，饶有兴味地说：“独唱挺好的，要为班级争光。”
姜梨：“......”好绝情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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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归懒洋洋靠在多媒体教室的门口，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小姑娘和文艺部那些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该出哪几个节目。
自从小姑娘把节目报上去之后，她就被这群文艺部的人缠上了。
那边发出一片惊呼声，他敛了敛眉，面色寡淡，抿着唇抬脚走过去。
“姜梨，你好厉害啊，唱歌好好听！”
“要不要来我们文艺部，有很多帅哥的哦！”
“是啊是啊，姜同学，我们文艺部好多帅哥的。”
